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林见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抽了一下他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窗外一阵夜风吹来,武广山星河灿烂,触手可及,空气中带着冷冽的木香,树木沙沙作响,汇聚到他们耳边。
他们是多么渺小,紧紧依靠在一起,却又强大无比。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
他们二人未携任何随从,身着轻便衣衫,背上些许祭品,踏上寻墓之路。
一路上翻山越岭,趟水过河,历经艰辛,不知寻了多久,在重重山峦与莽莽丛林间,他们终于找到萧韫父母的坟墓。
位置就在山顶的一棵迎客松下,不远处水流声隐隐作响。一条小瀑布如银蛇般灵动地挂在山间。
“你藏得够深的。”
“我怕被人发现。”
萧韫蹲下身,拔掉杂乱的野草。林见山见状要帮忙,被萧韫拦阻。
“你的手金贵,做不来。”
“我在边关大战时,你不知在哪里娇生惯养呢。”说着一把稀世宝剑插在树木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萧韫嘴角勾笑,用布帕擦了擦阿父阿母的墓碑,低声用兰石语,说:“阿父阿母,吉祥保佑。洛炎来了,这是我的爱人林见山。”
“笑什么?叽里咕噜,背着我跟你爹娘说坏话呢?”
“全是好话。”
“哼,料你也不敢说天子的坏话。”
有了林见山的帮忙,杂草很快清理干净。
“回去让礼部的人挑个好日子,迁走。”林见山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珍稀华服的衣袖弄脏了些许。
“不必,阿父阿母喜欢武广山的风雨日月。”
“修整修整,不能怠慢。”
“谢谢。”
萧韫垂眸颔首,莞尔一笑。那张漂亮的脸蛋每次露出温柔与忧郁的样子,总让林见山挪不开眼睛。
林见山收回看痴的目光,在洛炎的爹娘面前,稍有紧张,喃喃地对着墓碑说:“朕会照顾好洛炎的,他弱弱的,身子又差。”
“朕是天子,你们族人都是朕带回来的,你们得保佑国泰民安,保佑朕与洛炎平安顺遂。”
“陛下说什么呢?”
林见山如实道:“我说你又弱又虚,得好好养养。”
萧韫低声一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林见山见状要跪,萧韫赶忙阻拦。
“陛下是天子,不可。”
萧韫平时在床上怎么折磨林见山,这不过是情趣,但天子就是天子,不可坏了礼节,岂能随意跪拜平民?
“阿父阿母,吉祥保佑。我的爱人林见山,我爱他,愿我们如星月永在,生命福满。”他用乡语低低地诉说着,祈求得到父母美好的祝福。
林见山听着他的喃喃低语,像从遥远的神山上降临的神吟,沉沉郁郁。
“陛下,跟我念。”
林见山一愣,“念什么?”
“帕塔,若苏那。”
“帕塔,若苏那?你该不会是骂我吧?”
“认真念。”
林见山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帕塔,若苏那。”
萧韫眉眼弯弯,语气分外温柔:“若苏那。”
“什么意思?”
萧韫轻笑一声,在他耳边说:“夫君,我心悦你。”
林见山脸上一红,后退一步,“你爹娘在呢,说这种话不害臊。”
“不害臊,陛下,再叫一声帕塔。”
“幼稚!”
山间瀑布,往下冲刷,汇聚成一汪清潭。
时值正午,炽热的阳光倾洒而下,酷热难耐。
二人受不住高温的炙烤,便脱下身上衣物,而后浸入水中。
水流清凉舒爽,瞬间驱散周身的暑气。
瀑布哗啦哗啦作响,仿若一条白色的锦缎,自天际奔腾而下,将他们的身影悄然掩盖其中。
林见山回头,没见到萧韫的身影,心中一吓,急忙大喊:“萧韫!”
