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嗯,可以吗?”
“可以的,到时候把它稍微拉紧就€€行,冲线的瞬间松手,别把人带倒了。”
志愿者同学把手中的绳子交给陈词,自己站在旁边陪伴。
傅天河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只剩下了最后一百米,陈词和对面的志愿者将终点线拉起来,望着体€€育生朝自己狂奔而€€来。
傅天河也发现€€了牵着终点线的陈词,本来就€€很快的步调再€€度加速,仿佛前面跑的那九千九百九十米全€€都被一笔勾销。
陈词感€€觉到风从自己面前掠过,他适时的松开终点线,望着那条红丝带被傅天河带着继续向€€前。
然后,傅天河调转方向€€,从跑道的内侧折返而€€来,张开双臂抱住了少年。
陈词向€€后踉跄了半步,稳住身形,同样也帮着傅天河刹了车。
这是一个又湿又热的拥抱,傅天河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了,麦色的皮肤更是水光莹莹,亮得€€像是擦了一层油,陈词听到他呼吸急促,甚至都在观众席的欢呼中,感€€受到了傅天河强劲的心跳。
那可是足足一万米啊。
汗水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更何况的还是别人的汗。
但陈词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来给傅天河擦拭脖颈上的湿痕。
傅天河喘得€€很厉害,但他到底没跑到彻底力竭,比起沙弗莱刚结束时的状态,要好上许多。
傅天河的姿势非常放松,在旁人看来,只会是觉得€€他跑完步脱力了,不得€€不依靠在作为好朋友的陈词身上
只有陈词知道,这分明就€€是个热烈的拥抱。
陈词就€€这样被傅天河搂抱着,用纸巾擦掉了他脖颈和脸颊上的汗水。
体€€育生的头发也都湿透了,陈词去擦他的头发,硬刺刺的发梢被拨动,汗珠直接被弹到陈词脸上。
陈词侧过头,象征性地躲了躲。
他听着傅天河的呼吸缓慢平复,体€€育生就€€是体€€育生,知道该用怎样的方法让自己的状态尽快调整回来。
直到,体€€育老师满脸兴奋地过来
“天河,你这次成绩比之前都要好,看那最后冲刺的样子,耐力又涨了不少啊。”
傅天河直起身来,只是朝着体€€育老师笑。
耐力长不长他倒是不知道,反正最后在终点线看到陈词的时候,他只是想快点,再€€快点,好听到少年的夸奖。
虽然陈词直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说。
“赶快喝点水歇会儿吧,记得€€补充能量做做拉伸。”体€€育老师拍拍傅天河肩膀,“待会儿还得€€上台领奖呢。”
“成,那我€€就€€到旁边歇着去了。”
陈词也向€€体€€育老师点了点头,搀扶着傅天河走向€€体€€育馆。
他俩没去休息台,而€€是直接进入了场馆内,陈词想让傅天河把身上的汗擦净后换上衣服,省得€€被风一吹,再€€受凉感€€冒。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傅天河终于€€忍不住,开始向€€陈词邀功。
陈词:“当然厉害,其他练体€€育的同学也没能跑过你。”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咱学校所€€有体€€育生里训练成绩最好的。”
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傅天河精神百倍:“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感€€觉我€€现€€在这个状态肯定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别立flag。”陈词从抽屉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傅天河擦着头发,又递给体€€育生插着吸管的水杯。
傅天河跑了足足四十分钟,其间出了特别多的汗,必须要及时补充水分才行。
体€€育生含住吸管,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
“噗€€€€!”
温热的水灌入口中,在品尝到味道的那一瞬间,傅天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直接把水喷了出去。
难喝!
“这是电解质水。”陈词在傅天河喷水的那刻,就€€向€€侧旁让过身子,避免了被喷湿的惨剧,“里面加了葡萄糖和盐,对身体€€好的。”
道理傅天河都懂,但这未免也太难喝了吧!又苦又涩又甜,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咽下去啊!
“其实喝脉动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不一定要自己配。”他弱弱地道。
但这杯水终究是陈词的心意,就€€算再€€难喝,傅天河也得€€灌下去。
他深吸口气,直接拔出吸管,咕噜咕噜地一口闷掉大半瓶,长痛不如短痛,喝就€€完事了。
那副英勇就€€义€€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中药呢。
把傅天河身上的汗都擦得€€差不多了,陈词放下毛巾,轻声道:“换衣服吧。”
傅天河专门€€打€€开隔间的门€€,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更衣室外面没有其他人,他才重新关上门€€,放心大胆地在陈词面前脱衣服。
他不光是背心和短裤湿了,就€€连穿在最里面的内裤也都湿透。
陈词:“你有带内裤吗?”
