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巧取豪夺后 第17章

祈战这人虽然阴晴不定,但向来都是言出必行,既然他能向南溪这样保证,那就证明他真的不会因为这事跟南溪算账。

关于赈灾贪墨一案,南溪其实没什么想法,但祈战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他思索了片刻:“我认为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者都当斩首。”

“哦?”

祈战被挑起了兴趣,他复又问:“孤欲抄家流放那些贪官污吏的妻儿家人,他们并未直接参与贪污,八皇子可会觉得孤做得不对?”

南溪垂眸道:“陛下所为并无不对,妻儿家人虽未直接参与贪污,但也是受益者。那些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更有甚者易子而食,使得整个闽南地区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纵然他们并未参与其中,但也脱不了关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最为合适。”

祈战闻言放声大笑,看向南溪的目光带着几分欣赏,他又问南溪为何如此认为,南溪却是缄默不语了。

祈战让他就贪污一事发表自己见解,可南溪却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真的就能干涉晋国的朝政。他虽不懂祈战这么做的用意,但却敏锐的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多掺和为好。

祈战见他不说了也没为难他,转而指着底下的大臣们:“你看看你们为官多年,还没八皇子看得通透。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敢给那些罪臣求情的?莫不是收了好处,亦或是你们也参与了其中?”

祈战一连两个帽子扣下,大臣们吓得脸色青黑泛白,连连磕头告饶。

“陛下息怒,臣等是清清白白的,绝无贪污受贿的可能。”

“同时斩杀上百名官员,臣等只是唯恐朝堂根基动摇,才冒死恳求陛下从轻判罚。”

“还请陛下明察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磕头声此起彼伏。

“行了!”祈战打断了他们的话语,直接拍板定论:“传朕口谕,闽南水灾赈灾粮饷贪污一案,涉案官员格杀勿论,其资产尽数抄家充盈国库,三族近亲流放西北。即刻执行!”

“赈灾粮饷运输一事由户部重新选人押送运输,若是再出半点差池,通通提头来见孤。”

定局已成,大臣们互相使眼色,纷纷叩首领命。

之后祈战将大臣们都赶出了御书房,房内只剩他与南溪二人。

“这段时日一直不曾检查八皇子的功课,今日这随堂考核八皇子的表现让孤很是满意。”

“什么?”

祈战这话让南溪一怔,他没想到祈战特意让自己今日来御书房竟真是为了考核他的功课,只是考核的方式过于出格了一些。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一个他忽视掉的关键,祈战昨夜就让他去御书房但并未规定何时去,恐怕是算准了今日大臣们会集体为贪墨的官员求情,又算准了他泡完药浴后到来的时间,否则断不会这般的巧合。

南溪不由得暗暗心惊,如此种种迹象表明,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在祈战的掌控和监视之中。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这皇宫内外遍布着祈战的眼线,恐怕那些官员家中也不例外,处处都有他的探子。

南溪隐约的意识到,祈战这人或许除了城府极深阴晴不定以外,本性应当也是掌控欲十足的。

南溪不由得心惊,像祈战这样的人,若是友自然是好事一桩,可若是为敌,只怕骨头渣子都要被啃没了。

第22章 孤可就要惩罚殿下了。……

赈灾粮饷贪墨案涉案人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重新选出的总督与布政使第二日便带着钱银粮食,从京都出发快马加鞭赶往闽南,又派巡抚随行,彻底解决水患的难题。

闽南地区问题暂且解决,时间已至三月中下旬,七日后便是殿试的日子。

连续忙碌了几日的祈战难得清闲,而后就折腾起了南溪。

除去泡药浴和休息的时间,南溪都被他带在身边,御书房内几乎成了南溪的第二个寝宫。

或许是对南溪关于贪墨案的裁决很是满意,祈战竟分拨了不少无关紧要的奏折给他,说是让他帮忙批复,对此南溪只觉得祈战大约是被那些贪官污吏给气得失了智。

“陛下当真要我来批阅奏折吗?”

南溪手中被强行塞了一本奏折,他垂眸盯着不敢翻开,只觉得手中的不是奏折,而是催命的生死簿。

且不说祈战到底想干什么,只怕是那些个大臣得知了此事,非得口诛笔伐的骂他是祸国妖孽蓝颜祸水,再在那金銮殿上一头撞向石柱以死明志。

他指尖压着奏折往前推:“多谢陛下抬爱,只是我肚中并未无半点墨水,看书识字尚且勉强,批阅奏折一事恐不能胜任。”

南溪说的委婉,但拒绝意味十足。

祈战闻言挑眉,一手撑着桌沿,弓腰俯身靠近南溪,与他四目相对,另一只手两指压住推来的奏折,强横独断的说:“孤说你行,你就得行。”

南溪抿唇不语,但按着奏折的手仍坚持往前推,而祈战也压着手不肯退让。

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似平静,但实则剑拔弩张,谁都不肯先示弱低头。

僵持半晌,门外大内总管走了进来,瞅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颇为为难的回头看了又看。

“何事?”