话音刚落,萧韫从水中探出头,抱住林见山的大€€,缠在自己的腰上。
“吓死我,你再这样,你一个月出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刚落,萧韫仰头亲吻他,两人在轰隆作响的瀑布下,热烈地缠住对上,无暇再分开。
情愈发浓烈,欲愈发张扬。
林见山被压在岩石边,掌心一滑,险些坠落潭水中,被萧韫一把捞起来,狠狠€€撞。
“陛下,我病好了,不弱的,身子也不差。”萧韫贴在他耳畔,咬他耳朵,被那股淡淡的柚子花香勾得他快疯了。
陛下,简直是行走的媚药。
如今只要林见山一靠近他,他控制不住,只想做。
真不知林见山之前是怎么抵抗得住情雾的诱惑。
林见山浑身颤抖,眼神迷离,咬住嘴唇,脆弱地哼着低吼声。
“陛下不叫,是不是不€€呀?陛下,人家好好难过,人家伺候的手法好差,好弱。”
林见山气得直推他前进的腰,“你不差,我说错了。”
“叫帕塔,叫夫君,说你心悦于我。”
林见山难为情,管不了太多面子,一心陷进在萧韫的甜蜜中,哼哼唧唧地叫着:“帕……帕塔……夫君……”
“真乖,陛下,人家会好好伺候你哒。”
【作者有话说】
周二再更新一章,完结。
◇ 第78章 全文完结
萧韫每月仅有一次出宫门的机会,这短暂的时光于他而言无比珍贵,所以他总是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天。
听闻秦是不日便要启程前往武广镇,往后他将负责处理兰石族与武广镇的各类大小事务。遇事可直接呈上,面见林见山。
秦是做事稳妥,之前对兰石族人有所误会,如今没了芥蒂,林见山派他去管理,萧韫相信林见山的眼光。
秦是临行时,收到萧韫的信。萧韫嘱咐他分好淮国与兰石族的风俗,以免冒犯来两族人民。
秦是心里过意不去,一啸前来送行时,他嘱咐一啸:“帮我谢谢萧公子,我会照看好他的族人。”
一啸:“我又见不到他,陛下护得紧,之前把他关起来,现在一个月只给他一天时间出去。”
“是我不对。”
“哥,陛下已经狠狠惩罚你了,不要再内疚。”
从江收拾好包袱,骑着马,姗姗来迟。
看着马上的从江,一啸很不爽:“我也想去,哥哥,我去跟陛下请旨。”
秦是阻拦他:“一啸,陛下身边需要你。”
“可是……”一啸瞪了一眼从江,“他怎么可以去?”
“从江身子不好,武广山山色好,是疗伤的好去处。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总比寻死觅活的好。
自从容貌被毁,从江比以往更安静,不爱接触人。秦是希望武广山的风景,能让从江身心愉悦。
一啸拉着从江下马,两人走远,他一手搭住从江的肩膀上,“你真舍得苏仁意?”
从江:“我死了。”
“先说好,我不会撒谎,苏仁意要是主动问,我不会隐瞒的。”
从江沉默不语。
一啸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大哥哥一样满眼心疼,深深叹气,“你护好秦哥,不许惦记他,他是我的。”
“秦哥是哥,不是情哥。”从江扯开他的手,语气多了几分嗔怪,“你无赖。”
一啸嘴角偷偷上扬,无所畏惧:“秦哥不是哥,是我情郎。你要是不听话,我把你捅到苏仁意面前。”
从江:“……”
“放心了,我会照顾好苏仁意,哪天你想开了,想见他,我把他送到你面前。”
从江抿着嘴,面罩下的双眸发红,沉默片刻才说:“如果哪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令人作呕,你还会凑到秦哥面前吗?”
一啸愣了一下,神色僵硬,喉咙像是被堵住般难以吞咽,思绪顿住。
“会吗?”
“我很肤浅,漂亮会产生爱,这张脸是我求爱的筹码。我不仅不会,还会离得远远的。”
“我性格也不好。”
“从江,你性格很好,秦哥最疼你了。”
“你偷偷帮我告诉他,苏云川被藏在锦绣山庄,那里有重兵把手,不要鲁莽行事。”
“我查不到事,你怎么就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