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许采采醒来嘴馋找不到好吃的,宋尽遥便打算去外面买些回来。
修士一身清冷白衣,刚踏入客栈走廊,便有几道熟悉的青绿身形也从旁边的几间房里出来,正是此次与许采采一同游玩的同门弟子。
几个年轻小弟子蓦地在这里看见宋尽遥,就跟学生偷溜出私塾跑去鬼混,却在外面撞上了私塾先生一样可怕。
他们惊得当即就站直了,一个个身姿笔挺,神情慌乱地弯腰行礼:“见,见过大师兄!”
宋尽遥赶在他们出声前便关好了房门。
结界随着紧阖的房门一同落下,便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可防止许采采被吵醒。
那几个弟子也随之注意到,宋尽遥是从许采采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有个胆大的便开了口:“大师兄,您这么早就来接采采回宗吗?”
宋尽遥不欲多言,只冷淡地“嗯”了一声,便略一颔首,下楼离开了。
等他的白色身影彻底出了客栈,消失在视野中,那几名年轻弟子才大松口气地拍拍胸脯,又不约而同地对许采采的房门投以同情的目光。
果然,像大师兄这么严厉的人,做了道侣便只会更加严厉。
许采采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大师兄居然还一大早就特意赶来揪对方回宗修炼。
他们真的不敢想象许采采平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
许采采可并不知道外人如何作想。
当天晚上,微明峰内室中。
几颗微小圆润的夜明珠只在床榻周围照出一片温暖光亮,房内余地方皆是一片昏暗。
床幔并未落下,许采采不让。
他还牵着他师兄在榻上盘腿端坐。
而在两人中间,许采采将他昨日用的小包裹重新翻找出来,里头的东西也都摊开在被面上。
他拿出来最简单的那本画册,翻开第一页,指给他师兄看。
“好了师兄,我们先来一起学习一下吧,就按照这上面说的一步一步来。”
不知是不是刚泡过灵泉的原因,少年的脸颊莹白透红,由披散在肩头的乌黑碎发衬着,更加柔软。
一双乌黑眼眸与人对视时出奇的亮,但指着画册的指尖却似在轻轻颤抖。
强撑镇定一般。
宋尽遥垂眸看在眼里,抬手拿去师弟手中的画册。
“不用这些。”
他说着,将挡在两人之间的一堆东西全都推开,俯身揽住许采采的脖颈去亲。
阴影垂落,修士在少年颈后触到了发热的薄汗。
紧跟着许采采就忙绷直脊背,躲开了他的亲吻。
许采采神情慌乱,随手抓过被宋尽遥撇到一边的其中一个东西,继续语气紧张地问:“真的不用吗?那这个呢?书上说这个可以帮我更好地适应……”
“……”
宋尽遥膝盖跪在许采采身侧,高大宽阔的身影已经将师弟逼得退无可退,整个人全然被他笼罩在身下。
他一手揽住许采采腰身,垂眸瞥见少年手里拿的是什么时,眸色不可避免地沉了沉。
修士一言不发,这回直接将那东西连同许采采的整个小包裹,一起扔出了床榻。
“这个也不用。”
宋尽遥捏着下颌,在师弟柔软的唇上碰了碰,淡声道。
他不可能让那些物件碰师弟半点。
许采采的提议接二连三地被否决,不免露出懊恼的情绪。
但更多只是为了遮掩心中的慌乱与不安。
少年脊背弯曲抵在床头,一手撑在榻上稳住身形,另一手不自知地抵在他师兄胸膛上。
随着宋尽遥的轻轻亲吻,他一双乌黑眼眸却在不住地闪躲。
宋尽遥将师弟的紧张与畏惧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修士这时神情严肃地沉默几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人。
“采采,怕就不做。”
他手掌一下又一下在少年颈后温和揉按着,声音尽可能地缓和下来。
但对那副生来就凌冽无波的嗓音而言,实在是收效甚微。
而许采采听到这话,却反而不高兴起来。
他抬脚踹了宋尽遥一下,不满地皱眉:“你不能不让我害怕呀。”
“第一次做这种事,谁都会紧张的吧?”
