这话问得奇怪,可严端墨立刻反应过来,神色冷凝:“他们在哪?”
窗外一道惊雷闪过,女人抱着那个被她当做救命稻草的空塑料桶缩在角落里。
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女人好像多了一点安全感,神色微微放松下来。
她看着严端墨,哑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门明明是关的。”
门确实是关的,一楼的正门门禁级别很高,似乎是瞳孔识别,相对来说后门容易一点,是普通密码锁。
严端墨:“后门,撬锁。”
女人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希望:“你能打开门!能带我出去吗?”
严端墨皱皱眉:“你在这里多久了?”
许是终于见着一个正常人,女人一直紧绷的情绪有点崩溃了,她颤着手擦了擦眼泪,说:“一天一夜了。”
第434章 非劫也非煞
雨刷啦啦落在玻璃上,为这过于安静的大楼带来了一点鲜活,密集雨声也让女人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她是昨天受委托来打扫卫生的。
委托人是打电话下的单,给了地址,她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悉,加上大楼结构有点复杂,她还迷了路。
委托人住在25楼,她从电梯上去,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委托人说的门牌号。
她很疑惑,站在楼道里拨通了委托人的电话,手机铃声却在身后响起。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25楼和其他楼层不一样,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干净,大概是因为有几户已经搬进来的缘故,有的门口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生活杂物。
那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25楼光线很暗,走廊开着灯,可也只够照亮,看什么东西都模糊。
楼道很长,隐约带着点奇特的香味儿,她特意闻了闻,没闻过这种气味,只觉得稍微有点腥。
她在25楼找那么长时间没见着半个人影,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现在城市人都这样,平时都出门上班,谁都不知道谁的模样。
她提着自己带过来的清洁用具,站在走廊里给雇主打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她忽然听到身后有铃声响起。
转头看过去,几步外,一扇门开了条缝隙。
她刚刚走过时还没开门呢,也可能是她没注意,她把手机贴着耳朵,走了过去,想打听一下路,刚走到门口,却忽地定在了原地。
“我……我看见……”那女人脸色惨白,身体因为恐惧在不自觉发抖。
“我看见里边的人在咬人。”她闭上眼睛,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咬人?”严端墨缓缓问道。
“是咬人,”女人无比确定:“我看到他们把两个人按在地上,用牙咬他。”
那个“牙”字说时尾音明显抖了一下,严端墨问:“是什么样的牙?”
“你怎么知道?”女人显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是像狗牙一样,不,比狗牙要长。”
狗牙……
这比喻。
“被咬的人呢?”严端墨追问。
女人摇头,面色灰败道:“看不清,只知道是两个男的。”
严端墨心里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他们,他们有几个人?”
女人的双眼布满血丝,瑟缩着说:“不知道,追着我出来的有三个,但是咬人的好像有四五个……”
她那时太怕了,惊到失声,她看到他们的瞬间,也被他们看到了。
有个人甚至对她笑了一下,满嘴的血。
她吓得转身就跑,身后跟出来三个人,有男有女,跑得非常快。
她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冲进楼梯间,飞速向下逃,她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咚咚的,好像就要到她身后了,就要抓住她了,心提到了嗓子眼,25层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跑完。
跑到一楼时,她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赶紧去开门,可大门紧锁。
后门也是。
她已经看到那三个人的影子了,正在向她追过来,冷汗湿透了衣裳。
她被逼得退无可退了,看着那些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人向她围过来,她几乎崩溃了,大喊着把手边能砸的都砸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她趁着一个空隙,再次钻进了楼梯间,往上跑。
身后的人一直在追她,但是又不立刻抓住她。
她明显感觉到他们有机会抓住自己,但又好像在戏耍一样,享受着老鹰抓小鸡的快乐。
最后她跑到了这个楼层,意外发现这里有个房间门是开着的,就这样,在这里躲了一天一夜,凌晨与正午偷偷下去过两次,有惊无险。可门根本打不开,只能返回,直至她再次听到声音,准备继续逃跑。
但这次进来的是严端墨。
严端墨听着她把话说完,沉默了一下,最后只问了一句:“只有这个门是开着的?”
