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第111章

“比不上你们千方百计收生活费,每个月绞尽脑汁地商量,就为了找几个理由出来让我哥多拿点钱。”林秋宿回答。

他继而讨教:“我一直好奇,你们贪他那点卖命工资又骗不到他,心里很痛苦吧?我走了以后这钱就断了,你们是不是反而有个解脱?”

老大拍了拍邹嘉赐的后背:“人家是交钱的啊,你家这样就是酒店不是菩萨庙,怎么说得和做慈善一样!”

邹嘉赐说:“妈的,林秋宿你等等,你不是读大学去了么?现在灰溜溜跑回来,怎么,被开除了?”

他想在老大面前树一树威风,以博得对方更多信任,拿林秋宿下手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林秋宿说:“这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学校有法定假,这两天是清明。我来看看爸妈,正好找你有事。”

老大听完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没轻没重地用胳膊肘顶了邹嘉赐一下,让人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你日子过得连放假都不知道,傻逼!自己玩去吧,我下次想吃烧烤了再来找你。”他作势要走。

邹嘉赐不让他离开,上头后语序混乱地说:“我和这货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去开包厢唱歌去吧!哥你下次办事缺人手了,也记得叫上兄弟我啊!”

老大听到“办事”二字,立即警惕地瞥了林秋宿一眼,再恶狠狠地按了下邹嘉赐的后脑勺。

他说:“老子有个屁的生意要带你?滚,和你弟弟玩过家家去!”

待到这个面目凶狠的地痞离开,邹嘉赐骂骂咧咧地摸了下脑门,再问林秋宿要干什么。

“别再找郭曼露她们家了。”林秋宿说,“既然你讨厌的是我,找他们撒气能顶用?”

“你就特意飞回来说这事?”邹嘉赐说,再后知后觉,推了对方一把,“我他妈被你开过瓢,还没找你算账!!”

林秋宿说:“你也可以当是和我过家家?这么久没见,你爸妈都应该把我忘了,怎么你还是这么欠教训。”

话音落下,他在邹嘉赐迟缓的惊讶声中,拎住对方的衣领,就往烧烤摊旁边的黑巷子里扔去。

收拾行动不便的醉鬼实在太方便,林秋宿见他被丢到垒起来的米墙上,又臃肿地滚落下来,蠕动着身躯想爬起来,实打实像极了蛆虫。

林秋宿说:“你推我一下,我也推了你一下,刚才的当是还清了。”

尽管邹嘉赐品行恶劣,但碍着叔叔婶婶以前还算操心,又有学校稍作归寻,他没发展成真正的□□流氓,内里更像妈宝。

邹嘉赐看上去人高马大,打架经验并不丰富,表面嚷嚷得起劲,非常热衷于成为扛把子,实际上就读职校期间,往往被几个真正的校霸轻蔑嘲笑。

此刻,他晕头转向地捂住胃部,骂骂咧咧:“马勒戈壁……”

“听得清楚话吗?”林秋宿说,“我原先没想再回来,但碰上你这事,突然反悔了,决定以后你犯贱一次我收拾一次,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互相浪费时间。”

“你疯了吧?你特么要不要找找心理医生!”邹嘉赐荒谬道。

林秋宿说:“如果我有问题,也是被你这种狗皮膏药逼疯的,明明已经搬出你们家了……你还和我同学说那种挑拨离间的话,故意想毁了我对吧?”

“你本来就该和我一样,不对,你应该比我还要垃圾才对!”邹嘉赐愤恨地说,“没人管没人养的货色,靠赖在我家当吸血虫,凭什么过得能和比我好?”

林秋宿微微歪过脑袋,说:“凭我高考七百多分?”

说完,他垂下清澈的眼眸,有些残忍地笑起来。

“或者你想听我说,凭我爸妈是研究所的科学家,你爸妈是借着家属关系去打杂的编外职工?凭林观清方方面面比你好一大截,只要亲戚提及他,永远没人会注意你?”

