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打开,驱散了黑暗,陈双走了进去,坐在那张搓澡用的单人床上。
敖猛把门锁了,脚步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响,敲在人的耳膜。
他走到陈双面前,并没说话,也没看他。
抬手,打开了床上当的柜子。
第487章 2009年冬
柜子不大,是放衣物的地方。
他脱了大衣,放了进去,然后撩起自己的卫衣,露出匀称性感的腹肌,蜜色灯光投在他赤裸的上身,与陈双的脸几公分之隔。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中,陈双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大衣拉链,缓缓拉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因为喝了酒,向来苍白的皮肤微微有些粉。
柜子合上,淋浴的热气驱散了室内的微凉,陈双站在水下,任温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雾气缭绕的空间里,温度渐渐上升,剥夺了氧气,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耳边都是淋浴的水声,一旁的水溅在了他的脚上。
身体里的酒精被热气蒸腾,他的腿有些发软。
在水下站了一会儿,他走到床边,伸手支撑,用力呼吸了两口。
脚步声走到他的身后,灯光将高大的影子投在他的身上。
有个灼热坚硬的东西戳在了他的臀缝。
他耳朵红得要滴血,微微弓起身,张口喘息。
“猛哥……”陈双低促地叫了声。
转过身,仰起头望他,男生年轻英俊的眉眼氤氲在水雾里,朦朦胧胧,宽阔的肩背如同一堵很有安全感的墙,又酷又野,热度灼人。
他抬手,无力地环上男生的脖子,小声说:“大公狗。”
男生失控地吻住了他的唇,用牙齿撕咬,把他的唇咬到充血,舌头重重舔过他身上的水痕,一路向下,舔到了他的脖子上。
陈双好好仰起头,低喘着,低低说:“我其实以前就认识你。”
比体温还高的水流冲刷进了最私密的地方,让全身都像过电一样,陈双紧紧握住床沿,想要挣扎,又生生忍住。
狭小的浴室里,一时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水流停的时候,陈双已经射了一次,浑身发软。
敖猛低下头含住他胸前的红痕,肆意吸舔,另一只手捏着另一边空着的那颗,反复轻碾。
陈双撑着床,后仰着,爽得身体颤栗,一阵阵的酥麻快感冲击着他的大脑,醉后的意识模模糊糊,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整个人轻飘飘的。
“看你打球……”陈双红润的唇慢慢开合着,喃喃道:“看你被很多人围在中间,难以接近……”
“看过你打架,下手特别狠……”
“看你和漂亮的女孩儿们走在一起,逗她们笑……”
“唔,哈……”陈双碎碎的念被打断一瞬,勉强扶住床,低头看敖猛,他半跪在地上。
英俊的男孩儿低眸看着那里,贴上去,后面被柔软的舌尖舔舐了一下,陈双浑身发颤,心脏失控地乱跳了起来。
他的眼尾被生生逼出了眼泪,轻闭着眼睛,继续喃喃说:“不喜欢你,嫉妒……”
舌头舔进了他的身体,灵活地抽插着,仿佛交合。
学校里那么骄傲、引人注目的男生,正跪在地上舔他的那里。
“我好喜欢你,敖猛。”陈双睁开眼睛,看着飘渺的雾气,轻轻说。
身体里缓缓插入了坚硬灼热,一点一点深入,仿佛时间静止。
水还开着,温度越来越高,氧气含量越来越低,闷着烘着,有种窒息的快感。
敖猛抱住了他的腰,低头看着他的脸,眸色安静、温柔。
“陈双,你在告白吗?”敖猛问。
陈双匀称的双腿环住了他的腰,问:“你接受吗?”
“不是处一段儿吗?”敖猛抵着他的额头问。
陈双摇头,说:“不是。”
敖猛缓缓开口:“我这辈子会只亲你,只上你,只爱你,如果有一天你把我甩了,我就弄死你。”
少年的诺,总是会轻易许下,连逼迫人的话都带了点稚气的莽撞。
比如那句“以后不抽烟了”,比如轻飘飘吐出的“这辈子”。
啪啪声被掩藏在水里,两个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密闭的空间催化着他们的欲望,吞噬了一声声压抑的呻吟与粗喘。
第488章 2009年冬
他们做得太疯,陈双是被敖猛背回家的。
他趴在敖猛的背上,看着他开了大门锁,忽然说:“我相信你了,但是你以后不能那样了。”
他在说网吧那件事。
敖猛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再把门锁好,勾唇说:“我会听话的。”
陈双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肩上,歪头看他,轻声说:“猛哥,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干什么?”
