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川不说话,死死地盯着他。
乔安转过身,“阿€€€€你好,我叫乔安,是肖的朋友。”。
虽然对方是贺肖的弟弟,但不管是贺肖的病情还是其他让他无语的“霸权交易”他都不会提,也更不会如实回答自己是来这里给里面被囚禁起来的漂亮的人送营养液和给贺肖送治疗药物的,即使眼前这个人和里面那个人一样的漂亮。
乔安以为自己的友好自我介绍会平息一下这个漂亮二号的不断加剧起伏胸膛,结果功效却相反了起来,这个漂亮二号不仅气息更粗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更加的冷了起来。
“我,我真的四肖的砰又,四他让我果赖的,我磕姨打电瓦给他整命这姨点的。”乔安说着腔调又歪去了半边天,边说边掏出手机给贺肖打电话。
他打第一遍的时候没有人接,他往后退着远离了纪明川几步,然后看着那把杵在地上的锤子,继续给贺肖打,他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才被接起。
乔安长出了一口气,急吼吼地:“尼巴门锁气来了,我大不开!……啊?为肾么?……门口这里。”
乔安边在电话里说着边用肩膀和耳朵夹住了手机,他把背包取了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袋东西。
纪明川看着乔安放在门边的东西,隔着一个塑料袋子,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可以看出来是一些瓶瓶罐罐、板盒样的东西。
这就是他说的外卖?怎么看着像是药?
“是的,他在这里。”乔安说着看了一眼纪明川,带着疑惑和探究,下一秒他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不敢!他又锤自!你四凤自!”
乔安把电话挂掉后,和纪明川对视着,欲言又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内个……肖……让我带走你……”
“……你……你不走也没事,我自己先走了。”乔安说着开始继续往后退。
纪明川看着他的小绿眼睛,突然感觉这小金毛有点眼熟,但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应该是自己有外国人脸盲症,看谁都觉得是同一个人。
见他要走了,纪明川胸口闷着气,没有再搭理他。
乔安抬手按了电梯,还礼貌地点了一下头道别:“再……”,“见”字没能吐出来就被打断了。
纪明川:“等等!”
乔安楞了一瞬,看着纪明川朝着自己走过来,“……怎么了吗?”
“给我一下贺肖哥的电话号码。”纪明川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照目前的情况,贺肖不见得会接他电话,但存着总比没有强。
纪明川拿着手机的时候小手臂是平直的,这也让乔安更好地看清他手臂上一大片糊开的血迹。
乔安默默咽了下口水……把贺肖的电话号码给了纪明川。
乔安走后,纪明川拉起衣角将手臂上的血擦干净了来,开始疯狂地给贺肖轰电话,虽然没有意外的一通都没有被接起。
……
凌晨五点,纪言郗迷迷糊糊感觉嘴边凑上来了水,嘶哑了大半夜的喉咙很干,他也渴,神智还停留在梦乡里的他随着本能喝了几口,接着再次入睡,且睡得格外的沉。
将近六点,公寓门内的灯亮了起来,贺肖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口的监控屏幕,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窝在门边睡歪的纪明川。
十多分钟后,公寓的门被轻轻地从里面打开了来,贺肖抱着怀里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晨这段时间是纪明川睡眠质量最佳的时候,加之他这几天联系不上纪言郗心里不安,睡眠一直不好,昨天又一路奔波情绪激动,这会儿贺肖动作也特意放轻,一直到他带着人进了电梯,纪明川都没察觉到丝毫的动静。
……
贺肖看了眼副驾驶上睡得香甜的人,伸手过去抚摸了一下那张清瘦的脸,勾着唇,笑着,启动了车子。
第141章 叶氏、真正死因
“呃€€€€”
纪明川捂着酸疼的脖子睁开眼,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了什么,€€一下从地上坐起。
怎么睡着了……
纪明川低头看了眼脚边那袋东西,想了想蹲了下去。
昨晚他坐在这想到三更半夜也没想出来个什么招,最后居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原本打算打开看一下是什么的,但后面却忘了。
?
营养液?消炎药?
还有这是什么?
纪明川拿着两瓶空白无任何说明的瓶子,晃了晃,打开,里面是白色椭圆的药片。他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眼熟,维生素?还是什么药?
他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猫眼,把袋子从新扎好,放回原处。
昨晚贺肖哥没有出来拿?
纪明川看着门板上的锤子印,有些苦恼,找个锁匠?直接把这锁锤了可以吗?
他这么想着手随意地搭在门把上,食指惯性摁了下去。
“滴滴€€€€”
门突然打开了,纪明川有些错愕,他愣了两秒后急匆匆走了进去。推开主卧的门,但是房间里哪还有人!
纪明川懵逼地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最后懊恼不已地往门上狠狠踹了一脚。
为什么睡着!为什么睡着了!
