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 第26章

韩景亦翻遍了这€€座边境小镇,也没有找出一家符合先生身份的酒店,全是一水儿€€的小旅馆,民宿,青年€€旅行社,目前这€€一家还是他万里挑一挑出来的,布置相对较好,环境也比较清幽。毕竟,先生失眠的毛病已经有两年€€多了,睡觉的时候受不了一丁点声音。而且他最近都没有吃药,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先生,要不然我直接安排人把夫人带回去吧?”看着时纵在€€公安局被折腾了一宿,回来后还跟失了魂似的,韩景亦不自觉地对连岁有些怨气。

“夫人也太过分€€了,竟然报警,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见€€时纵没反应,他接着说道。

“还有,他明明活着却不回来找您,还背着您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他根本就配不上您对他的好。您之前被他害得要靠药物€€才能缓解失眠和€€周身的疼痛,如今他这€€么绝情,您又何苦为了他继续折磨自己?”

韩景亦默了片刻,又接着道,“您要是实在€€喜欢夫人,干脆将€€他带回去。就像以前那样€€。”

“你说什么…”时纵似乎没听清,抬起空洞的棕眸,望着规规矩矩站在€€跟前的韩景亦。

“我说,不如我们直接将€€夫人带回去。就像以前那样€€。”韩景亦重€€复了一遍。

时纵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韩景亦的膝盖上,他一个身形不稳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先生,您…呃啊…”韩景亦疼得说不下去。不过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惊诧。先生对他一向€€极好,这€€么多年€€以来,哪怕是工作上有了不小的失误,也从没对他动过粗,顶多是言语上狠厉了点。拳脚相加?从未有过。

“别再跟我提以前。”时纵坐在€€床边,抬脚踩上他的肩膀,猩红的眸子似乎在€€剜着他的皮肉,嗓音一字一顿,字字失温。

“是,先生。”韩景亦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纵,身子有些颤抖,连忙应声。

“滚。”时纵收回脚。

韩景亦连忙起身逃也似的出了小旅馆。

*

深夜。

韩景亦心里郁闷,一个人在€€外面买醉,回到旅馆时,见€€房门虚掩着,就推门而入,上床,关灯,睡觉,一气呵成。

可€€他睡得正迷糊,突然被窝里钻进来一个滚烫的人儿€€,那人一进来就直奔下盘而去,那温软湿滑的舌头仿佛能雕出花儿€€,直教人如跃云端。

一夜欲.仙.欲.死的荒唐后,韩景亦只依稀地记得对方吻技很好,舌头异常灵活,身子很软,且小腹上有一颗脐钉,他仔仔细细地摸过,似乎是一朵带钻的樱花。

可€€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时,搂了搂身旁的温软,却捞了个空。他连忙睁开眼€€,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韩景亦赶紧起身,环顾四周,房里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他揉了揉眉心,难道是做了一场春梦?

可€€这€€梦未免有点太真实了!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身上还有未干的黏腻。他想,肯定是自己在€€梦中弄的。正准备起身去洗个澡,就看见€€了地上躺着一只拆过的安全套包装袋。

韩景亦有些激动,原来真的不是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昨夜钻进了他的被窝,和€€他共度一夜春宵。

可€€他没激动一会儿€€,就看见€€了电视机旁的立式衣架上挂着时纵的黑色风衣。

这€€是先生的房间!

韩景亦吓得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心里乱极了怕极了,连扇自己几耳光。

这€€…这€€…这€€就是借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爬先生的床啊!还…还把先生给…给办了!

韩景亦摸了摸屁股,没有任何不适,好像真把先生给办了!他疯狂挠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什么温软,什么舌吻,什么脐钉,一定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怎么办怎么办?趁先生没在€€,赶紧逃?

对!逃命要紧!

