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隔壁校草宣称喜欢是否做错了什么 第19章

闻溯看着他无声一叹:“那就跟着我走,别再瞎带路。”

江逾白刷啦抬头,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把手里的花塞给闻溯:“谢礼!”

这是一束淡蓝色的唐菖蒲,花苞含羞半放,养在花瓶里还能活很久,不枉他选了好半天。

“如果刚才不答应,是不是就不送我了?”闻溯把花接下拿好。

江逾白挑起半边眉梢:“那是肯定啊。”

闻溯也挑眉,将江逾白肩膀一拨,给他换了个朝向,带他向前走。

江逾白对这个步行街很熟,虽然醉了酒、思维迟缓,但也认得出正走的是到学校附近的路。

他是要带我去阿福副食店,江逾白想。

这正合江逾白的意。老文和跛子刘都是喜欢喝酒的人,不介意他醉酒,而且一回生二回熟,睡过一次就不害羞睡第二次了。

可当经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后,江逾白发现正走的方向和阿福副食店完全相反了。

江逾白有些懵,问闻溯:“这是去哪?回你的家吗?”

“不然?”闻溯反问。

“我以为……可你爸妈……”江逾白猛地刹住脚,局促起来。

闻溯向着江逾白转头,轻声道:“我一个人住。”

“嗯?”江逾白震惊又羡慕,“那你真爽!”

江逾白表情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变化起来流畅无阻,脚步也轻快不少,走着走着还带蹦跳。

闻溯的住处到二中只需一刻钟的步行时间,去他原来就读的八中更近,从步行街过去,也只走十来分钟。

是一套上下两层的复式,装修风格走极简现代风,目之所及唯有黑白灰二色,打扫得非常干净,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窗明几净、不染纤尘。

江逾白本想光着脚直接进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套上拖鞋。

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是空荡。

虽然家具什么都不缺,但沙发上没有随手丢上去的衣服,也看不见散落任何日常用品,茶几、餐桌、以及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的东西更是屈指可数。

“简直就像开发商样板房。”江逾白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上下加起来应该快三百平吧?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闻溯淡淡道。

“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住吗?”江逾白又问。

闻溯顿了一下,才回答:“放心。”

江逾白没察觉出闻溯在那一瞬的异样。他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很快被置物架上的相框勾过去。

相框里放着一张双人合照,年轻的女人弯腰拥着年幼的闻溯,两人脸贴着脸。

女人很美,五官精致立体,是最最巧夺天工的画笔勾勒而成,即使是照片里的一瞥,眼眸里的神采也足够摄人心魂。

她冲镜头露出了笑颜,可怀里的闻溯却拉着个脸,仿佛被人欠了几百万似的。

“原来你从小就顶着一张面瘫脸。”江逾白手指在照片里的闻溯身上点了点,又指着他身旁的美人问:“这是你妈妈吧?好漂亮啊。”

“嗯。”

“好漂亮啊。”江逾白又说了一遍,回头看着闻溯,眼里残留着没散去的惊艳,“你妈妈这么好看,你爸得是个什么样的绝世大帅比才能配啊。好想亲眼见见,你家长会让他们俩一起来呗。”

“我妈前些年去世了。”闻溯轻声说道。

江逾白一愣:“对不起。”

“我没有爸爸。”闻溯又道。

“啊……”

江逾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指着照片的手落回身侧,瞄了两眼闻溯,垂低眉眼。

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此刻他看起来竟比闻溯还难过。

闻溯不错目地凝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暗光浮沉,忽然笑了一下,抬手把江逾白头发揉乱。

“溯溯,来抱一个。”江逾白上前一步,双手抱住闻溯,像成人哄逗孩童那样轻轻拍打他背部。

夏末秋初的夜里温度不算低,喝过酒的人体温又高,他们进屋时间还短,空调未将整个房间制冷。江逾白拥向闻溯,像一团火拱进他怀中。

闻溯下意识抬起手,又生硬地放下,垂眸瞥着地面,良久后低低喊了声:“江逾白。”

被他喊的人也在这时开了口:“小闻,你还有我这个爸爸,爸爸以后一定加倍爱你!”

语气非常坚定,并且加重了拍打闻溯背部的力度。

闻溯:“……”

闻溯十分感动,然后把人从身上撕了下来。

第17章 Ch.17

温情和旖旎荡然无存。

闻溯冷漠离去,找出花瓶把那束唐菖蒲插好,然后上楼收拾客房。

江逾白继续新地图探索。

这里主卧客卧和书房都在二楼,一楼的房间被打通改成健身房,江逾白进去一看,里面大大小小的健身器材加起来竟然有十几种。

他终于明白闻溯的腹肌是怎么来的了,一边嘀咕着“你家跑步机竟然没变成杂物堆”,一边戴上拳击手套,梆梆揍了沙袋两拳。

十分钟后,江逾白对健身房里的器材们失去了兴趣,挑了个地儿坐下打游戏。

闻溯过来找他时,从他手机里传出来的除了“double kill”“triple kill”等游戏音效,还有开黑队友的说话声。

那声音赫然是裴斯言的。

峡谷里战况激烈,江逾白和裴斯言的交流就没停过,没技能了、回城补血、报敌人的位置,一句接着一句,语速飞快、情绪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闻溯推开了门。

闻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去。

江逾白背对他盘腿而坐,背脊微弓、低垂脑袋,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按动,专心致志、全神贯注。闻溯垂眼瞥着他,突然间轻轻一扯唇角。

“西瓜和哈密瓜吃哪种?”闻溯问江逾白。

“抓对面的荆轲抓对面的荆轲!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江逾白嗷嗷叫着对裴斯言说完又回闻溯:“不做选择,我全都要!”

