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意?你结婚的时候的吗?”谢蜩鸣问道。
“我没有……”
最近接收到的信息太多,谢蜩鸣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此也不刚听他再继续辩解下去。
于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谢蜩鸣神色倦怠道:“我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我想回去了。”
说完便向外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阵大力袭来,他的手腕就这么被人扣住,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进了身后熟悉的怀抱里。
从前傅季秋身上的味道会令他感到安心,而今却只想远离。
因此谢蜩鸣立刻毫不犹豫地想要推开他,然而傅季秋的手却仿佛铁铸的一般,谢蜩鸣根本挣不开他。
“放开我!”谢蜩鸣挣扎道。
然而傅季秋闻言却反而扣得更紧,很快,谢蜩鸣的手腕上便多出了几道鲜红的指印。
谢蜩鸣吃痛,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出来,然而这个动作却好像触怒了傅季秋一般,只听他呼吸微粗,双目泛红,手下更加用力,竟然直接将谢蜩鸣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你!”谢蜩鸣刚一开口唇瓣便被人堵住,接着,粗粝的舌尖重重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处,牙齿咬过他的唇瓣,不给他留一丝喘息地余地。
谢蜩鸣只觉得口中的空气都要被夺尽,腰后一软,眼前阵阵发晕。
他艰难地想要躲开这个吻,然而傅季秋却像疯了一般,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谢蜩鸣一巴掌打了过去。
接着,傅季秋突然尝到了口中淡淡的血腥气。
傅季秋这才终于放开了他,抬手抚了抚微微发红的左颊,眸色又黑又暗,像是蕴着风雨。
手指轻轻抹过唇瓣,白皙的指尖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傅季秋不甚在意地将手中的血随意地抹在了身上的白衬衫上,然后慢慢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谢蜩鸣见状,立刻撇过了头去。
傅季秋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片刻后手指一点点蜷起。
他突然笑了一下,只是声音冷了下去,“当初是你要留在我身边的。”
傅季秋一字一顿道。
“是。”谢蜩鸣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回忆以前的那些往事。
然而根本控制不住,曾经的那些回忆还是潮水一般涌进了他的脑子里。
“你以为傅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谢蜩鸣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不是你想停下就可以停下。”
“这段关系只能我来说结束。”
“所以……”
傅季秋抬眸看向谢蜩鸣,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
傅季秋推门走进房间,窗帘拉着,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昏暗。
桌上放着一口未动的早饭和午饭,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听见门口的动静,被子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没了声息。
傅季秋望着不远处的床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中的饭菜放下,便走了出去。
从昨天起谢蜩鸣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甚至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
傅季秋从未有过这样束手无策的局面,像变态一样把人困在这里,甚至连门都不敢打开,生怕一眨眼谢蜩鸣就会离开这里,再不见踪迹。
可是为什么呢?
傅季秋站在门口向里看去,隔着房门什么也看不见,就像他和谢蜩鸣混沌不明的感情。
他不明白谢蜩鸣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就像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容忍谢蜩鸣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正如谢蜩鸣所言,不过是一个情人而已。
傅季秋在卧室门口一直站到半夜,依旧什么也没想清。
直到外面早已一片昏暗,别墅里也是一片寂静。
他抖了抖手指,按灭指尖的香烟,本想回去,然而一抬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重新回到谢蜩鸣的房间里。
借着门口处的月光,傅季秋勉强能看清屋内的场景。
他拿上来的晚饭依旧一口未动,谢蜩鸣侧卧在床上已经睡了过去,只是眉心依旧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也不开心。
傅季秋伸出手指想要把他的眉头抚平,然而刚伸出手却又怕惊醒了他,因此右手在空中停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夜色更深。
傅季秋在床边坐下,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谢蜩鸣时的场景。
他会和谢蜩鸣睡,完全是一时兴起。
凌随结婚那天,他随便找了个酒吧从早坐到晚,面前的酒瓶排了一片。
可是奈何从小练下的酒量太好,哪怕喝了这么多酒,也没有什么醉意。
就在他快靠喝酒喝饱的时候,一直给他倒酒的服务生突然把手中的酒放下,小声劝道:“傅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傅季秋抬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然后看到了一个穿着酒吧制服的少年。
少年的个子很高,但极瘦,原本就修身的黑马甲和白衬衫穿在他身上还是大了一截。
又黑又软的头发乖巧地贴在头上,往下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很干净清爽的少年。
傅季秋对他有印象,从他踏进这个酒吧起,少年的目光就没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但少年抬眸的时候,他却第一次动了心。
少年的神情很像凌随。
-
后面的事情似乎自然而然。
他借着酒意试探了一句,“别走。”
少年就真得这么留了下来,这反而让傅季秋难得生出几分无措来。
少年给他喂了醒酒的药,便自己乖巧地去了浴室。
傅季秋则穿着浴袍站在窗边,没忍住又点了一只烟。
烟头处猩红的点忽闪忽灭,映在面前的玻璃窗前。
烟丝和火勾缠,生出袅袅的烟,又很快窗外的风吹散。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一夜情而已,傅季秋想。
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玩过,并不稀奇。
只是这些年他的心都被另一个人占满。
他希望的感情是干干净净的,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
可是那人却用实际行动证明,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从未属于过自己。
他是什么?一个笑话而已。
不远处的卫生间里的“哗哗”声停了下来。
傅季秋将还未抽尽的烟按灭在手心,头脑中残存的酒意让他昏沉,手中的疼痛却又让他清醒。
交织的情绪让他开始烦躁,他走过去喝了杯冰水,试图让自己冷静。
“啪嗒”
卫生间的门传来一声轻响。
“洗完了。”傅季秋握着残存着凉意的空杯转过身来。
面前的少年还穿着刚才的工作服,只是没穿外面的黑马甲,上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身上没擦净的水渍浸得滴滴点点,露出暧昧又诱人的曲线。
吹得半干的头发紧紧湿答答地垂下,贴在白净得脸上,显得原本就不大的年纪又小了几岁。
傅季秋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少年连忙说道,“我今年21岁,我带了身份证,可以给您看。”
傅季秋被他一句话逗乐,原本轻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酒店的灯光昏黄而又温暖,落在少年的身上,像油画一样流动着淡淡的色彩。
少年依旧紧张,却还是咬着嘴唇逼着他看向自己。
眼中水光盈盈,盛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傅季秋没看他,只是淡淡地又说了一回,“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然而少年反应得却极快,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反悔。”
傅季秋看着少年献祭一般的姿态,已经消退的酒意似乎重新涌了上来。
于是他冲不远处的少年说了一句,“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目的
傅季秋还记得对谢蜩鸣身体的第一印象。
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