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 第56章

两个?什么两个?

如墨还未从谢清玄的话语里反应过来,面前的谢清玄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如墨见外男在他面前脱衣,甚至都忘了疼痛,原本苍白的脸颊“蹭”一下就红了。

他慌忙抬手,用衣袖将脸遮挡住,磕磕巴巴道:“谢,谢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谢清玄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而是将脱下的衣服盖在了姜盈画身上,紧接着俯下身来,双手穿过如墨的膝盖弯下方,直接打横将如墨抱了起来。

如墨的身体失去重心,微微晃动,他下意识抓住了谢清玄的衣袖,见自己被谢清玄抱起来了,呆滞片刻后便慌乱道:“谢大人,你放我下,下来.......”他扭过半个身子,极力探头去看向躺在雪地里的姜盈画:“夫人他........”“你伤的更重,先救你。”

谢清玄的声音很平,在冬日里透着一股寒意,伴随着他呼出的白雾,如墨在他怀里仰起头时,只能看见他白的过分透明的面皮,在冬日的雪色和阳光交叠处里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泽,垂眸时有一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冷感:“你别乱动。”

他说:“再乱动,你的右腿就彻底废了。”

如墨:“.......”他不想落残,在谢清玄的威胁下,只能下意识噤声。

好在医馆隔得不远,谢清玄很快就抱着他,叩开了医馆的门。

在大夫给如墨看腿的时候,谢清玄又将昏迷在雪地里的姜盈画抱了进来。

他毕竟是文臣,来回两趟运人,就已经把他累的不行,大雪天里出了一额头的汗,感觉骨头都要散了。

如墨躺在椅子上接受治疗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随手拿过一把医书,当做扇子扇风,胸膛起伏,不停喘着气。

“臭小子,这可是你叔叔我好不容易买到的草药本,你可别给我扇坏了。”

听到谢清玄拿书的动静,大夫转过头来,瞪大眼睛对谢清玄道:“放下。”

“知道了,二叔。”谢清玄敷衍道:“你快点给他看看,可别让他的腿落下残疾了。”

“唉。”说到这个,被唤做“二叔”的大夫就皱紧了眉:“这腿...........”如墨心中一紧,道:“我这腿怎么了?”

“骨头都裂的差不多了,要养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谢大夫看着如墨,道:“起码得修养半年。”

如墨闻言,登时傻了眼:“这么久.......”“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修养,能好全的。”谢清玄伸出手,想要撩起如墨的裙摆看看伤处,却被如墨死死压住。

“..........”谢清玄抬头看他:“..........怎么了?”

如墨压着裙摆盖住腿,红着脸用力摇头,不让谢清玄看。

“..........”最后还是谢大夫看出问题来了,一脚把谢清玄踹开,怒道:“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双儿,还未出阁就被你看了腿去,日后传出去,他在夫家还怎么做人?起开吧你。”

谢清玄被踹的踉跄,后退几步方站定,抱臂看着抿着唇眼神飘忽的如墨,神情似乎有些无语。

“.......那这个呢?”

谢清玄只能谁也不碰,抱臂靠墙站定,片刻后将视线落在了姜盈画身上,对谢大夫道:“二叔,你看看他,他也受伤了。”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二叔闻言,又转过头来,站起身,坐在了姜盈画的身边。

他抬起手,给姜盈画把了把脉,随即诧异地摸了摸胡子道:“........竟然是个孕双。”

“还怀了两个。”谢清玄看向谢大夫,道:“二叔,他胎像不稳........这两个孩子,能保住么?”

“不太好说。”

二叔摇头:“他身体本就不适合受孕,又一下怀了双生胎.......现下母体负担过大,他又受了伤,若是再受了什么刺激,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都不能怀到足月降生,不到七月就小产了。”

谢清玄闻言,身体向后倚着墙,闭着眼睛未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唯有如墨的表情由震惊转为凝重,看着昏迷的姜盈画,忧心忡忡。

等姜盈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一晚上没有进食,醒来的时候,只觉饥肠辘辘,额头又疼的要命。

“嘶........”姜盈画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被石头磕破的额角,缓缓坐了起来。

“呼——”一阵风吹过,门外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姜盈画警觉地回过头:“谁?!”