……
下午两点十分,一则集合即将破产的惊天消息不胫而走,集合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荒谬风暴中心。
为何说荒谬?因为就连刘助都不知道集合居然要破产了,而网络上不知是哪里起的妖风正以18级台风过境的架势吹了起来,各种文件证明层出不穷,就连纪言郗这段时间没有去集合都成为了”铁证”之一,有一些对集合虎视眈眈的企业也开始跟风作势。
集合“被破产”了,这一切,都像有备而来,也像狗急跳墙。
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妖风下,集合股市开始暴跌,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集合能掌权的人一个都联系不上。
刘助看着千奇百怪毫无逻辑却又刀刀割向集合的舆论,头都快大爆炸了。
偏偏之前一直跟着贺肖的保镖今天把人跟丢了,现在不仅联系不上,就连纪言郗在哪都不知道了,现在纪明川也给跑了回来,而且这小子也是胆子不听劝的主,话都没听他说完,甩了一句‘集合没我哥重要’就把电话挂了。
刘助:“……”
刘助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给跟着纪明川的保镖打电话,越混乱就越危险,这小破孩要是出事了,都不敢想象纪言郗会怎样。
刘助挂断电话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周多了。
贺少这次也是真的没有分寸了。
……
“唔€€€€”
纪言郗感觉自己好像沉睡了一千年现在才悠悠转醒,身体十分沉重。睁开眼的时候最先入目的是黑色的头顶,他脸上脖子上都紧贴着毛发,有点痒, 。
纪言郗下意识想要转头躲开一些同时抽手推开一点,但没能把手抬起来,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纪言郗干脆再次闭上眼睛。
身体无力但意识清醒了,鼻尖充斥的熟悉味道,明晃晃地在告诉他窝在他颈窝里的人是谁。
纪言郗的微小动作没有惊醒身旁的人,吹在他脖颈里的温热鼻息依旧绵长着。有些热,纪言郗再度睁开眼。
此时应该是午后两三点了,纪言郗从未拉紧窗帘的那小面落地窗洒进来的光线判断。
午后的睡眠总是很洋溢着慵懒的气息,恍惚间,纪言郗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秋日,也是这般无忧无虑不知世事地休憩着,静谧而慵懒,岁月静好。
纪言郗眼睛透过随着自己的呼吸晃动的黑色头发看着半昏半明的房间,恍惚感逐渐褪去,眼前陈设的熟悉感逐渐涌了上来。
这是……贺肖家?他的房间?
纪言郗微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床头。
这里没有铁链,自己四肢上也没有环扣。
他低下头,看着还在沉眠的人,许久,他想,心里的气撒完了吧。
气撒完了,他们也回不到以前了。纪言郗把视线从那副不知为何十分疲倦的面容上移开。
约莫过了半小时,身侧的人翻了一下身,纪言郗在腰间的手无意识搂紧自己时闭上了眼。接着他感觉到颈窝里的温热抽离,大约几秒钟,唇上传来了柔软触感。
这个吻没有这几天以来那般缠绵和粗暴,而是温柔,时间也不久,也许是不想打扰纪言郗睡眠。
房间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纪言郗重新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
为什么要带他回这里?而且……没有再锁着他。
纪言郗从穿上慢慢坐起,身后那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身上的创可贴换了新的,指印相较于前两天淡了一些,还有……身上的睡衣?他去过家里了?
纪言郗皱起了眉,他说不上是尴尬还是怎么,总之心里不自然。房间里所有用的东西都是情侣款的,而且像是自欺欺人一般,习惯性要把两份都摆出来。
昨晚贺肖没有强迫他做那事,他原以为会是又一场疾风暴雨,但没有……所以是他知道了?
这么一想,好像就能说通了。知道自己误会了,所以把他带出那个囚笼,带回家,不再锁着。
然后呢?纪言郗心里突然泛起了苦涩。
楼下,贺肖看着院子里的木棉把手机放下,另一只手里摇晃着一个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被底的一片白色正在慢慢消融。
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纪言郗正看着窗外发呆,脸上带着未擦净的水珠,额前的发丝也被水打湿了一些,直到来人站在眼前挡去视线,他才抬起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无声的对视中,贺肖把粥喂到了纪言郗唇边,纪言郗说不出来自己饿不饿,但不吃不知道眼前的人又会发出什么疯来。
等纪言郗吃完那碗粥,贺肖接着递过来了一杯水。
“喝水。”,声音依旧冷,就连脸上的神情也不像是发泄完了气误会消解的模样。
纪言郗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垂眸往后仰头离杯子远了一些,但下一秒下巴就被抬起,被迫喝了几口,胸前的睡衣被滴落的水晕湿了一些。
纪言郗人还是很昏沉,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看着贺肖端着杯子离去。
很快,楼下传来了汽车开走的声音。纪言郗起身走到窗前,已经看不见车子的影子了。
为什么身体这么沉?纪言郗撑着落地玻璃,闭着眼睛晃了晃头,挣扎了几秒后去浴室洗了把脸,但没什么用,依旧很沉,很困。
生病了吗?纪言洗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热的感觉。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那扇门,又看了看那张床,想起来了那碗粥和那杯水。
怪不得没有锁着他。
好困,好困……
他拖着近乎走不动的脚步,躺到了床上,最后被子都没能拉好,就沉沉地陷入了梦乡里。
……
贺肖在红绿灯的时候,静静地看着那个红色的数字一秒一秒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