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婚姻结束后雄虫穿越了/虫族之睡醒穿到三年后 第18章

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现在还不能和这只雌虫能翻脸,不然他现在、一定会把那双抱过他雄主的手剁掉,碾成泥喂星豸。

说来还是怪他,要是他再谨慎一点……

光是监控根本不够,雄虫身边至少需要20只军雌眼线。

空气焦灼难耐。

“雄主,我们回家。”兰斯诺特俯下身,用粗粝的指腹想勾着雄虫的指尖牵手。

可是出乎意料,兰斯诺特没有拉动。

伸出的手被无情躲开。

军雌讶异回眸,对上了雄虫一双冷若寒潭的黑眸,顿时浑身冰凉。

雄主还在生他的气。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昨天感受到,雄主的态度是软化了一点的,怎么会……

军雌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过兽态的尖锐,很快又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

“尼威弗还没醒,”雄虫轻启唇珠,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留在这里等他康复,你自己回去吧。”

兰斯诺特战甲缝隙间还卡着蚁兽的碎甲,左肩护甲凹陷处泛着可疑的蓝紫色,显然是刚从尸山血海中杀出血路赶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认知让诺德心底泛起一丝隐秘的愉悦,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兰斯诺特也有今天?

他或许是有那么点想报复兰斯诺特的,也乐于看见这只虫狼狈吃瘪的样子。毕竟真的太少见了。

不过从昨天到今天也见得足够多了,诺德没多的兴质和他扮演他追他逃的狗血戏码,也不想把精力耗在这种无意义的事身上。

而且他清楚,雌虫匆忙赶来的目的只要一个,就是为了确认他的精神力养料没死。

换成另一只高等雄虫,对方也会是一样的反应。

兰斯诺特不会为了弱小的生物驻足,这点诺德在很久以前就了解。

看来,S级雄虫的价值确实不小,已经不能和B级时同日而语了。

只是现在看来,逃跑的难度可能比想象的还大,移民证办下来还需要军部批准,估计又是一道难过的坎。

诺德在心底盘算移民证通过的概率,又思考偷渡逃跑的可能性。

而面前,军雌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他刚刚还在绞杀异兽,精神海处于暴乱状态,暗金色虫纹自颈侧蔓延至脖颈,甚至在继续向上蔓延。

雄主不记得这三年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却记得尼威弗。

这三年,他和雄主恩爱有佳,雄虫贴心,而他也反思自己的过错,加倍对他好,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感情越来越深。

直到那只雌虫的出现。

他和雄主大吵了一架,雄主主动亲他,抱他,向他保证,他对尼威弗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出于恻隐之心将虫顺手搭救。

雄主光脑里的窃听器,也从来没有捕捉到两只虫暧昧的对话,兰斯诺特逐渐放宽了心。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为什么还记得他?”军雌翡绿的眸子怒意森然,沙哑的声线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上位者习以为常的盛气凌人。

其实像是一堵纸糊的墙,外表坚硬,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内里全是近乎乞讨的哀求。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你想抛弃我,娶那只贱虫,是不是?”

第21章 修罗场(二)

虫和人虽然有着相差无几的外观,或者说,虫类这种诞生于人类幻想的生物,拥有可以用于作战的坚硬骨翼和尾勾,其身体更像人类玩家构建的至尊升级版,各种高科技更是甩地球这样的初始地图几个大气层。

然而,文明方面却只信仰原始的暴力美学,在诺德穿越过来的这一年,深刻了解道他们的思维方式能有多轴。

仿佛只有一根筋,一条线,从一个既定的事实结果拐到他根本无法苟同、难以理解的另一端。

这是跨星际文化代沟,一年的时间里诺德没有和兰斯诺特磨合成功,现在看来三年以后依旧没有。

“打住,停止你的发散思维。”

诺德的心脏被真心实意的朴素疑惑填满,他还从来没想过,竟然要一本正经地向号称智商远优越于人类的虫族解释这种事,给他的冲击无异于教一名博士生小学一年级的加减法。

“我还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

闲到哪种地步才会演失忆,他有那么多无处安放的表演欲吗?

“我不记得那只雌虫是谁,但他救了我的性命,我总不可能连他的名字都不过问,”诺德说,语调平静而冷淡,“他的基本信息也是这里的医护虫告诉我的,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哑然片刻,诺德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更没有娶他的想法。”

通红的眼眶终于褪了些,兰斯诺特也发现自己情绪似乎太过激动了,深呼吸,调整了过分灼烧的情绪。

金色的虫纹如盘踞的树枝般交叠,时隐时灭,但好歹没先前那么夸张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雄主,你在这里改变不了什么,”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小声道,“先跟我回去好好休养,等尼威弗醒了,我们一起来探望他好不好?”

