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也会伤心 第74章

王梓宵是个beta,虽然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他仍能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压制感,陈东暮的眼神里有一种恐怖的凶戾,他见过的,当年那个混蛋反杀母亲时,也是这样的目光!

“东哥放手啊!是我求霍寻帮我的,是我让他抱我的,不怪他!你放开他啊,他快死了啊!”

“你说什么?”

像被突然点了暂停键,陈东暮松了力气,霍寻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弯下腰不住咳嗽,可还没缓过来,又被盛怒的alpha一把抓领口拎了起来。

“你说你是自愿的?你喜欢他?”

陈东暮这话里含着冷冽的怒意,可那双豹子一样盯着王梓宵的眼睛里,却满是疑惑震惊与带着一丝脆弱的痛苦。

王梓宵仅仅是直视了他半秒钟,心脏就跟着一起痛苦起来,他见不得他哥这样,见不得他哥那一丝丝的脆弱,这比如此强度的信息素压制还让他难受。

他想他哥一定是误会了,得重新启动自己的语言系统,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没有…不是,东哥,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找霍寻帮忙试试,试试…”

“试什么?试你能不能被A艹吗?!”

湿漉漉的眼睛缓慢睁大,对这样直白的羞辱感到不可思议,王梓宵从没见陈东暮生这么大气,也从没听陈东暮对自己说过这么粗鄙的话。

手腕传来剧烈的痛意,是被强硬地拖拽和拉扯。

不该这样的,他的东哥从来都是顺着他哄着他的,应该是个很温和的人。

可很快,王梓宵意识到自己错了,是自己被保护在名为哥哥的玻璃罩里太久,早忘记了陈东暮原有的凶残一面而已…

第121章 暴躁的夜下(尾骨,慎入)

直到被陈东暮粗暴地拎上车,又扛上基地医院的宿舍楼时,王梓宵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哥根本不顾自己的解释与挣扎,像个没有理智的狂徒,强硬而暴戾。

“哥…哥,我之前在积极接受心理治疗,可是还是太慢了…太慢了,所以我才想倒逼自己看看的…”

王梓宵快速说着,尽管由于脑袋向下思维混乱,但仍踢着腿挣扎,试图和陈东暮谈谈。然而陈东暮充耳不闻,他有这里的钥匙,打开门后,直接进了卧室,把王梓宵摔进了那张单人床上。

咚,沉闷的响声,是王梓宵的脑袋撞到了床帮,坚硬的木头磕得他更是晕头转向。

明明是东哥他先不等的,自己不得已才选择这种快速的脱敏疗法€€反复重演最恐惧的情景,直到自己不再害怕为止。

为了能更接近他哥哥,他已经很辛苦在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被这样对待?

是了,是因为他哥已经有了曹晓了,自己只是个不听话的弟弟,不受掌控,便不被宠爱。

一股积压在心间很久的委屈,随着疼痛冒了出来,“你发什么疯!是我求霍寻帮我的,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去忙你的,我的事用不这你来生气!”

王梓宵凌厉的气话让陈东暮短暂停止了动作。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透过纱帘撒进来的月光,昏暗、冷漠,打在alpha硬朗的面庞上,诡异而阴恻。

然而王梓宵还在头脑发昏,没有发现这种不对,他没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只是满心不服气。

陈东暮不等他了,要去约会了,还对自己指手画脚,把他当成了什么,他直起身跪坐在床边,用同样的愤怒直视陈东暮,浑然不知,这个姿势更利于被捕捉。

陈东暮从阴影中走向床边,大手掐住了那张因负气而抬起的下巴,将它捏紧扭向了自己。

“你求他的…”低沉地重复这句话,陈东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怎么敢?”

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主动去勾引别人的beta,像被信仰背叛而堕入地狱的天神,爱意与恨意轮转,最终化为绝望。

“我守了你十年,你怎么敢去找别人?”

王梓宵被alpha盛怒的信息素包围住,那种压迫感让他的恐A情绪开始作祟,泪不自觉地流了满脸,但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没有退缩,而是硬生生地怼了回去:“你凭什么管着我,你可以有别的选择,我也可以!”

