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柳柳这时候的慌乱并不像演出来的,他紧紧护着自己的弟弟,磕磕绊绊说:“你……你别过来。”
盖曜抬步,向他们走过去。
而刚迈出一步,严端墨忽然看向门口。
门口出现一个人。
她手里紧紧握着一道符咒,气喘吁吁,头发散乱,像是被什么追到了这里。
看到严端墨时,她的眼中迸发出了一抹光彩,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说:“道长,救救我……”
是楼下遇到的那个女人。
盖曜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东西,面露疑惑地看向严端墨。
女人也看到了盖曜,警惕地看他一眼,走到了两人面前,喘息着说:“有……有人咬我……”
电石火光间,严端墨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把刀刺向了盖曜,刀尖几乎触碰到他的衣襟。
速度之快,几乎是她拿出来的瞬间严端墨就抓住了她。
女人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
窗口的两个少年得到了这个空隙,向门口逃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严端墨手腕一拧,刀“哐啷”落地,正要去追,盖曜忽然拦住了他。
几秒后,严端墨看到消失在门口的两个少年,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
女人甩开严端墨,跑过去找他们,却在走到门口时僵住了。
门口,站了两个陌生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严端墨却有些眼熟,在葬礼上,他曾经见过他们。
是盖曜叫来的人。
发生了这种事,盖曜不可能不向师门求助。
严端墨在看到盖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放松了下来,擦了擦脖子上渗出的血迹。
“那个菜青虫也差不多该到了。”盖曜搂住他的腰,唇角露出一抹笑,褪了冷色,阳光帅气:“今晚的约会可以挑一个时间补给我吗?”
严端墨:“……”
被盖曜的师兄弟们看着,他觉得很不舒服,推开盖曜,不耐烦道:“你闭嘴吧。”
顿了顿,他浅浅勾了勾唇,自语道:“菜青虫?小家伙够损的。”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又问了一遍,看着严端墨,目光愤恨,没有之前的半点畏缩。
柳柳低声呵止:“妈,别说了!”
严端墨一愣,皱眉在两人脸上看了看,说:“尸毒是可以拔除的。”
女人怔了一下,随后大喜,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就听严端墨又说:“演技不错,要是有人接戏会更真一点。”
在楼下时,闯进来的两个人如果稍微表现出来一点对女人的攻击欲望他都会信一点,给她符咒是试探,反正已经暴露,就顺便顺着她的指引,踩一踩他们准备的陷阱。
“你干什么去?”盖曜拉住严端墨。
严端墨抽出手,继续向外走:“我知道那两个人在哪。”
盖曜看着他指尖滴落的血珠,皱眉道:“已经找到了。”
“你能不能老实一点?”盖曜再也忍不住,这一夜的担心和心疼都涌了上来,他吼道:“严端墨,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盖曜的师兄看了两人一眼,对严端墨点了点头,严肃道:“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然后,带着人离开了房间,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对峙。
吼出来的时候,盖曜已经做好准备和严端墨吵架,也做好准备严端墨说那些刺他心脏的话。
可他说完,严端墨却没有他预想中的反应。
雨下得小了,这个房里越发安静。
这么被时间抻着,盖曜脸色一点点黯淡下去,他不怕严端墨讽刺他,骂他,可他怕严端墨的沉默。
他走到严端墨面前,张了张嘴,以一种低姿态,近乎卑微讨好的语气小声说:“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他的尾音被终止在一个温暖的拥抱里。
缓缓低下头,盖曜看着那人疲惫苍白的俊脸和乖巧垂落的眼睫,心里一阵剧烈跳动。
他明白严端墨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是严端墨第一次对他低头,也是严端墨第一次平等地与他相处,而不是把他当成以往的“小朋友”“高中生”“未成年”。
他小心翼翼拥住严端墨的背,开口的话轻而温柔:“严端墨,我们谈恋爱吧。”
这次,他听到严端墨轻轻应了声:“好。”
第437章 非劫也非煞
严端墨的伤好得差不多时,老马打来电话找他吃饭。
饭桌上说了他刚收的凶宅的事,严端墨喝着酒听着,思索着应对办法,后知后觉发现,他心里的恐惧与焦虑没再出现了。
喝得尽兴,有点多了,回家时摇摇晃晃,开门开了好一会儿。
家里开着灯。
五月末了,天气热了起来,夜里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暖的,玉兰花的幽香飘了进来,窗帘轻微晃动。
沙发上,少年一身清爽的校服,白色短袖,墨蓝色的长裤,盘腿坐着,膝上放着习题册。
严端墨换了鞋,走到沙发前,伸手,挑起少年轮廓优美的下巴,声音慵懒地说:“呦,大学生来了。”
盖曜看进他的眼睛,声音温柔:“刚下晚自习。”
严端墨挑挑眉,俯下身,很随意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吻带着淡淡的酒香。
随后起身,往屋里走,道:“就剩下十多天了吧?”
