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第145章

集合破产吗?他私心倒是希望如此,那样就可以把他带在身边,永远地带在身边,永远。

在贺肖踏入办公司门口的时候,刘助近乎直接蹦了起来,面上称不上阴沉但也绝不明朗。

“资料发我,公关做一下准备。”贺肖和刘助对视着,语气不紧不慢。

刘助这次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推了一下下滑的眼睛,有些严肃地说:”贺少,纪总该回来了。”

“四点半给我方案,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希望集合的公关不养废人。”话落,刘助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贺肖就已经出了办公室。

刘助拧着眉,看了眼跟着纪明川的人汇报的消息一言不发地去了公关部。

五点,集合公关辟谣的同时,又一则惊爆B市的消息轰然炸响€€€€“叶氏董事长叶升元涉嫌故意杀人, 警方现已将其抓捕归案。”

紧接着不到一小时,几则同样惊如天雷的消息接踵而来€€€€

“劲爆消息!叶氏董事长叶元升买凶杀人!亲儿子大义灭亲!!!”

“惊!集合前董事长纪忠国先生的真正死因曝光!!!”

“速看!同性恋之下的大义灭亲!!!”

“震惊!私生子为爱大义灭亲!“

……

“哎,你看到报道了吗?太震惊了!”忙转天的员工被消息惊得长大了嘴。

“看到了,我的天,太疯狂了!”一个员工附和。

另一个员工道:“老纪总居然是这样去世的,天啊!”

“震惊我了,哎,下面还有几则消息你们看到了吗?说是这两年来叶氏都还在买凶跟着纪总和纪总的家人!”

“看到了,纪总这几天都不在,上头的人说都是贺少来办公,你们说纪总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 而且这下午还爆出来说咱集合要倒闭呢。”一个员工捂着嘴小声说。

“集合要是要倒闭了我们还会这么忙吗?纪总也许是出差了呢。”

“也是哦……”

“之前和小太子爷爆出来的同性恋的人居然是叶家的私生子?”

“这报道上不是写着嘛?至于人咱也没见过啊。”

“这也太刺激了,好疯狂啊……”

……

纪言郗办公司里,贺肖看着一则又一则消息,眉头狠狠地凝了起来,到最后,他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司。

十字路口红绿灯,贺肖把着方向盘,心里很乱,一股没来由的慌。

这些天跟着自己的人是叶氏雇佣的人?而不是黎文清的?

这两年都被人买凶跟着,他自己知道吗?

叶氏私生子?叶尘?

很多疑问盘旋在心里,致使他很烦躁,烦躁背后还是慌,至于慌什么,他不知道。

……

另一边,纪明川对网络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看着眼前的大门,气冲冲推开了来,天知道他看了多少监控视频才找到的人,结果贺肖哥居然把哥带回家里了。

自从知道纪言郗和贺肖分手后,纪明川就没有再进入过贺家,即使家里还留有钥匙。此刻纪明川看着贺家的院子,在熟悉中生出了一些陌生感,这股陌生感是由荒凉织起来的。

但此刻他没有心情去伤感这份荒凉,他把手里的钥匙插入贺家一楼的大门里,随后轻车熟路大跨步上楼。

虽然监控里显示他贺肖哥已经出了门,也肯定他哥一定是在他贺肖哥的房间里,但因为有了昨天的精力,他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门。

“哥€€€€”

第142章 他一直爱着你

贺肖车子驶入家门前的路口时,远远地就看见了立在门前的两个人,以及这两人旁边的两辆车。

贺肖把车速放慢,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随着距离越拉越近,他面色就变得越黑。

旁边停放着的车,一辆是纪明川的,一辆是十分眼熟的、跟了他好几天的车子。

所以这些跟着他的人并不是叶氏派来的人,而是,黎文清的。

黎文清、纪明川……

纪明川,好样的。

乱成一团的思绪在此刻这一瞬被捋直,脑神经劈里啪啦作响着,眼眸不可抑制地发了红。

“吱€€€€”

轮胎狠狠刮过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在门口那两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车子猛地甩尾逼停在他们脚尖十公分之处。