“凭什么?呵。”

陈东暮被气得怒极反笑,情绪像是濒临到了极点,他用力把王梓宵推倒,无视掉他愤恨的眼神和无用的挣扎。

他脸上没了愤怒与苦痛,唯剩怜悯和平静,“王梓宵,我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你了?”

外套和上衣被扔在地上,脸上的线条从隐忍到紧绷,陈东暮俯身在beta耳边,“我凭什么?我亲你、抱你、夜里想着你高潮,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兄友弟恭的假面被彻底撕碎,那层让两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窗户纸,终是被毫不留情被捅破。

不断的反抗,但beta的力气比起来还是太小,挣扎中那件沾满其它alpha信息素的衬衣被撕扯坏。

“东哥…你疯了…放…唔!”

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任何推拒的话,陈东暮明明没醉,却比任何喝醉的人更加疯狂,他凶猛残暴地堵住了那张总是气他的嘴。

拉扯、扭打、撕咬。

王梓宵开始还算保留了一些,但因为不忍下重手,一直规避着要害的位置推搡,这让他的挣扎变成了欲拒还迎,根本招架不住陈东暮的力气。

陈东暮的疯狂让王梓宵太害怕了,他不得不再次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推身上的人,趁可以喘气的空档迅速说着,“东哥,你听我解释,这是一种疗法,以毒攻毒你理解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东哥,不要...我不是omega,这样我会怕…”

但陈东暮没有理睬,反而是对他的反抗十分不满,加大了手劲把他直接掀翻过去,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

“我早该让你怕一次的。”

“什…啊!”

陌生的感觉让王梓宵难受极了,生理心理的防线都被层层击溃,他看不见他哥的样子,只能用闷闷的声音胡乱喊着。

虽然闻不到味道,但他知道他哥是顶级alpha,信息素的压制力可想而知,他埋在被褥里的头,被信息素压制得根本抬不起来,全身都在绷紧着,想要反抗,嘴里也在呜呜咽咽个不停。

但他说什么都没人听,他的挣扎不起作用,他哥一点也不心疼他了,不再把他捧在手上。他哥一旦强硬起来,他从来只有乖乖听话的的份儿。

“王梓宵,你该清醒了,父亲、兄长、老师、爱人…从我救了你的那天起,你生命里的这些角色,就注定了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扮演,你没得选。”

悲悯的神也可以瞬间化为狠戾的魔。

是怕的,因为小时候他见过母亲受到过很多回这样的对待,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最为珍视,相依为命的哥哥,以同样的方式对待。

王梓宵觉得自己像个破烂不堪的洋娃娃,又觉得可能只是只想要奋力逃跑的猎物,但他这只猎物没什么反抗力,总在最后时刻,又会被猎人坚实的手臂紧紧拽回来,不得不对猎人臣服。

于是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了,氧气都快不够,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最不堪忍受的时候,又有难以形容的感觉,反抗逐渐变为了沉沦。

如果可以,王梓宵也不想,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当他的哥哥不再对他温柔以待,他就不在是那个不问世事的小天真了,他只是一只被哥哥惯坏的宠物,不,也可以随意变为他嘴边的猎物,一旦陈东暮无情的收回所有,他便只剩下一无所有。

用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王梓宵扭过头去看正给自己带来伤痛的人,他看见alpha也正红着眼,一寸不挪地盯着他看。

时间像是静止了,两个互相伤害的人,彼此对峙,眼里却又只有彼此。

那眼神拉扯中的盈盈硕硕,是彼此陪伴着走过来的悲喜与哀乐,是一种不能用任何感情去定义的深厚与依存。

王梓宵想起来小时候最爱去陈东暮的店里,找他辅导自己作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打游戏,或者只是简单地帮他做生意,送东西,他们走过那片贫穷街区的角角落落,那里到处都是他们亲密的身影,那时他们多好。

算了吧,这个人也带给过自己无尽的爱与陪伴,那么长的岁月里,只有他在自己身边一直没变,陪着自己,让自己没有被黑暗的阴影笼罩,勇敢地走到了阳光下,他们相互扶持,走过了春秋冬夏,是的,这样羁绊是争脱不过的。

而自己好像也...并不是很想挣脱。

第122章 燕烈的愧疚

燕殊是被燕家的私人飞行器接回A区的。

到了首都星,他连家都来不及回,就直接被送往医研所。

燕烈早就把最好的医疗团队、护理团队请到了自己的医研所里,各种检查和治疗设备也一一就位,他甚至将三楼那间燕殊的专用病房重新打造了一遍,弄得和他别墅里的房间一样舒适。

