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 第18章

生气的点不在于姜盈画故意以身试险,而是他发现姜盈画竟然说准了——姜盈画这个笨蛋怎么都能读懂他的心思,甚至还反过来拿捏他?

应咨隐隐察觉到了些许危机感。

他忽然的沉默让姜盈画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应咨是发怒了,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以为应咨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正想开口道歉,忽然有一宫人来到他身边,对他和应咨行礼,道:“世子殿下,世子妃。”

宫人说:“太子妃请世子妃过去喝茶。”

姜盈画闻言,下意识转过头,穿过人山人海,在一处亭子里看见了太子妃和.......一旁的永宁帝姬。

姜盈画愣了愣,心想太子妃怎么会忽然请他过去坐,心里直犯怵,求助般看了应咨一眼,似乎是在求应咨拿主意。

应咨见状,开口道:“去吧。”

他说:“过去坐坐,和太子妃聊一聊,没关系的。”

有了应咨的鼓励,姜盈画心下稍定,点了点头,提起裙摆想要走,刚转过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回来,看着应咨。

在应咨不明所以的视线中,他忽然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应咨的脸一口:“我等不到回家了,现在就想亲一亲夫君。”

应咨:“.........”周遭人那么多,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姜盈画,但姜盈画只蜻蜓点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又转身离开了。

他一路小跑,裙摆跳跃绽放,看上去活泼又自由,惹得应咨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行了,差不多得了,人都走很远了。”

低沉的男声将应咨的思绪拉了回来,应咨斜眼一看,顿了顿,方道:“太子殿下。”

“一别两年,就这么生疏了,还叫上我太子殿下了。”梁清宴负手站在湖心的围栏边,看向应咨,湖面上的波光粼粼将他的玉色的脸庞照的愈发白皙温润:“怎么不叫太子哥哥了?”

应咨:“..........”看着应咨一脸快要憋坏了的神情,梁清宴笑了笑,不再逗他,而是伸出手,拍了拍围栏,将视线别开:“应咨,看来你很满意姜家的那个嫡双?”

听到姜盈画的名字,应咨的表情微微一变,总算缓和了不少:“..........那个笨蛋,谁满意他了。”

“那就是不满意?”梁清宴斜眼看他:“姜盈画就是我父皇用来监视应家的棋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喜欢他。”

“没有喜欢。”应咨下意识否认:“就是.........觉得他也无辜,加上年纪小,所以多照应一些罢了。”

“没听说过照应来照应去,两个人会亲上的。”

整个皇宫都有梁清宴的眼线,刚才应咨和姜盈画虽然是在角落里说话的,但梁清宴还是将二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由得笑:“应咨,你可别真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他说:“姜国公那样心思阴诡的人,能教出什么天真浪漫的双儿,你小心点,别中了他的招,否则到时候他在殿上参你一本,可有你们应家好果子吃。”

姜盈画的父亲姜言和应咨的父亲应声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自打入朝起,就政见不和,不是你想把我打倒,就是我想把你流放,转眼一吵都吵了好多年了,如今两个人虽然都是梁帝心腹,但是应声手握重兵,梁帝更忌惮些,所以更加宠幸姜国公姜言。

应声也要时刻防着姜言,以免姜言在梁帝面前胡说八道,到时候要是姜言污蔑他要造反,应家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思及此,应咨闻了闻心神,负在身后的手握紧,道:“你放心。”

他说:“我不会被那个双儿所迷惑的........我对他,只有兄弟之情。”

梁清宴:“.............”他的神情一瞬间变的很复杂,三分疑惑三分震惊还有四分不可思议,甚至还掺杂着一些错愕:“........兄弟?”

他品了品这个词,品完不由得有些好笑,自己一个人在那乐完之后,随即道:“那你最好是。”

梁清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既然你对他无情,那不如就遂了永宁的意吧。”

应咨:“.......什么意思?”

“永宁自小时候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想嫁给你当妻子,你不是知道吗?”梁清宴说:“这一次论功行赏,父皇一直觉得赏的太少了,想再拉拢拉拢应家,所以.........”“不行。”应咨还没等他说完,就拒绝道:“我已经有妻室了.......也不打算纳妾。”

“你想啥呢,堂堂大梁帝姬,怎么可能嫁给你做妾?”

