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抽出来的皮带绑着手腕,挣也不挣不开。
“艹,姚琛泽,放开我。”
“你他妈放开我!”
左寒先是不住破口大骂,后来骂骂咧咧地哭。
“呜呜呜,放手,你滚啊。”
“你混蛋,疼,嗯……”
“姚琛泽,你他妈别弄了,别,别……”
喊到半夜,嗓子都哭哑了,到现在一天过去了,嗓子眼儿估计还肿着。
这件事彻底惹怒了左寒,被放开后连踢带踹,认认真真砸了一通,发了好大的脾气。
作用是今天没被强行带着出门,姚琛泽也终于妥协拆除了好几个露骨的监控。
难得的没有姚琛泽的一天,虽然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左寒四处转了转,意外在大少爷留在房间的钱夹里看到了自己的单人照。
套在外面的塑封膜已经泛黄起翘,照片上的人依旧笑得很淡。
他撇撇嘴,把那张明显精心保存着的照片抽了出来。
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左寒轻轻哼了两句不成调的曲子。
声带低低震动,难听死了。
“艹。”左寒又开始生气。
地下一层的影音室旁有个颇为豪华的室内游泳池,也不算冷,左寒突发奇想,打算去游个泳。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泳,只听阮老板说溺水后不要随便扑腾,不一会儿就能漂起来。
扶着扶梯慢慢沉进水里,左寒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一会儿的功夫,也就习惯了水温。
他靠在泳池边抓着扶栏随意踩着水,刚打算试试自己能不能飘起来,忽然耳边一声巨响,一个大黑影在电动感应门反应来之前撞碎了玻璃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看不清,快得像一道残影。
“嘭”的一声,水面瞬间升起巨大的浪花。
左寒吓得脚底一滑,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又被一股大力拖拽着腾空而起。
缓过神来才意识是那只大老虎急匆匆叼着他就要往岸上跳。
岸边水撒了一地,跳上岸的两只大爪子一打滑,左寒差点掉下去。
叼着他的嘴一下紧了力道,水花四起。
混乱中,泳裤被尖锐的犬齿刮掉了。
左寒并没有什么正经的泳裤,穿的就是条黑色的平角内裤,此时正默默飘在不停晃荡的水面上。
“艹!姚琛泽!”左寒恼羞成怒,气得浑身发抖。
犯了事的老虎松开嘴,轻轻把他放在水淋淋的岸边。
堪堪捂住自己的屁股,左寒一拳锤开要来贴着他不停蹭的老虎。
这大猫没一点自觉,被嫌弃后还要围着他不停打转,尾巴甩来甩去,很是不安。
等意识到左寒一直在意着水里漂着的裤衩子,它很快跳下去,将那片布料捞了上来。
浑身的毛都湿透了,老虎踱了几步,走远点抖了抖身上的水。
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很快火急火燎踩着碎玻璃跑了出去。
自顾自穿上内裤,左寒脸涨得通红,正气冲冲要往外走,被去而复返的大老虎拦住。
老虎垂下头从嘴里吐出姚琛泽常用的剃须刀,接着“咚”的一声卧倒在左寒脚前,朝它抬起爪子。
大概意思是,脚底毛太长,所以打滑了,想让左寒给他剃剃脚底毛。
“谁理你啊!”
左寒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吼着一把破败的嗓子,试图将自己的愤怒完整地传达出来。
老虎闻言露出肚皮打了个滚儿耍赖,又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左寒,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小猫咪,卖起萌来。
得,一点没传达出来。
“爪子伸过来!”
