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泡旧了,橘色的光把屋里照得暖洋洋的,连着炕的是灶台,平日里就在这里做饭顺便烧炕,单身汉家里东西不多,只有几个柜子和一套桌椅板凳,柜子上有一大桶粗酿的稠酒,再除了些日用的杂物,窑洞里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炕够三四个人睡,拱形的圆顶,墙上挂着阳历牌,一页一页撕到了八月份,这一年已经过半。
粗糙的手覆在小哑巴左腿的膝盖上,刺鼻的烟酒味儿弥漫在室内,小哑巴额头生出了冷汗,裴赢力气大,揉一下小哑巴就忍不住“啊”一声。
裴赢闷头给他揉那淤青,一只手箍着他细细的脚腕,另一只手大开大合按揉,不看他也不吭声,心和手都硬得像石头。
但也只是开头那么两下疼,一下比一下舒服。
炕上凉,小哑巴坐了会儿就挪到了褥子上,看自己腿上黄色熏人的药酒,看了一会儿,眼神儿就落在了裴赢的侧脸上。
男人皮肤粗糙黝黑,头发剃得贴着头皮,高高大大的鼻子配着那张英俊粗犷的脸,比小哑巴曾见过的画上那些香港的大明星还要好看。
他这么偷看着,观察他的脸色,慢慢把身体靠住裴赢。
他小心翼翼把侧脸和耳朵贴住裴赢赤裸挺拔的肩,垂眸看着那只用力揉自己腿的手,他的腿好几天都不见好,走路跛着,他怕骨头伤着了,以后走路两条腿不一样长,那就不好看了。
屋里静谧,那瓶药酒用了不少,裴赢动作粗里有细,揉了那么一会儿伤处就热了,暖洋洋的,慢慢就感受不到疼了。
“冷了?”裴赢低声道。
小哑巴没看他,不知道他说了话,正低头打量自己的腿,干燥柔软的头发上两个璇儿落在裴赢的眼里。
那药酒干得快,很快就不湿了,但伤处还热着。
除了那处和脸是热的,别的地方都凉。裴赢夏天只隔三差五烧一次炕去潮气,今天没烧。
把药酒放在炕边的柜子上,裴赢起身扯开自己的被子。
平日里他自己住,只有一套被褥和一个枕头。
小哑巴察觉他的动作抬起头看他,裴赢放好枕头,躺了下去。
墙上的挂钟慢慢走着,裴赢拉上被子,扯住灯绳,咔哒一拉,灯关了。
屋里很暗,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哑巴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坐在褥子边上没了动作,定住了一样,连眼睛也不眨了。
裴赢枕着手臂,抿唇望着浓重的黑夜,家里多出一个人,他能听见小哑巴的喘息声,能感觉到他的热度,甚至伸手就能碰着他。
“腿是怎么坏的?”过了许久,他闷声开口。
小哑巴没吭声。
裴赢说:“你身上那么些伤,你大对你不好吗?”
小哑巴还是不说话。
裴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窸窸窣窣的被褥摩擦声后,夜又静下来。
走过了好几分钟,裴赢深深呼吸一下,伸手摸到了烟。
洋火划出的火星如同灯光一样亮起。
那一瞬,小哑巴忽然把脸凑了过来,眼睛盯着那跳动的火光,就像终于在黑夜里找到光的飞蛾一样。
裴赢趴在炕楞上,叼着烟,点燃,洋火杆烧得快,眨眼就是一半,裴赢甩了甩手,把火熄灭,扔在地上。
香烟的火光一明一灭,烟味儿飘了出来。
村里人很少有人抽香烟,香烟贵。多数都是家里种的旱烟,春天种,秋天长出大大的烟叶子,然后晒干碾碎,平时挂个旱烟袋在腰上,用烟斗或是用纸卷起来,点燃了抽。
香烟和旱烟不一样,烟味没那么呛,比那好闻,小哑巴眼睛盯着黑夜里唯一那一点火光,慢慢靠近。
裴赢察觉他过来了,淡淡开口:“你也会抽?”
