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最怕傅云峥在他身后发出意味不明的笑,这实在太搞人心态。
余鹤拧动油门加速,在疾驰的风声中大声道:“你笑什么?”
摩托车速度起来后非常快,迎面而来的风十分凉爽,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着鼓起来,惬意极了。
云苏的夏天太热,灼灼日光下,宽阔的街道上没有行人。
在飞驰而去的大风中,说出口的话会疾风搅碎,除了彼此,没有其他人可以听到。
傅云峥直白且热烈地向余鹤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他在风声中大声说:“你不觉得刚才的对话很熟悉吗?”
余鹤也笑了起来,扬起声音:“傅老板,光天化日的,你在想什么呀!”
傅云峥说:“想你啊。”
柳枝在风中婀娜,柳叶弯弯交织出一片青翠的阴凉。
整个夏天都在蝉鸣中静止。
摩托车疾驰在六月的风中,两侧街景飞速后退。
他们奔向未来。
第109章
晚饭后, 余鹤拉着傅云峥和他一起打游戏。
傅云峥表示还有财报要看。
余鹤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打游戏?”
傅云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反问:“怎么会?”
余鹤眯起眼,感觉傅云峥就是不想跟他玩。
余鹤强行打开傅云峥的电脑, 在开机的密码框里随手输了自己生日。
密码不正确。
余鹤抬起头看傅云峥,愤怒问:“你密码居然不是我生日?”
傅云峥怪无语的:“是你名字。”
余鹤一下又满意了,他启动游戏:“咱们可以双排打下路, 我在豆芽游戏直播里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组合,双辅助阵容。选两个有加血技能的英雄相互回血,出叠生命值的装备,把血条垒得厚厚的, 打不死。”
豆芽直播里,很多游戏主播都喜欢玩一些奇怪的套路吸粉,余鹤总是看得很心动,但奈何他的朋友都不怎么打网游,没人陪余鹤玩。
发现傅云峥居然有打游戏的兴趣,余鹤当然想和傅云峥玩一些配合, 做英雄联盟峡谷中最无情的黑白双煞。
虽然两个辅助打下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的选择,但看起来真的很好玩。
余鹤乐忠于和傅云峥一起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傅云峥看过余鹤平板上的剪辑视频, 在认真分析英雄属性后得出结论:“玩这个很难赢。”
“试一试嘛。”余鹤邀请傅云峥进入游戏组队:“这个组合很强势的。”
二十分钟后,余鹤看着屏幕上1-8-7的战绩, 陷入了沉默。
傅云峥的战绩比余鹤好不到哪里去, 一到二十分钟, 队友准时发起了投降。
己方战队一共有五个人, 游戏开始二十分钟后,发起投降后四票同意以上即可投降。
换言之, 如果余鹤还想玩,只要余鹤和傅云峥都拒绝投降, 那其他三名队友就算都选择投降也投不了,只能继续玩下去。
傅云峥认为这局已经没什么必要进行下去了,但还是征询余鹤的意见:“投吗?”
余鹤势必要杀一次对面21-3-6的打野,这时候输赢已经不重要了,对面的打野来抓了下路无数次,硬生生把余鹤的心态抓炸了。
余鹤说:“不投不投,我杀对面这个打野!”
傅云峥点击拒绝投降。
游戏界面发起投降弹窗上,三个绿色的同意与两个红色的拒绝格外显眼。
投降失败。
傅云峥轻笑一声:“我知道咱们这个下路组合的强势之处在哪儿了。”
余鹤:“在哪儿?”
傅云峥幽幽道:“两票否决权。”
拥有结束折磨队友的两票否决权。
余鹤的键盘噼噼啪啪地作响。
机械键盘发出的声响充分反映了余鹤的抓狂心情。
余鹤说:“傅云峥,电子竞技,永不言弃!咱们要创造奇迹!”
傅云峥虚心求教:“什么奇迹?”
