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周模拟经营 第103章

一边说着,一边还做出来上下打量的模样,啧啧感叹:“年纪轻轻,学识出众,模样又如此俊秀,抢手,实在抢手。”

第128章

范愚如今正处在疯狂吸收新知的阶段, 满心都是新接触到的策论,哪会去考虑这事。

乍然遇上调侃,面上自然是副迷茫神色。

边上周浦深难得失笑:“允中年纪还这般小, 不急。”

以他至今未曾成婚来作为比照,是真的不急,开口时却忘了这话题的起源就是在自己身上。

才搭了一句话,便将好友好不容易跑偏了的注意力拉拽回了原样,这回再没方才这么好绕开。

杜幸川呼着屋里头太冷, 拽着已经确认了范愚状态良好的周浦深回去炉亭间的同时, 口中犹自不依不饶地试图问出来好友的婚讯。

留下照旧斜倚在床头的人,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活动了一番稍有些僵硬的身体, 范愚一边替自己掖紧了被角, 好为意识再回去系统空间做准备,脑中一边也回放起来了杜幸川随口的调侃。

榜下捉婿这个词, 关联到的记忆甚至不止一段。

除却年幼时候的经历之外, 游学途中同叶质安的交谈也随着跳到了记忆最上层。

当时正遭了赵近峰的唐突,也是范愚头一回被问及成家的想法, 新鲜出炉的兄长甚至还调侃过一句“这么说来, 兄长倒是不必担心阿愚的婚事了, 过后还有乡试有会试, 可大有被捉着的机会”。

那会儿一笑而过,乡试也并未真被捉去。

方才杜幸川这么一“分析”过后, 范愚倒是终于意识到,随着自己的逐渐长大,沉浸学业之余,确实还有旁的事情正等着排入日程里头。

譬如成家,也譬如拥有个能作为家的所在的宅子。

远在江南的小屋, 多年无人居住,大约早该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被问及想要娶位怎样的妻时,范愚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同娘亲那样的。

可出生几月就永远失去,记忆里头只隐约有个温暖的怀抱罢了,不论是模样还是声音,通通不知。

除却亲身的感受,仅剩的所知便是懵懂无知时缠着阿爹问娘亲是怎样的人时,被抱上膝后得到的一句“是阿爹此生见过最温婉的姑娘”。

满怀思念的人,寒窗苦读十数载,不通画技,甚至没法将记忆中最为温婉的姑娘画到纸上。

以至于到后来,范愚试图描绘出双亲时,也只能凭着早已褪色的记忆,一遍遍画个孤零零的秀才阿爹罢了。

思绪乱转,再回到成家上边时便恍然意识到,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家之一字,和其带来的温暖陪伴而已。

真要说起来,令他至今没意识到该购置宅子,连短短的旬假都能腻在一道的兄长,其实早就给了他所想要的。

大约也是因此,分明回忆起来了早早失去的父母,范愚的情绪却没随着陷入低落当中。

察觉到了自己情绪未动的缘由所在,范愚索性又一次将成婚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年纪还小,不急。

这样想着,调整好了身体姿势的人,再一次让意识进到了系统空间当中,继续方才被打断的经营。

就是可惜,打断过后的重新计时,让他少得了一回经营该有的金币奖励。

从零开始的时候,进步总是飞快。

连着数日的听讲下来,范愚对策论算是终于有了些了解。离系统的“基础”要求尚且差得极远,可有早前读过的书作为底子在,要写出来平平无奇的文章也不算太难。

一心沉迷于新知,不仅再没进去过太学在1级时候开放的几间课室,现实中范愚也没给自己留多少空闲时间。

倒是勉强记得不要废寝忘食,伤害到自己身体。

只是固定每天入睡后都在系统空间里泡上一个时辰,用饭的速度也比往常加快不少。

在系统的模拟中学会了辨认农具,观摩了加速之后的作物种植,也看着商队往来各地,运送珍奇。

置身于系统空间当中,而见闻渐广。

升舍之后的第一次旬假到时,范愚还是被杜幸川的游玩邀请提醒了,才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终于没继续埋首在策论的世界里。

拒绝了好友的邀请,却没继续呆在太学,而是往着叶质安的医馆走。

悬济堂名声起来之后,偶尔走在路上时,范愚是能听见行人的细碎议论的,正好能充作对兄长近况的补充。

就是内容一般都是叶家郎君年纪轻轻医术绝佳,或是热心替上门问诊者指路,听惯了便会发现没什么新鲜话。

又一次瞧见人问路,范愚却碰上了个不同的回答:“悬济堂啊,叶神医前些天定了个规矩,每旬闭馆一日,正好便是今儿。老哥若是不急,还是明日再来的好。”

问路人倒是真的不急,听了这话的反应满是好奇,正好替头一回听闻这规矩的范愚问出来话:“怎的突然多了这么条规矩?”

“说是什么,这日要同家人团聚。兴许叶神医有个亲友在太学念书么,要不然也不至于正好同旬假撞上。”

医馆和太学离得近,答话的又住在附近,自然能发现这闭馆日子的巧合。

为叶质安也开始被唤作神医高兴的同时,范愚的脚步不由停滞了下。

乍一听闻,像极了是因为叶质堂放了旬假,要回去叶宅团聚。还是想起来杜幸川邀请时那句“澄弘可也等着呢”,才反应过来自己猜想的偏差。

即便是拿兄长不曾提及闭馆来说服自己,范愚的步子还是变得磨蹭不少,生怕叩响了门却得知闭馆所拒绝的对象包含了自己在内。

才将人同自己最为向往的家和陪伴联系到一起,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面上神情自然也有表现出来。

好在在他犹犹豫豫地叩开悬济堂的门后,范愚瞧见的是兄长的微笑。

也有皱眉,伴着的却是些许担忧:“阿愚这是怎么了,瞧着瘦了些,也没什么精神似的?”

