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节后,叶云溪于是理所当然地吩咐道:“那你去收拾吧。”
灵修一事便这么定了下来,说定之后,宁霜尘去收拾草屋,叶云溪则捧着秘籍专心研习灵修秘术。
一边看一边皱眉。
这么做也行!?
这人都快折起来了吧!?
还、还可以抱起来吗!?
那日为了帮宁霜尘解除魅术,时间太过仓促,他只看了前面两卷,并未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看着上面的小人图,叶云溪不禁满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一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人与男人灵修也能有这么多种方法……
是他小看风月宗了。
而另一边,宁霜尘正收拾着草屋。
说是收拾,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地方。
幻象中的景物不会随着时间改变,就像纸笺上四百年不曾褪色的墨迹,草屋自然也和四百年前一样。
只不过想到娇气的某人,宁霜尘仍是仔仔细细将草屋的每个角落打扫了一遍。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彻彻底底摸透了叶云溪的性子。
叶少宗主完完全全就是娇养出来的小公子,爱发脾气,一点就炸,可就是这样傲慢骄横的他,却是一点儿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反而……
靠在窗前的身影此时正双手捧着书卷,认真看着秘籍,一忽儿皱眉,一忽儿挠头。
宁霜尘立在院中,目光越过窗棂落在他的身上,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夜色转眼而至。
虽然白日里已将灵修秘籍仔细研习了一遍,叶云溪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一直等到宁霜尘洗漱完,才在他后面磨磨蹭蹭上了床,上去之前,顺道吹灭了点在床头的烛台。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一道朦朦胧胧、近乎透明的淡淡月光,从窗外洒进屋内,静静洒落在窗前的书案上。
两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面对面盘腿而坐,展开的灵修秘籍就放在他们旁边。
先做什么来着?
明明刚刚才看过,一转头又给忘光了。
叶云溪试着回忆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没想起来,于是佯装不经意地往旁边的秘籍悄悄瞟了一眼。
宁霜尘捕捉他偷看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斜睨过去,唇角在看不见的地方轻提了一下,冷不丁出声道:“不会?”
叶云溪闻言,脸皮虽是一热,嘴上却立马反驳道:“谁、谁不会了?”
停顿的语气却已将他出卖。
宁霜尘挑眉哦了一声,“那就开始吧。”
紧接着,直视着他的眼睛提醒道:“第一步,吻口嗍舌。”
什么吻口?什么嗍舌?
叶云溪眸底闪过一丝茫然。
见他似乎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宁霜尘再一次提醒道:“秘籍
第二卷第一页。”
对了,要按照秘籍上的步骤来。
不过……这个吻口嗍舌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让他们嘴对嘴吧?
叶云溪又悄悄瞟了一眼秘籍上的小人图,只见上面果然有两名男子贴唇相吻。
还真是嘴对嘴……
灵修就算了,干什么还要让他们亲在一起。
这也太奇怪了。
叶云溪想不明白。
偏偏这个时候宁霜尘还催促道:“可以了吗?”
“急什么。”叶云溪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心里跟着慌了几分,吞吞吐吐道:“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不就是嘴对嘴吗,也没什么难的。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没亲过。
见宁霜尘听他的话闭上了眼,叶云溪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酝酿一番后,深吸了口气,缓缓朝着面前的人凑上去。
朦胧月光下,那张脸愈显清隽疏朗,如春夜里一抹皎洁清朗的月色。
宁霜尘的唇很薄,带着一点夜风的微凉,叶云溪只轻轻贴了一下,便很快如触电般直起了身。
与此同时,宁霜尘也睁开了眼。
仅仅是主动亲了一次,叶云溪的耳根便已腾地烧了起来,别过脸道:“好、好了。”
宁霜尘却接过话道:“还差一步。”
叶云溪愣了下:“什么?”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朝他慢慢凑近,另一只手从后面绕过去,捏住他柔软的后颈,然后将他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按。
待到叶云溪靠近之后,宁霜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嗍舌。”
叶云溪还在发愣,下一瞬,他们的唇瓣再次贴在了一起,有什么东西顺势打开了齿关。
他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微微睁圆了眼,后颈依然被那只手紧紧按着,浑身无法动弹。
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两股气息融汇交织,口中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令人险些无法呼吸。
他的手攀着宁霜尘的衣角,不停捶打着宁霜尘的后背,试图把他推开,无奈宁霜尘根本不放,反而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不知过了有多久,叶云溪好不容易才从宁霜尘的唇间分开,失去所有力气般伏在他的肩头轻轻匀着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嗍舌的意思。
本以为灵修已经够那什么了,没想到连吻口嗍舌也这么……
只是嘴对嘴亲了一下,叶云溪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嘴皮也变得麻麻的。
好奇怪的感觉。
没等他缓神太久,宁霜尘从他的颈间松开了手,手掌沿着光滑的布料缓缓下落。
直至关闭不久的门扉被猛地扣开。
正靠在他怀里的叶云溪陡然瞪大双眼,眸中惊恐与慌张交织,余下全是升腾的怒意。
他咬紧嘴唇,瞪着眼前的人大骂道:“宁霜尘!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
后面的话被一道颤音吞没。
宁霜尘扶着他坐上去,薄唇微动,匀了口气回道:“你只说了谁在上面,又没说谁在里面。”
第27章
淡而朦胧的月色轻柔洒落, 屋内如积水一般空明清澈。
跪坐的身影映在薄纱上,随着起伏的动作忽上忽下,隐约之中, 还能听见自纱帐里传出的带着啜泣的怒骂声。
“宁霜尘!你这个混蛋!”
“大骗子!”
“王八蛋!”
“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怒骂的人似乎累了,声音越变越小,越变越哑,到最后, 只剩下一段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呜咽。
直至月亮西斜,天色将明,屋子里方才彻底归于平静。
翌日午时。
宁霜尘刚睡醒就被踹下了床。
当然, 被踹了好几次。
某人的膝盖因为太过酸软,腿脚压根使不上力气,踹到第三次, 才终于把人踹了下去。
然后, 叶云溪刷地拉上被子, 盖住头,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面朝靠里的方向,背对着从床下爬起来的宁霜尘。
昨晚虽然比起上次要温和许多,可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种越陷越深的恐惧感仍然萦绕在他心头。
以至于某个瞬间, 叶云溪差点以为自己快要被刺穿。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似颠在马背上,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不过……也不全是难受。
更多时候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被人托着,浑身轻飘飘似的浮在云端,令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有点奇怪。
也有点别扭。
还有点舒服……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就这样任由宁霜尘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