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钝刀杀人,死活不给个痛快,一步一步地,把沈浔的大将吃了一半,接着开始将军€€€€
第一次用车将军,沈浔动帅,于是和车一条直线的马被吃了。
第二次用马将军,沈浔动帅,于是在马进攻范围内的炮被吃了。
第三次用炮将军,沈浔动帅……动帅也救不了帅,他又输了。
沈浔吸取失败的教训、痛定思痛,大概摸索出来孟远岑下棋的套路€€€€在将军的同时,他的下一步也即将吃掉自己的另一枚棋子。
于是为了保帅,他不得不放弃那枚棋子。
思及此,沈浔茅塞顿开,他不死心地、充满斗志地投入到下一局中去,对面孟远岑笑的得意,那个€€瑟的劲是怎么也压不住了,“哎呀我真是运气好,怎么又让我赢了一局?”
听的沈浔都想冲过去打他,但是不能,真冲过去,大概是被压的结果。
沈浔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第三局,只要自己第三局能赢,孟远岑就要脱三件衣服,正好和自己的三件衣服抵消,落得称心如意的结局。
他斗志昂扬地,正要动第一步棋,忽然被孟远岑叫住了,“等等。”
孟老师眼见胜利就在前方,干脆也不装了,“这一次我让你两颗棋子,输了我还是脱三件衣服,等于我们谁也不脱,怎么样?”
沈浔狐疑地眯起眼,“你会这么好心?说吧,什么条件?”
“如果我赢了,”孟远岑扬唇一笑,回头指了指沙发上的黑色布料,“你把那个穿给我看。”
见沈浔不说话,孟远岑面带微笑道:“其实,我的象棋水平自认为还是可以的,我小时候经常下象棋。”
意思就是说正常玩的话沈浔大概率是不会赢的。
沈浔:“……”
所以刚刚是谁在说他最讨厌象棋这种脑力活动?
孟远岑满脸诚恳地继续道:“我自认为我这个条件还是很有诚意的,除了我的主帅,剩下的旗子你随便拿走两颗,只要赢了,你欠下的‘债’就能一笔勾销,你想想看,我少了两颗棋€€€€比如你拿走我的车和炮€€€€那我就少了两员大将,你赢我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会儿赌徒心理作了祟,大概是被孟老师传染了,沈浔一拍脑袋做了决定,“好,赌就赌。”
他纠结了足足两分钟,最后拿走的还真是一辆车和一个炮。
和孟远岑说的一模一样,新手往往都会这么拿,一切都在孟远岑的掌握之中。
第三局沈浔下得认真,走得谨小慎微。
孟远岑也不敢松懈,如果说前面他只拿出了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那这次就是全神贯注,毕竟胜利的奖品让他十分的心动。
前期两人互相厮杀得厉害,让沈浔有种他们势均力敌的错觉。
下棋下到一半,客厅的顶灯陡然恢复往常的明亮,手机终于得以暂居幕后。
本来是为了打发时间下的象棋,结果真来电了,两个人还在认真地下棋。
孟远岑在沈浔的算计下丢了一只马,后来两人象和士之类的棋盘都被吃光了,棋盘上光秃秃的,帅的活动范围一下就宽阔许多,相当的自由,于是也将不死了。
孟远岑便将精力投到小兵上,没事就移动几步,移动的次数多了,还被沈浔嘲笑了一句,说他这样走卒要走到什么时候?
孟老师但笑不语,只当没听见,果然两分钟后,“将军。”
长舒一口气,孟远岑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你输了。”
看吧,小兵有的时候就是很有用。
沈浔蹙眉盯着棋局看,他还在不死心地挣扎,“我的帅还可以往右移动。”
孟远岑用指尖敲了敲自己黑色的“将”,提醒对方,“对上了,我们中间没有隔棋子。”
所以是真输了。
沈浔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复盘这局失败的原因,已经被孟老师搂住腰推进沙发里,用指尖勾住沙发上的一小块布料丢到沈浔脸上,那可是他的奖品,“穿吧。”
担心对方恼羞成怒,孟远岑笑了一声,往吊灯开关处走去,“我帮你把灯关了,留一盏夜灯足够了,朦朦胧胧的也美,当然€€€€”
他顿了顿,“你哭起来更美。”
沈浔闻言臊得脸都红了,解开上衣扣子手都在抖。
孟远岑站在一旁故意等他磨蹭地脱好又穿好了,这才笑道:“我帮你关灯,你要说谢谢老师。”
沈浔缩在沙发上低头不说话,装没听见,下一瞬他就被孟远岑捏住下巴,含住唇舌亲吻。
孟远岑仰起头时,颈部肌肉在拉伸后凸起,喉结在皮下滑动,他吻过对方脖颈处白瓷般的皮肤,吻得燥热便一把扯下领带,蒙上沈浔的眼睛。
见沈浔似乎挣扎了一下,孟远岑强势地在锁骨处咬了一口,“听话。”
得到对方吃痛的一声闷哼,他再哄着说道:“蒙上眼睛,看不见就不会害羞了。”
沈浔低声说他骗人。
孟远岑直起身抓了一把头发,骂了一声,解下皮带送到沈浔唇边,“咬着,不准掉下来,谁让你刚刚说我骗人?”
