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额角的青筋已经鼓起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正在狰狞地跳动着。
他死死地凝视着这样的陈清棠,眼神盛满欲望后,变得有些可怖。
甚至看起来夹杂着几分恨意。
陈清棠见他不回答,步步逼近:“说话。刚才说了玩游戏,就要玩儿得起。”
沈鹤嘴唇都在发着颤。
最终他落败地闭了闭眼,像个战场上被敌军俘获后,最终折断了傲骨的将军:“是。我喜欢。我想看更多。”
陈清棠心满意足地收网:“我不讨厌哦。”
沈鹤怔了下,不确定的猜想,让他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你……不讨厌?不讨厌我这样下流地看你……”
陈清棠眉目漾起迷人的笑,就那样轻飘飘地看着沈鹤,把沈鹤看得更加心痒难耐。
然后在沈鹤要吃人一样的眼神中,缓缓点了头:“是。”
游戏规则就是说真话,谁都不可以说谎。
啪的一声,沈鹤脑中一直被残忍地、脆弱地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断裂了。
陈清棠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说:
€€€€你那些阴暗、龌龊,不怎么完美,甚至有些扭曲的面,我都知道
€€€€我清楚地明白全部的你是怎样的,但我不讨厌
沈鹤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那句‘我不讨厌’,像是一点点攀上高。潮,这个过程让他愉悦到大脑都有片刻空白。
陈清棠欣赏着沈鹤此刻为他着迷的瞬间,白皙的脸都逐渐泛起了潮。红,睡袍有了隐隐抬头的趋势。
他也难以自控地动情了、爽到了。
沈鹤对他扭曲的极致渴望,是陈清棠绝佳的精神养料。
是陈清棠亲手豢养出来的蛊。
当这只蛊在他身上爬啊爬的时候,陈清棠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灵魂都是震颤的、酥麻的。
这场交谈,不光是气氛还是欲望,已然都登临了巅峰。
那就到了该优雅退场的时候了。
于是陈清棠游刃有余地,给了沈鹤最后一击:“所以你不要问我有没有生气,那些事……我早就知道,要是会因为这个生气,那我早就生气了。”
沈鹤已经完全是一副丢了三魂的状态,无意识喃喃:“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
视频被挂断了。
陈清棠在聊天框里打字,给沈鹤发了消息。
陈清棠:好好反省,想明白后再来找我
怕沈鹤找不到方向,他特意补充了句,强调了下关键点。
陈清棠:下次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好像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字眼
最后,陈清棠留下了一句更加扰乱沈鹤心的话,将他在这爱和欲的深海里,拉扯像更深的深渊: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宾馆那天晚上,我也很愉悦
**
上午没课,沈鹤在寝室待了一上午。
从跟陈清棠视频完后的好几个小时,沈鹤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思考。
脑子里只剩下陈清棠那句€€€€‘我不讨厌’。
还有微信上发来那句€€€€‘宾馆那晚我也很愉悦’。
直到中午吃完饭,要准备去上课时,沈鹤才回过一点神来。
收拾书的时候,沈鹤看向了旁边陈清棠的桌位。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早上虽然视频过了,但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让沈鹤更加难受。
就好像一个极度饥饿的人,面前摆着一桌子大餐,却只是虚幻的投影一样。
嘴巴里已经在分泌口水了,却不能尝一口美味,欲望被勾得更加躁动、汹涌,却怎么都得不到缓解。
沈鹤轻吸一口气,走向陈清棠的桌位。
他的手指抚摸着椅子上,陈清棠换下还没来得及洗的衣物。
忽然有一股冲动,驱使着沈鹤情不自禁地拿起了衣服,然后一点点地,凑近了自己的鼻尖……
这个过程,沈鹤的耳朵也在逐渐爬上粉色。
闻到熟悉的气味那一瞬,沈鹤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好像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得到了抚慰。
现在已经是夏季,陈清棠爱干净,衣服每天都会换,这件衣服是陈清棠在寝室里穿着休闲的衣服,完全没有怪味。
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跟陈清棠肌肤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沈鹤闻了一下,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但下一刻,沈鹤又猛然醒神,难以接受地将衣服拿远了。
之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但那时沈鹤只以为自己是依恋陈清棠,习惯了两人在一起,离不开他,有点分离焦虑。
所以之前沈鹤还能非常坦荡。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沈鹤清楚地明白,自己到底是怀着怎么样龌龊肮脏的下流心思。
沈鹤其实大概知道,他的内里是有崩坏的一面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无下限。
沈鹤一只手撑着额头,艰难地调整心情。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沈鹤浑身一僵,转头就看见了正端着个蓝色洗脸盆,站在门口的罗新。
空气都凝固了。
罗新脸微微发烫:“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随后他快步越过沈鹤,回到自己的床位旁,把盆放下开始晾衣服。
动作都有些慌乱。
但一边干活,又一边忍不住脸红,心里开小差。
沈哥也太变态了。
竟然……竟然抱着小陈的衣服闻。
没看出来,那么冷的一朵高岭之花,也会做出这种痴汉下流的事情来。
他觉得陈清棠好厉害,能让沈鹤沦陷到这个地步。
好想学……
等晾完衣服后,罗新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课了,一回头却发现沈鹤已经不在了。
而且……陈清棠椅子上的那件衣服也不见了。
€€
课堂
已经临近期末周了,老师课程基本都讲完了,目前上课就是让他们自己复习。
沈鹤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翻开的书本,一只手拿着笔。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没动了。
书没有翻一页,笔一没有写一个字。
魏彦凑近罗新:“沈哥咋了?”
罗新心里清楚,沈鹤这样失魂落魄,是因为陈清棠不在,但他没回答魏彦,只是摇摇头。
魏彦又说:“小陈今天又逃课,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罗新这才回他:“没有,他跟我说的是,去外面住几天,专心复习。”
魏彦哦了声:“沈哥之前不跟小陈那么黏糊咩,咋这次小陈走了这么久,也没听见沈哥问一句的,这也太淡定了。”
罗新心说沈鹤才不淡定。
就昨天一天,严谨到像个精密机器人的沈鹤,出错了好几次。
上完课收书走,却忘了拿手机;
排队等餐时付了两次费;
去打热水还差点把卡弄丢。
而且沈鹤的一些动作,也暴露了陈清棠不在身边,他有多不习惯。
比如一到人多的地方,沈鹤会下意识回头去寻找,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找谁。
比如去食堂吃饭,沈鹤打好饭后,会习惯性地把碗往推向旁边,而沈鹤的旁边一贯是陈清棠的位置。
还比如明明都已经知道陈清棠今天不会来了,但去上课占座时,沈鹤还是很自然地占两个位置。
罗新一贯心细,这些他都注意到了,只是他从来不喜欢多嘴。
只有魏彦那个迟钝的傻子毫无察觉。
半晌后,沈鹤放下了笔。
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抖因,给ID叫海棠花的网友回了一句消息。
沈鹤:你又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