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
夏夜里,人又聚堆在岔路口说话,两个人出去次数不多,外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屋里,两个人锁了大门,拉了窗帘,光溜溜地在屋里头摸啊亲啊的,年轻气盛,那旖旎情色的滋味儿总也尝不够。
崔金子有时候想啊,一辈子这样就好了,他做裴赢一辈子的长工,陪他睡觉、陪他解闷、跟他一块儿种地,他活到现在,这段日子是过得最好最好的了。
夏天的西瓜地,瓜已经长大了,去年的这个时候,裴赢在瓜地里抓住了一个偷瓜的小贼,那天月明皎洁,他第一回与小哑巴独自相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嘴很笨。
他亲上了小哑巴的嘴,把他按在棚子里,狠狠操弄,闷声道:“叫,叫出来。”
在村子里他不敢叫,在棚子里可以放开一点。
他不断逼他,崔金子是在忍不住高高地叫出声,月下两个人弄得又狠又野,裴赢发泄出来后,崔金子瘫软在地上,闭上眼睛,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阵子,俩人穿好衣服,坐在棚子外头仰头看月亮,银色的月光洒落在黄土高原上,贫瘠的秃山上又一年草木兴起。
“我以前啊,想把这黄土坡上都种上树,那些抗旱固沙的树,站在高高的梁上,一眼看过去,都是绿油油的。”
裴赢慢慢说:“草木多了,就不会旱了,庄稼长得好,就都富了。”
崔金子侧头看着他,男人坚毅刚硬的俊脸上平和温柔,微风吹过耳边,他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和你一起种。”崔金子笑眯眯地无声说道。
裴赢勾勾唇,说:“我能种几棵啊?没本事,年年种那几晌地,就是个穷小子。”
崔金子和他说:“有能耐种几棵就种几棵。”
裴赢转头,垂眸静静看他,轻轻说:“我以后努力种地,赚钱。”
崔金子眉目舒展,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月亮的影子,他双手向后撑着地,仰起头,轻轻叹出一口气。
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没有什么别的心愿,他想一直跟裴赢过这样的安稳日子。
这是他最奢侈的心愿,他知道,这也是,很难很难的心愿。
西瓜地里瓜开始成熟了,又有人来偷了瓜,他们两个三不五时会去看看西瓜,可那贼根本不知道收敛,专挑着他们没在的时候去偷。
而且偷得越来越多。
两个人决定就住在地里了,准备抓住偷瓜贼。
一连等了几天,都没见贼的影子。
外面起了风,两个人在棚子里,两个人并排躺着,搁在身侧的手轻轻碰到了一起,崔金子偷偷伸出指头,蹭了蹭他对象粗糙的手背。
裴赢微撑起身体,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躺回去。
风吹得外面的叶子哗啦啦响,有只蛐蛐儿跳到两个人中间,对着耳朵叫。
崔金子听不见,裴赢也没管,就这样安安静静躺着。
隔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看向崔金子,那人被夜色遮着,呼吸清清浅浅。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翻身,粗鲁地压在了他身上。
崔金子低促地“啊”了声,唇被吻住,接着,身上的衣裳被尽数扒了下去。
他红着脸被他吮着舌头,手扒在男人健硕宽广的脊背上,身体被慢慢侵入,他双腿颤栗着胡乱蹬着。
“嗯……”
细细的呻吟声从唇缝溢出,裴赢放开他的唇,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吮吻。
都进去了,崔金子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扭动屁股想让他动。
“趴下。”裴赢拍了拍他的屁股,闷闷道:“你不是喜欢后面吗?”
