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飘忽中,陈清棠听见沈鹤正混乱地说着什么:“这段时间我快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沈鹤:“见不到面想,见得到面也想,分开一会儿就开始想……我好像得了什么病。”
听着这番不是情话,但胜似情话的话,陈清棠心尖发软。
瞧瞧这人把自己逼的。
但又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陈清棠喜欢对方这样暴烈、甚至病态地渴望着他。
在这样的混乱和朦胧中,陈清棠听见沈鹤说:“你知道我昨晚在卫生间,有多难受吗……”
他嗓音裹挟着浓重的欲色,那些被压抑的疯狂,像是开闸的洪水,全部倾泻而出。
沈鹤:“还以为坏了。直到想到你……”
陈清棠眼神变得迷乱、失焦,唇角却勾起一点点笑意
啊,疯了。
沈鹤真是疯了。
这种话都说出了口
这个冷调禁欲的男人,竟然也能说出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沈鹤像一捧原本清亮莹白的雪,却被陈清棠硬是拉进欲望的漩涡,被染成了肮脏的灰色。
但陈清棠觉得,这样的沈鹤才更性感,他骨子里天生具有破坏欲,见不得太干净的东西。
所以这样的沈鹤他更爱。
下一瞬,沈鹤的胸膛起伏变得剧烈起来,语气也变得阴暗偏执
像是洞穴里爬出的黑蛇,一寸一寸缠住陈清棠的心脏,强硬地将他拖向沉沦的深渊:
“你不该的……不该一直依着我,一直满足我……”
这样的话,他就能死死把自己控制在理智的边界线内。
因为怕被陈清棠厌恶,他会让自己像条被项圈拴住的狗一样,乖巧,克制,绝不越线。
偏偏陈清棠给他开放了通行令。
沈鹤一口咬住陈清棠的耳垂:“这份罪恶,你也有责任,你也要承担一半……”
既然枷锁已经解开,那就一起沉沦吧,谁都不要无辜地清醒。
陈清棠的心脏骤然腾空,剧烈的跳动甚至让他感到胸膛发疼
没想到沈鹤疯起来会这么不管不顾。
他们此刻早已超越朋友的界限太远。
兴奋掺杂着恐惧,像是一条毒蛇,撕咬着陈清棠的心脏。
是时候了。
这就是沈鹤的极限了。
再进一步,沈鹤就要吃饱了。
陈清棠不喜欢让猎物吃得太饱,这样猎物容易短暂陷入惰性。
他就要沈鹤时时刻刻想着他,像狼惦记着肥肉一样惦记着他,宛如被咒诅一样,每分每秒都不得安生,不能解脱。
于是陈清棠艰难地轻轻推他:“沈、沈鹤,别这样,你先起来。”
沈鹤已经不受控制了,理智碎得七零八落:“再多给一点……”
陈清棠轻蹙眉:“沈鹤!”
