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赢坐在一边吃着烟,有些呛的烟味儿顺着风飘散,风吹得白杨的叶子哗啦啦响,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看那几个大西瓜快要让人吃完了,又抬头往路上望了一眼。
路上仍空荡荡的,没人的影子。
夜里点钟,扎堆的人都散了,裴赢收拾收拾回了院子。
白天的柴还没劈完,他拿起木墩子上的斧头,就着月色继续劈。
做了整天的农活儿,他仍有一包的力气,活儿也干得漂亮,一堆柴劈得整整齐齐。
劈完柴,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难受,裴赢预备用水冲一下,打开缸盖子,见里边的水已经见了底。
他提起一旁的铝皮桶往水窖走。
这个地方雨水少,要储水就要用到水窖,选个容易储水的地方挖,雨雪融水流入水窖,沉淀过滤后维持人和牲畜平时过日子用。
裴赢家的水窖就在院子的西南角,掀开水窖的铁皮盖子,把桶从井口放下去,粗麻绳被他缠在虎口,舀好水,他稳稳当当地将水提了出来。
一桶接着一桶,清澈冰凉的水倒进水缸,手很稳,没溅出来分毫。
他活儿好,许多人都知道,村子里不少户人家都看上他,想要结亲,他都没应。
水缸满了,裴赢抄起水瓢,
“哗啦啦”
柿子树底下,一瓢水从头顶淋下,白色的背心紧紧贴在体格彪悍的身上,跟透明了一样,下边结实有力的长腿上,宽大的裤衩也贴着腿,雄壮挺拔的腿中间儿一坨沉甸甸的东西垂着,看一眼都让人脸红心跳。
天上星星亮闪闪,在中间清晰划出一条星星铺成的河。
院子铁门发出一声轻响。
裴赢放下桶,侧身看过去,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月色里,裴赢冷冰冰的声音说。
来人没吭声。
高高的院墙遮挡着外面人的视线,树底下,男人湿漉漉的炙热腹肌上,覆上了一只白嫩的手,就着那块儿地方,打着转地搓。
裴赢身体一僵,眼神儿明暗交替了好几个来回儿,伸手推他,语气冷硬,皱眉道:“你做什么?”
那蒲扇大的手推出去,正撞上人靠过来的脸,一只手就能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给盖得严严实实。
掌心一烫,一股子热流顺着手往下腹蹿,他盯着那小哑巴,看着那小哑巴用大眼睛望着他,他软乎乎的嘴唇正贴在掌心里。
掌心连着心,哪个二十三四的单身汉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远处杜鹃咕咕咕咕叫了四声,耳边一片虫鸣蛙叫,除此之外,黑灯家伙,就他俩人。
裴赢的手缓缓下滑,顺着那滑溜的脸往下摸,粗粝的指腹擦过那俊秀的眉眼,眯起眼睛,充满戾气地冷冷道:“小哑巴,你耳朵听不见,嘴也说不出来,但是脑袋是好的吧?”
小哑巴抵着他的手缓缓收回,垂落在身体两侧。
他很局促,也很蔫儿,裴赢个子高,能看见他卷毛上两个头旋儿也蔫着。
裴赢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两个人隔了一步相对站着,星星很亮,银河闪烁,粗糙的风掠过静悄悄的院落。
裴赢转过身,往屋门口走。
小哑巴就站在繁盛的树下,树荫里,星星找不见它,他就是黑乎乎的一团影子。
安安静静,像只被嫌弃的小羊羔。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着,窑洞里头黑呼呼的,走到门口时,裴赢忽地停步,侧身向后看。
那小哑巴仍在那里,正望着他。
裴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攥成了拳。高壮的身体耸立在门口,锐利的眼眸盯住树下的模糊影子,他不高不低开口道:“崔金子,你敢跟我进来吗?”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迈进了屋门。
他没关门,也没开灯,进了窑洞后就静静站在阴影里,无声等着。
就如同那天晌午他泼了小哑巴一瓢水,进屋后的等待一样。
这一回,他等着了。
其实没用他等太久,他刚进来,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了,由远到近,踏进了他的门。
裴赢侧过身看他,就见那小哑巴转身,轻轻掩了门。
把夏夜关在外面,窑洞里更加寂静,几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裴赢伸手拉开灯,小哑巴就站在他面前,脸色有些发白。
他打量了一圈这窑洞里的摆设,挪了挪步,越过裴赢,往里走,坐在了炕头上。
裴赢没吭声,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身上。
安安静静的小哑巴低着头,轻抿着嘴唇,慢慢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褂子。
他穿着件很旧并不合身的灰布褂子,但干干净净,系了扣。
白皙的手指拈着口子,一颗一颗解开,解完了扣子,他把衣裳从肩上褪了下去,里边,是一个白的背心儿,也很旧,穿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他踢掉了鞋子,爬上铺了红苹果炕席的炕上,背靠在墙上,双腿蜷曲,转头望他。
裴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扯起一旁的白手巾,蒙到自己的脸上,用力搓了把。