“有。”傅天河红着脸回答,这可是一万米呢,他之前也有跑过,知道完成后会是个什么状况。
正值四月初的初春,天还挺冷的,而€€且可能有风,要是贴身穿着湿的内裤,很容易起疹子。
“那就€€换吧。”陈词说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安静地站在狭窄更衣间的角落,给傅天河腾出足够的空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傅天河……傅天河默默地做了两秒钟的心理准备,开始脱衣服。
他的速度相€€当快,仿佛身体€€晾在外面多过上一秒钟,就€€会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咬伤。
先是换好上衣,外套比较宽松,能遮到腿根,然后尽可能借着视线盲区,背过身去脱掉裤衩。
再€€迅速地穿上干净内裤。
至于€€那些换下去的衣服,被傅天河匆忙地团成一团塞进包里,主打€€的就€€是一个手忙脚乱。
其实傅天河在有暖气的家里,只穿着白色老头背心和宽松大裤衩子,露在外面的部位还挺多的。
如今陈词直接看到了傅天河赤.裸的样子,倒是只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傅天河换好衣服,他面色微红,小声对陈词道:“走吧。”
陈念和沙弗莱仍并肩坐在休息台上。
其间陈念去了趟特长四班所€€在的区域,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堆小零食,和沙弗莱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拉呱。
陈念四处张望着:“我€€哥和傅天河呢,怎么还不回来?”
沙弗莱:“刚刚好像看他们进体€€育馆了,应该在换衣服吧。”
“换衣服用这么长时间,怕不是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陈念笑着轻哼一声。
接下来就€€是老师们的比赛和一些趣味项目了。
对许多同学们而€€言,这些内容才是重中之重,谁不想看到平日里在讲台上严肃讲课的老师们,表现€€出日常的一面呢?
人到中年疏于€€锻炼,身材难免会走形,特别是几位校领导,身着标配的白衬衣和黑西裤,大腹便便地站在跑道上,违和感€€十足。
他们笨拙地迈开双腿,进行着接力赛跑。
陈念迅速地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开始速写。
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致,不画下来简直也太可惜了!
沙弗莱一半注意力在操场的比赛上,另一半注意力在陈念的画笔上,很难相€€信寥寥几笔的简单线条能迅速而€€准确地勾勒出一个人的体€€态。
沙弗莱甚至都不用问陈念,就€€能准确猜出他画的究竟是哪位领导,哪个老师,因为所€€有的体€€态特征都淋漓尽致地表现€€在画面上。
看陈念画画,是一种享受。
陈念画着画着,突然看到下方有一道身影,贴着操场的最外侧跑来。
桂芷琪气喘吁吁地爬上休息台,对陈念道:“张文玉突然肚子疼,需要有个人代替他去参加后面的趣味项目,你要不要来啊?”
桂芷棋也报名参加了这个项目,所€€以在原本队友身体€€抱恙之时,她第一时想到让陈念来充当自己的新队友。
陈念:“啊?他肚子疼?怎么了吗?”
桂芷棋:“可能是紧张的吧,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每次考试之前都会闹肚子。”
“好家伙,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不就€€是个运动会上的趣味比赛么。”陈念答应了下来,“行,要是缺人我€€可以添上,什么项目?”
桂芷棋:“推人。”
“什么?”陈念一时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推什么东西?”
“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反正已经答应了,可不能再€€反悔!”桂芷琪抓着陈念衣袖就€€要把他拉下来。
她看向€€沙弗莱,使了个眼色:“沙弗莱要不要来近距离的参观?”
“好啊。”沙弗莱的同意断绝了陈念最后一条求生通道,陈念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似乎上当了。
然而€€他没机会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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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桂芷琪拽下休息台,简单的了解过项目内容,陈念总算明白,为什么桂芷棋会大老远的专门€€跑过来找他了。
因为这项目要是不熟悉的两个人玩,大概率会造成一些社交灾难。
推人,顾名思义€€,就€€是推着人往前走。
被推的那个人双脚被抬着离地,只靠着两手撑地向€€前挪动。
而€€且规则要求必须一男一女搭配,女生负责推,男生负责当车。
“我€€能行吗?”陈念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这个应该是需要臂力的吧?”
为了测试自己的真€€实水平,陈念专门€€趴在地上准备做俯卧撑,他双手撑住地面,深吸口气,使出浑身力道,激发手臂上的肌肉€€€€
给桂芷琪和沙弗莱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纹丝不动。
“不行,这也太难了。陈念秒速放弃,他坐在地上,面露苦恼之色,“要是傅天河在就€€好了,你和他配合,肯定比和我€€配合的效果要好。”
桂芷棋:“我€€这不是没找到他嘛。”
算了。
为了让哥哥和傅天河多相€€处一会儿,陈念觉得€€自己做点牺牲也没什么。
“那咱俩先试试吧,别到时候直接赶鸭子上架,再€€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