掌心的棋子被按上沈浔的胸膛,反复地推与碾,因为不能视物,沈浔对于外界的触觉更加的敏感,不由地蜷起腰,含糊不清地反复追问孟远岑手里是什么,后者却故意恶劣地不回答,攥住沈浔的双手将人一把按进沙发里。
“让孟老师来教你下象棋。”
指尖勾住沈浔腰间的细绳弹了一下,“假设这是楚汉河界。”
“先行方开局炮二进四,跨越河界,是一种冷门的开局,因为一炮深入后行方阵营,会很容易遭受反击,要警惕后行方利用吃炮的机会,获得优势……”
……
第六十一章 “放过我吧。”(bg线)
日子晃悠悠的,一晃就到了一月,一年之中最冷的时期。
一月一日元旦节,很幸运的,沈浔终于能有个假放。
于是孟远柠和孟远岑商量好了,叫上梁砚一起,计划着四人组个团去隔壁屺川省玩一玩。
在历史上,屺川省曾经做过几个朝代的京都,留给后人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建筑。
孟远岑记得沈浔之前在摩天轮上说过,他喜欢去历史底蕴浓厚的地方,再加上屺川省是邻省,并不算远,来回高铁还挺方便。
于是他询问了一下沈浔的意见,对方果然也答应得爽快。
但是没想到出发当天,四人都到桦沣南站了,高铁快要发车了,沈母忽然打来一个电话,说自己的胃不舒服,疼得厉害,沈浔担心,打算立即往老家赶。
临走前,孟远岑问沈浔要不要自己跟着一起去。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沈浔让孟远岑和孟远柠、梁砚一起好好地玩,如果可以的话再拍些视频发给他看,男友视角的,约等于他本人也去玩了那些地方。
对方的话说得坚决,说服了孟远岑几分,他想了想,也是,毕竟沈浔还没和父母公开,以朋友的身份陪同前去不太合适,便不再强求。
但是没有沈浔的陪伴,到底少了太多的乐趣,他夹在远柠、梁砚中间,宛如一个明晃晃的大电灯泡。
自家妹妹和梁砚动不动就聊什么算法、大数据、人工智能聊得津津有味,然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了孟远岑的知识盲区,他根本就插不上话。
孟老师一心一意看古建筑去了。
三人观赏完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屺川景点多,南竺河就在旁边,顺带着多走点路,去了河边,只见来来往往吆喝的商家,有买花灯、灯笼的老奶奶,还有提供坐船体验的船家。
梁砚提议,“要不要去坐一次?”
孟远岑从来就没这个想法,摇头拒绝。
孟远柠也无声地摇了摇头。
梁砚觉得奇怪,他看向河水里的木船,“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很想去体验一次的吗?”
孟远柠勉强地笑了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孟远岑忽然正色道:“怎么不舒服了?”
孟远柠答:“就是肚子疼。”
孟远岑:“别是昨晚吃坏了什么东西吧?”
孟远柠即刻否认,“不是,就是经常性的肚子疼。”
孟远岑一时间没明白。
还是梁砚先反应过来,但他也没说破。
“我懂了,”说完,他又看向孟远柠,“那你还想玩吗?”
“我还是回去吧,疼得撑不下去了,”孟远柠蹙着眉摇头,“哎呀,好可惜啊,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怎么就正巧碰上了€€€€哎!”
梁砚便说:“那我先送她回酒店了。”
孟远岑点头,“好。”
他终于想明白孟远柠话里的意思,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跟着去大概率就是破坏这两位的二人世界。
于是他目送孟远柠和梁砚一起坐上计程车远去,接着一个人在附近转悠,打算给沈浔多拍些好看的照片。
另一边,孟远柠靠在计程车后座上,闭上眼都不想说话。
听到一旁梁砚在问她:“很难受吗?”
她闻声点了点头,没发出一个音节,可能前几天受了凉,导致这次的疼的比往常厉害,侧过身背对着梁砚,低声说:“到了酒店叫我,我睡一会儿。”
要是平时,梁砚怎么不得调侃一句,“就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才睡着就要被叫醒了吧”,但是今天的他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把两边的车窗都摇上去,也就没有寒风漏进来。
到了目的地,梁砚拍了拍孟远柠的肩,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像是在这短短十五分钟里真睡了一觉。
出发前梁砚在网上订好的酒店,孟远岑和沈浔住一间双人间,他和孟远柠各一间单人间。
他扶着孟远柠走到二楼,让孟远柠拿房卡开了门。
孟远柠一下溜到床沿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折腾了一路人也清醒许多,疼痛倒是丝毫不减。
梁砚垂眸看她,“酒店正对面有便利店,需要我给你买点红糖吗?”
孟远柠弯着腰直点头,“……谢谢你,尽量别买姜味的太重的,我讨厌那个味道,回来给你转账。”
“不用,”梁砚想了想,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的?”
孟远柠这会儿根本就不想动脑,摇头说:“没有。”
梁砚又问:“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什么都不想吃,我打算睡一觉吧。”
“好,那我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房门被打开再关上,孟远柠靠在床边,保温杯里还有点热水,能喝了暖胃,但是对于缓解疼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用处,她翻遍背包都没找到一颗止痛药,所以就是忘记带了,哎。
然后孟远柠发现自己连卫生巾也没带,她当时是到底怎么想的啊,哦,对了€€€€万一真的需要就去店里买呗,行李能减轻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