邹嘉赐一直以来的小心思被戳破,暗地里的怀疑、嫉妒和不甘扭曲在一起,发酵成了长久的恨意。

他向来高调喜爱炫耀,青春期更是自尊心过剩,然而与人处处比较,企图获得优越感时,自己无法改变爸妈的身份,也没有能力盖过林观清的风头。

这让他感到很无力,不过撇开这些,尚且有欺负一下文静堂弟的力气……

然而为什么此刻连林秋宿都敢教训自己几句?

邹嘉赐不停地咳嗽着,在黑暗中瘫软下来,像是休息了一会,再忽地有了力气。

照常理来说,他如果打算反击,应该先站起来,再有下步动作。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就这么在肮脏的地面上扑过去,继而抓住林秋宿的脚腕猛地往后一拉。

刹那间爆发出来的根本不是邹嘉赐会有的力气,林秋宿即便有所防备,也冷不丁踉跄了下。

“喂喂喂,你们这边在打架?”烧烤摊店主被动静吸引,嚷嚷,“要打不要在我家店旁边动手啊!”

“两个小年轻不读书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啊?”

“趴在地上那个是不是喝多了喔?衣服脏成这样,到时候洗都要洗烂了啊!”

店门口支了好几个桌子,一些顾客也循声望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看着巷子里的场景,但没有人敢贸然去分开他们。

邹嘉赐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林秋宿责骂他的,群众们取笑他的,在他的耳边都成了模糊鸣叫。

他扶着黑漆漆的墙壁站起身,上前纠缠时如同疯狗咬住林秋宿的肩膀布料,却没有立即抬起右手做阻拦。

林秋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想去看邹嘉赐是不是在摸索东西。

接下来的短短半秒钟,如果被无限停顿再拉长,其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围观在外面的人开始惊呼,林秋宿小幅度地偏过头,看向邹嘉赐鼓鼓囊囊的右侧口袋,以及对方终于向自己伸出手……

当林秋宿下意识想要避开,他整个人一下子落入了结实有力的怀抱。

继而紧绷一天的少年不由晃神,泛红的鼻尖动了动,手足无措地嗅到了温暖又熟悉的木质调气息。

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林秋宿刚理解了自己正在被谁护住,耳边就传来急促的尖叫声。

“啊€€€€”有女生被精神错乱的邹嘉赐吓到,不禁带了些哭腔。

林秋宿从而怔愣了下,想要扭头回去看看,却被谢屿牢牢摁在了怀里。

时间流速回到正常,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甚至骇然到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而高挑修长的男人没有后退半步,动作极为干净利落,将袭来的邹嘉赐重新踹飞回米墙上!

第69章 心意

男人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蜷缩着痛苦痉挛起来,掀起一片灰尘的同时,喧哗声如油点沸腾般炸开了锅。

拍摄的闪光灯伴随着刺眼白光,照亮了巷尾的斑驳血迹和点点粉末,也令林秋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两分钟,巷外的其他人兵荒马乱,他的思绪恍若被清空。

什么都没在观望,什么都没在害怕,林秋宿被谢屿抱得太紧了,好似与外界完全隔绝开。

声调不一的嘈杂无法包围他,包裹着他的是温暖体温,阴暗尖锐的恶意也无法触及他,触碰着他的是结实臂弯。

林秋宿从未被这么用力地怀抱过,几乎要被揉进谢屿心口里。

那是对方情急之下,全然出自潜意识的行为,力道没有任何收敛,与谢屿往常对待自己的方式截然不同。

但林秋宿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做出挣扎,刚才浑身竖起的刺都在谢屿出现后变得柔软。

不过一小会,随着谢屿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理智逐渐回笼,泛滥到过度的保护欲、以及濒临失控的对外敌意被竭力地试图遏制。

他几乎没办法松开林秋宿,好像只要稍稍抽离一丁点精力,稍稍放下一丁点警惕,重视的事物就会再度陷入危险,令他不愿意撤掉分毫力气。

但林秋宿等了等,感觉到身体被略微松开了些。

“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谢屿低声说。

他问完,再道:“等等,先不要抬头,他们拍照会拍到你。”

林秋宿被谢屿挡得严严实实,恍惚地开了口,才发觉嗓音干涩至极。

他道:“……那是什么?”