小哑巴看不见他说了什么。
裴赢转头看他,拿着烟的手忽然被握住。
小哑巴看样子是真想抽,双手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嘴边递。
裴赢往后抽手,逗弄他:“不给。”
小哑巴抱住他的手,使劲儿“啊啊”地跟他拔。
裴赢明白了,他是在跟自己玩。
裴赢弯弯唇,抽了烟的嗓音有点慵懒:“给你抽一口也行。”
小哑巴听不见,抱着他的手不撒开,探头去咬烟。
这是直接对着火光咬的,裴赢立刻躲开,他的劲儿大,连带着小哑巴攥着他手腕的两只手一起抬了起来,小哑巴被他摔了下去,裴赢腰身顺势一翻,压在了他身上。
窑洞里头没开灯,外面起了风,星光也没了,俩人叠在炕上,烟静静燃着,在浓黑的夜色里亮着那一点红光。
裴赢近距离望着那小哑巴,模糊的影子里,小哑巴也正望着他,浅浅的喘息声不匀。
他难耐地低喘着说:“跟了我就别悔了。”
话落下,他低头亲上了那张着喘气的唇。
第506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
俩人都光溜溜的没穿衣裳,小哑巴那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裴赢皮肉坚实的屁股上。
裴赢皮糙肉厚都感觉到了疼,小哑巴手估计更疼,果然他正甩着手。刚抽没两口的烟被扔在地上,烟味儿和甜味儿在两人口腔中翻搅、相融,褥子铺在打得平整的炕上,被子盖在俩人身上,上下起伏。
急促的喘息声和刻意抑制的呻吟从里面细碎传出,被夜色遮着,什么也看不见。
赤裸的身子交叠着,滚烫的皮肤蹭在一处,松松垮垮的背心露出一角在枕边,小哑巴趴在枕头上,一双白嫩的手紧紧扒着炕沿,他闷哼着,身上满是汗,被捂在了被子里。
他背上的皮肉被亲着、吮着,从未在别人面前露过的屁股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揉着,被面团一样抓着,他的身体里,插着一个牲口大小的东西。
他在裴赢的手心写了疼,男人就往里抹了油,耐着性子用粗糙的指头一点一点捅,后来那牲口大小的东西戳进来,真就不怎么疼了。
只是那感觉太怪了,他觉着他的肠子和肚子都被挤着,可他舒服,舒服得腿软,软得像面条一样,尾巴根那儿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戳着,很像他小时候不留神被电灯电过那感觉,只是不疼,戳得他酥酥麻麻,脚心痒痒,头发丝都是痒的。
他听不见也说不出,可他触觉和嗅觉比一般人敏感,他能嗅到那股子汗味儿和独属于男人身上的腥膻,那健壮结实的胸腹贴在他的背上,有热风吹在他的耳朵边,那是汉子的喘息。
他的耳朵被咬住了,就像大吃猪耳朵时那样,一口先咬掉一大半。
汉子没咬掉他的耳朵,只叼了半个在嘴里,用厚重粗糙的舌头舔,顺着耳廓一直慢慢舔到耳朵尖,舔得湿淋淋的,磨得人受不了,想躲。
他却没躲,他瞪大眼睛望着这漆黑的夜,细细感受着,他的耳朵被舔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得见,他这双早就废了的耳朵,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
他慢慢闭上眼睛,心里刮着这黄土坎坎上的每一场风,他想着那风的声音,就像男人在他耳朵上舔过的痕,一阵炽热挪开就是一阵凉,就像这黄土地上的日升日落,白日烈阳似火,夜里风凉带沙。
他心里快活,他真想转头告诉男人这件事,只是他说不出话,只能深深浅浅地哼哼。
