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 第57章

他别说,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天色已晚,姜公子休息吧。”

姜盈画想了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他看着谢清玄走了出去,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道:“你明天可一定要把我有孕的事情,告诉应咨啊。”

谢清玄脚步一顿,闻言背对着姜盈画摆了摆手,并未回头,随即便走出去了,徒留姜盈画一个人在房间里,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一晚上,反复用掌心抚摸,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清晨,谢清玄回府中换了一身官府,在清晨的初雪之中,风尘仆仆地朝皇宫走去。

他是五品下官员,所以只能站在文官队伍的中后排,远远看着应咨身站在武官前列时,高瘦挺拔的背影。

看着那个身影,谢清玄脑海中一时只能想到“身形玉立、如松如鹤”八个字。

那个人,是长平侯的嫡长子,是当朝的世子,更是皇太子的伴读和义弟,身份之尊贵,家世之显赫,让人望尘莫及。

若不是他拼了命的读书,或许连应咨的一个衣角也看不到。

谢清玄还记得,那年金榜题名,金銮殿上,梁帝钦点他为状元,看到他的第一眼,先是一愣,后又是哈哈大笑,对着周围的官员说,说他长得有五分像出征在外的应世子。

那时,他还在好奇那应世子究竟是何模样,后来亲眼目睹应咨的姿容,这才发现,有些人的容貌和气度是与生俱来的,即便一句话不说,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他是那样的矜贵无双,即便谢清玄倾尽所有去追寻,也终究是像其形,而不能仿其真正神韵。

应咨就是应咨,大梁独一无二的应咨,从来只有别人像他,而没有他像别人。

朝堂之上,谢清玄一直在走神,只有应咨说话的时候,他才能稍微集中一点注意力。

散朝之后,谢清玄随着人潮走了出去。

应咨和应琏并肩走着,似乎是在聊刚才说的率兵南下剿游匪的事情。

谢清玄见应咨周围的人不多,抓了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应咨的面前,挡住了应咨的去路。

应咨走到一半,发现前面的路落下了一层阴影,有些疑惑的抬起眼:“..........”“应世子。”谢清玄振了振衣摆,随即拿着绿玉笏,弯腰郑重行了一个礼。

“.......嗯,”应咨品级比他高,点过头就当行过礼了,问:“谢大人,怎么了?”

“下官有要事要告知世子,请世子借一步说话。”

谢清玄起身道。

“.........?”应咨有些不解:“大理寺并不归我管辖,谢大人若是有公事,应该禀告姜世子。”

“此事并非公事,而是私事。”谢清玄坚持道:“此地人多眼杂,并不方便,请应世子借一步说话。”

应咨:“...........”他和应琏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

但应咨思考再三,还是答应了:“好吧。”

他说:“我现还有公务在身,请大人在碧玉茶楼稍等我片刻,我忙完公务之后,换身衣服便来。”

谢清玄道:“好。”

等谢清玄离开之后,应琏方转过头,看向应咨:“哥,这人找你什么事儿啊?”

“........不清楚。”应咨一边往皇宫门口走,一边随意说道:“刚刚说到哪儿了?南下剿匪?”

“对。”应琏不好意思笑道:“南下剿匪之事,陛下交给了应家。但........清颐如今已经孕八月余了,身子笨重,不太方便,太医说,可能下个月末就要临盆,所以.........南下剿匪之事,可能还要拜托兄长了。”

“好。”应咨应下:“我知道了。”

他和应琏商量好之后,回到家中,脱下官服,换了一身常服,才去碧玉茶楼赴约。

和小二报过之后,小二引着应咨来到了定好的房间。

谢清玄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炉子上煮着热腾腾的茶,旁边还放着些许干果和金灿灿的橘子,谢清玄低着头,纤长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剥开干桂圆的壳,片刻后方将其放入口中。

应咨见状,解下披风走了过去,在谢清玄的面前坐了下来,笑道:“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生着热茶,谢公子真是好兴致。”

谢清玄闻言抬起头,看着应咨,片刻后笑道:“应世子百忙之中赏脸见下官,下官惶恐,不胜荣幸.......请坐。”

他将白瓷茶杯放在了应咨面前,随即给他倒了一杯水仙茶。

澄黄绿色的茶汤咕嘟嘟冒着泡泡,应咨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感受着茶在舌尖上的回甘,半晌才道:“谢大人今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自然是正事。”

谢清玄道:“应世子,我今日要和你说的,是姜盈画姜公子的事情。”

听到姜盈画的名字,应咨的眼神闪烁片刻,半晌,缓缓抬起头来。

他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盯着谢清玄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他怎么了?”

有什么事,是姜盈画不能亲自来和他说,非要让谢清玄转告的?

谢清玄说:“他现在,在我家的医馆内。”

应咨来不及思考刚才的问题,放在茶桌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手背上绷起青筋:“他........他病了?”

“不。”

谢清玄说:“是他有孕了。”

“...........”满室沉默。

第53章

纵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将谢清玄可能会对自己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真到了谢清玄开口的时候,应咨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超乎他的意料了。

他放在桌上的手指用力收紧,半晌,他才抬起头道:“这是........他来让你告诉我的?”

谢清玄“嗯”了一声,又抬手给他续了一杯茶,道:“他现在身子不方便。”

应咨心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的如此好了?就连姜盈画怀孕这种事,都需要谢清玄前来转告他?