韩景亦连忙捡起扔在€€地上的自己的衣物€€,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而另一边,时纵衣着单薄,神情恍惚地跪在€€连岁的家门口,一夜未眠。

他头疼得厉害,每次疼得狠了,就看不清东西,在€€这€€昏暗的楼道里,视线更加模糊,以至于他总是抬手去摸房门,来确认连岁是否打开了门。

第36章 我没病

慌忙逃走的韩景亦, 随便找了个€€旅馆呆着,手机完全不敢开机, 满脑子都是昨夜翻云覆雨的朦胧梦境, 和时纵单腿踩在他肩上的可怕模样。

人€€人€€皆知时纵一€€向手段凌厉,韩景亦也知道。

可先生虽在商场有雷霆手段,对付老先生的人€€更是下€€手狠辣,但先生从未对自己动过手。想起昨夜先生的眼神, 他就后怕极了。

他恨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可一€€想到先生向来对自己很好很宽容, 突然被这€€样粗暴地对待, 心里就不自觉地难受。

自己跟着先生也有十一€€年了, 韩景亦又想起了当年父母坠楼的那€€个€€早晨, 人€€声€€嘈杂, 鸣笛不断, 救护车的声€€音异常刺耳。十五岁的他和十一€€岁的妹妹站在血泊里, 前面是父母的尸体, 后面是晨光万里。明明这€€盛夏的朝阳是暖的,他却€€如坠冰窖。

那€€一€€刻, 世界仿佛都成了黑白色, 直到一€€个€€英挺俊朗的男人€€拨开拥挤的人€€群朝他伸出了手。

此后,他便改名韩景亦, 和妹妹一€€起在先生的安排之下€€接受着极好的教育, 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先生是他和妹妹的恩人€€,怎样对待自己,都是理€€所应当的。自己不该有怨言, 更不应该喝醉了爬上先生的床!

一€€直到天已黑尽, 韩景亦才逐渐冷静下€€来。

冷静后的韩景亦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昨夜的感觉太真实,他越来越觉得那€€个€€人€€…怎么都不像是先生。何况自己就这€€样跑了,留先生一€€个€€人€€在那€€小旅馆待着,实在是不妥。

想到这€€里,韩景亦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机,无比心虚地按下€€了开机键。

很庆幸,除了工作上的未读信息之外,没有一€€条是时纵发来的。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时纵的电话。

而另一€€边,连岁领着儿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倒在门口不省人€€事的时纵,他被吓得连忙护着儿子后退几步,脊背不自觉地发僵发寒。

连岁不明白时纵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倒在自己家门口,还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酒气。但他知道时纵肯定又是来找自己的,而且来得这€€么快,看€€来上次自己做的明显还不够。不过,从这€€几次与时纵的见面来看€€,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要是以前,他会粗暴地把自己带回€€去,然后狠狠惩罚一€€番。

就是预料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自己早就做好跟他拼命的准备了。

可他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没有强迫,没有威胁,更像是…在道歉。

先道歉,让自己原谅他,然后变本加厉!

对!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时纵是什么人€€?他会真心诚意的道歉?

不过又是一€€个€€圈套罢了!一€€旦自己心软,落入时纵的手里,他一€€定又会笑意邪肆地捏着自己的下€€巴说,“一€€条狗而已,你配吗?”

又或者,他会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在身后恶魔低语,“爱我就要取悦我。”

毕竟,时纵一€€向喜欢将娇艳的花朵小心折下€€来,轻轻嗅一€€嗅,再随手扔掉,狠狠地踩进泥里蹂.躏。他特别€€迷恋这€€种亲手毁掉美好的感觉,看€€着那€€娇美的花朵与污浊的泥水融为一€€体,他会异常兴奋。

一€€想到时纵以往的可怕模样,连岁就不寒而栗。不过他如今这€€副样子,反倒让连岁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毕竟摸不清状况,接下€€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只有想办法先和他离婚,没了婚姻关€€系,很多事就简单多了。希望陆燃真的能够提供一€€些证据吧。

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昏暗斑驳的楼道内发出刺耳回€€响,连岁被强行拉回€€了神,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刺痛了一€€般,对时纵的本能恐惧正在心底悄无声€€息地蔓延。

即使明知道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危险性,自己也依然会在听到声€€响时被吓得心脏狂跳呼吸大乱,生怕他猛然起身扼住自己的咽喉。

没想到,十一€€年前互相给予彼此希望的两个€€人€€,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实在是可悲。

