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 第75章

詹姆士垂下眼睑,看了他的手两秒钟,才伸手与他握住,上下摇了一下便立刻放开,脸上带着一种倨傲的表情,脱口而出的竟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晚上好,朱先生。”

朱紫琅不自觉地挑起眉毛: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傲慢的人十分少见,看来这人的确有两把刷子。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领着他们走进小舞厅。这两位一进入大门,就在小舞厅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也无怪,今日能受邀来到这间小舞厅的皆是贵客,都是艺能界的知名人士,有和岳锦之一个路数的戏曲名家和老一辈票友,也有才貌双全以献唱时代歌曲为专长的年轻名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曾在百代公司灌制过唱片,因此对这两个人并不陌生,甚至有几个人还是这位任经理发掘出来的。

舞厅中间的大三角钢琴前坐着两个人,莱恩正拿着乐谱在给叶弥生讲解演奏时一些需要注意情感表达的细节,察觉到这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不由蹙眉,看着被朱紫琅领进来的两个贵客。

“百代公司来的人。”朱紫琅对莱恩和叶弥生依次介绍,“任经理、和英国来的录音技师詹姆士先生。”

莱恩闻言礼貌地朝那两位颔首致意,却没想到那两人之中的那位洋人径直走上前来,伸手在叶弥生眼前晃了晃,见他瞳仁毫无反应,露出满意的微笑:“想必这位就是最近在上海滩声名大噪的盲人钢琴师?”

叶弥生点了点头,表情冷淡而客气。

“很好,”詹姆士转身,朝沙发上坐着的贵宾们微笑道,“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你们对我并不陌生,但是我觉得仍然有必要在这里作一番自我介绍。”他的中国话说得很好,发音标准且咬词清晰,洋人之中少有能把中国话说得这么好的。

詹姆士举手投足间皆是一种充满自信的骄傲和从容:“诚然,我的中国话说得很好,但是你们一定不会想到,在过去的二十四年之中,我从未到过中国。你们之中也许有人听说过我的父亲弗雷德€€盖斯堡,他曾是英国留声机公司最优秀的录音技师,三十年前,我的父亲到中国游历,立志录下东方的声音,他在中国结识了一名女子,即是我的母亲,所以,我身上也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

这时,手下的兄弟匆匆走了进来,对朱紫琅耳语了句:“时哥和顾小姐也来了。”

莱恩在一旁听得分明,一颗心突然就放下了。今天他们是准备演奏新曲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两个自称是百代唱片公司的人,而朱紫琅似乎是一脸不想管的架势,这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这么热闹?”薛时快步走进小舞厅,看到成排的沙发座无虚席,不由有些诧异,又看到舞厅中央正在高谈阔论的洋人,皱着眉打量了他片刻,转头问道,“他是谁?”

“百代唱片公司来的人。”一个兄弟低声答道。

“噢……”薛时若有所思,忽而摸了摸下巴,“有趣!”说罢挽住未婚妻的手臂,在观众席寻了一处显眼的位置,两人一同坐下。

顾晚晚盛装而来,穿着素色裙装,戴着厚重的网纱帽,谁也看不清那黑纱之下是怎样的美貌,她举止优雅而端庄,薛时扭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便掩嘴而笑,两人是个亲密无间的样子。

莱恩笔直僵硬地坐着,詹姆士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台下一对男女的亲密举动他看得分明。

这时,薛时正好抬起头来,触到他失落寂寥的眼神,立刻收起笑容,眼里多了一份深意。

“……所以,我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出于我父亲当年同样的目的,我想要循着我父亲的足迹,寻找真正来自东方的声音,但不是那些嘈杂的、毫无章法的中国戏曲。”詹姆士自我介绍完毕,转向叶弥生,满怀期待地说道,“我想叶先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叶弥生一头雾水,不知这个小小的音乐会是如何惊动百代唱片公司的人的。但他一贯以冷漠姿态示人,因此听罢这些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朝莱恩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钢琴。