——难道说,这孩子其实........就是谢清玄的?

他倒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姜培安有心拉拢这个下属,一直想给谢清玄安排一门亲事.........说不定,姜培安就是想把姜盈画嫁给谢清玄.........而这个孩子,其实也是谢清玄的。

毕竟,姜盈画离开姜家的时候,他还没有怀孕;而且如果姜盈画腹中的孩子不是谢清玄的,有孕有喜这件事,应咨为什么没先从姜家人口中听到,而是从谢清玄这个和姜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口中听到了?

想到这里,应咨莫名有些心绪不稳。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用力捏住了茶杯。

一向沉稳理智的他,此刻感觉心下乱糟糟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涌向喉头,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那你........有照顾好他吗?”

“.........?”谢清玄闻言一愣。

他将茶壶放在手边,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即抬起头,看着应咨严肃的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许久,方道:“应该有吧。”

他说:“他现下就在我家的医馆内,我已派了人照料他。”

所以你的两个孩子都很安全。

应咨点了点头:“........那就好。”

谢清玄想问应咨什么时候把姜盈画接回去,应咨却已经站起了身。

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看,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披风,似乎有些急于想要离开:“那姜盈画就拜托你照顾了。”

他拱手行了一礼:“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言罢,他竟然径直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谢清玄:“...........???”

他站起来,大脑飞速转动,刚想说些什么来拦住应咨,但应咨的动作比他还快,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门后,等谢清玄追出门去的时候,应咨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谢清玄:“.........”他赶紧一个箭步冲下楼去。

但他毕竟是个文臣,平时缺少锻炼,跑步都还不如应咨走路快,追下楼梯时满头是汗,用力喘了两口气,等歇够了,走到门边的时候,应咨已经扬起马鞭,嗖的一下离开了,原地只剩下马蹄印和雪尘,呛的谢清玄至咳嗽。

谢清玄刚才下楼的时候,走的太急,忘记披披风了,走出门外被风一吹,察觉到了些许冷意,打了个哆嗦,又转身回到了茶楼里。

不管了,反正话已经带到了,他回去之后,也好和姜盈画交差——“......什么,你说,你说他知道我有孕之后,竟然就这么走了?!”

医馆内的姜盈画听到谢清玄所说的话,登时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

他怀孕已经近五月了,在室内不穿厚厚的冬装时,小腹已经很明显看见微微的拱起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似的,鼓鼓的。

谢清玄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双儿怀孕,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姜盈画的肚子上,瞟了好一会儿,才移开,道:“他说他有公事在身,所以先行离开了。”

“........这样啊。”姜盈画看起来有些失望,手扶着腹部一屁股坐了回去,喃喃道:“或许他真的是很忙很忙吧。”

说完之后,姜盈画忽然又有些生气起来,不过不是对着应咨,而是对谢清玄:“你也不挑个好一点的时机问,偏偏找他最忙的时候!”

谢清玄:“???”

他很是无语地看着姜盈画,道:“这要我怎么挑时间?”

他说:“一下朝我就找了他,也当他的面,把你怀孕的消息告知了、带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姜盈画对谢清玄的话不满意,所以还是生气,收叉着腰鼓着脸颊看他。

他往常生气的时候,应咨都会哄,但谢清玄可不惯他这脾气,低下头自顾自喝了一杯茶,片刻后,又抬起头道:“现下我已经把消息带到了,也算帮了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救了你和你的腹中的孩子三条性命,你要怎么报答我?”

姜盈画想了想,道:“.......金银财宝?”

谢清玄说:“虽然我确实很缺钱,但大梁选官看重清廉,若是你忽然给我一大笔钱,陛下说不定会以为我贪污,到时候,我的仕途受影响怎么办?”

姜盈画闻言,轻轻皱眉,鬓边的步摇轻晃:“那你想要什么?”

“我........”谢清玄想了想,忽然眯起了眼睛,道:“我要如墨。”

姜盈画:“..........”他一口回绝:“不行。”

谢清玄:“.........为什么?!”

姜盈画很看不上谢清玄,不乐意道:“我们如墨过了下月生辰,才刚满十八,你这都二十三岁了,比他大了五岁多,还成过亲........不行,我不同意!”

谢清玄:“大五岁怎么了,又不是大五十岁........何况你不是也成过亲吗?怎么,看不起二婚的?”

姜盈画又换了个理由,道:“你汲汲营营,精于算计,一开始想要和我成亲,现在又想要如墨,左右摇摆,心志不坚.......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如墨,如墨跟了你,定是会吃苦的。”

“我要是真的冷血无情就不会把你们从路边捡回来送医了。”谢清玄掸了掸衣袖,完全没有把姜盈画的话当回事:“况且人在朝堂,怎能一点心眼都没有?难道你不想姜家的荣宠权势长盛不衰,难道你不想日后你大哥和姐姐在前朝有人帮衬助力?”

姜盈画张了张嘴:“我........”“互惠互利的事情,不要纠结太多了,姜公子。”

谢清玄说:“当初你和应咨的婚事,不也是陛下与姜应两家一起做出的交易?所谓真心难得,故而彼此有利益相联便已足够,不必将真情当做成亲的必要条件,那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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