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542章

严端墨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说:“换个地方吧,快点做完,你去做题。”

盖曜:“好。”

两个人换了个地方,严端墨扶着墙,盖曜这次没有留余力,做得又快又狠又痛快。

然后,全都射进了严端墨的身体里。

洗完澡,严端墨困得要命,直接爬上了床。

盖曜坐在客厅里做题。

严端墨睡醒一觉,是晚上两点多了,客厅的灯还亮着,楼下的灯已经关了。

走到客厅,盖曜听到声音抬头,干干净净的男高中生眼睛有点熬红了,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严端墨“啧”了声,说:“睡吧,和谁比熬鹰呢?”

盖曜点了点头,放下了笔。

大概是真困了,盖曜躺在床上,抱住他,几乎秒睡。

严端墨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将脸埋进了那个带着书香气的怀抱

迷迷糊糊里,他起身走到了客厅。

已经中午了,他打着哈欠,抱怨了句:“大中午的,你又喝酒。”

“我高兴,”沙发里的人慢悠悠道:“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严端墨翻了个白眼,看看乱糟糟的客厅,道:“神仙有你这么乱的吗?”

“养你干什么的?”那满头白发的老头儿哼了声。

严端墨收拾的动作停住,眼泪忽然哗哗流了出来,他看着坐在阳光里的老头儿,因为光太盛,视线有点模糊。

他说:“你怎么才来看我?”

老头儿喝着酒,慢悠悠道:“故意的,我一直在这儿,你自己也成长不起来。”

严端墨笑了声,眼泪却停不住,他说:“那天我没去送你。”

老头儿说:“我也不愿意你去,有人帮你忙活还不好?”

严端墨点点头,说:“我现在挺好的,你呢?”

老头儿把酒放下,转过身看他,眼泪被客厅里过于刺眼的夏日阳光反射,视线还是不清晰,看不清老头儿,他连忙擦擦眼。

老头儿忽然说:“你师叔那个小徒弟不错。”

严端墨愣了愣,摇头苦笑:“我算不出来,想问问你,他是我的桃花劫还是桃花煞。”

老头儿笑呵呵地说:“小墨,你为什么不想他是你的正缘桃花呢?”

梦就到这里,老头儿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笑着对他点点头。

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

盖曜的指腹擦过他的眼角,轻声问:“严端墨,你梦到了什么?”

严端墨怔怔看着他,少年脸上仍带稚气,可心性稳而正,盖曜无论是家世还是修行天赋都是万里挑一的,未来只会比现在更耀眼。

他轻轻笑了笑,重新闭上眼,说:“梦到老头儿了。”

盖曜没说话,只是把他抱紧了点儿。

屋里安静了许久,盖曜低声说:“高考那两天,你去接我,好不好?”

严端墨:“嗯。”

盖曜:“我准备报本市的大学,学校离你这里不远。”

他们市的学校还不错,能考上的都会被发奖金那种。

严端墨无权干涉他的想法,没吭声。

盖曜:“早上吃包子还是肉饼?”

严端墨:“……”

他睁开眼,声音微哑:“闭嘴,去上学。”

盖曜“哦”了声,坐了起来。

他俯身,在严端墨裸露的肩头亲了亲,这才下床,洗漱完,出了门。

严端墨起身,站在窗前。

盖曜穿着校服经过楼下,身后不远走着穿着不同样式校服的高中生,楼下的小满。

天光刚刚亮,晨起的潮湿凉气裹在少年身上,还有路边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清晨的鸟鸣清脆悦耳,生机勃勃,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严端墨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仿佛脱胎换骨一样,心境也好像提升了不少。

盖曜若有所觉,抬起头,正对上严端墨看向他的目光。

少年笑了起来,仰头对严端墨招了招手,扬声说:“吃早饭。”

楼层不高,清朗阳光的声音听得清晰。

严端墨弯弯唇,懒懒散散趴在窗边,撑腮看他。

阳光恰好这个时候跳了出来,是今晨的第一缕,静穆,浪漫,充满活力。

就像盖曜一样。

希望下一次相遇,我们都会更好

# 堂上仙

第438章 堂上仙

人言“南茅北马”,前者指的是茅山派,后者说的就是东北的出马仙。

民间传说东北有五大仙家,俗称“灰黄狐白柳”,即老鼠、黄皮子、狐狸、刺猬、蛇几位动物仙家。

故许多人有误解,以为出马仙家就是指这五位,但其实在萨满文化里,五大仙家是指“胡黄常蟒”四位加上“清风鬼主”。

我五岁那年,奶奶生了场大病,病了一个多月,人就要不行了,当时叔叔婶婶已经把棺材预备好摆在了院子里,可有一天晚上,眼看要咽气的奶奶忽然睁开了眼睛,醒了。

第二天奶奶就能下炕去地里打猪草,扛着扁担挑水健步如飞。

我当时年纪小,只记得自己哭了好几天,日日夜夜跪在奶奶身旁守着她,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不见了。