舞厅内的灯光适时地暗了下去,一束光直直从头顶照射下来,打在叶弥生身上,这束光之外的一切都成为了虚影,叶弥生闭着眼,手指停在琴键上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舞厅里鸦雀无声,台下听众全都屏息静气等待着,全都紧紧盯着盲人那只停顿在半空中、被一束光照得发白的手。

少顷,那只手落了下去,一连串轻柔舒缓的琴声传来。

莱恩退到了台下,静静坐在暗处,看着灯光下弹琴的人,手指悄悄在大腿上弹奏着,那动作的速度与幅度,跟台上弹奏的人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听众们表情各异,全都沉浸在钢琴曲中。

薛时坐在对面,与莱恩隔了一段距离,此时他正越过台上弹琴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莱恩。

诚然,如他自己所说,他是粗人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对于鉴赏音乐,他只知道简单粗暴的“好听”与“不好听”,当然,莱恩写的曲子,在他看来一定是归类于“好听”那一类的。他原本对这种音乐会就没什么兴趣,是莱恩事先约了他,他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赴约。

所以,他根本无心音乐,只顾欣赏自己的完美情人。

詹姆士€€盖斯堡和那位任经理坐在第一排,他们低下头小声交谈着,不出片刻,詹姆士突然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走上台,站在叶弥生面前,伸手敲了敲钢琴盖板,大声道:“叶先生,请等一下!”

琴声戛然而止,叶弥生茫然地仰起脸,转向来人的方向。

毫无疑问,此举对于演奏者来说是大不敬!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薛时变了脸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轰人了,却被朱紫琅一把按住:“慢着、时哥,听听他怎么说。”

“叶先生,我想我刚才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听一听东方的声音,而不是为了来听你用西洋乐器演奏一首让人昏昏欲睡的独奏的。”詹姆士面向着观众席,说的话却是给叶弥生听的,“如果你无法做到,那么就恕我失礼,我们先告辞了。”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对他的傲慢和失礼瞠目结舌却又不敢多言。百代唱片公司如今在这上海滩可是潮流,不知有多少戏子名伶渴求他们的垂青,受邀走进百代公司的小楼,灌制一张自己的唱片,让自己的作品传播出去,成为脍炙人口的声音。

詹姆士说罢就往小舞厅的门口走去,却被叶弥生叫住:“慢着。”

叶弥生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朝朱紫琅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朱紫琅立刻点头,小跑离去,不多时就提上来一只扁长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把二胡。

叶弥生又转过身,朝暗处伸出手:“李先生。”

莱恩听到他唤他,多少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便走上台去,握住了他的手,轻道:“我在。”

叶弥生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说:“为我伴奏。”

没有指定哪首曲目,对方是盲人,也谈不上眼神交流,完全就是即兴伴奏,就这样盲目地接受,莱恩也在考虑是否合适。他朝台下望了一眼,见薛时一脸担忧,眉间隐隐夹杂着怒气,好像随时会冲上去将那个傲慢的录音技师轰走。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那种情况发生,他朝台下的薛时轻轻摇了摇头,在钢琴前坐下了。

灯光重新暗了下去,詹姆士看着叶弥生拿起二胡坐下了,摆开演奏的架势,不由转身走回座位,饶有趣味地看着台上。

叶弥生稍稍调试了一下琴弦,拉了一小段。二胡声一起,莱恩心里便明白了:叶弥生打算临场发挥,将那首钢琴曲改成用二胡演奏,他奏出这一段,是为了提醒自己。

他自己写的曲子,每一处旋律每一处节奏他都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感觉,闭着眼即兴弹出一段前奏,随即,压抑、哀婉的二胡乐声跟进了上来,那两种乐器演奏出的乐声仿佛有生命一般,纠缠在一起。

两人配合非常默契,时而钢琴衬托着二胡,时而二胡的气势又衰弱下去,钢琴声变成一种独白,婉转缠绵,仿佛暗夜之中情人的低声倾诉。不多时,那乐声突然急转直上,打开了局面,好似那对长久痴恋的情人,带着甜蜜和心酸,终于能够在晴空之下紧紧拥抱在一起。