左寒弯下腰一把捞起沾着涎水的剃须刀,破罐子破摔般坐在地上,拽着老虎粗粗的前臂,仔仔细细给它将爪垫间的淡黄色长毛一点点剃干净。
气归气,他不想刮破这畜牲的皮。
只穿了条湿内裤,室内虽然开着恒温的暖空调,坐在瓷砖地上还是有些冷。
打了个喷嚏的功夫,手里毛绒绒的触感一下变成了人类的皮肤。
左寒吓得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往后退。
姚琛泽沉着脸一把将左寒扯回来,防止他踩到地上的碎玻璃。
比起老虎,他好像更嫌弃自己。
两只细细的胳膊没什么劲儿,轻而易举就被捞起来搭在肩上。
姚琛泽背着左寒,沉默着迈过一地的碎玻璃走了出去。
“你莫名其妙在家里上演什么人猿泰山啊!”左寒气急败坏,发起狠用力咬了咬姚琛泽的耳朵。
幸好过了晚饭点家里一般不留人。
隔壁就是淋浴间。
氤氲的水汽浅浅升起,攀附在磨砂玻璃上,朦朦胧胧间,不停传来细碎的声响。
姚琛泽是真的害怕了。
看到左寒被水浸没的那一秒,残缺的记忆瞬间刺痛了他的脑神经,姚琛泽下意识就本体化形冲了进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了。
不断捏造的记忆里,他自己次次都没能赶上,等刺激到位成功异化后,脑部贴着的神经管被撑爆,输入的记忆自然就会自动断裂。
之后发生了什么?即使是伪造的,他也无法得知了。
6732次不间断的实验里,他从来没有一次真正把人捞到怀里。
姚琛泽红着眼睛不停亲着左寒的唇。
温暖的水流冲下,睁不开眼,也躲不开吻,左寒又抓又挠。
身上都是印子,姚琛泽却高兴得不行。
房间的浴室门也被进来翻找剃须刀的老虎撞出个窟窿。
收拾完,天都黑透了,本是睡觉的时间,竟有人披着夜色上门。
好像是被姚琛泽特意请过来的。
几句寒暄后,双方客客气气握了握手。
左寒站在一旁听了一耳朵,也没明白对方的身份。
直到螃蟹的尸体被人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四脚朝天摆在茶几上。
来人戴着手套眯着眼睛反反复复检查了一番,下了结论。
“没什么原因,不怎么吃东西,就是产生了应激反应吧,螃蟹很容易这样的,可以理解为水土不服。”
是农学院的专家。
左寒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为姚琛泽郑重其事找人来分析一只螃蟹的死因感到离谱。
“不就是死了个螃蟹么。”左寒实在想问姚琛泽,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养了这么几天,养出感情来了?
“我以为你很伤心的。”姚琛泽又有点委屈。
房里几个隐蔽的监控都拆了,只留了两个广角,画面里只能看到左寒垂着头扯了很多纸巾。
姚琛泽以为他伤心地哭了,以为他因为螃蟹死了想不开了。
“谁跳河跳游泳池里去的?”左寒实在是气不动了。
第47章 那下次我都背着你
经过不停的刺激实验,姚琛泽早已能够自由控制体态变化,异化期间也一直保留着作为人类的基本意识和理智。
只是维持兽形容易让本体沾染上类似于野兽的品性,时间越久,侵染性越强。
比如第二天,姚琛泽开始吃一成熟的牛肉。
左寒躲了他一天的吻。
不知是还在为游泳池内裤被扯的事生气,还是在嫌弃那一成熟的牛肉带来的血腥味。
每天早上左寒都不想起来,在晋城民宿一个人住时,他就颇爱赖床。
可现在每当闹钟七点响起时,总有个讨人嫌的姚琛泽逮着他起来吃药,再黏黏糊糊捉着他的手给自己系衬衫扣子,系皮带。
还替他装上贤惠了。
又困又烦。
晕倒了一次后,因着医生那句“身体还是虚”的评价,姚琛泽甚至想拉着左寒早起晨跑。
当然尝试了一次就失败了。
一是因为左寒实在抗拒,烦起来直接往冰冷的路牙子上一坐,怎么劝也不动。
二是因为大少爷一般前天晚上都努力耕耘过,早上再把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扒拉出来跑步,确实显得毫无人性。
趁着姚琛泽早早去军政处点卯管不着他,左寒胡乱应付着吃两口早饭,就接着钻被窝里睡回笼觉。
依旧是一点运动量也没有。
后来,姚琛泽开发出了新的姿势,自觉可以让左寒得到一点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