一个墨绿的身影如同风一般,从门前,出现在了门后。

姜盈画看清了谢清玄在烛火中越发清晰的容貌,不由得有些惊异,“........是你?!”

谢清玄关上门,手里端着一个药碗,随即缓步走到了他面前,影子在墙面上越投越大,带着些许压迫感。

“喝药吧。”谢清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眼睛里毫无波澜,笑里不带什么感情,甚至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打量:“姜公子。”

“...........我不喝。”姜盈画对不熟的人还是有基本的警惕心的,怎么可能别人让他喝什么,他就喝什么:“你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会在这?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谢清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汤碗里的药还在冒着热气,袅袅地散入安静沉闷的氛围里,谢清玄看起来很有耐心,道:“你被受惊的马车冲撞,是如墨救了你,只不过救你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你的额头不慎磕在了石头上,出了点血。”

谢清玄指了指他的额头。

姜盈画见他说的这样清楚,丢失的记忆也随着话语,慢慢回来了。

脑海中又重新浮现出如墨扑过来的画面,姜盈画心中一颤,掀起被子,马上就要下床:“如墨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右腿受了伤,但未伤及要害。”谢清玄倾身上前,按住了姜盈画,道:“姜公子,你现在最好别乱动。”

“我要去看看如墨!”姜盈画根本不听他的,扑腾着手臂就要下床,下一秒,就被谢清玄一句话定在原地:“你要还想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话,就听我的,不要乱动。”

“............”话音刚落,姜盈画原本充满情绪的表情,瞬间僵硬空白一片。

他登时的眼神由焦急变的茫然,看起来有些发蒙,好半晌,他才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谢清玄,颤抖着声音道:“什么........什么孩子?”

“........”见姜盈画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谢清玄似乎觉得很意外,微微挑了挑眉头,没有马上说话。

他不说话,姜盈画就急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猛地扑过去,用力晃着谢清玄的肩膀,急的大叫道:“我问你话呢!什么孩子!你刚刚说的.......说的什么孩子?!”

“........”谢清玄被他晃的头晕,伸出手按住激动的姜盈画,慢慢道:“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说:“姜公子,你有孕了,孩子都已经快五个月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姜盈画:“..........”这句话甫一入耳,姜盈画一僵,抓着谢清玄的手就缓缓松开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半晌,他缓缓伸出手,掌心搭上了自己的腹部。

孩子.........在他完全不报希望的时候,他竟然,竟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在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一刹那,姜盈画几乎要笑出声:“哈哈........”他一边笑,眼泪却又迅速涌了出来:“孩子,我的孩子..........”偏偏是,在他和应咨和离之后,出现的孩子.......看着喃喃自语,状若癫狂的姜盈画,谢清玄掸了掸衣袖,道:“敢问姜公子,你腹中的孩子.........可是应世子的?”

姜盈画掌心搭在小腹上,闻言,缓缓抬起头,用通红挂泪的眼睛看着他。

半晌,他才哽咽开了口,嗓音似悲似喜:“.........除了他,还能是谁的?”

谢清玄“哦”了一声:“那你可要将有孕之事,告诉应世子?”

“那是自...........”姜盈画想也不想,就开了口,但话说到一半,他又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和应咨和离了,脸上的笑意又缓缓地淡了下去。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偏偏是在他和应咨和离之后有的孩子——现在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能证明,这个孩子就是他和应咨的呢?

