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半夜忽然惊醒,起身来到窗边。
窗外一片安静,除了风声,没有其他声响。
解鸣谦在窗边站了片刻,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披了件外套,推门下楼。
他不放心地再次检查自己的布置。
一处一处的,在庭院一脚,发现自己埋的玉符被人挖了出来。
解鸣谦心一跳,重新埋块玉符,之后撸下红绳上的三枚铜板,借助截留的信息,以及秦岩本名和长相起卦。
卦向具体位置有些模糊,指代不明,但,能确定的,秦岩就在附近。
解鸣谦:“……”
草,一种植物!
他优雅地骂了句脏话。
这么多人围堵秦岩,居然还能让他摸到这里来,到底是他们太废物,还是秦岩太逆天?
第59章 终抓到人
解鸣谦迅速回到房间, 从房间里摸出一个布包,也不走楼梯下楼,直接从三楼往下跳, 跳到一半, 手攀了下二楼阳台缓冲, 落地后几个后翻身化解下落冲势。
他从布包里拿出引蛊香插在院子里,点燃。
引蛊香香味浅淡,嗅到人鼻里, 只觉得清清袅袅,若有若无, 似那深谷幽兰的香味,细嗅不在,不刻意闻时, 却无处不在。
但嗅在虫蛊草蛊感知器官里, 却浓烈得如同吸引飞蛾的火,一捕捉到, 便不受控制地往这边跑。
解鸣谦也是预防, 那玉符不知道被人挖出来多久,也不知道院子里有没有被人放了蛊, 更不知道自己亲人有没有被人拿走引子。
他只能一一排除。
€€€€€€€€地声音响起,长满狗牙根的草坪上, 一片片草叶探头,不过片刻,以引蛊香为中心,周围密密麻麻聚集着绿色小虫子。
见状, 解鸣谦只想问, 颜师姐, 你到底给了秦岩多少草蛊?
他往布包里一摸,摸出一盒朱砂,朱砂往前一撒,落到蛊虫外边。
朱砂杀虫诛邪,是对付蛊虫的最好材料。
而解鸣谦手中朱砂,都是他自己提纯调制的,质量上佳,效果很好,蛊虫不过挨碰到朱砂,便化作一团青烟消失。
解鸣谦围住草蛊,不让蛊虫逃跑后,才不紧不慢地撒朱砂,诛杀蛊虫。
解决了蛊虫,解鸣谦摸出三枚铜钱,在院内不紧不慢地走,确定没有咒物后,忽然察觉到自己落到解爷爷身上的玉符毁灭,他和玉符间的联系消失,蓦地一惊。
他冲向解爷爷房间,房间内床头灯打开,在室内洒下一抹微光,微光里,解爷爷躺在床-上,身子不断抽搐,面露痛苦之色。
旁边解奶奶早被解爷爷的动作惊醒,正担忧地望着解爷爷,又想去喊人,又担心解爷爷不敢离开。
解爷爷身上,摆放着一枚玉符,解爷爷的玉符早在第一轮攻击里破碎,眼前这玉符的来源,可想而知。
解鸣谦冲进来,先塞给解奶奶一块玉符。
解奶奶握着玉符,望着解鸣谦,担忧惶然的神色安定了下来,“鸣谦,你爷爷€€€€”
解爷爷有了玉符缓冲,抽搐的身子微微缓解,不过过了片刻,解爷爷又小幅度抽搐着身体,相较之前,好上不少。
解鸣谦手摁上解爷爷额心,嘴中安抚解奶奶,“放心奶奶,有我在。”
解爷爷额心有解鸣谦一滴精血护着,之前又有玉符挡住攻击,此时神魂上的伤害并不大,解鸣谦指尖元气钻入解爷爷额心,和自己那滴精血应和。
过来片刻,解鸣谦眸光一沉,是厌胜咒术。
秦岩知道他爷爷的面相,雕刻了小木人。
解鸣谦眸光沉沉,至少地师级别的玄术师对普通人出手,也好意思!
他对解奶奶道,“奶奶,给三和打个电话,说秦岩在我家附近。”
说着,他盘腿坐下,借助解爷爷身上的咒术气息,去寻下咒之人。
那边,解爸爸、谢妈妈以及解钰涵半夜被这边动静吵醒,也披着衣服起来过来。€€
解父瞧见床-上一坐一躺的解鸣谦和解爷爷,压低声音问解奶奶,担忧地问:“妈,这是怎么了?”
解奶奶骂道:“那遭瘟的,对你爷爷出手了,鸣谦在救你爷爷。”
解钰涵探头探脑,“哥这是在救吗?”
看不懂。
玄术师的斗法,大多大巧无声,有时候玄术师都只能通过面色窥到赢了还是输了,是占上风还是占下风,更遑论普通人?
普通人完全看不懂,只觉得在演一场默剧。
不过见解鸣谦坐着坐着,面色出汗,毫无经验的解家人眼底泛着担忧,“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冒汗了?
解奶奶还没挂电话,三和声音微微扬起,“怎么了怎么了?出现什么事了?别慌啊,我们马上来。”
解家人老老实实地将担忧说了,三和安抚道:“没事没事,吐血都没事,只要没昏迷,就别慌啊。”
吐血!
解家人震惊。
吐血都没事,那什么才算是有事?