应咨道:“........那也不能让姜盈画做妾。”

“........”梁清宴摇头叹气,随即道:“其实父皇的意思是,他想把永宁嫁到应家,给你做平妻........你可愿意?”

第19章

娶公主做平妻,确实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换做别人,说不定是当场就选择答应了,但——应咨不会。

他不需要这场买卖。

他更不允许姜盈画被当做买卖的一方或者是筹码。

姜盈画是个人,他的夫人,他日后要相扶相伴共度一生的人,就算应咨无法做到与他恩爱白头相濡以沫,也要尊重他,不能在刚刚把姜盈画娶进门的时候,就纳平妻,让姜盈画伤心。

虽然姜盈画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应咨知道,如若他娶了帝姬,姜盈画是真的会难过的。

他不愿意看到那双漂亮干净的眸子里染上悲伤或者隐忍的神情——即使是一点点,也不愿意。

思及此,应咨干脆地再度拒绝:“臣不愿。”

他说:“臣要辜负陛下和帝姬好意了。”

梁清宴瞅他一眼,半晌道:“还说你对那个小双儿只是兄弟之情。”

他说:“你瞧瞧,有些男人傻到连再多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都不要了。”

应咨眯了眯眼,道:“太子哥哥敢不敢把这句话当着太子妃的面再说一遍?”

梁清宴:“........”他的眼神瞬间慌乱片刻,扭过头,看了一眼尚还在湖心亭品茶的太子妃,心下稍安,又转过头来看着应咨,道:“有何不敢。”

应咨抬手,作势要拉他过去,梁清宴赶紧站住,像是个木墩子似的死死钉在原地,不肯动弹:“太子哥哥和你开玩笑的,别这样,别这样。”

他说:“你意初嫂子要是听到了这句话,是会伤心的。”

应咨默了默,随即一脸正色地看向梁清宴,道:“太子哥哥,杳杳听见了,也会伤心的。”

他说:“你怕你的妻子伤心,就如同我怕我的妻子会伤心一样。”

梁清宴瞅他一眼:“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兄弟吗?”

他说:“兄弟之间,叫小名可以叫的这么温柔的?”

应咨:“.......我刚刚哪里温柔了?”

梁清宴见他死鸭子嘴硬,想了想,凑过去,看着忽然开始变的不自然的应咨,学着应咨刚才的语气,故意压低声音,嗓音里透着滴水一般的温柔缠绵:“就是很温柔啊........小羊?”

“......”听见久违的乳名,应咨浑身的汗毛都要炸开了,猛地后仰,再也绷不住强撑的大人的面皮,恼羞成怒道:“哥!”

“哈哈哈........”见应咨终于破功了,梁清宴终于得逞,整个人笑的往后仰,捂着腹部,最后笑的差点栽倒掉进水池里去:“哈哈哈........”应咨:“..........”他无语又无奈地看着梁清宴,想发火又碍于对方是太子而不能够,只能气闷地站在原地,绷着脸不说话,试图用眼神让梁清宴良心发现。

好在梁清宴也没打算逗他多久,笑够之后,扶着围栏,喘了一口气,整个人笑的脸都痛了,用掌心轻轻揉着,道:“反正呢,哥哥该提醒你的,都提醒你了。”

他看应咨一眼,随即说:“永宁那个性子呢,你也知道的。”

“任性、妄为,偏偏又深受父皇宠爱,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想办法弄到手的..........何况他还喜欢你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善罢甘休的。”

应咨说:“我又不是东西。”

梁清宴叹一口气,一脸“你好自为之吧”的神情看着应咨,道:“本宫知道.........但你这话和本宫说没用,你得和永宁说。”

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应咨看着逐渐正色的梁清宴,心里也知道梁清宴的话并不是完全的插科打诨,于是低下头,行了一个叉手礼,道:“臣知道了。”

他说:“臣会把握好分寸,不会让帝姬伤心的。”

“你知道就好。”梁清宴拍了拍他的手臂,正想再叮嘱些什么,一声软软的嗓音就从梁清宴的身后传来:“夫君!”