燕殊在服用C9以后一直有被适时地标记,虽然回来以后没有伍执陪伴,但施主任之前配置的抑制剂也很有效用,所以他的瘾症其实已并无大碍。

然而每天出入病房的戒瘾师与心理咨询师,仍把他当成刚被挖出来的珍贵文物,谨慎观察,小心对待,检查报告出了一大堆,直到完全看不出问题,燕烈才点头,把这些可怜的医生送走。

说到底,燕殊被绑架的这一遭,是因为燕烈和伍执的私下合作,把郎晖逼得狗急跳了墙。

燕烈对弟弟的这份愧疚,很是深沉,除了体现在持续治疗和各方面的照顾上,还体现在很多更实际的方面。

燕殊回来的头几天,燕烈虽然没有抱头痛哭这些夸张的表现,但他推掉了手头上所有事务,一直陪在医研所里,除了那一队不够言笑的安保们,他自己也把这里当酒店开了一间房,就在燕殊隔壁,肖泓每晚都给他送饭,然后自己再离去。

燕殊本以为这就是他冷感的哥哥,表达关心的最大极限了,可当他看到律师带来的一大摞文件时,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哥。

“签了。”

燕烈站在病床前,看燕殊一直犹豫,不容分说地下了命令。

“哥,真的不用,你给我这些干嘛啊,我也不会打理呀。”

作为燕家的小少爷,从小就没缺过什么,对这些股权、不动产,真的没有概念,也没有欲望。

“我替你打理,以后燕家是你的,我替你打工。”

燕烈站得笔挺,说话的语气沉稳从容,不容置喙,丝毫不觉得燕徽当家人给别人当职业经理人有什么问题。

“不是…哥,我真的不需要这些,你不用觉得歉疚,很多事情防范得再好,也避免不了。”

“我知道,燕徽内部的奸细已被清理完毕,以后会防范得更好,不可能再让你出这种问题。”

燕烈说的,是前几天燕徽内部的大“清肃”,伍执寄给肖泓的信为什么好好地少了那张纸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成亦森手里,种种疑点都指向燕徽内部,有郎宇的人,他们在很多事情上做了细小的手脚,带来的隐患却是巨大的。

比如这次,害他差一点就失去弟弟,燕烈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即进行了清理。

燕烈态度明确,燕殊有些有气无力,他哥完全避开了他话里的重点。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站在他哥旁边的肖泓,希望这位通情达理的嫂嫂能把他哥劝动。

然而…

肖泓走上前来,手里居然也拿着一份合同!

“小殊,你哥当时和伍执私下协定要一起对付郎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帮我外婆找证据。”

肖泓把合同摊开放在燕殊面前的小桌板上,他长相清冷,但笑起来却意外柔和而清秀,亲和力比燕烈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朗宇被并购以后,重组了股权,大部分被你哥转让给了肖氏,这部分是我手里的,我希望再把他转回给你,这是绑架你的那个混蛋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

虽然还没有名分,但肖泓跟在燕烈身边这么久,早就看明白了燕烈的心思。

燕烈并不是想用钱权这些来弥补对弟弟的愧疚,只是商场如战场,觊觎燕家版图的人比比皆是,

这次的事件给燕烈敲响了警钟。

燕烈一方面把股权转给燕殊,是希望内部人对燕殊提高重视和保护力度,另一方面把大量财产转移到他名下,是希望能给燕殊一些值得倚傍的东西,以后就算燕家或者他燕烈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保证燕殊后半辈子无后顾之忧。

然而肖泓也知道,燕殊志不在此,真让他当了燕氏的当家人,恐怕他也不会真的快乐,所以作为为男朋友排忧解难的贤内助,肖泓才提出了这个折中的方案。

“你哥就是台工作的机器,他给你打工哪有什么意思,燕大股东,以后有我当助理,您就踏实在家数分红,用这些好好经营你那间画室就行。”

燕烈似乎也没想到肖泓有这一出,他家这位看着什么都顺着他的意,但其实真做起主来,比自己有话语权…

这件事,他就完全没和自己商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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