薛时靠进椅背里,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长久地凝视着台上的人,昨天听的时候心不在焉,到这时,他才终于从这首曲子里听出一些别样的情愫来。

演奏临近尾声,曲调又变得滞涩下去,幽怨的、哀伤的、甜美的、悲戚的,各种情绪杂糅在一处,诉说着短暂如烟火般的爱情,情人离场,只剩独自一人,在黑暗和孤寂之中谢幕,最后,整首曲子以二胡黯然收尾,重新归于寂静。

灯光亮起,台下观众静止了三秒钟,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詹姆士瞪着一双深灰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两人。

是的,这首曲子征服了他,将他的傲慢和不屑彻底击垮。薛时坐在距离他两排之外的座位上,翘起唇角,冷笑着,用带着嘲弄的眼神盯着他。

詹姆士缓缓走上台,右手放在胸前朝两位演奏者微微躬身,大声说道:“是的,您的才华征服了我,叶先生,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演奏!这是真正的东方的声音!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他突然想起叶弥生看不见,便执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叶先生,我向您诚挚地道歉,请求您原谅我的傲慢与失礼,因为我真的对我母亲的故乡崇拜而又非常失望,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

“现在,请允许我再次向您作出自我介绍,我,詹姆士€€盖斯堡,英国留声机公司现役最优秀的录音技师,正式向您发出邀请,请您赏光,到百代公司做客,我要将这东方的声音灌制成唱片,让它流传到世界各地,并且将它永久保存。”

话音刚落,小舞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挤开了,一群举着镁光灯的记者冲了进来,岳锦之冲上前,惊慌失措地想要拦住他们,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又不好动粗,就这样被记者们挤到一边。

薛时忙站起身,压低声音对朱紫琅说道:“你护送李先生上楼回房休息,不能让记者拍到他,我怕日本人知道他还活着又要作妖。我也回避一下,送晚晚回家,这里靠你了,护着点弥生,也看着这群记者,让他们说该说的话。”

“好。”朱紫琅点头,飞快地拉起莱恩,走侧门离开,蹬着楼梯送他上楼。

他将莱恩一路护送到三楼的休息室,才总算松了口气,对莱恩道:“李先生,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楼去照看弥生,等送走了那群记者我再来接你,送你们一起回去。”说完他就带上门,匆匆下楼去了。

莱恩在休息室坐了片刻,慢慢站起身,掏出他一直藏在衣兜里的东西:那是一把带有门牌号码的钥匙,他打开休息室的房门朝走廊望了一眼,走廊里铺着地毯,墙上亮着华丽的壁灯,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悄然走出休息室,循着两旁的门牌号码找到了那个房间,将手里的钥匙插进锁孔旋转半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左右望了一眼,确认没人,才悄然潜入门后的黑暗之中。

屋里没有开灯,莱恩摸黑将房门反锁上,随即,后背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那人在背后紧紧抱着他,急促的鼻息喷薄在他的颈间,可是这种若有若无的触碰远远不够,那人很快就亮出唇齿,轻轻啮咬着他侧颈的皮肤,哑声道:“太想你了……”

“这么快就来了?不是送顾小姐回家?”莱恩背对着他,在黑暗中挑眉。

“自然是幌子,骗他们的。”薛时心不在焉,喷吐出的气息已是滚烫。

他剥下莱恩的外套扔在地毯上,两只手从他衬衫下摆探进去,一只手向上渴求地摸索着他的乳粒,一只手向下,直接解开了他的皮带扣,急切地探进裤子,准确攫住了那处软肉,轻轻上下捋动。

莱恩很快就有了反应,他仰起脸,抬起一条手臂,反手勾住身后那人的脖颈,发出粗重的喘息。

薛时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唇齿绕到他脖颈前方,轻轻吮吸着他因气息不稳而颤动的喉结,等着手中那处沉甸甸的软肉在他的抚弄下勃发成令他满意的长度和硬度,这才掰着莱恩的肩将他转了过来,按在门上,不由分说压上去碾磨着他的唇齿,灵活而柔软的舌头急切又粗暴地撬开他的牙关,与他的搅弄在一起。