梁清宴下意识想应,转过头去,却看见姜盈画不知道是突然从哪里蹦出来的,竟然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直接绕过他,张开双臂扑进应咨怀里,小声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府呀。”

应咨下意识扣住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疑心自己刚才和沈清宴的话已经被姜盈画听到了,于是慢半拍道:“.......怎么了?”

“我困了。”姜盈画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打了个哈欠,说:“想睡。”

“.......猪。”应咨见状,心稍稍放下:“吃了就想睡。”

姜盈画被骂了也不顶嘴,只是噘嘴不语,赖在应咨的怀里靠着。

“好了,好了,别撒娇,和太子殿下行礼。”应咨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叫人。”

“啊!”姜盈画刚才太困了,揉着眼睛走过来,没有通过梁清宴的背影认出这是太子,听到应咨的话,一个激灵清醒了,赶紧转过头来,对梁清宴行礼,规规矩矩的,挑不出一丝错处:“臣妻姜盈画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来吧起来吧,”梁清宴也是没什么架子的人,姜盈画长的又确实可爱漂亮,于是笑道:“你果真像传闻里那样美貌,连本宫这个心如铁石的弟弟都.......”他刚想说连应咨这个心如铁石的硬汉都为他化作了绕指柔,却没想到他刚夸完姜盈画,应咨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他眼中似乎很紧张,像是一只被踏足了领地的雄狮,看向梁清宴的神情里划过一丝警惕,连手都忍不住搭上了姜盈画的肩膀,轻轻一推,就让姜盈画重新落入了自己怀里。

姜盈画踉跄几步,后背就靠在了应咨的胸膛上。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应咨,随即弯起眉对应咨傻笑。

连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看见应咨,他就忍不住想笑。

应咨觉得他傻,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两个人之间对视,有些旁若无人,眼神几乎能拉出丝来。

莫名觉得自己被排除在这甜蜜气氛之外的梁清宴:“......”他轻咳一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看着应咨和姜盈画连体婴儿似的模样,不免有些嫉妒。

他转过头,见太子妃正站在不远处和某位世家贵双说话,想了想,便走过去,道:“太子妃。”

太子妃沈意初闻言转过头,鬓边的金凤步摇轻轻晃动,看向梁清宴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诧异:“怎么了,夫君。”

“咳........”梁清宴也觉得自己这一叫唤确实挺莫名其妙的,人家双儿讲话自己凑过来做什么,于是只能用强行插入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们刚刚在聊,墨莲山庄的莲花开的正盛,想要一同前往,赏莲花,品梅子酒。”

太子妃沈意初道:“夏日炎炎,墨莲山庄,倒是个消暑的好去处,我和永宁都很心动呢。”

“你性子沉静,难得想出去逛逛。”梁青宴见妻子难得脸上有笑颜,忍不住也笑,旋即道:“是谁出的好点子,惹得太子妃如此开怀,本宫要好好赏他。”

一旁的双儿闻言,微微下蹲行礼:“臣妻乃光禄大夫池云谏之妻,何青纾。”

眼前的双儿眼若水杏,脸若银盘,头发端正盘起,穿着浅蓝色的衣裙,一副高门主母的端庄仪态,双手放在微凸的小腹上,即便是宽松的衣裙也遮不住孕态。

“哦,原来是你啊。”梁清宴道:“甚好,甚好。”

何青纾:“..........”他暗自里琢磨了一下,轻轻抬眼看了梁清宴一眼,见梁清宴一直在看沈意初,想了想,于是道:“不如太子殿下也一同前往,如何?”

“我夫君很忙的。”

沈意初闻言忙道:“他忙于朝事,怕是没有空闲,还是别.......”“谁说本宫没空了。”梁清宴一把搂过沈意初的肩膀,像是应咨搂着姜盈画一样,本想学些霸气,但没想到第一次做这个动作没有掌握好动作,猝不及防地把太子妃板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梁清宴:“........”何青纾见状一惊,不顾自己还有身孕在身,下意识想去扶太子妃,但刚伸出手,旁边就跑过来一个人,将太子妃扶稳。

“太子妃,你没事吧。”姜盈画小跑至沈意初身边,手扶着沈意初的身体,道:“小心呀。”

沈意初勉强站稳,听见姜盈画的声音,轻轻转过头一看,随即笑道:“本宫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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