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樊笼 第17章

杜恒熙吓了一跳,心脏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张开嘴,一声叫喊还没发出。就被那个身影伸出的手给堵上了。

“别叫。”声音暗沉,干哑的厉害。

那人弯下腰,脸就浸入月光中。浓眉高鼻,嘴唇因为过度失血而惨白着。

杜恒熙看到他,表情冷下来,一颗心落回原处,“你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金似鸿捂住他嘴的手本来就没用什么大力气,现在下移,握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下压,把杜恒熙摁进了床褥中,让他没有办法起身。

“你干什么!”杜恒熙大怒。金似鸿的脸上没有他习惯的和善的笑容,眼帘半垂遮了一半眼珠,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阴沉,让人一阵心慌。

杜恒熙被他盯得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随时等着下刀,气得声音都颤抖了,“金似鸿!你好大胆子,真是要造反了!”

金似鸿抬起一只膝盖陷进床褥,干脆把半个身子都压上来,彻底把杜恒熙隔着被子压得严严实实,一动不能动,说话平稳,“你气什么?你是大帅儿子,我怎么敢冒犯你,不怕你们父子两再赏我一顿鞭子吗?”

他再开口,声音同样地嘶哑,好像身体失了太多水,喉咙都干了,“反倒是你,怕我干什么,我还会伤害你吗?我被你打残了,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杜恒熙试着挣了挣,发现金似鸿重的像一座小山,看着不胖,可连骨头都是千钧分量。他紧咬腮肉,低声,“那你来干什么?我打你是你活该,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金似鸿对他的斥责无动于衷,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杜恒熙,牢牢地把他圈在自己身下,目光像有实物一样地扫过杜恒熙眉眼,“我只是觉得冤枉,”他压低身,凑近杜恒熙的耳边,往他耳朵眼里吹气,“你那天没高兴吗?你打了我一百鞭,可我都没真的碰你。”

从杜恒熙耳边移开,半撑起点身,金似鸿红着眼睛,他抓着杜恒熙的手摸到自己后背的伤,“云卿,你摸摸,你打了我19鞭,后来的人又打了100,我数着呢,这是我要讨回来的。”

杜恒熙胆战心惊地摸到一片黏腻的血块,瞬间像被蛇咬了一样,让他从指头尖一路麻痹到心脏。

他猛地缩回手,试了几次,才让声音稳定下来,“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我可没有冤枉你!”

金似鸿不慌不忙地说,“我知道你那时候气头上,我不跟你争。但你让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又不是你买回来的玩意儿,挨打挨骂都身不由己,那就不能白白熬了,得讨点东西回来才公平。”

杜恒熙拳头紧握,知道自己现在尽落下风,不能冲动,“所以你想怎么样?也抽我一百鞭子吗?”

“我们打个赌,我要是让你高兴了,你就听我一次,怎么样?”金似鸿身子压下来,隔着被子几乎跟他紧贴,又把他的手搁在自己的颈项上,“我要是不行,那你就杀了我。”

杜恒熙睁大眼,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猛地曲腿要去顶开他,“做你的梦!”

他从金似鸿的钳制下脱空一只手,随手一抓,揪住金似鸿后背的衣服,可刚刚碰到他,就摸到满背黏腻滚烫的血。

为了恢复对杜恒熙的压制,金似鸿完全爬上了床,伤口动作一大,刚有一点凝固意思的疤全都挣裂了,月光下堪称血肉模糊。

杜恒熙猛然一顿,双眼紧盯着金似鸿满背伤痕,身体僵硬地没法动弹。

而金似鸿已经乘机将手摸进了被子,触手是一片温暖光滑的肌肤。

他略一挑眉,有些惊诧,没想到杜恒熙还有光着身子睡觉的癖好。但这样也好,否则脱衣服都是场血战,要费他不少力气。

在之前半个月的相处中,金似鸿对这具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哪些是杜恒熙受不了的,哪里会惹的他虚软,他简直轻车熟路。

手很快摸过大腿,用了点力气。

身体最薄弱处被控制,杜恒熙瞬间不敢乱动,后背绷直,感到头皮发麻。

被窝里本来被捂得热烘烘的,金似鸿的手却冷得像块冰。

就这么闯进来,杜恒熙身上一块冷一块热,是在用体温把金似鸿这块冷疙瘩一点点焐热捂化。

他慢慢觉得周身血气都被金似鸿吸干了,给自己留下的只剩下一腔冰冷的空洞,被冷风呼呼刮过,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金似鸿和他卷在被子里,另一只空闲的手揽过他的后腰,“上次你也没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了?难道是玩太狠了,把自己玩废了?”