祈战先收回了手,直起腰身负手而立,抬眸看向总管,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总院连忙道:“启禀陛下,户部尚书王大人求见。”

祈战眉心一蹙,但只是简短的片刻便又苏展了开来,他朝总管道:“宣他过来吧。”

总管领了命正要转身去传唤,祈战突然又叫住了他:“给舅舅上一壶好茶,让他等上一盏茶的时间再来。”

总管一愣,原本还疑惑着为什么,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祈战身旁的南溪,忽然就福至心灵的明了了。

他恭恭敬敬的说:“奴才这就去办。”

他说完就快步退出御书房,而祈战打发完总管,则垂眸看向南溪,环臂抱胸,好整以暇的看戏。

因为没防备祈战突然卸力,南溪手往前推了个趔趄,奏折也顺着力道嗖一下飞出桌面,啪嗒一声砸落在地上。

他趁着祈战与总管谈话没注意到自己时,弯着腰身伸长了手去够地上的奏折,奈何奏折掉得离轮椅有些远,只是无论他如何够,都是差上一点距离。

他一心想捡起奏折,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总管也走了有好一会儿。

祈战看了一会儿好戏,瞧够了他的窘迫以后,才大发慈悲的蹲下身,从伸直了手指尖总算碰到了奏折边缘,准备一点点将它挪过来的南溪手中先一步捡起了奏折。

“八皇子就算不想批折子,倒也不必发脾气将它直接扔了。”

祈战晃着奏折坏心眼的打趣着。

南溪脸颊上闪过一抹绯红,是被气的。他倒是没有反驳,反而默认了下来。

只要祈战收回让他批折子的念头,说他发脾气就发脾气吧。

南溪忍下了冤屈,可祈战却没放过他。

“纵然八皇子如何不愿,可这折子还是要批的。”

祈战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说着话时又重新将奏折本塞进南溪手中。

南溪:“…………”

王衡本就在外间等候多时,好不容易得了觐见的准许,结果转头又让总管带到了耳房去沏了一壶茶。

王衡眉头一竖想要发作,总管早有预料般先开口堵住了他的嘴:“这是陛下的旨意。”

王衡只得作罢。

在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后,王衡掐着点的起身传唤总管带路,总算是跨进了御书房的门坎。

“陛下,臣有事……”

他前脚刚跨进门坎,人都还没完全走进去就开口准备道明来意,只是下一秒嘴里的话就被噎着说都说不出来了。

无他,只因他一眼就看到了腰身扳直正襟危坐,颇为愁眉苦脸的南溪。

“他怎么在这儿?”

王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那生硬的语气好似在问责祈战一般。

他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是户部尚书,又是祈战的亲舅舅而语言行为上对祈战多有不客气,这次也不例外。

他不赞同的对祈战说:“阿战,你身为晋国的皇帝,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怎可荒唐到让一个敌国的皇子,一个男宠来沾染国务?”

“舅舅多虑了。”祈战倒是无所谓,只见他耸肩道:“那些折子上报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正好拿来给我的小宠物解解闷,又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他说罢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凛冽。他笑不达眼底的问王衡:“难道这也不妥?还是说只要舅舅觉得不妥,那孤就不能做了?”

他话中有话,原本还仗着长辈身份,以及有从龙之功的王衡一下就心虚不已的眼神飘忽转了两圈,不敢再生事端。

祈战意味不明的抿唇笑了笑,低声对南溪说:“好好批折子,等会儿孤会来检查功课的。”

南溪再次:“…………”

祈战给他丢下一个难题后,转而问起了王衡此次的来意。

王衡此次并非是找茬的,而是前来禀告再次运输赈灾粮饷一事。

赈灾队伍已经离京七日,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以后今晨日出时分便抵达了闽南地区,如今已经开棚布施,前去治理水患的巡抚也找到了法子治水,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祈战听罢甚是满意,连声道了好。

王衡交代完后就要退下,临走前,他观察祈战的神情,见他心情不错,于是开口提了个请求。

他跪下磕头道:“贱内已经多日未见过齐贵嫔,心中甚是想念,已经连着几日都食不下咽。臣瞧着很是心疼,还请陛下允许贱内入宫,与齐贵嫔见见面说几句体己话,以解思女之苦。”

祈战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抬手道:“准了。”

王衡顿时喜上眉梢,连声道:“多谢陛下体恤。”

送走王衡,御书房内再次过于清净,被逼着批阅奏折的南溪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眼底暗藏着几分艳羡。

他心底叹着气,也很想这般轻易就能离开,只是祈战今天是铁了心的要为难他。

只见祈战拾起他批过的一个折子,展开随意的看了一眼,而后失笑道:“殿下批得可不认真啊。”

“若是八皇子殿下一直这般敷衍,那孤可就要惩罚殿下了。”

南溪倒是宁愿接受惩罚,但看祈战那憋着坏的模样就知道,他所谓的惩罚并不是什么自己能接受的事。

第23章 那就想办法,让他永远都好不了……

南溪被逼着批了大半日的折子,批完了还要拿给祈战过目,期间当然少不得要被他调侃挖苦几句,南溪都忍气吞声的忍了。

批完了折子也没能马上离开,祈战让总管将折子全部收起,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下来。

南溪顺着他的身影移动目光,不经意见撇到了书架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金丝楠木盒子,在一排排书籍当中尤为突兀显眼。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多少好奇心,倒是祈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那个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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