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里还泛着丝丝泪花,萧韫莫名心软,“好,只喜欢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不提旁人。”
林见山听到他哄自己,这么多天的暴躁与委屈好像消失殆尽。
就这么几句好话,林见山等了好多天,心里莫名酸涩,又觉得值得了。
他还以为萧韫连骗他的心思都冷却了。
他还以为他们要冷战一辈子,要互相伤害彼此,要远离对方,才能不痛苦。
随便萧韫怎么折腾,怎么处置,反正他身体倍儿好,不怕乱来。
萧韫将浴池旁的花露,滴落在林见山身上,低声说:“我被困在床榻时,你痛吧,凡是不可过急。”
林见山哼了一声,抿了抿嘴唇,被他一说,心里有说不出的发软与委屈。
他明明不是这样柔弱的人,但每次在萧韫手里,却异常矫情,脾气又暴躁。
萧韫可不可以一直温柔下去?不,不温柔也行,只要还在意他。
他喜欢萧韫碰自己,怎么碰都好。
那张冷厉又刚毅的脸蓦地浮现出两朵酡红,像是喝醉般,带着微醺。
萧韫盯着他脸上的变化,再也忍不住,想拥抱他,愈发想狠狠爱他。
……
夜深,宫殿里一阵静谧,林见山痛得咬牙不说话,死死抓住萧韫的衣衫。
“如何?”
“这才哪到哪?”林见山故作镇定回应他,实则疼,他又不敢说,生怕扫兴,“比我练武受伤差远了。”
“陛下,好勇猛哦。”
“你总让随意处置你,你可是皇帝。”
“你还知道我是皇帝啊?”林见山喘着热气,颤着手抚摸萧韫的眉眼,苦笑着,“天子给你特权。”
萧韫愣了一下,握住林见山的手掌,十指紧扣,密密麻麻的亲吻落在林见山的脸上。
“萧韫,别生气,好不好?”
“你也爱爱我。”
“我是皇帝呀,什么都能得到。”
“萧韫,叫我夫君好不好?”
他喃喃自语着,而另一端的萧韫正埋头专心,没听到他在瞎嘟囔什么。
只是武将的身躯,从来都是刚健的。林见山平日里暴躁又锐利的锐眼露出断断续续的失神,瞳仁逐渐扩散。
“陛下威武,萧韫好佩服。”
“陛下不像萧韫柔弱,好厉害。”
林见山指尖挠萧韫的后背,不说话只想骂他,末了,仅是哑声骂他:“混账,闭嘴。”
“给我一个机会表现,陛下,我好!好!伺候您。”
“萧韫……”林见山快哭了,那是克制不住的哭泣,“我快死了,你……闭嘴,取笑我。”
之前萧韫被绑着,林见山全靠自己,只有痛与累。眼下,萧韫逗他,两人的气氛缓和许多。
萧韫温声哄他,亲吻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林见山渐渐从刚化柔的样子,就喜欢看他嘴硬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
太乖了。
萧韫盯着他倔强的神色,听到林见山连嗓音都变得乖了很多,继续逗逗这个皇帝。
之前打得你死我活,我恨你,你恨我,拧巴又不肯服输。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一起完成。
萧韫也喜欢看着他在自己的手里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没一会儿,林见山守不住防线,彻底投降,哭出声来。
“好玩。”萧韫轻笑。
“萧韫,你个王八蛋……”林见山骂骂咧咧,带着颤音命令,“别碰我了!”
萧韫不听,将他那张倔强投降的脸继续盘在手里。
他就像是被掌控在萧韫手里,挣脱不开,几乎窒息在萧韫的一举一动中。
林见山连他的心跳都清晰能感知到。
宫人在外面窃窃私语,低声说他们的房中事。
林见山耳力敏锐,一下子听到,与此同时,五感变得愈发迟钝。
混账东西,明日必要责罚他们。
……
林见山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萧韫还趴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侧身看到萧韫安详的睡容,如王府那时在自己身边睡着,心里很踏实。
近侍宦官前来浴房提醒林见山,该上朝了。
林见山起身,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体已被清洗干净。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黎明的曙光尚在遥远的天际徘徊。
萧韫缓缓睁开那双惺忪的眸子,眼皮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散尽的睡意。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随意散落着,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中,为他平添几分慵懒的气质。“时辰到了,陛下,疼吗?”
林见山腰酸背疼,装得毫无影响,“何足挂齿,从前在前线杀敌,比这个累多了。”
“当真?”