大约是出于医者的本能,话才出口,叶质安就握上了范愚的手腕,打算就这么在门口立着诊个脉。

被这态度安了心,范愚却没好意思说出口先前的胡思乱想,只摇头来告知自己一切都好。

“可是升入内舍过后,课业变得繁重了?”

猜得颇为准确。

确认了范愚没得病,也没再度因为学业废寝忘食,叶质安的面色方才转晴,语气温和:“瞧着有些疲惫,还是得记着休息才是。”

叶质安扣在人腕上的手依旧没松开,说话间便带着他往堂屋里头走。

还没忘记单手合上了院门,好阻去不知新规矩的,可能的来客。

第129章

年节将至, 太学这一年的课业也快到暂且告一段落之时。

叶质安既已察觉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不会愿意错过个好机会。

牵着范愚进了堂屋坐下后,面上尚且带着点犹豫神色, 开口的话却还算坚定:“去岁留在家中,没能同阿愚一道过年,这回倒是可以一道猫个冬了。”

一边说着,叶质安将手边早已放着的碟子往范愚身侧推了推,几粒色泽剔透的蜜饯随着动作微微滚动, 像极了是迫不及待想教人享用。

大概是他掩饰得太好, 范愚半点没察觉到自家兄长话里头隐隐的紧张。

带着笑意应下来的同时, 捻了粒蜜饯送入口中, 他还顺势舔了舔指尖留下的些许糖渍, 神情满足。

这么些年下来,倒是一直没吃腻过。

“正好, 还没瞧过京都的灯会。等到了元宵, 兄长可要陪我才好。”

邀请说出了口,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直到范愚有些诧异地唤了声“兄长?”, 坐在跟前的叶质安才猛地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便偏过头, 躲开了范愚的视线。垂下的鬓发替他掩去了耳根的红, 却遮不住喉间的滑动, 同面上新起的那点子羞意。若不避开视线,怕是又该招来诧异的询问了。兴许一不小心, 还会将尚在试着掩藏的心思给暴露个彻底。

“随阿愚喜欢。”好在叶质安还记得回答。

实则却有些神色不属,脑中犹在回放着范愚方才下意识舔舐指尖的动作。白嫩修长的手指,因着个简单的动作沾染上了些旁的色彩。

少年郎初长成,又一贯好颜色,便是落在生人眼中, 也当会赞上一句。开了窍的人抵不住,实在正常不过。

没在堂屋呆多久,范愚便钻进了书房里头。

回回旬假都往叶质安医馆里来,时间久了,留下的痕迹自然不少。

墙边的书架上被范愚占去满满一层,习字时留下的纸页也同叶质安的混在一处,字迹不同,却都赏心悦目。

年幼时候便被兄长笔下的风骨惊艳到,即便是过了这许久,范愚再拿起留着叶质安字迹的纸时,眼中依旧会带出些亮色。要说不同,大约便是昔年孩童,已然成长到了立于侧而毫不逊色的程度吧。

虽如此,范愚每日习字的功夫断然不会落下,钻进书房的其中一个缘由,便是寻个地方来写大字。

桌面上难得凌乱,写着不少字的纸页与叶质安一贯视为珍宝的医书混杂,层层叠叠几乎铺满了整张桌案。

看着像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才将原本整齐明净的地方折腾成了今日的模样。

见面时为范愚的神情担忧的叶质安,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的状态也同察觉心意之前有所不同。

想要腾出空来习字,范愚只得先将桌面给理理清楚。

可还没伸出去手,落后了两步进屋来的叶质安脚下一滞,随即便提起步子越过了范愚,将收拾的活计揽了下来。

“阿愚不妨先坐会儿,这几日叫个难题困住,一时不察,便成了这副凌乱模样,待我收拾一番就好。”

说话间,还伸手搭在范愚肩上,微一用力便让人陷入了椅中。

说是陷,半点不为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古朴,甚至同叶质安这个主人一样有些清冷的书房里头便多出来了些旁的东西。

板正硬实的木椅教人铺上了层软乎的垫子,到了冬日更索性换成了毛绒的质地,靠起来格外舒适。

加上门窗隔去外边的寒意与风雪,还摆着个炭盆供以热度,初初入住时候能供学子寒窗苦读的屋子,不知何时便成了个让人沦陷的舒适地方。

而说是片刻就能收拾好的桌面,此时瞧着倒是有几分遥遥无期的意思。

毕竟起先还动作麻利的人,在瞧见范愚陷入柔软后的慵懒神情时,手上的动作就已经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仗着被注视的人正低头读着册取下的书卷,叶质安索性全神贯注地将视线落在了范愚身上,片刻不舍得移开。

至于需要收拾的桌案,就全靠点下意识的动作来整理了。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就会有些个疏漏。

满桌凌乱可不是因为什么医学上的难题,而是叶质安在研读医书时候不由自主走神的结果。

医书没钻研出些什么,与他向来珍视的医书混杂在一处的纸页上,可是写满了叶质安尚未想好该如何说出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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