指甲扣进金似鸿后背的伤口里,滚烫的血顺着指根往掌心淌。杜恒熙瞪起眼,一边喘气,一边恼恨得骂了句,“放你的屁,我是受了伤。”

“受了伤?怎么伤的?”

“开枪打的。”

“战场上是太危险,”金似鸿若有所思地一笑,说着低下头轻轻一吻,“那既然没用了,以后不要随便给人碰了。”

吻完后金似鸿松开手,直起身,脱掉早被血污浸染的看不出颜色的衬衣,又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小纸袋,掏出颗东西扔进嘴里,然后低下头,亲吻上杜恒熙的嘴唇,慢慢用舌头把东西推了过去。

杜恒熙大惊失色,本能地要躲,却被金似鸿扣住下巴,硬生生地逼他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杜恒熙从金似鸿手中挣出来,要不是金似鸿及时松手,险些就要卸下他的下巴,额头淌下的汗打湿了睫毛,让他有一种淋了雨的虚弱相。

金似鸿淡淡说,“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我绝不逼你做。”

杜恒熙错愕极了,迟钝地没有理解金似鸿是什么意思。

而顺着药丸在胃里溶解,药性开始发挥效力,他感到丹田下方一阵酥痒火热,好像烧起了一个火盆,全身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而不可言说的部位竟然又热又痒,像蚂蚁钻进骨头缝里爬过。

他下意识曲起腿,正贴上金似鸿浆洗得笔挺冷硬的西裤,柔嫩的肌肤摩擦过粗糙的面料,让他猛地一哆嗦,脚趾敏感地蜷起,仅是一瞬间,从皮肤表层蔓延开的快感就让他忍不住出了声。

金似鸿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暗沉得不可见底,“你求我吧。”

第25章 乖一点

药性猛烈,不过一会儿就把杜恒熙折磨得奄奄一息,痛苦地在床上翻滚起来。

金似鸿已经从床上下来,站到了床边,在杜恒熙开口前都冷漠地袖手旁观。

他脱掉了衣裤,袒露着一副白皙精健的躯体,匀称修长,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在一片霜似的月色中,光洁英俊得像一具白石膏像€€€€如果忽略后背纵横交错的鞭伤和淌下来的血的话。

不过他受伤受惯了,只要肉体上能忍受,精神上他并不以为意。

而杜恒熙却是死都不会去开这个口的,直熬得浑身热汗,皮肤滚烫,血变成了油在煎烤。

他偶尔仰头看到站在床边的金似鸿,就感到一阵陌生和虚幻。

他终于醒悟过来从前那个漂亮伙伴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残存在记忆里的影子,是虚幻的,捉不到的,早已消失在了岁月的滚滚长河中。

现在回来的这个,不过是顶着同样皮囊的陌生人,纵然有相同的记忆和长相,性情脾气都已大相径庭,他不该留恋活在记忆里的人,是他太执拗,已经离开的Hela就应该放他离开。

他糊涂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总归是眼不见为净。

看他快要虚脱昏死过去,金似鸿才从后面抱起他,触手都是滑腻的汗,杜恒熙像条白鱼一样几乎没有着力的地方,金似鸿试了几次,才让他安安稳稳得坐在自己身上。

而杜恒熙已经因为脱水和高热虚弱得神志飘忽,一旦失了意志力抵抗,人就变得脆弱,甚至开始意识不清地呜咽。

金似鸿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黝黑的眼睛里闪过一刹那的怜惜。

他见过杜恒熙可怜虚弱的样子,可从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把他害成这样的。

双臂搂住杜恒熙的腰,他把嘴唇贴在脖颈处跳动的大动脉那儿,感受杜恒熙强而有力的心脏起伏,“你真是一个死犟的脾气,对我服一点软又能怎么样?”

他把杜恒熙放倒在床上,温温柔柔地吻他的唇,喃喃说,“我不想伤着你,你乖一点,这样不会疼。”

这种事是他做的第二次,上次忙忙碌碌糊糊涂涂,但总算有了一点经验和分寸,因而这次分外细致有度。

当然用这种手段的自己,的确不算什么好东西。他受尽了杜恒熙的恩惠,还倒打一耙、得寸进尺要独占他,控制他。

金似鸿箍紧了怀抱杜恒熙的双臂,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可耻可恨可恶到一无是处。可是以他这样卑微低贱的身份敢去肖想杜恒熙这样的人,本来就是痴心妄想、以下犯上了。既然早已罪大恶极,再多几条罪状也不过如此,横竖不过被他打一顿骂两声,反正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挨过。