盖曜舔了舔唇,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说:“严端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语气挺正经的。
严端墨换衣服的手一顿,转头在他脸上扫了眼,说:“说吧,高考生都是珍稀动物。”
盖曜伸手,搂住了他赤裸的腰,将唇贴在他的侧脸上,低声说:“跟我做一次。”
严端墨:“……”
他又无语了一会儿,酒差点被他的话给弄醒了。
同时,他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
本来应该拒绝的,他不想在盖曜这么重要的时期浪费他的一丁点时间,可……
他将衣服套好,转身,直视盖曜的眼睛。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贴,呼吸交缠,自然又亲密。
他往后靠了靠,倚在衣柜上,懒洋洋地问:“不影响你学习吗?”
“正面影响。”
盖曜呼吸已经有点乱了,向前,吻住了他的唇,含含糊糊的声音和不断上涌的情欲混在微醉的玉兰花香里,严端墨半阖着眼,任他在身上撩拨,低声说:“就一次,做完去做题。”
盖曜闷闷“嗯”了声,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习题在一旁瘫着,严端墨脑袋昏沉,剧烈的快感让他浑身颤栗,他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上边漂亮潇洒的字体,低低地说:“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声音很含糊,盖曜没太听清,他没脱衣服,还是那身校服,像是刻意让严端墨感到罪恶感一样,他俯身靠近,在严端墨微肿的唇上亲了亲,问:“你说什么?”
下边还在重重挺弄,每次都擦过那个点,严端墨有点受不了,看着他身上干净整洁的校服,怕弄脏了,伸手想要推开他,重复了一遍刚刚他的话:“你在学校是什么样的?”
“学校?”盖曜撩起他汗湿的额发,向来沉静的目光近乎痴迷地描绘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细节,低喘着熟悉:“以前学习一般,你说你喜欢好学生,我就学一学。”
其实严端墨没说过这话,就是第一次两个人喝酒时,严端墨随口说了一句“羡慕你们这些好学生”,盖曜就记住了。
严端墨推他的手没怎么用力,欲拒还迎似的,他看着盖曜英俊尚带稚气的脸和他身上整整齐齐乖乖巧巧的校服,想象着他在学校时上课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似乎让自己更加兴奋,青春,禁欲,沉默寡言,现在沉迷于欲望时的样子,让人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可,又实在容易产生罪恶感。
严端墨咬着下唇,说:“把校服脱了,弄得好像我带坏未成年似的。”
“不脱,”盖曜很理所当然地说:“我故意穿的,早就想这么干了。”
严端墨:“……”
严端墨眼中带了水痕,家里的灯光在里边一晃一晃,他低笑了声,说:“你上学的时候都想什么啊?”
“想你,下一次,”盖曜抵住他的额头,闭了闭眼,忍住射精的欲望,呼吸急促道:“下一次,你换上我的校服做,好不好?”
严端墨笑了起来,大大方方道:“好。”
盖曜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腰,加快了动作。
严端墨紧紧抓着沙发,闭着眼等待高潮的到来,高潮还没到,门先响了。
两个人就这么卡在了不上不下的状态。
门外,老刘太太怒气冲冲的砸门:“我说,你咕咚什么呢?楼下还学习呢。”
时间十一点五十多了,马上十二点。
盖曜和严端墨对视一眼,都没敢动。
严端墨缓了缓呼吸,声音尽量平稳,让人听不出异样:“不咕咚了,这就睡。”
老刘太太又嘀咕了两句,脚步声才离开。
室内安静了良久,严端墨没忍住笑,盖曜也笑了出来。
他眸底笑容清亮,压低声音问严端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