余鹤开始白日做梦:“没准对面忽然掉线一个呢。”
傅云峥很敷衍地说:“好吧。”
今天,傅云峥没有凌晨三点起来玩游戏,因为余鹤直接拉着他玩到三点。
之前傅云峥一直以为,出于对用户游戏体验考虑,过多连胜或是过多连败后,都会受到游戏匹配机制的限制。
比如一个人总是连胜,那么系统在配局将分给他游戏水平相对较低的队友,或者游戏水平更高的对手,降低他获胜的概率,以此来维护游戏的平衡性。
反之亦然,当一个人玩了十几局还没有拿到今日首胜时,系统也该给他们匹配一些好队友和菜对手吧。
根本没有。
从晚上八点打到凌晨三点,余鹤和傅云峥一局都没有赢过。
十三连失败连到余鹤都觉得离谱。
在等待游戏匹配期间,余鹤撑着手都睡着了。
傅云峥倒是不困,工作时连着三两个通宵是常有的事情,但他看到余鹤困得睁不开眼还要玩,不由担心余鹤明天又要翘课。
“别玩了。”傅云峥起身推了推余鹤肩膀:“明天再玩。”
余鹤摇了摇头,像一只犯困的小动物,透露出一种极可爱的憨:“我睡着了吗?”
傅云峥忍俊不禁:“好像是的。”
余鹤抬手揽住傅云峥的脖颈:“傅老板,怎么一直输啊。”
“明天再玩,”傅云峥放轻声音,哄孩子似的哄他家二十四岁的余少爷:“先回去睡觉吧。”
余鹤又困又想玩,窝在电竞椅抱着傅云峥腻歪,也不说回去睡觉,也不说继续玩。
对不听话的小鹤,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傅云峥没给余鹤准备时间,直接弯腰抄起余鹤的膝弯,一把将余鹤横抱起来。
余鹤下意识抱住了傅云峥的后颈,整个人瞬间清醒了:“我靠,你腰不能负重吧,快把我放下来。”
“早好了,”傅云峥抱着余鹤走出书房:“你又不沉。”
恢复晨跑与健身后,傅云峥身上的肌肉都回来了,胸肌腹肌的线条流畅明显,抱起余鹤来游刃有余。
余鹤单手环在傅云峥脖颈上,另一只手摸摸索索,在傅云峥的胸肌上按来按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停下来,深邃的眉眼微垂,问怀中的余鹤:“好摸吗?”
余鹤仰起头,和傅云峥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回房后,傅云峥把余鹤放进浴缸里,而后坐在浴缸旁边的小台子上,俯身把余鹤身上的T恤衫拽下来,扔进脏衣篓:“裤子自己脱,洗澡睡觉了。”
余鹤伸手去够傅云峥:“一起洗。”
傅云峥垂眸看着浴缸中的余鹤:“我洗过了,你自己洗。”
余鹤扒拉着傅云峥的裤腿:“那你帮我洗。”
傅云峥对余鹤无可奈何,只能叹道:“又撒娇。”
傅云峥迈进浴缸,替余鹤把剩余的衣服都脱下来,调热水温打开花洒。
余鹤闭上眼,感觉到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淌下来,暖暖的。
洗完澡,傅云峥用浴巾擦干余鹤,又隔着浴巾把余鹤从浴室抱回床上。
余鹤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呼呼作响,觉得吵,就把头往被子里扎。
傅云峥说:“不吹干睡觉会掉头发。”
余鹤想说我头发多,可他实在太困了,只能任由傅云峥从被窝里捉出来,被子掀开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消失后,屋里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灯也灭了。
身边的床轻微下陷,余鹤翻了个身,把傅云峥搂进了怀里。
余鹤迷迷糊糊地说:“早上别去晨跑了。”
傅云峥温热的手掌搭在余鹤手臂上:“你不是睡着了吗?”
余鹤和傅云峥十指相扣:“我得抱住你,免得你又不好好睡觉。”
傅云峥说:“你这样搂着我,我都枕不到枕头,怎么睡?”
余鹤把手臂垫在傅云峥颈后:“睡吧。”
傅云峥枕在余鹤手臂上,过了会儿听余鹤呼吸渐沉,便轻轻推开余鹤的手,去拽自己的枕头。
余鹤把傅云峥揽回来,霸道地问:“干嘛去?”
傅云峥轻轻一叹:“你怎么又醒了?”
余鹤撑起手臂俯视傅云峥:“我刚刚是装睡,就是考验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偷跑,你没经过考验。”
余鹤得意洋洋,好像逮到了傅云峥做什么坏事一样。
傅云峥失笑道:“谁偷跑了,我就是拿个枕头,你胳膊太硬。”
余鹤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上,蹭到傅云峥怀里去睡:“那我枕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