“去皮切块还是直接切片?”闻溯不慌不忙,继续问他。

“切块,方便!裴斯言你绕一下,这个荆轲很凶!”

“是比较方便你。”闻溯说,“不如干脆榨个汁?”

“你还有技能吗?我3技能cd快好了!不榨汁,榨汁就完全失去口感了!”

人头和食物他都想要,一心兼顾两头。

闻溯觑着江逾白的屏幕,等他杀死了敌人、保住了小命,才慢条斯理去厨房。

江逾白读条回城,说话频率变少,身旁也没了第二个人的说话声,裴斯言语气随意地问:“你还跟闻溯在一起?”

“对啊。”

“你现在在哪?”裴斯言又问。

江逾白不想做太多解释:“……在家。”

这局王者没打太久,对面虽然凶,但架不住他们的人打着打着挂机。开了几次团后江逾白这方就把敌对水晶给拆了。

江逾白依旧被酒精困扰着,屏幕盯久了眼睛晕,吼久了头疼,不想继续再打,和裴斯言说了一声便退出游戏。

闻溯将切好的水果端来。

果盘里哈密瓜和西瓜各占一半,叉子备了两个。他扫了眼江逾白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又发现那屏幕黑掉不久还再度亮了起来,没收到一边,问:“你和裴斯言关系很好?”

“还不错,毕竟我是他前夫。”江逾白戳起一块哈密瓜。

“……”闻溯转头,琥珀色的眼眸淬着冰雪,瞬也不瞬凝视江逾白,“前夫?”

“准确来说是前情缘。”江逾白赞了一声闻溯家的瓜甜,怕这位成天在无涯学海里苦作舟的同学不理解,没急着戳下一块,而是解释:“就是游戏情侣的意思,绑定一起做任务。。”

闻溯眼神更冷:“网恋?”

他呵的一声冷笑,拿走果盘蹭的起身,居高临下睥睨江逾白说:“你今天吃得够多了。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上去洗澡睡觉。”

江逾白叉子扑了个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天夜里下起了雨。

雨势起初不大,淅淅沥沥,到后半夜伴着惊雷噼里啪啦砸起窗户,非但没把江逾白吵醒,反而让他睡得更沉。

翌日降了温,流过天际的风透出凉意,似乎秋天终于踏着慢悠悠的步调到了。

江逾白睡得早醒得也早,清晨便睁开眼睛,大脑缓慢开机,在轻柔软和的被子里思索起“我是谁”“我在哪”以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昨晚喝醉之后没有很快睡过去,他大致记得发生的事情。

他磨磨蹭蹭起床下地,在客房带的卫生间里洗漱完,摸去厨房找吃的。

闻溯这个人显然没有屯粮意识,橱柜里没有螺蛳粉方便面干拌面,冰箱里没有零食点心小蛋糕,甚至连颗鸡蛋都无。江逾白有且能找到的,是昨晚那个果盘,以及常温存放的牛奶。

江逾白不想一起床就吃水果,只能寂寞地把吸管戳进牛奶盒子中。

餐桌上的唐菖蒲比昨晚买回来时开得灿烂,淡蓝花瓣舒展,仿佛一位落落大方的美人。江逾白欣赏了一会儿,自豪地赞美自己的眼光,然后去开昨天没有探索过的阳台地图。

闻溯家里的阳台是南阳台,阳光充足,靠墙立着一个大花架,上面摆满了盆栽,看得出受到了精心养护。

花架旁还有一盆风车茉莉和一盆桂树。

风车茉莉没有刻意修剪形状,枝蔓缠绕栏杆自由生长,现在花期已过,绿叶垂成瀑布。

栽在盆里的桂花一米多高,江逾白从未见过这样矮小的桂花树,觉得它开出的花都比那些高大桂树上的迷你。

他凑近闻了闻花香,余光倏然瞟见什么,又探过头去确认,眼里流露出惊奇。

沙沙沙。

有脚步声从二楼主卧来到阳台。

音乐生的听觉何其敏锐,江逾白拿走叼在嘴里的空牛奶盒,感慨:“七点不到你就起了啊?”然后仰起头,指着桂花枝叶底下那一小簇菌类说,“这里长蘑菇了!”

闻溯醒来就下楼,眼底的困意没有完全散去,眼皮微垂,头发有些凌乱,英挺深邃的五官映着晨光,唇线轻抿,看起来比平时更不容易亲近。

他倚上落地窗垂眼看江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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