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司昭廉擦了擦嘴角, 血珠在指腹上留下一抹红,展示给莫凡看,“你把我弄伤了, 怎么办?”
莫凡懒得回答这些弱智问题,开门要走,又被死死拦住。
“你朋友已经在催了!”莫凡恼道。
再不出去只怕是整个俱乐部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勾勾搭搭的。
关键还有监控。
司昭廉指了指自己的嘴,“怎么办?”
莫凡深吸一口气, “你想怎么办?”
司昭廉:“口水能杀菌。”
“你他妈放屁! ”莫凡吼他。
司昭廉无赖:“你不负责就别想出去,反正你力气没我大,我不松手,这门你打不开。”
Idan又在外面问了:“还没出来啊?你们到底有没有身为客人的分寸感?我是老板耶!”
莫凡头一次被人这么“围观”,又臊又气,也知道按照司昭廉的性格,真有可能一直耗下去。
算了算了,确实是他咬的, 顺他一次又不会少块肉。
莫凡板着脸凑过去,在还在冒血珠的小口上舔了舔,含着那处帮忙“消毒”。
一分钟后,门终于开了。
莫凡沉着脸大步走出来,耳垂的余红未消,径直越过站在门口的Idan往前走去。
司昭廉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嘴角破了个口子,却噙着笑。
Idan打量着司昭廉的伤口,啧啧感慨:“挺凶啊。”
“还行,这才带劲儿。”司昭廉神清气爽,冲着大步流星地人喊道:“莫哥,走错了,照片室在右边!”
跳伞会提供照片服务,陪跳教练的衣服上会有一个小杆,上面固定着一个小相机,在极致的风景下能出很多片,外面的照片墙上大部分都是客人在天空中的留相。
司昭廉挺专业的,每张照片都拍得很好,莫凡的笑容和兴奋一个都没错过,蔚蓝的天成了他们的背景板,与旷风融合在一起,每张照片都充斥着自由的感觉。
“我和廉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这些都是他给你拍的,你可以全部打包带走,”Idan坐在桌上,和他们一起欣赏照片,“但是莫,我想要个授权,把一些好看的照片贴在我的照片墙上,可能还会放在网站上当例图,你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莫凡也挺满意这组照片的,心里计划着拿回去洗几张独照放家里,“我这帅气的样子能被更多人看到岂不是更好?”
司昭廉提醒:“那也是我拍得好。”
莫凡:“你拍得好的前提是我长得好,你叫一只狗来拍试试?”
司昭廉:“……”
“廉,真难得看你被怼,以前你对我们尖嘴牙厉的终于现世报了。”Idan笑得不行,把肖想授权书拿过来让莫凡签字。
“是牙尖嘴利,”司昭廉说,“词儿都没搞清,就想着的怼人了?爬没学会就想着飞。”
Idan:“你闭嘴。”
司昭廉先签字,洋洋洒洒写下名字,去了一趟洗手间。
Idan在莫凡签字期间,拿出一个礼盒,是会员首冲时送的,里面是一些昂贵的饰品和面霜。
虽然莫凡没办卡,但毕竟是司昭廉带来的人,走之前仍然送了一份见面礼。
谁知莫凡看了两眼礼盒,干脆拒绝,“我不要这个,可不可以换一个我指定的东西?”
Idan有些意外,自己这小庙也没有金啊玉的,不知道莫凡看上什么了,“你想要什么?”
照片房是半开放式的, 和会客大厅连在一起,隔着透明的玻璃,能将外面的情况看得清楚分明。
莫凡的指尖夹着笔,笔帽在桌上敲了两下,目光看着前方,沉静几秒后,指着某一处道:“不让你白送,我办卡,但我不要礼盒,要那个。”
Idan顺着莫凡的手看过去,他指的是那张巨大的照片墙。
墙上贴着都是客人们跳伞的照片,对莫凡来说全是陌生人,唯一有关联的只有……
“可以给吗?”莫凡问,“在不告诉他的情况下。”
Idan看了他一会儿,笑道,“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肆意张扬,蓬勃赤诚,隔着交错的时间都能感受到那份明亮,灿烂的金发只需一眼便暖到心头。
莫凡拒绝了昂贵精美的礼盒, 只要一张薄薄的相片。
他要十七岁的司昭廉。
第63章 【畅谈】
莫凡骨子里是喜欢刺激的,否则也不会被压了继续和司昭廉搅和在一起。
跳伞这类的极限运动刺激又自由,在城市里堆积的压力得到了释放,在千米高空下坠的感觉酣畅淋漓,深得莫少的喜欢。
不得不说司昭廉是了解莫凡的,他们的背景和阅历本就相似,不稀罕那种俗气的约会,没点儿新意的东西自然讨不了欢心。
这次莫凡玩儿爽了,上车后还哼着小曲儿,窗户摇下,迎面的风带着清爽,相比跳伞时的压力,这点儿小风只是微风拂面。
司昭廉开着车从盘山公路往下,感知到莫凡情绪不错,问道:“你在跳伞俱乐部冲了钱办卡?”
