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25章

不过,她看着白殊的目光却十分慈祥,还拉起白殊的手轻拍了拍,赞道:“是个好孩子。”

白殊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去看谢€€€€€€这好像不是他们的剧本?

谢€€垂眸回视,低声提醒:“谢外祖母夸奖。”

白殊鹦鹉学舌:“谢外祖母夸奖。”

老夫人呵呵一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孙宦官打断。

“老夫人,吉时短暂,还请您日后再与楚溪侯叙话。新人还要行合卺礼与结发礼。”

老夫人收起笑,冷冷瞥他一眼,却也没多说,回去坐了。

孙宦官高声唱道:“新人入洞房€€€€”

那点出乎意料的小情况,让白殊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看老夫人,却被谢€€的高大身躯挡住。

谢€€隔袖牵起他的手:“走吧。”

白殊只得收回目光,随谢€€一同去往寝殿。

寝殿正殿,两人隔案坐下,孙宦官唱礼。

“新人饮合卺酒€€€€”

冯万川端上两个被红绳相连的半葫芦。

白殊和谢€€分别端起一只,红绳不长,两人不得不向对方倾身,一同举起葫芦喝下酒。

酒一入口,白殊就不由得眨下眼€€€€竟然是他三月初一时兴起酿的桃花酒。前几天刚开封,酿了五坛酸了四坛,也就这一坛还能凑和喝,就随手分了一半给谢€€。

饮完酒,冯万川接过两人手中葫芦,合在一处,将红绳缠上去。

孙宦官继续唱:“新人结发€€€€”

冯万川拿起金剪刀,小心地剪下白殊和谢€€各一缕发,用红绳缠好,放在刚才的葫芦旁边。

孙宦官这才笑眯眯地对两人行礼:“恭喜太子,恭喜楚溪侯,老奴祝两位永结同心,白首携老。”

谢€€淡淡地看他一眼:“孙内侍辛苦了。冯万川,送孙内侍出去。”

孙宦官没有多纠缠,转身跟着冯万川离开。

白殊往椅背上一靠,长呼口气:“总算结束了。”

前面还好,自从踏入喜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太少,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

谢€€几不可察地蹙下眉,看向他问:“累?”

“也不是累,我就是……”白殊目光飘向案几上摆的饭菜,“饿了。这个可以吃吗?”

谢€€伸手摸摸碗碟,感觉还温,便道:“吃吧。”

白殊抬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吃完了才想起来:“哎呀,要不要叫人拿碟子进来分一分?”

大煜习惯分餐制,唯有在成婚当晚,新人会同吃菜肴,寓意同甘共苦、不分你我。

白殊自己所无谓,就是顾忌着谢€€在意。

谢€€没回话,只举筷在白殊刚才夹过的那碟菜里夹了,送进口中。

白殊笑笑,畅快地吃起来。

待吃完晚饭,冯万川来回禀已将孙宦官送走,门外的百姓也基本散了,傧相们正准备回家,东宫卫则进后院住帐篷。

白殊撑着椅子站起身:“那我回竹影院休息了。”

竹影院是他早早看中的院子。

话音刚落,他就见到谢€€抬眼看过来,黑沉沉的眸子中带着点看不明白的情绪。

旁边冯万川咳了一声,道:“新婚第一晚,新房若是空着,是个不好的兆头。”

白殊一脸莫名:“怎么会空着,殿下不是住这儿?”

冯万川顿了下,补充:“得两个人。少一个,都算空着。”

白殊眨眨眼,随既笑起来:“那行,我在这儿睡一晚也无妨,反正也不是没和殿下睡过。”

冯万川垂下眼,藏起眼中的吃惊。

白殊接着提要求:“不过我晚上习惯泡下澡,烦请冯总管让人备水到浴室。”

冯万川自然是应下,又问谢€€:“殿下要与楚溪侯一同泡吗?臣让人一起备了。”

白殊猛咳一声:“什么?”

