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生想起身去洗手间洗条热毛巾过来,林羽却紧紧揽着他的脖颈,不肯让他走。
在韩冬生想要拉开他手臂时,林羽甚至抬起头去亲吻对方的唇和喉结,手也伸下去,试图再次唤醒对方的热情。
但韩冬生紧紧抓住他往下探的手腕,制止了他。
林羽哭着问他,哽咽着说:“冬生,求你,我想要……。”
韩冬生的脸色却渐渐严肃了起来,他抓住林羽的手腕,将它们按压在枕头两侧,眉头紧皱地沉声道:“小羽,你冷静一点!”
林羽开始挣扎,韩冬生用身体按压住他,声音冷得像冰,“林羽,你是不是想让我把镜子拿来,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脸色有多差!”
林羽一下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韩冬生快速起身,用被子盖住他,去了洗手间,水声哗啦响了不知道多久,那之后,他又从里面出来了。
林羽听着这些声响,茫然地眨了眨眼。
韩冬生拉开衣柜,找出两人出门的衣服放到床上。
林羽的眼珠微微颤动,看向床尾,“你要做什么?”
韩冬生的眼睛有点红,他一边穿衣服说,“送你去医院。”
林羽有点茫然,“我怎么了?”
韩冬生站在床尾,身体隐在半昏暗的光线里,他的声音焦急到微微嘶哑,“小羽,刚才在我去洗手间洗毛巾的时候,你昏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一个影响全文感情发展主线的伏笔,所以在文案人设上做了个“表面性”的人设总结,林羽其实不是真正的无性恋,而是心理问题造成的,后面会解决。
不破不立。
第48章 一场病
林羽的意识这时候开始回笼,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好像睡着了,而身体上的干爽和洁净,也意味着刚才那段时间, 他曾一度失去意识。
韩冬生快速给两人都穿好衣服, 找出林羽的就诊卡和病历本, 还有车钥匙, 用被子严严实实包裹住他,就抱起人下了楼。
这个时候的天气不冷,就算是晚上也算是舒适宜人的。
但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林羽的身体就不停打摆子, 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韩冬生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用额头贴了贴林羽的, 低声道:“你发烧了。”
林羽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 像是又昏迷过去了。
直到韩冬生将他放到车后座,查看他的情况时,他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对他的丈夫说:“冬生,对不起。”
……
林羽病倒了, 住了整整一周的院。
他反复的高烧, 打上退烧针就能降下来, 但药效过了很快就又烧起来了。
全身的检查都做过了, 也查不出任何病因, 医生只能猜测是过度疲劳造成的身体自我防御机制影响。
林羽非常听医生的话, 让吃药吃药, 让打针打针, 各种检查也都很配合, 他想尽快康复尽快出院。
白天二姨和姥姥轮流照顾他。
韩冬生每天白天去上班,晚上在医院陪床,偶尔还要替他去温泉山庄看看,那边刚开业事情多,问题也多,几天的工夫,他人都瘦得很明显,脸色也不好。
但事与愿违,林羽急也没用,白天还好一点,晚上烧得会更厉害,偶尔意识都是恍惚的,只能感觉到有熟悉的雪后松柏的味道徘徊在自己身边,有温热的手轻轻抚在他额头上,还有夜深人静又一次退烧后,他睡熟前听到的一声深深的叹息。
生病时,最可怕的不是病痛,而是你不知道这种痛苦要持续多久,看不到尽头。
林羽不知道自己要这样折腾多久,直到住院的第五天,夜班管床医生把韩冬生叫了出去。
林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韩冬生没去上班。
在下午时,来了个长相普通但气质令人舒服的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说她叫龚文娟,是韩冬生的同学,出差到这边,听说他病了,就过来看看他。
这个时间正好是体温开始往上爬升的时间段,林羽的心防比平时要弱很多,这个龚文娟说话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目光里都是包容和温和,莫名地让人信任。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足足一个小时,林羽说起小时候花五分钱买的雪糕,又聊起了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小帆船的紧张和喜悦,还说起了初中毕业那天没来得及和同学好好道别的遗憾等等。
今天天气很阴沉,云层层层叠叠,是令人压抑的厚重,医院的窗子很小,采光也不好,室内昏暗极了。
只有病床床头的柜子上,台灯辐射出的亮光,晕染着林羽和龚文娟的身影。
韩冬生独自倚靠在窗台处,双臂抱胸,默默听着,背对着窗外光线的他,神情都隐没在了昏暗中。
晚饭之前,龚文娟告别离开了,韩冬生出去送他,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这个晚上,林羽又发烧了,以前夜里发烧,他只是死死咬着牙,偶尔哼几声,但这个晚上不同,他闭着眼睛哭了很久,嘴里还不时说胡话,一会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给不了……可我就要他,你管不着。”
一会又哭着喊:“别打我妈,别打弟弟……求你,你打我吧!打我吧!”
这一宿过去,第二天,林羽退烧了,直到晚上也没再烧起来过。
在住院的第七天,他终于康复出院了。
到家以后,姥姥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家人坐一起吃饭,姥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疼的快要掉眼泪,“都瘦了这么多,脸都没肉了,多吃点啊,碗里的饭必须吃完!”