这句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女人愣愣点了下头,隔了两秒,她猛地颤了一下。
同时,门把手轻轻动了一下。
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开门的人动作不急不忙,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咔哒。
咔哒。
空白的死寂里,钥匙碰撞声中,那两次解锁的声音异常清晰。
女人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浑身冰冷僵硬,混浊的眼死死盯着那扇门,
严端墨挡在女人身前,低声快速道:“你去里边。”
这一句话让女人醒过神来,她因为过度恐惧而僵住的神经一震,终于想起来动作,跌跌撞撞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后跑。
门,悄悄开了一条缝隙。
一片安静,除了女人控制不住的粗喘声,只剩下窗外的潇潇雨声。
门外没什么动静。
严端墨戴着黑色手套,反握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拉开房门。
门口没人。
他的目光扫过那门上仍在晃动的一串钥匙,微微侧身,像是要往回走。
转身的瞬间,他忽地矮下腰,长腿横空一扫。
同时,房内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上面!”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起,严端墨手中的匕首挥出,利落地向上格挡,从门上跳下来的人向后一跃,落在了走廊空地。
这是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只有十的年纪,和柳柳差不多大。
他们的面色青白,嘴里獠牙长得很长,面相已经发生了改变。
那两人看着门里的严端墨,似乎在疑惑这里怎么多出一个人。
可严端墨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抬步,走出了房门。
走廊里一片安静,房门又关了。
“我认识他们,他们咬人,”女人小心翼翼躲在严端墨身后,看着地上徒劳挣扎的两个人,颤巍巍道:“他……他们是什么东西?”
严端墨面无表情:“狂犬病。”
这句话稍微有点损,还是当着人家面说的,地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愤怒地低吼,发出声音如同野兽嘶吼,令人心惊胆战。
严端墨半蹲下来,捏起一人的下巴,微微眯起眼,慢条斯理道:“你们有多少人?”
那人眼睛赤红,暴躁到了极点,龇着满是涎水的牙向严端墨愤怒地威胁,手上的指甲渐渐伸长,他盯着严端墨的脖子,目光阴毒。
那眼神让女人怕得直往后退,可严端墨面色都没改一下。
他把口罩拉好,从背上扯下背包,拉开拉链,然后从里边取出了一样东西。
女人看过去,是把钳子。
严端墨起身,一脚踩在那人胸口,让他动也动不了,屈膝俯身,握着钳子,随意敲了敲他的一颗森森白牙。
那人表情空白了一下,剩下那个在旁边,也稍微老实了点,警惕地看着严端墨。
“你们有多少人?”严端墨语气很冷漠,在这种场合里,带了几分阴森。
那人仍没吭声。
严端墨握着钳子,夹住了那颗五六公分的尖牙,手腕一翻。
带血的尖牙甩在地上,那人痛苦地仰首想要嘶叫,被严端墨掐住了脖子。
那人疼得抽搐,也没力气叫了,憎恨地看着严端墨,阖动嘴唇,终于开口说话。
严端墨放松了点掐他的力道,辨认出他说的话:“我要杀了你。”
严端墨面无表情,将他的另一颗牙也拔了。
这次的痛苦让那个人几乎说不出话来了,看起来也老实了很多。
严端墨问了第三个问题:“你的同伴都在哪里?”
还是没答。
严端墨皱了皱眉,看看那金属光泽一片森冷的钳子,往他手上看了一眼。
似乎是预料到他要做什么,那人满嘴是血,拼命摇头。
接着,严端墨拔了他的指甲,一个一个拔,直至最后一片尖锐的甲片落在地上,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
“你们杀了多少人?”严端墨最后问。
“你……你别问了,他早就说不了话了。”身边一个细小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