万一应家人觉得孩子的生父存疑,甚至不喜欢,不接纳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看清了姜盈画脸上的犹豫,谢清玄又道:“姜公子,恕我直言。”

他说:“你的身体原本就不适合受孕,如今又怀了双生胎,母体压力过大,随时可能小产.........所以这两个孩子能保多久,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姜盈画:“..........”他还没从怀了双生胎的欣喜和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再度面临这个噩耗。

“你的意思是........孩子可能生不下来?我可能会小产?!”

姜盈画傻眼了:“那我,那我怎.........”“如果姜公子信我的话,我倒可以和二叔尽力一试,保住你腹中的胎儿。”谢清玄说:“我自小学医,自信有这个实力。”

姜盈画还是有基本的理智和判断能力的:“我要怎么信你?我可不能拿我腹中的孩子做赌注。何况..........”他顿了顿,又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与公子做一个交易。”

谢清玄说:“若你我能达成这个交易,我愿意拼尽全力,为您保住腹中的孩子。”

姜盈画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没一会儿就站累了,扶着腹部坐了回去:“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公子腹中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能不回到应家,带着孩子认祖归宗。”

谢清玄顿了顿,看清了姜盈画脸上的动摇之后,才复又说下去:“可现在,一来,应大娘子不喜欢您,二来,您与应世子和离已经有三月余,应世子待您之心是否如初,也并不确定,且您腹中的孩子,又无法证明就是应世子的,贸贸然带着孩子去寻父,也未必会被应世子及应家上下接纳,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岂不是尴尬?”

谢清玄说的,正是姜盈画此刻的顾虑。

姜盈画看了他一眼,终于正色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他们接受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您试一试那应世子的心,是否还待您如初。”谢清玄道:“倘若那应世子心里还有您,想必让您和您腹中的孩儿回到应家,也并不难。”

姜盈画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是了,倘若应咨能重新接受他,那接受他肚子里的孩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见姜盈画又有点打退堂鼓,谢清玄想了想,又问:“姜公子可还有什么顾虑么?”

“我在想,有孕了又如何,我又学不会、做不好一个合格的妻子和主母,就算回到了应家,母亲也未必会喜欢我。”

姜盈画摇头叹气:“何况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谢清玄一句话就止住了姜盈画的话头,只道:“难不成,你就甘心让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沦为应世子在外的私生子么?”

“.......当然不!”姜盈画闻言立刻道:“绝对不成!”

他的孩子,绝对不能当没爹的野种!

“那就想办法挽回应世子的心,带着孩子,重新回到应家。”谢清玄道:“世上无难事,你当初不也说你不能生孩子,但现在不还是有孕了?难道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和主母,能比怀孕还难?”

姜盈画:“........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他咂摸了一会儿,慢慢回过味来:“你这样极力劝我回到应家,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谢清玄闻言笑了笑,随即慢条斯理道:“原本是想通过娶您,攀上姜家这枝大树,但您现在已经有孕了,这条路走不通,我此刻只能改寻他路了。”

谢清玄道:“我知应世子不喜欢我,但要来日,他知道是我帮您保住了两个孩子,想必,日后在官场仕途上,也多少也会提携我一把。”

他说:“我出身寒门,家中无所助益,为了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我也得找个靠山不是。”

姜盈画哼了一声:“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谬赞了。”谢清玄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也只是俗人罢了。”

“好,我答应你,若你帮我回到应家,我会让我夫君帮你一把的。”

姜盈画迫不及待道:“那我现在........”“先喝药。”谢清玄说:“喝完药再说。”

姜盈画犹豫了片刻,还是端起碗,咕嘟咕嘟把安胎药喝下了。

喝的一滴不剩。

“这样可以了吧。”

姜盈画把碗翻过来,给谢清玄看:“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雪天路滑,你又受了伤,如今的身子已经不适合来回奔波,否则会伤及胎儿,导致小产。这几天,你哪儿也不要去,要安心呆在医馆修养、喝药、保胎。”谢清玄说:“明日下朝之后,我自会去找应世子,将您有孕的事情告诉他,探探他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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