家里很暖,陈双早上吃剩的鸡蛋还在桌上放着,敖猛把他放在沙发上,低头看他,说:“没有,我都是活过一天算一天。”
陈双呆了呆,有些走神地说:“我也是。”
小镇上混日子的少年,无父无母无人管教无人期待,对未来这个词,没有概念。
腊月天冷,两个人在家里很少出门了,敖猛同学约他也没出去,临近春节,两个人开始大扫除。
陈双在那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里翻到了一个相册,穿着奶牛睡衣蹲在地上翻看。
敖猛过来的时候,他正看着一张照片出神。
察觉他过来,陈双仰头看他,戳了戳那张照片,问:“哥,这是你吗?”
敖猛半蹲下,跟他一起看,问:“不像吗?”
像那小孩儿看起来虽然也就岁的样子,但从眉眼已经看得出来俊朗。
陈双好奇地问:“那这是你爸妈吗?”
敖猛点头。
陈双“哦”了声,低声问:“他们……”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他想多了解敖猛一点,但是怕敖猛难过。
“他们活得好好的,”敖猛并不在意,说:“就是离婚了,各自成家,我们早就没联系了。”
陈双抬头看他。
敖猛脸上挺平静的,往后翻了一页,说:“这是我姥姥,她把我带大的,但是两年前走了。”
陈双低头看,那是一张合照,一个慈祥的老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起笑着看屏幕。
陈双乖巧地说了句:“姥姥好,我叫陈双。”
这房子是敖猛姥姥留给他的,用的钱除了姥姥留给他的,还有平时敖猛自己修车赚的外快,反正够他高中毕业,饿不死。
房子很老,有一些地方收拾不到的,就容易费劲。
两个人在杂物间翻出一个床架子,研究了一下,和原来的单人床并在一起,但是有点矮,就在底下垫了砖。
床变大了一倍,但是两个人还是挤在一起睡。
快除夕了,陈双去了趟台球厅,碰巧振哥也在。
他正准备出门。
陈双下意识问:“去哪儿?”
振哥出门,他就会想到那个杀了大眼的人,振哥是不是找到他了。
王振嘴里叼着烟,说:“去大眼那儿给他收拾收拾,他那房子是租的,到期了。”
原来还没收拾。
陈双有点难受,跟着上了车,说:“我也去。”
王振没拦他,打量他的气色,笑着说:“又胖了点,好像还长了点。”
陈双看他,皱眉说:“你倒是瘦了,也老了。”
磊子在前面笑,王振笑骂了声,说:“等老子找着那人了,以后的日子就剩下享受了,到时候把烧烤店也开起来。”
陈双紧跟着补了一句:“婚也结起来。”
王振拍他的脑袋,说:“你才多大?天天想着结婚。”
陈双捂着脑袋,有些走神。
他偷偷打开手机,给敖猛发了条消息:“你想不想结婚?”
敖猛的消息没回过来时,已经到了大眼的住处,房东已经等在外面,穿着大棉袄缩着脖子,走过来说:“你们得把东西都拿走,这房子我还得租呢。”
就一个车库,什么稀罕地儿啊?
陈双瞪了他一眼,第一个先进了屋。
大眼住的地方乱糟糟的,鞋和衣服都堆在一起,地上的垃圾也没收,床上扔着不可言说的杂志,唯一保存得好的就是他那台DVD和一大箱的碟片。
王振走进来看了一圈,坐在床上,咬出一根烟,说:“双儿,你看什么有用就拿回去吧。”
陈双没动。
王振心里难受,手上的打火机受潮,怎么也打不着火。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大眼走得冤,不让他抽呢,越想越觉得难受,站起来准备出去。
陈双忽然开口:“振哥,你见过大眼抽这个牌子的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