夜里窑洞里安静,这地方深也传不出去声,两个人在被窝里弄着,双腿间那档子事没人知道,就他俩,弄得热乎乎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小哑巴抬起手,反搂住了裴赢的脖子,软软叫着求饶。
小哑巴知道这个汉子壮,他两只手不能掰过他一只手腕,在被窝里自然不会轻饶他,只是不知道这么厉害,像牲口一样生龙活虎,那烙铁一样的东西半点不肯留情。
不等他叫几声,一潮接着一潮的冲击涌上他的头,耳朵被啃着,他不会说话的嗓子喊哑了,想要喘口气,却始终没得到机会。
小哑巴被他弄晕了,折腾了半宿,他在小哑巴屁股里射了两回。
裴赢没睡,把胳膊垫在小哑巴脑袋下边,看他微张着嘴睡得香甜。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院子里的鸡开始打鸣了,小哑巴仍睡得很沉。
今天他起得也晚,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去做农活了,今天太阳已经升起他还没开门。
暖融融的光顺着门上的窗纸渗进来,屋里也渐渐亮起。
裴赢看着小哑巴的眼睛缓缓睁开,卷曲的眼睫毛展开,眼神懵懂干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停了一会儿,转头看他。
裴赢勾唇说:“醒了?”
小哑巴顺时一惊,手忙脚乱爬起来。
裴赢皱皱眉,脸上的笑也淡了,看着他匆忙在炕上翻找,他一身青紫的吻痕、屁股上鲜明的巴掌印儿是昨夜裴赢扇的,找到背心和短裤,也不顾反正就往身上套。
裴赢坐起来,被子从他健壮的身体上滑落,他面无表情看小哑巴,开口道:“你后悔了?”
小哑巴没理他,抓起自己的褂子往下爬,到底是昨天被折腾得太过,初次就那么狠,小哑巴刚下地就差点摔下去,又硬生生挺住了。
裴赢冷眼看他一瘸一拐出了门,靠在墙上,长久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门半开着,被窝里的热乎气早就散了。
裴赢自小性子沉闷,除了他大哥,谁也不愿意多说两句话,爸妈说他的性子遭人嫌。
或许老人言是对的,他不讨喜,遭人嫌。
他一整天没闲下来,闲下来就容易气血上涌,心里憋闷。
在田里从早忙到晚,又去看了西瓜地一趟,回来时已经披星戴月了。
家里就他自己,晚上也不用特意做饭,热了几个窝窝头就着咸菜吃了,又倒了一杯子酒。
酒是黄土梁上的汉子少不了的东西,裴赢习惯每天喝上一杯,今天只是今天窝窝头噎得慌,他多喝了不少。
在那饭桌上喝完酒,他站起来,打了盆水擦身上。
夏夜里宁静,院中鸡鸭也都睡了,蛐蛐儿趴在柿子树上叫。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裴赢一怔,转过看门口。
一个人迈了进来。
裴赢喝得有点多,身上发热,热血顺着心脏往头上涌,可面上仍没什么表情。
他就这么无声盯着小哑巴,看他熟门熟路迈进门来,弯着圆眼冲他笑,又走到柜子边上打开一扇门,把里面的雪花糖拿出来,自己溜溜哒哒走到炕边,坐上去了。
裴赢锐利的眸子里像是有火烧,却被一层平静的表象裹着,他扔下手里的手巾,步履平稳地走到炕边上,小哑巴的面前。
小哑巴正要拆糖,手腕忽然被攥住。
力气太大,他疼得皱眉,可怜巴巴抬头看裴赢。
裴赢硬生生把他从炕上扯了下来,小哑巴一个踉跄,被推地趴在了炕沿。
裴赢解开自己的腰带,掰开他的臀瓣,直接插了进去。
小哑巴疼得乱叫,裴赢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屁股上。
小哑巴委屈地呜呜哭,裴赢又扇了他一巴掌,他不敢哭了,咬着唇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