莫凡嗯了一声。
“有必要吗?”司昭廉问,“我是那里的股东,随时去免费玩。”
“你是你,我是我。”莫凡点了根烟,刚呼出的烟雾被风撕碎,“人家把我当你朋友才客气,我可不能太放肆,以后我朋友也可以来玩。”
司昭廉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当Idan看不出来我们的关系?我带你来这,以后你想来玩,或者带朋友来,报我名字就行。”
莫凡没有接话,吸了口烟,车里安静了几秒,他问:“这么熟练大气,是带多少人来过了?”
司昭廉笑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你是我第一个带着来的人。”
莫凡轻蔑地哼了一声,“谁信?”
“不信你可以去问Idan,”司昭廉说,“他可是很清楚的。”
莫凡:“他是你朋友,当然对每个你带去的人都说是第一个。”
闻言,司昭廉轻声一声,悠悠感慨,“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莫凡:“烟味?”
司昭廉:“醋味。”
莫凡:“……”
司昭廉故意嗅了嗅,“好大的醋味啊,这么在意我以前带了人去?”
莫凡冷酷道:“你想多了,你带谁去都与我无关。”
司昭廉心情愉悦,耐心解释道:“我没有带人来过,是真的。以前我交往的人都是细胳膊细腿儿的,他们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之前给你说你是第一个和我一起跳的人,也是真话。”
“从小就喜欢极限运动,学跳伞之前缠着爸妈带我学冲浪,后来又找教练训练跳伞。”司昭廉说话不紧不慢的,嗓音低磁,有一种娓娓道来的舒适感,“首跳是我自己跳的,就是照片上的那张。那会儿人小胆大,教练说跟我一起被我拒绝了, 结果跳伞的时候还发生点意外,挺吓人的。”
“这么危险?”莫凡被吸引了注意力,“发生什么了?”
“降落伞出了问题,检查时都好好的,结果打开降落伞时卡住了,虽然知道有备用设备,但还是挺害怕的。毕竟是我第一次跳,会去想万一备用设备也出了问题怎么办,那会儿才十七,是真的怕了。”
备用降落伞和主降落伞不一样,它是下降到一定的高度后,检测到主降落伞没有打开才会自动弹出来。
在等待备用降落伞打开的过程确实是很煎熬的,特别是对于首次跳伞的人来说。
莫凡听完后嗤笑道:“让你€€瑟,活该。”
“所以照片上我笑得那么灿烂,一个是兴奋的,还有一个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司昭廉看了一眼莫凡手里快烧完的烟,“给我一口。”
莫凡从兜里掏出烟盒。
“不是那个,”司昭廉说,“要你手里的。”
“……”莫凡提醒, “这是我抽过的。”
“对啊,就是要你抽过的。”司昭廉问,“我就抽一口,莫哥不会这么小气吧?“
莫凡睨了他一眼,把烟递到他嘴边,“总想用别人用过的,没出息。”
司昭廉就着莫凡的手吸了口烟,“莫哥后面可没被人用过, 是我赚到了。”
“你想死是不是?”莫凡收回手,“得意什么?早晚你也会被我用的。”
司昭廉勾唇一笑。
莫凡想到自己现在还打不过他就颇为烦躁,将最后两口烟吸完,扔进烟盒里,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单手撑在窗沿上,“现在去哪儿?”
“吃饭。”
上午他们从莫凡家出发时就已经是十一点过来了,又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午餐是在服务区吃的。
矜贵的莫少还一顿阴阳数落,好歹也是求他出来,服务区的便餐就打发了?
那会儿赶路,在高速上也没办法弄来法国大餐、人参鲍鱼之类的,正好在晚上填补。
司昭廉本身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也喜欢给人制造浪漫。
他们开车回了A市,司昭廉带莫凡去了一家空中花园餐厅, 是一家俄罗斯餐厅,豪气的包场,几十层楼高的平台上,夜幕降临,可以俯瞰错落的霓虹夜景, 钢琴和小提琴伴奏,悠扬的曲调缠绵温柔。
桌上的烛光随风而动,服务生替他们倒上提前醒好的红酒。
莫凡性格是爱玩的,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没什么新鲜劲儿,倒是环境挺如意的,平时他爱热闹, 但这会儿觉得两个人待着安静点更好。
土豆是俄罗斯经典的菜系,那边人爱吃土豆,变着法做出新奇高端的样子。
“尝尝这个,”司昭廉让服务生把芝士土豆放在莫凡面前,“他们家的味道做得特别好,土豆泥加上培根蟹柳,口感绵密软糯,我很喜欢。”
莫少慢条斯理地用勺子尝了一口, 浓郁的土豆香气沁入味蕾,确实很不错,“还行。”
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但这是莫凡第一次发现司昭廉喜欢吃土豆,他单独给自己点了一份芝士土豆, 吃得干干净净,还有其他土豆的食物,司昭廉都吃得很香。
“为什么你们俄罗斯人这么喜欢吃土豆?”莫凡好奇地问。
司昭廉用纸巾擦了擦嘴,喝了口红酒,“纠正一点,我是中国人,我的国籍是中国。”
他的混血感很强,深邃的眉眼,立体的五官,光从外表看是活脱脱的外国人。
莫凡切着盘子里的羊肉,优雅矜贵,“行行行,知道你是中国人。”
“俄罗斯那边的气候和土壤都适合土豆生长,土豆便宜产量又多,类似咱们中国的大米一样,是主食。”司昭廉说,“对我来说谈不上多喜欢,是吃习惯了,如果很久不吃就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