天色太暗,崔金子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从他的动作已经默契地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勉强爬起来,趴伏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来,裴赢深深顶了进去。
这个姿势崔金子最喜欢,入得很深,每一回都顶得他脚心发麻发软,他觉得男人硬得吓人,热得吓人。
当家的……
被狠狠顶一下,他就高高的叫一声,他心里大声喊着,当家的……当家的……
第515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
眼睛意识模糊地望着灰暗夜色,他觉得裴赢像头驴,他只敢心里这么想,不敢现在说出来让男人惩治他,因为他的家伙很大,做这种事时,像驴一样只管闷头往前冲,力气很大,又狠又踏实。
他模模糊糊想着,一会儿做完了,他要跟他说自己这个想法,逗逗这个性子内敛的男人。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月光,恰好就落在他的脸上,他意识还飘着,没有反应过来,裴赢忽然停了,急急抽身挡在了他面前。
他茫然地看过去时,只见男人厚实的脊背,像座山一样牢牢挡着他。
棚子的毡布晃动着,崔金子浑身仍软着,盯着看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是风吹的。
裴赢提起裤子,沉着脸出了棚子。
风有些大了,吹在脸上微凉,夏天叶片的簌簌里,他遥遥看见一个黑影正往路上跑。
跑得太快,追不上了。
崔金子出来,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月色下脸色一片惨白,仿佛一个死人。
他什么也没说,他心里都明白,全完了。
裴赢转过身看他,抬手,轻轻把他搂进了怀里。
他摸到了裴赢胸膛震动,知道他在说话,但是他木呆呆的,仍盯着道路的方向。
那是断送他所有希望的方向。
姓裴的捅了那个小哑巴的屁眼。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是村里那个姓王的二流子说的,有人信了,有人半信半疑。
这可比李老汉相亲的事儿有趣多了,只不过这件事谈论起来,多了许多鄙夷与禁忌。
不似那样挂在嘴边津津乐道,更多的是互相递一个眼神,见不得人一样压着嗓子,像是多说会害怕、会恶心、会脏了自己的嘴。
“两个人早在一块儿过日子了。”
“怪不得呢,那小哑巴长了一幅妖精样儿。”
“我早就觉得姓裴的那个有精神病,平时也不说话。”
“都是精神病……”
……
有时候一个人的口碑从天上直接掉到地上,踩在人脚底下,只需要一个瞬间。
崔金子缩在窑洞里,脸色惨白,很久都没有反应,也没有试图说话。
他心里想着,明明自己听不见,为什么总觉得耳边这么吵,这么害怕。
他盯着在地上揉面的男人,他想,裴赢会不会把他赶走,或是出去否认那些话,其实这样也好,这样裴赢就没事了,他还是能像以前一样,过自己的日子,安安稳稳的。
小黑狗在地上咬着根木棍玩,家里数它最开心了,一个牲畜,它什么也不懂。
裴赢把面揉好了,俯身薅起地上小狗儿的后脖子,拎到崔金子面前。
崔金子愣了一愣,慢吞吞伸出手,胖乎乎的小狗儿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小狗儿很乖,身上还有小狗味儿,它不像它的羊妈那么倔,很亲人。趴到崔金子怀里,就打了个哈欠,露出肚皮准备睡觉。
那东西热乎乎、毛茸茸的,崔金子僵硬冰凉的身体好像被它传进了一丝暖意。
白皙的手指轻轻摸上了它的肚子,崔金子低下头,慢慢给它顺毛。
他心里想着,就快了。
头顶的刀就快落下来了。
昨天夜里他偷偷趴在门上往外看,左邻右舍开始说这事了,大也快知道了。
他一定会找上门来,把他带回去,关起来打死。
想到这里,他指尖忽然发起了抖,眼神里溢出了浓烈的惊恐和憎恶。
他扶着炕边,忽然低下头,干呕了出来。
一只手臂扶住他,把他虚软的身体撑住。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慢慢的,垂下了双眸。
他没吭声,自己坐好,轻轻摸了摸小狗软软的耳朵。
这些天裴赢也不去西瓜地了,他很少出门,在家里劈柴、打理菜园,他待在崔金子身边,面色平静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崔金子觉得自己像裴赢手中编筐的荆条,紧紧绷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折断。
夜里,风大了一些,吹得柿子树唰唰响。
崔金子坐在炕上,安静看着裴赢编筐,高壮野性的男人,做起这种事来却是十分细腻。
他记起来,去年也是这样看他编筐,而后,偷他的西瓜被抓住了。
“明天去镇上买些家用的东西,”裴赢垂眸说:“你的雪花糖吃光了,再去买个猪头,回来煮了给你吃。”
崔金子望着他的唇,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又向门外看。
他这两天频频往门外看,不敢出门,就像外面有吃人的怪物一样。
“你好些日子没和我说话了。”裴赢轻轻说。
崔金子没吭声,他把额头抵在并拢的膝上,沉沉埋着脸,什么也听不见。
“是我错了,我那时没留意外面的动静。”裴赢手下动作没停,低低说:“你要是生气,咬我两口。”
崔金子仍安安静静,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