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视线在广场中一扫,寻了个空余的地方,放下折叠凳和花篮。
他坐在折叠凳上,琢磨着怎么进行魔术表演。
有姑娘瞧见解鸣谦,眼睛一亮,嘻嘻哈哈地你推我我推你,壮着胆子过来问;“帅哥,玫瑰怎么卖?”
“不好意思,玫瑰不卖。”解鸣谦拒绝,视线在这群姑娘里扫过,从花篮里抽出一张红纱,笑道,“看魔术吗?”
“原来你是魔术师?好酷!”
见解鸣谦搭腔,姑娘们更高兴了,激动地站着,连连点头,“看。”
变玫瑰花的魔术,网上早有各种解密,姑娘们对其中原理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真当红纱掀开,露出后边的红玫瑰,依旧拍手捧场,激动不已。
实在是玫瑰嫣红,衬得一张玉面愈发皎然若月,难得近距离观看这等颜值上佳的帅哥,很难肾上腺不上升。
解鸣谦将玫瑰花递给其中一名白净文秀的矮个子姑娘,笑道:“玫瑰赠佳人,祝你和男友鸾凤和鸣、恩爱一生。”
“哇!”
女孩子欢呼一声,觉得这一幕像电视剧一样,碰到个帅哥,帅哥还表演魔术送玫瑰,便算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一幕也不会褪色。
一个瘦高的姑娘推推矮个子姑娘,催道,“晓芸,快接,快接。”
文秀女孩脸颊通红,激动地接过玫瑰。
瘦高姑娘又问:“帅哥,你怎么知道晓芸有男友?”
解鸣谦笑了笑,变戏法般从花篮里又摸出一张A3硬纸板,上边写着“测字、算命、看相、卜卦,样样百元”
所有姑娘:“……”
感觉受到成吨伤害。
这么清俊隽秀的帅哥,怎么就是个街头算命的骗子?
长手长脚的,做什么不比街头算命来得好?
姑娘们瞅着解鸣谦,神色复杂。
解鸣谦眉眼不变,笑意盈盈,“美女们,算命吗?”
姑娘们秉着照顾生意的想法,都付了一百元,算婚姻。
她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对爱情和婚姻充满期待与不安。
“你适合晚婚,最好二十六岁以后。”
“你适合晚婚,最好二十六岁以后。”
“你适合晚婚,最好二十六岁以后。”
……
所有姑娘再次:“……”
果然是街头骗子,不能报以期待。
最后轮到晓芸,解鸣谦终于改了词,“我建议你,明天带你父亲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父宫微暗,父有疾。
啊?
晓芸惊讶,不过见解鸣谦不想多说的样子,没有多问,持着玫瑰,和小姐妹们一道笑着离开。
虽然帅哥不是预想中的那般高贵无瑕,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经历。
送走这群姑娘,解鸣谦将纸板收起来,二表哥一把扯过去,瞧见上边的自己,将字对准解鸣谦,像是抓住了解鸣谦的错处般,兴奋道:“表弟,你在街头坑蒙行骗,姑姑和姑父知道吗?”
至于解鸣谦将价值上千的玫瑰送出去,他没提半分。
于他的家境来说,几千元不过是一些废纸,丢到地上都懒得捡。
解鸣谦懒得理会这个二傻子,从花篮里拿起玫瑰花藏起,在人流中不紧不慢游走。
眸光微动,他走到一对年轻夫妻面前,笑道:“先生美女,看魔术吗?真爱玫瑰,二位值得拥有。”
他手中红纱一甩,一朵蓝玫瑰举到两人面前。
“啊€€€€”
女孩子捂着脸短促尖叫一声,望着解鸣谦激动得两腮通红。
她挽着老公的手又蹦又跳,为这浪漫而兴奋。
解鸣谦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微微躬身,将蓝玫瑰递给那个女孩,“今晚回家,别走小道,有时间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奇迹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
女孩子捧着蓝玫瑰,傻眼了。
奇迹,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握着蓝玫瑰,拉着老公往医院跑,三小时后,医生说她确实可能是早孕,不过时间太短,等下周做个b超。
女孩子又想蹦蹦跳跳,老公在旁边连忙安抚,“别跳,别跳,有孩子了,不能跳。”
晚上回家,男人公司临时有事,离开了,女孩出门去小区外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回来时,按照以往习惯,会从一处少有人走的小道穿过,那处近,一分钟不到就能到她家那栋楼,进去前,女孩子忽然想起白日解鸣谦说话的话,她脚步一拐,继续走明亮的大道。
回到家瞧见业主群消息,她面上惊愕,满是后怕。
刚才那处小道,有神经病伤人。
她要是走了那条小路,若不慎伤到碰到,她肚子里的宝宝,怕是保不住,更严重者,她自己也丢了性命。
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帅哥!