“砰€€€€”车门被甩得震天响。

那两人看见贺肖下车,对视了一眼后有些犹豫地后退一步站在了门口中央。

这明显是拦路的姿态将贺肖那一丝岌岌可危的理智一下撕得粉碎,他几乎是咬着牙关将那一句“滚开”挤出了唇缝。

黎文清和纪明川此刻正在楼上而且马上就要将纪言郗带走的这个想法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随着每一次脉搏的跳动而刺激着体内的所有狂躁因子。

刘助和纪明川明确的叮嘱让那两个保镖只能听从,在纪明川出来之前,他们不能让贺肖进去。

保镖想说一句抱歉,但还没发出声音,贺肖的拳头已经毫不留情地挥了过来,焦躁不安疯狂想阻止任何人带走纪言郗的想法让他这一拳使出了几乎所有的力气,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退役特种兵也被砸得后退了几步。

贺肖并不想在这里纠缠过久,那人后退留出了空隙,他红着眼就往里撞去,但紧接着就被另一个反应过来的保镖缠了上来,贺肖转身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就在那一瞬间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保镖不敢伤到贺肖,在躲避着贺肖招招狠厉的攻击下,耗了挺久两个人才堪堪将他禁锢在了原地。

“抱歉,贺少,在小少爷出来之前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贺肖单膝跪地,阴狠地凝视着说话的人,冷声道:“我是不知道我进我家的门居然还需要你们的允许了!”,话落他狠狠一挣,但对方到底是高大且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退役的,即使他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对方,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眼睛甚至红的像能滴血。

那名保镖看着他的这些反应,眉头皱了一些,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抱歉。”

此时在楼上,纪明川将叫不醒的纪言郗背到了背上,他不知道他哥到底是怎么了,以他哥现在的睡眠绝不会好到这种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地步,即使是两年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也不会。所以他要么生病了,要么就是他贺肖哥的手笔。

楼下的动静纪明川听到了,也知道贺肖就在楼下,他背着纪言郗一步步走下楼梯,在他背上纪言郗的那一刻,他才清楚地知道他哥这两年瘦得有多厉害,一米八几的人,背在背上却轻飘飘的,完全不是这个身高该有的体重。

纪明川踏出一楼大门进入院子的时候,贺肖抬起头望了过去,他眼里的猩红和两个保镖脸上的青肿都让纪明川心里一颤。

贺肖视线死死地盯着纪明川背后的人脸上,药效没有过,所以睡得很沉,迟暮的夕阳斜斜地落在他的睫毛上,似一把弯弯的小扇截住了落日的光,这个微小的画面,在贺肖眼里美得不可方物。

在那一瞬,贺肖血液里的狂躁因子似乎被清除了一些,内心的焦躁也得到了些许的平稳,但这片刻的凝熄却似每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暴前奏一般,在他的视线移到纪明川的脸上时,所有的狂躁都像人体二次接触过敏原,呈高指数爆发!

即使疑惑为什么背着他哥的不是黎文清而是纪明川,但暴怒让他顾不得思索,嘶吼着出声:“纪明川!把哥放下!”

纪明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肖,暴怒的气息充斥在他周身,眼睛猩红到欲滴血,浑身上下可见处的血管都狰狞地鼓起,似寻求一生才到手的宝物眼睁睁被人夺走,想反抗却用尽全力也无法挣扎开的绝望与愤怒。

这和他印象里的那个总是平淡、情绪稳定的贺肖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个他从小当作榜样,从小崇拜的人,此刻为了他背上的人失了他自己。

是折磨也是爱。

他知道贺肖还爱着他哥,这是他思考一夜的出来的结论,其实也不用思考多久,一切其实都明显,不管是在他哥房间里看到的那个眼睛湿红的贺肖哥,还是那个软布层层包裹的环扣,都很明显。

他知道,那他哥不会不知道,这份爱很明显,贺肖身上的不对劲也明显。而他哥一向宠人、纵容人。

小时候不懂事,总会因为哥的宠腻和纵容沾沾自喜,现在却满是心疼。

不管多大的矛盾他也不想让他们以折磨他哥为代价去解决。

“纪明川!”贺肖几乎是咬着牙喊出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纪明川丝毫不怀疑如果贺肖身后的保镖松开了他,自己就会被踹飞出外太空。