“小瞧朕!”林见山双腿止不住地微微打颤,每挪动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他试图从柔软的软榻上,一阵眩晕袭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直直地摔落下去。
天子要出丑!
他一个转身,想稳住身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韫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有力的双臂,稳稳地将他搀扶住。
萧韫揉揉他的后背,“今日可要推迟上朝?”
林见山:“不行,那群老匹夫本就不喜欢我纳你入宫,若是知道我为了你,不上朝,非要痛批你。”
“下次不来了。”萧韫不想林见山因此耽误朝政。
“你敢!”林见山瞪他,声音大了几分。
并非是云雨有多么令人愉悦沉醉,让他难以自拔。而是在气息交融中,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与拥有感会在心底油然而生。
那一刻,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萧韫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彼此的气息交织缠绕,渗透进每一寸肌肤,在灵魂深处留下彼此的印记。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拥有萧韫。
萧韫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 第66章 脱裤子
林见山步伐不稳,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出浴房。
他浑身疼痛,强撑着威严的姿态,沉声吩咐身侧宦官:“好生伺候萧公子,不得有半点差池。”
说罢,又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峻,“再增派侍卫,严加把守,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半步!”
说完,林见山拖着打颤的双腿离开。
回到宫室,他顾不上休息,在宦官的协助下,迅速开始穿好龙袍,坐上龙辇,准备临朝听政,处理繁杂的国事。
近侍宦官在龙椅上铺了一层软绵绵的垫子,林见山坐上去并不疼。
朝中大臣依次上奏,直到最后,有位大臣启禀道:“陛下,萧家人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他们来作甚?”林见山只是想帮萧家翻案,还萧韫一个清白的家世。只不过萧韫不喜欢,他没想让萧家东山再起。
“萧家人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禀告,与萧韫相关。”
林见山闻言,想听听萧家人说什么。
萧韫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当务之急是伺候他,哄他,陪他。
进大殿的是萧家如今的当家家主萧€€镰,也就是萧韫的大伯父。萧韫的父亲恒源伯爵,当初随着皇祖父征战,战死沙场。
“草民萧€€镰参见陛下。”萧€€镰道,“草民有一事上奏,望陛下明察。”
林见山:“说。”
“启禀陛下,陛下当初纳为妾,相伴左右的人并不是萧韫。草民当初多有怀疑,经过多年调查,终于查出他是何人。”
林见山急忙呵斥:“住口!在朕面前,岂容你一介草民胡说八道。”
萧€€镰原不想揭穿的,但洛盖给他证据。
当年,萧韫认祖归宗,重回萧家宗族,却对族中众人皆冷漠以对,不闻不问。甚至还精心设下险恶之局,致使萧家当家主母命丧黄泉。
时移世易,萧家遭遇大难,萧韫全然不顾血脉亲情,对族人的处境袖手旁观。而他自己,在宫中每日珍馐美馔,享尽荣华富贵,纸醉金迷。对于萧家的衰败,他没有伸出援手。
鸠占鹊巢,这般行径可恶至极!
“来人,将这人押下去。”
皇帝不让他说,但朝中大臣担心皇帝安危,直言要萧家人说清楚。
“他是兰石族之人。”
这话一说出口,掀起一阵波澜。
萧€€镰:“想当初,太祖皇帝开创淮国基业,兰石族犯下滔天大罪。他们使出阴毒之计陷害太祖,致使整个淮国连年怪象。太祖皇帝盛怒,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更是立下严令,绝不允许兰石族之人踏入淮国疆土半步。如今兰石余孽潜伏在陛下身边,居心叵测,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周围大臣闻言,纷纷支持萧€€镰的话。
萧€€镰继续说:“当年萧韫的乳娘,说萧韫的大腿处有颗胎记,紫红色的。”
林见山蹙着眉头,神色严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此外,他与双亲长得并不像。草民找到当年萧韫久居的寺庙小僧,都可以当人证。这才是年少时的萧韫画像,各位大人请看看,萧家子孙说不定被这个兰石族人害死。”
萧€€镰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展开之际,只见画中少年身姿俊毅挺拔,气质卓然不凡。他嘴角微微上扬,似噙着一抹不羁的笑意,剑眉斜飞入鬓,星眸熠熠生辉,肆意张扬。细细端详,这画中少年的模样与萧韫相较,竟是截然不同,毫无相似之处。
“萧韫此时十四岁,与现在的萧韫长得不一样。证人都在门外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