这话明明是在反驳宋尽遥,却反而意外地宽慰到了他自己。
少年总算变得稍胆大了些,手臂环在他师兄脖颈上,攥住宋尽遥颈后的衣领:“师兄,你不会让我难受的,对吧?”
宋尽遥往前低了低头,更方便他抓。
修士乌黑的长发不可避免垂落几缕,落在许采采另一手的手背上,痒痒的。
“不会,我们说好的,一切你说了算。”
宋尽遥用鼻尖不断轻蹭许采采的,低声地哄:“采采,师兄不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说完这话,明显感受到怀中的身躯一寸寸软下,攥在颈后的力道松开,少年改为用两只手臂轻轻环住他。
宋尽遥再度去含师弟的唇,对方这次没躲,而是逐渐抱紧了他。
……
床幔已经被放下,周遭顿时黑暗不少,但空气却变得愈发潮热黏滞。
其实许采采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事到临头了会突然紧张。
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看了画册,还自己偷偷在脑子里想象过好几遍,已经确定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甚至,想象的多了,少年还会因此更加好奇。
跟他师兄提的时候,许采采也已经把双修看成了道侣间最为寻常的事,所以连害羞都不怎么严重。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许采采觉得自己大概找到原因了。
他一直以为做这种事时,宋尽遥会很凶地对待他。
或许是之前在暗室中看到的那幕场景,给人造成的冲击太大。
再加上两人在一起之后,每一次亲吻、每一次互相帮助,他师兄到后面都是充满掌控欲与侵略感,给他一种对方随时会失控,自己随时会被吞吃掉的错觉。
所以许采采便下意识地认为,他师兄在做这事时,肯定只会变本加厉。
但让他没想到的事实却是,宋尽遥在这种时候,反而温柔得不行。
温度节节攀升的一方床榻之间,夹杂着两人偏乱的气息声。
许采采仰躺在被面上,配合地抬起一条腿,看到他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陌生的罐子,里头也是脂膏。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奇怪地问:“师兄,你用的是什么?怎么不用我的?”
宋尽遥动作停了停,偏头轻吻他的膝盖,哑声答他的问题。
“你的是随赠品,不放心用。”
他今天早上除了去给许采采买好吃的零食外,又特意去了合欢宫一趟。
集市上的东西都是合欢宫里的修士研制出来的,若想买到最好的,自然应该选择直接去合欢宫内购买。
例如这瓶脂膏,因其用料过于昂贵,从不在集市上流通。
“哦。”自己的东西被嫌弃,许采采不满地哼了一声。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思考别的了。
一只大掌抬起他的后腰,鲜明而湿滑的异样感令许采采浑身绷紧,又在他师兄的轻哄下慢慢放松。
许采采从不知道,有一天他师兄太温柔也会是烦恼。
平日里总是惜字如金的人,到这时几乎是每多一个动作,都会低声询问他的感觉,问他是否难受。
足过去好久,装脂膏的瓶子才被撇到一边。
但对许采采的磋磨却才刚刚开始。
他仍躺在那里,宋尽遥撑着手臂俯身靠近。
修士宽阔的身躯将人挡得严严实实。
许采采泪眼朦胧间,只能看到他师兄肌肉鼓胀的臂膀与胸膛,有汗珠顺着沟壑不断滑落。
都忍成这样了,动作却仍是极为缓慢。
且许采采一旦稍有皱眉,宋尽遥便会立刻停下。
一边抚开少年汗湿的发丝,一边用滚烫的唇亲吻少年眉间的褶皱,并用低哑平稳的声音询问是不是感到不舒服了。
三五次下来,受不了的人反倒成了许采采。
毕竟他皱眉并不是因为难受。
这般断断续续的,才是真的折磨人。
于是再度被询问时,少年干脆抬腿搭在修士紧绷如弓的腰上,力道向下收紧。
可惜,因那上头覆了层烫人的汗液,湿滑一片,许采采并未撼动对方半分,只加重了对方本就粗重的喘息。
但意思已十分明了。
望着他师兄已在失控边缘的灰白双眼,许采采抓住对方的肩膀,语气烦躁地催促出声:“别磨蹭了师兄,你好烦。”
这话似最后一颗石子般,使修士眸间本就寸寸崩裂的冰面彻底粉碎。
欲念再无从克制,翻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