沈鹤仍然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向他索取。
陈清棠深吸一口气。
不听话了是吧。
啪的一声轻响。
一个巴掌落在了沈鹤的下巴上,擦着他的脖颈偏过
是陈清棠胡乱打的,本来想打肩膀,但两人纠缠间偏到脸了。
力道并不重,却也足以让这个快要入魔的人停下了。
沈鹤惊愕一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什么,他整个人如遭雷劈,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过界后,沈鹤几乎是痛苦地扶着额头:“对不起……我昏头了。”
嗓音那样艰涩,夹杂着怕被厌恶的恐惧。
甚至发着颤。
陈清棠呼吸仍未平静,有些急促,掀起眼皮看他:“清醒了吗。”
沈鹤坐起来,脸埋在手心里:“清醒了。”
再次郑重又愧疚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比抱歉更深重的歉意和愧疚。
陈清棠脸上还泛着未消退的红,表情平和中带着几分看戏的兴味儿。
尽管事情有点失控,但大体还算是在他的掌控中。
所以陈清棠仍然游刃有余。
但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让他来做最后的推动吧。
是时候让沈鹤面对自己内心的欲和爱了。
陈清棠就当着沈鹤的面,把凌乱皱巴到有些凄惨的衬衫,一点点给自己穿好。
他微低着头,垂着眼,一边扣扣子一边轻声:“没事的,你不用道歉。”
那模样又俏又漂亮,含着几分内敛的委屈,像被土匪强抢上山凌虐过的不经世事的富家小公子。
沈鹤一眼就瞥见了他白皙的肌肤上,那些刺眼的吻痕。
一片片暧昧的粉色,近乎暴烈地盛开着,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玫瑰花瓣。
还有几个明显的牙印,在赤。裸裸地控诉着他的罪恶。
沈鹤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好半晌后,沈鹤缓缓攥紧双手,难以面对地闭了闭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都干了什么
畜生。
陈清棠接纳沈鹤的欲望,也接纳沈鹤的罪恶。
这样的沈鹤,让他兴奋,雀跃,让他想要看更多……
陈清棠唇边压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语气却困惑又透着点哀伤: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好可怕。”
“还有你说的什么罪恶,什么责任,什么我要承担一半?所以你这样对我,是在惩罚我吗?”
陈清棠跪坐着,面向着沈鹤,然后给他指了指自己:“尤其是这里,好疼……”
灯光朦胧下,能看见两颗红色的樱桃,它们本该是豆子。
沈鹤倒抽一口冷气,他摇摇头,心疼又痛苦地一把抱住陈清棠: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是我失控了。对不起。”
被欲望冲昏头的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雾里前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耳边有个声音,指挥着他遵从本心,去放纵,去不管不顾地索求……
事后沈鹤甚至记不起混乱时自己做过什么,他只能记住那片刻心底无比满足的欢愉感受。
陈清棠安抚地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却又更心狠地将沈鹤往深渊里引诱:“失控?为什么失控?”
他推开沈鹤,两人对视。
沈鹤瞳孔脆弱地发着颤,满眼都是挣扎和隐忍。
陈清棠那样无辜又怜悯地看着他,像个看落入陷阱的可怜人:“沈鹤,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失控……到底为什么那样对我。”
沈鹤咬着牙,别开脸,避开不答。
是这段时间一直积累,却没得到安抚和释放的欲望
是对陈清棠犹如鱼渴水一般汹涌的渴望。
在陈清棠让他碰那颗痣的时候,沈鹤的欲望被发放了通行证,然后宛如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再也不可自控。
但这些沈鹤都没办法说出口。
起码现在清醒的时候,沈鹤羞耻于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陈清棠对沈鹤在想什么一清二楚,他轻缓地眨眨眼,故意将方才沈鹤失去理智时说的浑话,甩了个回旋镖,精准完美地命中沈鹤:
“是因为你很想我?见得到面也想,见不到面也想,才分开一会儿就想……”
“想到那里自己碰也出不来,但一想到我,就会很激动?”
沈鹤近乎于惊恐地,机械地一点点转头看向他,整个人石化到完全僵硬。
如果沈鹤真的是一台机器,那现在他应该是处于CPU烧坏,一整个冒烟死机的状态。
陈清棠欣赏着他此刻的表情,都有些陶醉了,此刻他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人。
他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住,故意凑近沈鹤:“有这么想我吗,为什么呢?还有刚才,为什么那样失控地对我?”
陈清棠做出几分委屈,还有无措:“还摸我……摸我那里……”
“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你这样正常吗?沈鹤回答我。”
这个距离两人呼吸交缠、交融,沈鹤刚才没被完全满足的欲望又被高高吊起:“不知道……”
嗓音像是被火燎过一般沙哑。
陈清棠鼻尖往前蹭了下,刚好刮过沈鹤的鼻尖,再次给沈鹤快要崩裂的神经加码:“怎么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