刺耳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会不会是陆燃?连岁想。

他深吸几口气,尽量让猛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时纵的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好似生怕惊动了这€€头沉睡的野兽一€€般,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韩秘书’,连岁犹豫再三€€后,还是轻轻滑开了接听键。他背过身小声€€道,“时先生醉倒了,这€€里是云央镇希望小学€€教师职工宿舍201。”

说完他就匆忙挂掉电话,然后带着儿子离开学€€校,找了间旅馆暂住一€€晚。

*

陆燃坐在豪华保姆车内,气炸了!他疯狂砸东西,经纪人€€和司机都吓成了鹌鹑,缩在车外,不敢靠近一€€步。

他们€€不知道陆燃是怎么回€€事,颁奖典礼还没结束就突然要来这€€边境小镇,来了小镇又要去住什么小旅馆,还不让他俩跟着。这€€住就住吧,住到半夜又跑了出来。出来之后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不停地砸东西,这€€保姆车内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得一€€干二净了。要是还不解气,他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挨揍了。

而此时车内的陆燃自然不知道经纪人€€和司机在想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吃了药一€€夜云雨后打开床头灯准备留证据时,看€€见的那€€一€€张脸。

他认识那€€个€€人€€,是时纵的秘书,只打过几次照面。都是时纵让自己作画时,突然有工作上的急事,那€€个€€人€€就会来把时纵叫走。

陆燃越想越气,他的身子从来都只给那€€些能帮自己往上爬的人€€。一€€个€€秘书算什么东西?也配睡他陆燃?

啪€€€€

高脚杯应声€€而碎,和着红酒溅洒在车门上,他手边最€€后一€€件完好的东西,没了。

看€€着车门外战战兢兢的两人€€,陆燃唇角轻勾,“过来。”他朝两人€€勾了勾手指。

经纪人€€和司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如临大敌似的朝车门靠过来,脚底踩着的玻璃碎片咔嚓作响。

“跪下€€。”陆燃漫不经心地笑着。

两人€€看€€着溅落在地上的酒杯残片,颤抖着咬牙跪了下€€去。他们€€都习惯了,每次陆燃发脾气,都得撒了气才算完。轻则打砸东西出气,重则变着法儿地揍人€€出气,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准出声€€哦。”陆燃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秋夜的冷风,“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安静。”

鲜红在黑夜里蔓延,血腥味萦绕四周,忍着剧痛的两人€€,身形颤栗,不吭一€€声€€。

这€€秋夜仿佛也知人€€意似的,静得出奇,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陆燃很是满意。他翘起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膝盖,敞开的立领外套没有完全遮住脖颈处重重的吻痕,仍旧红漾漾的。

呵,自己真是不会玩了,竟然真的听了连岁的话,被他牵着鼻子走!还害得自己被一€€个€€没钱没势的破秘书给睡了!真是晦气!晦气!晦气!

他想要可以和时纵离婚的证据,凭什么要我给啊?他自己不就可以给?

想到这€€里,陆燃突然阴恻恻地笑出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半晌之后,他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给连岁发了一€€条信息。

“证据已到手,明晚小镇酒吧见。”

*

翌日€€,安南市某心理€€咨询中心。

韩景亦昨晚见到人€€的时候,就确定了时纵不是那€€个€€人€€。因为时纵喝了酒,而那€€个€€人€€嘴里没有一€€丝酒味,反而又软又甜。

他守在咨询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时纵宽大而瘦削的肩背。

先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隔着门韩景亦听见心理€€医生说他短期内连续晕厥,如果不积极用药,很有可能下€€次醒来的时间会延长,可能几小时,也可能几天,甚至是几个€€月。

他的精神长期处于崩溃的状态,如今能这€€样言行正常地出现在这€€里,全靠他强大的意志力。

韩景亦很清楚,先生所依靠的意志力,就是夫人€€。

他想,只要夫人€€回€€来,先生的病就一€€定能有所好转。

咨询室内,时纵头抵在桌上,整个€€人€€仿佛一€€座即将崩塌的雪山。

“我找到他了。”

“虽然有个€€小孩儿,但问题不大,我可以说服自己接受。”

“可他不愿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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