裤子已被他褪到脚踝上,莱恩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前襟敞开着,任那人像野兽进食一般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他的皮肤。

薛时埋首在他胸前一路啃咬着亲吻着,缓缓移动下去,然后在地毯上跪了下来,眼神虔诚地仰面看着他,毫不犹豫就将他早已勃发到极致的欲望送到唇边,就那么跪在他面前,将那东西一寸一寸地吞进去,直至抵到自己的喉咙。

薛时口腔里湿滑的软肉紧紧包裹着他,更别说还有一条灵活的舌头被他那勃起之物压在底部,挣扎一般蠕动着,挑动着茎柱下方密集而敏感的神经,让它爆涨得更为坚硬蓬勃。

莱恩不由自主发出呻吟,仰着脸把头顶在门上,鼻息细碎急促,一只手插进薛时头发里,手上发力将他猛地按向自己,将身下硬物贯入他颤动的咽喉里。

薛时被顶得呼吸不畅,涨红了脸,喉咙紧缩着发出一声干咳,莱恩才惊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放开了他,从他嘴里退出来,揪着他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给了他一个近乎窒息的长吻作为嘉奖,这才喘着气,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去床上……”

莱恩在床上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没有了平日的淡漠和含蓄。他对薛时有些气,三两下就剥尽了他的衣物,将他用力摁倒,双腿一分便翻身跨坐在他腰上,将他的双手分别在耳朵两边掣住,动作堪称蛮横粗暴。

薛时躺在他身下,笑着看他,哑声道:“来,干我!用力点!”

莱恩并不理会他的挑逗,将身下那支硬物圈在手里,专注地抚弄着,看着它勃发成他所熟悉的尺寸,然后抬起身体,将它对准了那处,缓缓坐下。

薛时皱着眉,倒抽一口凉气。

那里没有经过润滑和扩张,贸然进入的时候是相当痛楚的。莱恩自己痛得咬紧牙关脸色发白,然而他不管不顾,试图用那硬物强行破开自己紧致的内里,仿佛为了惩罚那人方才与别人的亲昵。

见他痛得直抽凉气,长而卷曲的睫毛濡湿了,薛时终于心疼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扶着他的腰阻止了他粗暴的吞入,缓缓将自己那硬物退出少许,再慢慢进入少许,上下挺着腰,进点退点,一点点地将自己完全楔进他紧致火热的体内。

莱恩长叹一声,终于跌坐在他身上,他仰着脸,体会着肉体被强行撑开的痛楚,以及精神上与爱人完全结合在一起的满足。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我的。

莱恩看着身下的人,缓缓闭上眼,茫茫然地想。

他试着将自己的身体抬起一点,再缓缓落下,然而刚才光是将它纳入自己体内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现在他根本使不上劲。

薛时在自己身后垫了个枕头,半坐着,让他跨坐在自己胯部,双手掐着他的侧腰,扶着他的身体帮助他起伏套弄。片刻之后,莱恩总算习惯了这种姿势,进出也顺畅很多。到后来,薛时几乎是借着腰腹的力量将他弹上去,再任其重重落下来,坚硬的头部狠狠撞在他身体深处,一下比一下更重,一下比一下更深。

两人找回了以往的节奏,莱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全心全意享受着交媾的快乐,口中断断续续逸出破碎的呻吟。有几次,体内那肆虐的硬物重重捣在他最敏感的地方,那种一触即发近乎炸裂的感觉,让他快乐得几乎想要尖叫。他只得垂下头,抱着身下那人的脖子,与他忘情拥吻,以此来减缓动作的速度与幅度,但是没有用,他抱紧薛时的时候,那种撞击只是变得轻柔了些,但是更加密集快速,让他难以抵挡、近乎疯狂。