就像家里没有另一个人似的,他闷头擦着身上的水,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背心,扔进洗脸盆里,露出那一身蓬勃的肌肉,随后,弯腰搓洗那件儿背心。
“啊啊。”
小哑巴叫他。
裴赢抬头看过去,小哑巴正看他,像是被晾了太久,不自在。
裴赢沉沉看他一眼,扔下背心,忽然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在炕边站定。
他太高了,小哑巴只能仰头看他,裴赢俯下身来,对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咚咚的心跳声交缠在一块儿,压过了外头热闹的蛐蛐儿叫,干燥的唇贴在一起,相互重碾着,就像磨盘那样。
小哑巴气息不稳地喘了口气,怔怔望着裴赢,陌生的气息相互交换纠缠,湿润的呼吸润湿干燥的皮肤。
裴赢垂眸望着小哑巴的脸,看着他卷曲的眼睫轻轻颤着,圆溜溜的眼睛透亮懵懂,像一只好看的小羊羔。
有时候裴赢觉得小哑巴不像黄土高原的人,他更像那些他在电视上见过的水乡里开的花,很娇贵。
裴赢眸色渐渐深沉,抬手搂住小哑巴的腰,把他从墙边扯到身前,炕席是滑的,小哑巴撞在他的胸膛上,红着脸闭眼,又被他堵住了嘴。
裴赢伸了舌头。
宽厚的舌头碰到了小哑巴那条完整却说不出话的舌头,胡乱地搅弄,把小哑巴口里的津液搅得滴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到裴赢那只撑在炕上的手上。
他能听到小哑巴呼吸很重,听见他心跳得很快,他看到小哑巴耳朵很红,亲吻时睁眼看他好几次,见他不停,又赶紧闭上。
小哑巴不傻,他应该知道为什么进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赢放开他时,小哑巴已经脸红得抬不起头了,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剧烈地喘。
他听不见裴赢的呼吸声,不知道这会儿他的样子多勾人心。
裴赢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慢慢抬起来,凝视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说:“把裤子脱了。”
小哑巴轻轻“啊?”了声。
裴赢是个粗人,手糙话也糙,他敢跟自己进来,他就不会放他出去。
以防小哑巴不知道俩人在做什么,裴赢锐利的眼眸侵略着他的眼,绝对的体型优势压迫感十足,低低开口道:“脱了裤子让我弄。”
他说的话很坏,粗糙的手指比像冬天里冷成一坨的石磨盘还要硬,紧紧盯着小哑巴,不容许他稍微躲避。
小哑巴呆呆看着他,眼神儿有些茫然,挂在墙上的表盘,最长的针划过了半圈,小哑巴垂下了头,抖着手解自己的裤腰带。
他的手是白的,裤腰带是黑的,绕着细腰一圈缠着一圈,他的手指是僵的,紧张又无措地扯,结果在手腕上打成了蜘蛛网。
裴赢等不了,抬起蒲扇大的手把他压在炕上,伸手硬生生扯断了那布腰带,而后,就着断了那半截,把小哑巴的双手绑住了。
小哑巴鱼似的打挺,挣扎着想要起来,裴赢呼吸粗又沉,眼神儿跟狼一样,动手扯下了他松松垮垮的裤腰。
那双腿真的又白又直,嫩得像他磨好的豆腐,他把裤子扔到炕上,目光下移,一眼看见了小哑巴左腿膝盖上发黑的淤青,在那白皙的腿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动作停了,皱眉盯着那块儿地方,开口道:“怎么回事?”
小哑巴折腾了一会儿没坐起来,躺在炕上直喘,眼睛往他身上溜,耳根子上的红蔓延到了身上。
见他问,“啊啊”地说了句话。裴赢没听明白,但从小干农活难免磕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有多重,也不知是磕的还是砸的。
炕没烧,冰冰凉,小哑巴的身子几乎赤裸裸地贴在上头。
裴赢伸手对着淤青的地方捏了两把,手劲儿太大了,把小哑巴捏得惨叫,眼眶都红了,却没想着躲。
裴赢松了手,扯开炕里边的褥子铺上,没再继续干那档子事,转身往柜子走。
小哑巴倒在炕上抽着气,脸贴在褥子上静静看地上站着的男人,眼睛不住地在他身上瞄着。
健壮精悍的身材赤裸着,被橘色灯光裹上了蜜色,只穿着个短裤,松松垮垮的短裤也没能遮住他胯下沉甸甸的东西,不知道有多骇人。
裴赢翻了会儿,找着了想要的东西,动作顿了顿,看向柜子的一角。
他从里边取出两样东西,放到炕上。
是那双白网鞋和雪花糖。
小哑巴好不容易挣开了绳子,翻身坐起来,连忙宝贝似的把两样东西拿在手里,看着他“啊啊”两声。
裴赢低头看他,淡淡说:“不是不稀罕我送的吗?”
小哑巴一愣,蜷起腿摇头,皱着眉伸出手比比划划。
他这时候明白过来裴赢为什么不理他了,所以比划得很急,嘴里也不断发着声。
裴赢习惯了他不会说话,也习惯了猜他说话,慢慢道:“带进家里……就……没有了?”
裴赢一怔。
小哑巴的爸妈年纪不小了,看上去是很老实本分的人,说话也和气,他们对小哑巴不好,是因为他又聋又哑吗?
裴赢低眸,用抹布擦拭手上落了灰的瓶子,心道,原来不是嫌弃他。
小哑巴拆开糖,自己咬着一块儿,又拿出一块儿往裴赢嘴里塞。
裴赢唇被蹭了一下,偏头躲开,脱鞋上了炕,盘腿坐在褥子上,伸手攥住小哑巴的小腿。
小哑巴以为他还要掐自己,往后缩了缩,裴赢另一只手锁住他的手臂,硬给拖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