他说出“我们”的时候语气自然,好似夫妻双方约定一起去探望某一方生病的朋友。

诺德艰难地抬起不能弯曲的手臂,揉了揉肿胀的眉心。

一觉醒来怎么成了这种模式?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离婚前夕。

协议婚姻的最后一个月,那是诺德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他终于要脱离奴隶主,拥抱期许已久的自由,每天都像无脚的鸟儿到处飞,趁着留在切尔诺星最后的时间,打卡著名地标,不然就是找亚盖喝酒、聊天、轧马路。

而奴隶主对此视而不见,似乎是一种默许。

好吧,或许不是,诺德多少从军雌冻若寒蝉的气场里,咂摸出几分生气的意思——

兰斯诺特是不喜欢诺德喝酒的。

但是管他呢,他马上远走高飞不伺候了,谁爱哄那个驴脸?

最后,两只虫竟然默契地达成了一项令虫震惊的成就——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能做到全天0交流。

陌生虫早起还互问早安,但是他们不会;陌生虫在狭窄的廊道擦肩而过,可能会打个招呼,但他们不会。

完全不用社交、不要应付、不用寒暄,隔壁合租房的i人都馋哭了。

这令虫怀恋的相处模式,在他的时间观念里,明明就发生在昨天。

一觉醒来,对方的态度180度大转变,非要双宿双归。

保持点距离感不好吗?

“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我想我应该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诺德思索半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军雌,“但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任性',那么擅自替我停掉工作的行为应该叫什么?”半夜私闯下属虫宅,自我感动地跪在门口,那又叫什么?

任性plus,还是事出兰斯诺特之手,就叫理所应当?

完全不过问他的想法,随意决定诺德的去留,这就是三年后雌虫口中的“恩爱有加”?今天能随意停职,谁知道哪天突然看他不顺眼就把他杀了。

兰斯诺特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避开雄虫的眼睛,“你目前的身体情况不能支撑检察院的高强度工作,我是为你好。”

“……”一个烂到掉渣的借口。

雄虫收回过多的感慨,失去了和他正常沟通的所有欲望。

他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朝医护室外右侧的药房指了指,“去拿两支信息素安抚剂注射,然后自己回去,我暂时没有去涅尔多家做客的打算。”

别精神海暴乱到噶了。

诺德实在太累,不想费力给军雌做安抚。退一万步,就算他此刻精神饱满,也不想。

兰斯诺特死死地盯着雄虫,眉眼间还裹着尚未完全收敛的戾气。想说的话很多,却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最后只是低着头,拳头死死攥紧在身侧,而后又松开。

慌乱的情绪席卷了五脏六腑,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种完全脱离控制、心脏刀剜的痛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一直说让他这么难堪的话?

“雄主……那不是涅尔多家,那是我们的家。”军雌低着头,呢喃着。

雌虫染血的脸透露出几分苍白,半晌,重复道,“是我们的家。”

“为什么?”诺德觉得好笑,“涅尔多庄园的房产证上写了我的名字吗?”

涅尔多庄园是兰斯诺特的婚前财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庄园和诺德没有半毛钱关系,本质上他只是一名合法租客。

付租金的方式比较独特,不仅包括不定期的精神力安抚,还有刚才上缴的100万星币。

成本太高,无福消受。

“如果雄主想要的话,我现在就把您的名字加上去。”兰斯诺特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

雄虫一直强调他不在乎那些形式,但不代表自己不该拿出诚意。

早知道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他早就应该提前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

有了丰厚的物质傍身,雄虫或许就不会那么果断地离开他了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听那张嘴吐出让他难受到快死的话。

诺德盯着兰斯诺特看了一会儿,良久,笑了起来。

看兰斯认真思考的样子,不会真以为他觊觎涅尔多的家产吧?

“兰斯诺特,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对你的家产没有半点兴趣。”雄虫开口打断,将话题引到正路上,眸色微敛。

这些年因为不娶雌侍、不生娃扣的罚金,他也可以既往不咎。

这么些年,他的工资貌似全部用于上交罚金了,那他吃的喝的,恐怕都仰仗于兰斯诺特。

既然如此,就该放他离开,勉强称得上两不相欠,从此相忘于江湖。

军雌眼睛发酸,原本犀利的双眸,此时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他从大片大片的虚无中,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要雄主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貌似只剩最后一种方法……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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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谢尔顿·加西亚,在第无数次转动脖子上异兽骨做的项链后,终于掀了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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