一向活泼的小帆船,此时也不闹不叫了,就老老实实坐在那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看自己哥哥,再看看韩哥哥,默默地给他们的碟子里夹他最爱的五花肉。
晚上一家人都累了,早早都躺下了。
韩冬生把林羽揽在自己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在他后背轻轻拍抚,嗓子里哼着听不出调的曲子。
林羽听了一阵,才发现是摇篮曲,不由得笑出了声。
韩冬生低头看他,嘴角也含着笑意,问道:“笑什么?”
林羽说:“终于发现你的缺点了,原来你唱歌跑调。”
韩冬生用低沉的嗓音慢悠悠道:“完了,被你发现了,那你还喜不喜欢我了?”
林羽仰头亲他的下巴,轻声说:“喜欢。”
韩冬生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低头亲吻他的唇,林羽伸手揽住他后颈,他没注意到,身上的男人并没闭眼,而是一边亲吻他,一边在观察他。
吻越来越火热,林羽轻轻哼出了声,脸上神情动情而沉迷。
韩冬生也闭上眼,手在他腰侧充满暗示地轻轻摩挲,亲吻的间隙,低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小名:“拾儿……。”
林羽的身体蓦地一僵,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很快放松下来了,但韩冬生仍然敏锐地察觉了。
但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收回了留在对方腰间的手,又亲了一阵,才把他拢进怀里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乱来,好好睡吧。”
林羽便彻底放松下来,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闭上眼睛道了声“晚安”,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韩冬生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好半晌后,他才低头在林羽额头上亲了亲,又把被子拉上来,严严实实把两人盖好,这才闭上眼睛也睡了。
……
林羽出院后的第二天,舒延离开了红旗区,回首都去了。
韩冬雪在机场快要登机时,突然说不想回家,想留在哥哥家里。
她是病人,何况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舒延便很快同意了,独自登上了回首都的飞机。
送完人回家,韩冬生还要去上班,林羽的身体还虚弱,要在家里休养两天。
韩冬生匆匆把妹妹安排睡在小帆船房间,小帆船则去跟姥姥睡,倒也不算挤。
等过几天在书房里再买张单人床放进去,就正好住得开了。
小孩子闹腾,为了不打扰林羽休息,姥姥把小帆船带去二姨家串门了,晚上才回来。
韩冬生嘱咐妹妹让她不要打扰林羽,无聊的话可以看书看电视,或者出去走走,还给了她些零用钱,让她饿了下楼买着吃。
他这阵子耽误了不少工作,虽然不是太放心,但没办法,还是匆忙忙地走了。
林羽到家就进卧室休息了,他现在虽然已经不发烧了,但身体还是虚。
以往他好像总是有使不完的劲,精力也很充沛,但这几天多走几步路都会觉得累。
从机场送人回来路上,他就睁不开眼了,回屋躺下就睡着了。
等他睡醒时,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快要指向1了,快要下午一点了。
林羽觉出饿来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时,愣了一下。
客厅里,韩冬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了一堆开了口的零食,她的行李箱摊开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
见他出来,韩冬雪本来被电视里的小品逗得弯起的嘴角,就立刻沉了下去,垂下眼皮,当做没看见对方。
林羽没在乎她的态度,只是提醒道:“冬雪,你把行李箱提卧室里去,那边有衣柜,衣服挂起来不会放皱。”
韩冬生不太耐烦道:“知道了,一会就去。”就继续看电视了。
林羽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有韩冬生早上特意留的饭菜,但只够他一个人的。
他就从冰箱里又拿了盒羊肉卷,用水焯了,洗干净后,下到煮好的面条里,再放点香菜、小葱和香油,虽然简单,但味道很不错。
把现成的饭菜也热好了,林羽叫韩冬雪吃饭。
韩冬雪回应了一声,但直到林羽把饭菜都摆好,碗筷也都放好时,她才慢悠悠走了过来。
吃饭时她就埋头吃,不说话,但吃东西的样子很文雅,和她刚才在茶几那里吃零食的样子完全不同。
吃完饭,林羽起身准备收拾了,韩冬雪也站起来,转身就准备回客厅。
林羽叫住她,“冬雪,帮我把碗筷收一下放厨房台面上。”
韩冬雪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来将用过的碗筷收在一起,送去了厨房。
但也仅止于此,出了厨房,她就拖着那个行李箱回了卧室,没再出来了。
林羽没打算真的让她干活,就随她去,自己把盘子碗都刷了收好,洗干净手就出了厨房。
就在这时,韩冬雪也从卧室里出来了,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肩膀上斜背了个牛仔挎包,手臂上搭着换下来的那套牛仔服。
当着林羽的面,她把那套牛仔服扔到厨房洗衣机盖子上,然后话也宇枫岩没说一声,就准备出门了。
林羽眉头微皱,叫住她,“你去哪?”
韩冬雪弯腰穿着鞋,头也不回:“不用你管。”
林羽转头看了眼客厅的茶几和洗衣机上的脏衣服,“不是太急的话,就把客厅里的零食收拾一下,把衣服洗完了再走。”
韩冬雪一下子站直身体,转身过来看着他,“凭什么要我做这些,我才十六岁!”
林羽表情平静,“小帆船都知道吃完饭要帮忙收碗,十六岁是大姑娘了,你自己不收拾,让我替你收拾,你觉得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