纪明川看着此刻的贺肖,也同样心疼,但明明是最相爱的人却要相互折磨着,真的不应该。

纪明川背着对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的纪言郗在贺肖的奋力挣扎中走向门外。

也许是因为此刻对贺肖的那份不忍又或者是实在不希望他们以这么偏激的方式继续下去,他走到门口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过身,说:“你离开这两年,哥一直念着你想着你,你……”他说着,看着缓缓停下挣扎的人,顿了顿又继续说:“……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

纪明川带着纪言郗走了,那两个保镖也松开他离开了,而他以为的那个人并没有从这扇门里走出来。

迟暮缓缓下陷,夕阳打在跪在地上的人背后,在他面前落下一片清辉阴影。

你离开的这两年,哥一直念着你想着你……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

时间过了许久,地上的人迟缓的站起身,目光失焦地看着地上那朵被风吹落的木棉花,像老旧的机器不断更换新的零件反应得以越来越灵敏,站立着的人朝着门口一步一步由慢到快,再到更快,直至最后几乎是冲着出了门。

再次来到这套公寓,一路上,血液翻涌又平复,无数次的交替让贺肖此刻颤抖着手,迟迟不敢去拿起那个关机多日的手机。

念着你,想着你。

你看不出来……他其实一直爱着你吗?

一直,爱着你。

爱、着、你。

纪明川那句话像无线循环的超声波在他的脑袋里打着圈忽而清晰忽而又像闷在水里那般沉闷地播放着, 催促着他拔出换到了自己手机里的电话卡,再手抖着插进那个关机的手机里,最后挣扎在犹豫与慌乱中开机。

在等待开机的时间里,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从公司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会慌乱。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过那个人,而那个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横担在他心里致使他愤怒嫉妒甚至是恨的人,在那则买凶的消息出来后,他就已经意识到的事实,只是自欺欺人的不去面对不去细想,他害怕但又不肯承认,所以慌乱不堪。

那天,拿到手机看见黎文清的来电时就直接拔卡关机了,他没有看过桌面,此刻明晃晃打开在眼前的壁纸,将他混乱的思绪拉回了那个夏天。

确认关系这件事,对于那时候的贺肖而言是一件极其梦幻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早上,他醒来时看着怀里的人,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只要醒来梦就会碎掉。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他拍了张合照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怀里沉眠的人看了将近半小时,直到他睁眼,打破了这种半真半假的小心翼翼,他感受着怀里的温热,像是三岁的小孩获得了世界上最好吃的棒棒糖一般埋进了纪言郗的颈窝,在心里笑得像个傻子。

打开在眼前的壁纸就是那天早上那张合照,截掉了人脸,但不妨碍他一眼认出。

网络连接的那一刻,无数的来电和消息弹出,他握着手机像一个如履薄冰的胆小士兵犹豫不决,但又在极度纠结里选择了破罐子破摔的方式,点开了来电记录,随后再可悲地不信邪地打开微信聊天记录。

来电很多,微信消息也很多,唯独一直如鱼刺卡在他心口的人来电和消息少的可怜,他可悲的发现自己在此刻居然荒谬地希望这些少的可怜的、寥寥无几的联系能够多一点。

多一点,他就不会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置顶的聊天框,熟悉的头像,点开,入眼的一片片的绿色,怎么滑都滑不到尽头,而点缀在每一小片绿色末尾的红,就像一把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心脏,带出了鲜血,也扎进了这一段疯狂的岁月里,将那个疯狂的人屠杀彻底。

€€€€昨晚又梦到你了,你说你走得这么干净,怎么总是到我梦里撒野呢?小兔崽子,怪想你的。

€€€€哎,今天好累啊,你要在我肯定得让你给我按个舒服透了。

……

€€€€哎哟喂,你哥我今儿差点在门口摔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买的这破拖鞋不经穿,不到三年给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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