他们不懂,他们大感震撼。
不过,他们都是外圈人,也只能听三和道长的话,聚在旁边担忧看着。
那边,解鸣谦已经同秦岩斗上法,之前和秦岩斗法,解鸣谦的主要目的是截下气息,而非生死厮杀,所以目的达到就走,此时秦岩将手脚动到他爷爷身上,他没法忍。
再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一念及此,解鸣谦再次暗骂一句,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找过来。
他下午才刚斗一场法,虽然对方也是,但也不看看他修炼多久,对方修炼多久?
解鸣谦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乌龟吐铜钱,冲向小木人。
小木人和小铜钱皆是元气化身,目前端看谁更熬得住。
两人皆有估计,解鸣谦顾忌解爷爷的身体,不敢大肆放开手,秦岩顾忌那些抓他的人,也不敢全力以赴,因为解鸣谦很难缠,很有可能他前脚刚将解鸣谦击败,后脚就被他那好师弟找到,因此,两人打得不温不火,打定主意慢慢来。
解鸣谦想着,拖,拖到陈老三和他们过来,秦岩想着,耗,耗得解鸣谦体内元气耗尽,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儿,修为能高到哪里去?
意识战场,无数铜钱和小木人在空中碰撞,击碎,如一场场盛开的烟花。
不温不火十几分钟后,小木人的攻击忽然加剧,铜钱战场一寸寸被碾压,后缩,解鸣谦一见,便知是陈老那群人即将过来。
他精神一振,口中铜钱再次从口中而出,如那泄洪的潮水,滔滔不绝。
不仅如此,亦有铜钱贴地而行,速度很快得往前冲行,不仅如此,那些铜钱上边密密麻麻贴着十几枚铜钱遮掩,这些打掩护的铜钱一消失,便有新的铜钱补上,就这般,这枚铜钱在其他铜钱的掩护下,冲进最里边。
最里边,那条毒蛇化物依旧趴在虚空,缺了鳞片的那个部位,早已补齐,它尾巴焦躁得动了动,嘴一张,更多小木人往前冲。
那枚铜钱贴在地上,以蜗牛爬行般缓慢速度前挪,而那边战场,铜钱流蓦地加大,像是元气不要钱似的外放,然而,铜钱威力却在不断减弱。
毒蛇见状,碧色双眼闪过喜意。
那小崽子体内元气撑不住了。
它攻击力度增大。
它没察觉到,一枚铜钱忽然缩小成黑点,黏在它鳞片上,和鳞片完美融为一体。
秦岩发力,千万小木人冲垮铜钱阵,直接冲到小乌龟面前,一拳一脚揍向小乌龟。
小乌龟嘴一张,面前吐出三枚铜钱,以三才阵飘在身外,挡住小木人的拳脚攻击,但任谁都能瞧见,这三枚铜钱挡不住多久。
“啊,哥他吐血了。”屋子里,钰涵小声惊呼,盯着解鸣谦嘴角的血,满是焦急。
解父解母凑过去,对解奶奶道,“妈,快给那个道长打电话,现在吐血了,下一次是不是就该昏迷了?让他们快来。”
昏迷是大事,万万不能落到这个地步。
“好。”解奶奶又打开电话,回拨过去。
三和道长接得很快,“出什么事了?”
“我哥吐血了。”钰涵在旁边焦急道,“道长,能不能快点。”
“快了快了,就几分钟,已经进小区了,让你哥再坚持坚持。”三和道长也急道。
钰涵暗道,这是坚持坚持的事吗?这是要命的事。
而且,他哥这个样子,看起来没什么意识,能听到?
他还没想完,眼前解鸣谦再次吐出鲜血,人往旁边倒了下去。
“哥!”解钰涵尖叫,扶住解鸣谦,“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解鸣谦睁开双眼,抓住解钰涵,从布包里摸出一玉瓶递给解钰涵,“十粒,喂我。”
解鸣谦此时看起来形容狼狈,但一双眼极为清亮。
他虽然受了伤,但他将自己的气息黏在秦岩身上,有这气息在,无论秦岩跑到哪里,他都知道。
他逃不掉。
这次受伤,是值得的。
“噢噢噢,好。”解钰涵接过药瓶里,快速数了十粒,送向解鸣谦嘴边。
解鸣谦吞下,解奶奶在旁送了一杯温水,解鸣谦喝了口温水送服。
过了片刻,解鸣谦感觉五脏六腑移位的疼痛缓解,咳了一下,将肺腑内的血咳出,瞧见这吐出的鲜血,解家人再次担心得不得了,解钰涵握紧解鸣谦的手,问:“哥,真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解鸣谦缓了缓,又冲布包里摸出另一瓶药,从里边掏出个玻璃珠子那么大的黑色药丸,黑色药丸一拿出来,苦涩的药味冲鼻,一闻就知道,这药丸子药效极好。
解鸣谦将药丸子咬了一半,分两次和水吞下去,对解家人道:“你们好生待在家里,我出去一趟。”
解钰涵扶着解鸣谦,不赞同地开口,“哥,你受伤了,还要出去?”
“我没事。”解鸣谦为证明自己没事,推开解钰涵的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解奶奶手中属于解鸣谦的手机响起,是三和道长打过来的,他们已经到了。
解鸣谦拿过手机接起,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道:“等我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