这些都是后话,画面再拉回解鸣谦这边。
解鸣谦半是变魔术,半是卜卦做好事,将玫瑰一一送了出去。
还剩最多两朵玫瑰时,他目光落到一对正在闹分手的男女身上。
那个女孩一直试图拉男人的手,泪眼婆娑的,应该是在挽留,而那个男人眉头紧皱,满脸不耐,不断挥手甩开女孩,有几次力道用得大,还将女孩往后推离几步,差点摔倒。
最后一次,男人甩开女孩,大步流星离开。
女孩追了两步,停住脚步,呜呜呜地蹲下,埋脸痛哭。
解鸣谦没瞧见那男人的正面,但能瞧见男人的左边侧脸,处于眼角的妻妾宫€€€€眼角奸门低陷,有颗小痣。
那个男人生性多情难定心,并非良人。
解鸣谦犹豫片刻,捏紧玫瑰走了过去,“美女,你没事吧?”
哀嚎痛哭的女孩用双手去抹眼泪,想要维持成年人的体面,不想让人看笑话。
解鸣谦递给她一张帕纸。
女孩接过,擦眼泪,身微侧,避着解鸣谦擤鼻涕,再转脸,除了眼睛微肿,鼻尖通红,并不算狼狈。
“多谢。”女孩哑着声音道谢。
解鸣谦朝她微微一笑,手中红纱在女孩面前甩了甩,“美女,看这里。”
女孩抬眼,顺着他的话望向红纱,红纱一抽,如烟霞红雾般缭绕而过,露出一朵粉色玫瑰。
粉色玫瑰花瓣微卷,在风中颤巍巍地颤抖着,似不胜娇羞的小姑娘,花杆上萦绕的红纱,又如新嫁娘的婚装,为粉玫瑰添了抹风情。
女孩呆呆地望着粉玫瑰,以及粉玫瑰后边的俊脸,微肿的眼呆滞。
解鸣谦将粉玫瑰放到女孩手里,笑道:“你是一个很美好的姑娘,应有一段更美好的姻缘,恭喜你,摆脱一段不太美好的恋情。”
“谢谢。”帅哥送玫瑰的冲击太大,让女孩短暂忘却了烦恼,她接过玫瑰,再次道谢,“谢谢。”
解鸣谦朝她颔首,回到人流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视线流眄间,他看到一辆黑色的稳重低调的商务豪车从前边经过,透过半将的车窗,他瞧见里边端坐的男人的半边脸,正好车窗内那人也往外瞧,和解鸣谦对上视线。
宽额浓眉,星目灿灿,不是晨跑时遇见的大功德者又是谁?
前边正好红灯,商务车随车流停在路边,解鸣谦跑了过去,拍拍车窗。
程铭礼不太乐意地降下车窗,很凶得望着解鸣谦。
解鸣谦像是瞧见一只大橘猫装作老虎凶人,不禁一笑。
他伸手,将一朵红玫瑰递到程铭礼面前。
程铭礼端详解鸣谦,见他面如冠玉,清俊隽秀,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微微昂起下巴,暗自得意。
他矜持地接过玫瑰。
看在他长得处处戳他审美点的份上,给他一个追求他的机会。
解鸣谦见程铭礼接过玫瑰,自觉打好关系,再次问道:“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
程铭礼:“……”
清晨二十八岁的恐惧再次袭来,他一把将解鸣谦推离窗边,车窗打起。
端得冷酷无情。
解鸣谦:“???”
想知道个年龄,怎么就那么难?
第5章 说小话
绿灯亮起,商务豪车继续前驶,在前边路口左拐,很快消失于解鸣谦眼前。
车上,程铭礼捏着玫瑰,面上阴晴不定。
他将玫瑰丢到一旁,过了片刻,他又拿起玫瑰嗅了嗅。
嗅到玫瑰的清香,程铭礼淡淡道:“玫瑰是无辜的。”
对,玫瑰是无辜的。
他找助理要了把剪刀,将花枝修剪到合适长短,插入胸-前西装口袋里。
程铭礼宽肩窄腰,常年锻炼身上肌肉鼓鼓,撑得里边衬衫露出些许轮廓,充满野性狂美,像是一只野兽藏在人皮之后,神秘而危险。
偏他胸-前点缀一朵脆弱的红玫瑰,一瞬间野兽有了软肋,凶兽多了口笼,折射出一种绮丽诡谲的对撞与冲击美。
助理侧身接过剪刀,瞧见这样的程铭礼,微微一愣。
他赞道:“程总,您这设计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