林秋宿困惑地询问,指的是邹嘉赐右手上的粉末,有些已经飘散在地上,在昏暗光线中呈现出毛骨悚然的颜色。

谢屿看着抽搐的邹嘉赐,隐晦地说:“一些足够送他坐牢的东西。”

尽管他描述得委婉,但林秋宿飞快地反应过来,之前邹嘉赐身上种种异样也有了解释。

之前邹嘉赐一边摸索口袋一边拼命拖着自己,还打算往他脸上伸手……

林秋宿回想到这点,忽地背后发凉,作势要再去看一眼巷尾的场景,继而被谢屿立即摁住了肩膀。

“现在别去想了,冷静点。”谢屿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也不会有关系。你看,他现在不是离你很远么?”

被这么出言阻止,林秋宿才察觉到自己在细细密密地发抖。

他再听到谢屿说:“你现在需要正常呼吸,林秋宿,我知道放松下来很难,但不要看那里了,看看我,行不行?”

林秋宿非常迟缓地望向谢屿,狐狸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在潮湿之下,好像藏着许多难以宣之于口的心事。

但他颤了颤嘴唇,最终垂下了湿润的眼睫,什么都没有说。

救护车很快赶到现场,警察们让围观的居民散开,几个人一同到了医院。

邹嘉赐的外伤不算严重,不过谢屿护住林秋宿时朝他踹那一下,怕是至少因此断掉两根肋骨。

他在严重的痉挛中昏迷了过去,被一众医生推入抢救室,随后在七嘴八舌之间,又有警察带着检测工具进去。

林秋宿和谢屿分别去做笔录,谢屿更早一点结束,去和家里的特助打了通电话,简单地说完事情经过。

“您安全就是最好的了,有别的安排么?”特助问。

要说今晚没一点怒意自然不可能,谢屿几乎是尽了全力,才在林秋宿面前装出一派温和样子,生怕让不安中的少年更加慌乱。

当下他不需要顾虑别人的心情,没再刻意注意语调:“想瞧见别人有事。”

他道:“这些天有劳你多操心,我希望在离开明城之前,可以尽快有结果。”

聊完挂断电话,林秋宿还在屋内没有出来,眼下是在配合公务调查,即便谢屿打算正当新世纪望妻石,也不方便在人家门口徘徊。

谢屿想了想,今天林秋宿独自跨越两地,这一路上大概心事重重,八成没有胃口好好吃饭。

明城的便利店都关得差不多了,谢屿跑了好几处地方,才找到有一家开门的连锁店还在卖关东煮。

他买了几串再盛好热汤,听到两个店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今晚烧烤摊儿旁边出事的是邹嘉赐和他堂弟,好多人背地里在说姓邹的终于遭报应了。”收银员说。

另一个店员在理货,震惊:“他堂弟是我初中同学啊,林秋宿成绩可好了,人也特别乖,怎么可能和别人打架斗殴?”

“而且他不是考出去了么?”理货员道,“如果我是他,这辈子都不回这破落山沟了。”

收银员道:“和邹嘉赐有矛盾,回来出气吧。”

“真的假的?他俩结过什么梁子,能记仇成这样?”理货员诧异。

收银员解释:“邹家的门被砸烂过,当时闹得挺大,听说就是因为林秋宿要高考,被故意锁屋子里了,差点没能进考场。”

谢屿闻言看向收银台:“是这样?”

“之前别人聊这事儿,我路过随便一听,不能保真啊。”收银员说。

大概是顾客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悻悻地调节气氛:“我是不太信一个人能扛得住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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