“慢、慢一点……”他禁不住,开口求饶,但是薛时像是根本没听到,将他的低吟吞进嘴里,扣在他腰上的手更用力,那硬物一次次杵进来,在体内横冲直撞,毫无规律地撞击着他颤动的核心,自己勃发的欲望被夹在两人的下腹之间,随着那人的动作摩擦着,这种双重的刺激让他很快就攀上顶峰,浑身血液沸腾,皮肤涨成粉红色,眼前划过一片炫目的白光,液体一波一波地喷发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在他自己的下巴上。

射过之后,他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睁开眼,却看到薛时紧紧盯着他,伸出舌头从他的下巴一路往下舔去,将那些溅得两人胸口腹部到处都是的液体舔了个干净,唇齿贪婪地停在他胸前,左右移动,轮番啮咬着他粉红坚硬的乳粒。那根硬物依旧楔在他的深处,将他撑开,体内胀得发痛,他很快就意识到,薛时还远没有结束。

薛时扣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托起,就着结合在一起的姿势让他平躺在床上,欺身上来。第一次的体位由莱恩主导,不方便他做大幅度的动作,然而,这一次,他没留情,大开大合地在他身上驰骋,任凭莱恩怎么推拒他,口中逸出断断续续的求饶都充耳不闻。最后,在逼近顶峰的时候恨不得将两颗硕大的精囊都强硬地迫进那滚烫紧致的肉腔中,在那里一跳一跳地喷发了。

两人都射过一次,抱在一起喘息。不多时,薛时又从他胸口昂起头,缓慢抽送了两下仍然埋在他体内的东西,竟然是又硬了。这一次,薛时的动作不像上一次那般粗暴急切,只是伏在他身上,抱着他,轻轻地浅浅地撞击着他里面,深深凝视着他,不时俯身与他接吻,眼神中藏着无限温情。

两人不温不火地做着爱,幽暗的房间里,衣物凌乱地绞了一地,窗外乌云退去,月光从薄纱窗帘透进来,照亮了床上两具交叠在一起的年轻躯体。

远处,钟楼的钟声敲了十一下,莱恩骤然惊醒,慌乱地去推薛时:“快、快点……”

薛时突然就停下了,静静凝视了他两秒钟,眸底浮出狡黠的笑容:“好啊。”

说话间,身下突然加快了速度,刚才还温吞吞的动作变得如同疾风骤雨,巨大的快感袭来,让莱恩措手不及。薛时对于他身体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境界,清楚地知道如何能让他更快乐。莱恩情不自禁地用双腿夹紧他的腰,低声哀求着,字句破碎,最后转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再一次被顶得喷薄而出,手臂紧紧搂着怀里的男人,双腿无力地从他腰上滑了下去,与此同时,伏在身上的那具躯体突然僵住,臂上的青筋凸起,一直在体内折磨着他的硬物就这样停住,随着他的收缩缠绞一波一波地喷发了。

两人喘着粗气,在黑暗中互相凝视。

“你信不信我?”薛时声音喑哑地问道。

莱恩默然点了点头。

“关于顾小姐,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信我就好……”薛时捧着他的脸,再次深吻下去。

莱恩适时地打住了这个吻,怕他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他不知道那些记者会在小舞厅里逗留多久,他不能在这里再耽搁了。

两人各自穿好衣服,薛时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穿衣服的时候又纠缠了他一小会儿。

他们并不知道,在隔着一条走廊的休息室,朱紫琅手里托着装着茶点的托盘,一脸诧异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那些记者真是一窝蜂,拦也拦不住,好在岳锦之是见惯这种场面的,他立即派人去买来糕饼茶点招待他们,当即就在小舞厅里开办了个畅所欲言的茶话会。

今日受邀到此的都是名人,再加上百代唱片公司来的那位任经理和詹姆士先生显然非常健谈,很快就掌握了话语权,将记者们的焦点吸引了过去。

朱紫琅百无聊赖,突然想到休息室里的李先生。忙活了大半天,夜已深了,李先生兴许也饿了,他便装了些蛋糕点心,又泡了壶热茶,将这些放在托盘里送上楼去,却没想到李先生并不在休息室里。

他不以为意,思忖着李先生可能四处走走去了,又端着托盘退了出来,走到走廊的拐角处,却正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同一间房里前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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