杜恒熙已经差不多丧失了意识,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在身体被打.开时,他微微颤了一下,但金似鸿的身体温暖而紧密地压迫着他,拥抱着他,他感觉一阵暖和热,人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适。

杜恒熙半阖着眼,意识不清,金似鸿亲吻着他的唇,运用了全身解数去勾扯他的舌,逗出他的反应,让他足够沉浸到可以意乱神迷。

一双手上下施展,照拂着他身上每一寸的M感点,杜恒熙被他调教得乖顺,除了舒服和不满足的贪婪迎合外什么都想不到,会很顺从地像条攀附生长的藤蔓一样缠绕上树木。

……(本章删除一部分不符合价值观要求错误发布的内容需要补一部分字数我也不知道差了多少字我为什么要改文……)

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泡了有一刻钟,水汽充盈,滚烫的热水让全身僵硬扭曲的肌肉都松弛下来。

金似鸿蹲在浴缸旁给他清理,杜恒熙目光生冷地垂眸看他,看到他脸颊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杜恒熙怔怔发了会呆,又转回头,朝后靠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开口说,“帮我点根烟。”

出口的声音沙哑嘈杂,像喉咙间揉了一把粗粝的沙子。

杜恒熙在声音刚出来时就皱了皱眉,知道是刚刚喊坏了嗓子。一想到这他又生气起来,心绪很不平静。

金似鸿从卧室给他拿来了景泰蓝的烟盒,从里头抽出一根,给他叼上,又用打火机给他点了火。

猩红的火点在白得没有血色的双唇间一明一暗地闪烁,身体浸泡在热水中,是一种狂欢后的疲惫懒散。

杜恒熙在烟草的作用下枕着浴缸开始昏昏欲睡。

金似鸿的确没让他疼,一门心思讨好取悦他,但也的确做出了过分的行为,让他既愤怒又羞耻。

可一想到方才种种场景,身体就窜起一阵酥麻的痒意,简直有些食髓知味。

杜恒熙闭着眼,不由用牙齿咬重了口里的烟嘴,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在想什么?脸都红了。”金似鸿看他叼上烟卷后,脸色白里透红,简直赛过雪地里的梅花,漂亮得鲜活,不由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

杜恒熙好像懒得躲开,睁开眼,毫无所动地向上看着浴室天花板,冷冷说,“热水泡的。”

金似鸿看他说话还算中气十足,就很松一口气,“云卿,我不是报复,你知道我喜欢你。”

杜恒熙扔了个白眼给他,已经懒得跟他争辩。

金似鸿把拧干的布巾搁到一旁,“好了,差不多了,别泡了,再泡下去要闷坏的。我抱你出去。”

杜恒熙不理他,毫无反应。

金似鸿就自说自话地弯下腰勾着腿弯把他从水里抱起来,让他扶着自己站在地上,脚刚一挨地,杜恒熙眉头一皱,腿软得差点跪下去。

幸好金似鸿眼疾手快地把他扶起来。又拿了条大浴巾把杜恒熙从头到脚裹住了,上下揉搓了把擦干净水,才把他抱回房里。

把人放到床上,床上被单什么都换了新的,干净整洁。

杜恒熙摸索着把自己陷入柔软的纯棉织物的包裹中,头一歪,闷进枕头里,终于感到一丝心定。

此时晨光熹微,透过窗户落到地上是一片闪碎的金色。

金似鸿走过去把窗帘拉紧了,换好了衣服,走回床脚处目光柔和地看他,“云卿,我要走了。”

杜恒熙没有理他,仍只是闭着眼,像陷入沙坑的鸵鸟。

金似鸿又轻声说,“等我安顿下来了,我再把新地址给你。”他站了会儿,见杜恒熙确实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打算装死装到底了,才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一声拉开保险栓,子弹上膛的声音。

后背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真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但金似鸿脚步没有停留,仍是故作镇定地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直到房门合拢,金似鸿快走两步贴着白墙站着,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掌心都是冷汗。

杜恒熙枪法快而且准,自己刚刚就算发现了,如果惊动了他,他真要动手,自己也逃不掉。

千钧一发。

金似鸿低下头,慢慢呼出一口气,感受着鼓噪的心跳渐渐平息,他还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看样子,真的得躲开杜恒熙一段时间了,这次是确实把他惹恼了。

但对于这种冒险,金似鸿倒是并不畏惧,他一贯相信冒的风险越大,所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大。人生不过就是一场豪赌,就看谁胆大手狠,能站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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