她醒过来那天晚上,后半夜我实在撑不住睡着了,梦里好像看见一个影子,在和奶奶说着话,我竖起耳朵想听,可那说话声缥缈,像是隔着层纱,听不真切。

等那影子走了,我忽然听到奶奶叫我,猛然惊醒,就叫她已经醒了,笑着叫我:“小礼,怎么睡在这儿了?快让奶奶抱抱。”

我抬头在屋子里四处看,屋子里就我和奶奶,没有别的影子,便真以为自己是做了梦。

奶奶从第二天就好了起来,身体甚至较从前更加硬朗。

也是那天开始,家里多了个堂口,靠北墙,红色的堂单,上边供奉着什么,我也不清楚。村里孩子启蒙晚,没有那条件上幼儿园、学前班,所以我那会儿是个小文盲,也不认得上头写了什么,只知道奶奶日日换贡品,上香,从不让我靠近。

而从那时起,村子里开始有人传我家有了仙缘,不久就有人求上门来,找奶奶看事。

我那时太小,不懂这些,就老老实实坐在奶奶身边玩玩具,看着奶奶气定神闲地坐在炕头儿,纸卷的旱烟在炕沿儿磕两下灰,眼睛往来客身上看上几眼,随口说上那么几句,往往直中要害。

老家的小院儿迎来送往,一般都是愁眉苦脸地来,欢欢喜喜地去,来时几分狐疑,交谈几句便越发恭敬。

那个通讯还困难的年代,我奶奶算是十里八乡都有名号的,连县里的大领导都备着重礼来拜访,可我奶奶一律不收。

我奶奶看事儿从来不收好处,她说但凡受了这些东西,就是破了修为。曾经有一回有人趁着奶奶没留意,把钱塞进了我兜里,我攥着钱打算偷摸去小卖部买冰棍儿的时候,被奶奶给发现了,硬生生抡着罗圈腿追了五六里路,把钱给还回去了。

虽不收钱财,但活鸡、活鸭还是偶尔收的,只不过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从没到我的嘴里。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在我断奶之后就出去打工,把我扔给奶奶照顾,从小我跟奶奶最亲。

她总是把我抱在瘦得硌人的膝上,边烧着火给我烙苞米饽饽,边给我讲着她年轻时的事儿,对仙家的事却只字不提。

我记得那时候灶台很高,下边总是燃着红彤彤的火,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锅盖上冒着腾腾蒸汽,饭香味儿漂得满屋都是。

门外老树下秋千随风摇晃,阳光亮得刺眼,我没有什么朋友,整天坐在门口发呆,有一天我忽然看见院子里窜出一个红色影子,连忙叫正在屋里睡午觉的奶奶。

我扒着她的胳膊往窗边拉,指着院子里,笑着说:“奶奶,大红狗。”

奶奶笑骂了声,用那经年染着土烟味儿的指头戳我的头,说:“咱们这儿哪有红毛狗?”

说完那句话,她脸色仿佛有些怪异,我却并没注意,兴高采烈地同她说那红狗的模样。

那红狗有好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四个爪子是黑的,风一样快,从房前跑到门口,转头看我一眼,我想要开口叫它时,它已经跳出了墙头。

那天过后,我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连小仓库里沉粮下的耗子窝都翻出来了,却都没见过那只大红狗,约么它只是从我家借路,我有点失落。

沉粮下的耗子被我一窝端了,五六只粉嫩嫩的小耗崽儿没了娘,被我拿着个红底印花的洗脚盆困着,就放在院子东边的鸡窝旁。

每日清晨,奶奶喂鸡,我喂耗子。

奶奶总是笑话我:“耗子养耗子。”

这样说的原因是我的属相是鼠。

这世上很多人都讨厌老鼠,觉得它携带病菌、祸害粮食、长相恶心,人们厌恶它,也怕它。

可我自小就没这个感觉,相反,我觉得它和猫儿狗儿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奶奶不解我为什么养这东西,笑着问我:“鸡长大了还能吃,你这耗子养大了有什么用?”

我用狗尾巴草逗着小耗子,皮实地回答:“等大红狗来了,喂给它吃。”

奶奶竖起了眉,刚刚还风和日丽的脸上瞬时阴云密布,薅起我就往我屁股上揍:“不许再说这种话!这些东西你给我扔了,要不不给你饭吃!”

不同以往吓唬我时的样子,她下手又重又狠,脸上极凶,枯瘦的手像铁打的,把我揍得嗷嗷哭。

那天我哭了一早晨,捂着红肿的屁股,抱着一群小耗子出了家门。

我跟奶奶赌着气,发誓要带这窝小耗崽子浪迹天涯,让她再也找不着我。

那是夏天,大兴安岭的山杨白桦翠绿茂密,参天大树高耸入云霄,阳光从树叶间隙零零散散洒落,森林里生机盎然。

现在的人应该见不到了,山鸡、野兔、在林间漫步的狍子,野草长了老高,没过了我的小短腿上边僵直的脊背。

我抱着一个铁盆,里边装了六只已经长了灰毛的小耗子,虽然被盆子边缘勒得手生疼,可还是不忍心放下,于是那几只耗崽子一个个被我晃得晕头转向,随着盆子倾斜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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