冯万川不解地看回他,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咱家的意思是,殿下通常也会泡一会儿,是与楚溪侯同时,还是……”

谢€€打断他:“在偏殿另寻一间浴室,我去那边。”

白殊转眼看向谢€€,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在山洞那晚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逗他:“那也没必要,都是男人,一块泡也没什么。”

谢€€目光转回来,白殊感觉他的眼眸似乎比刚才又黑了一点。

最后,谢€€道:“在这边浴室中间架个屏风。”

冯万川看看白殊,再看看谢€€,心情微妙地退下去吩咐人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靠近

礼部虽对婚礼当晚的菜肴种类有要求, 但膳食还是东宫自己做,精致且量大。

和谢€€这个食量大的人一起吃饭,白殊也跟着吃得多了些, 有些犯食困,干脆站起来在殿内缓缓走动。

婚礼的吉时在黄昏时分,现在外头的天已经黑下来,殿里燃着两支粗壮的龙凤烛,和两排小红烛,照得全室明亮。

谢€€看着白殊在殿中转了一圈, 不解地问:“你这是……”

白殊:“走几步消消食,刚才吃得有点多。”

谢€€回想下他的饭量和体重, 眉头又蹙起来:“那也叫多?你太轻了,该多吃点。”

白殊又何尝不想, 叹道:“一下加量我肠胃受不住, 得少吃多餐, 循序渐进地增加。”

两人正说着话, 谢€€的小厮在外禀报一声, 领了知雨进来。

知雨手中端着碗药, 躬身叫人:“太子殿下、郎君。郎君该吃药了。”

白殊走过去接过碗,边喝边说:“今晚我睡这儿,你回去拿我一套换穿衣服过来。”

“睡这儿?”知雨一下瞪起眼睛, 还有些防备地悄悄看了眼谢€€。

白殊将空碗塞回他手上:“新房第一晚得多点人气, 明天我再过那边去。”

知雨这才放下心,应声“是”, 退了出去。

白殊继续在殿中慢腾腾转圈子。

谢€€将自己的四个小厮叫进来, 给白殊认认人:“他们是惯常在我身边伺候的, 你随便使唤。”

白殊温温和和地点个头。不过话是这么说, 他又怎么会去使唤谢€€的小厮。

四人向白殊行礼,又被谢€€挥退下去。

谢€€续道:“明日让冯万川将人都召集起来给你见礼,再拨几个人手到你院中干活。你就一个小厮,专心伺候你便够了。孟大那两什人继续听你差谴,若是人手不够,让孟大找卫率调人。”

白殊再点个头。

先前应玄观客院不大,有什么事东宫卫都会搭把手,知雨也不多辛苦。现在搬进这里,竹影院顶原来三四个院子大,也不好让东宫卫干那么多杂活。

说到这个,白殊接话道:“酒精的制作流程已经能固定下来,等章臣那边把改良的大型蒸馏设备造好,就可以开始进行制作培训。你看是让人过来这边,还是我到庄子上去?”

谢€€当既道:“让人过来。这事你和冯万川说,他会安排。”

说完这个,他被白殊提醒着回想起被那个酒清擦伤口的巨痛,带点迟疑地问:“你说的那个……消毒,都会那么痛?”

白殊也想起那时的情形,忍下笑意道:“是用酒精才会很痛,也有温和不刺激的药品,但以现在的技术还制作不出来,只能先用酒精。等这次培训出一批人送到前线,制作酒精投入使用一段时间之后,让那里的大夫记录下数据,殿下就能看出它的作用了。”

两人聊到这里,冯万川回来禀报水已备好,恰好知雨也捧着白殊的衣服和一小盒用品送到。

白殊和谢€€随冯万川去了浴室。

寝殿是上景宫另一处主体建筑,和正殿一样,都比照启明宫的规制进行过改造。附属的浴室十分宽敞,墙上两排灯盏在室内洒满暖黄的光。

此时室内正中摆了扇长屏风,屏风两侧分别摆着浴桶和案台。桶中热水升腾起的白气弥漫在空中,看着就让人感到放松。

冯万川顺口说道:“原本启明宫的寝殿浴室是砌的浴池,这边改造时间紧,没来得及弄。回头过了五月,再把这里改一下。”

白殊带着知雨绕过屏风走向内侧。

谢€€目送他过去,原本还没怎么,但听得冯万川一句“臣伺候殿下入浴”,突然反应过来那小厮是进去伺候的,眉头再次不自觉地蹙起。

他不动不应声,冯万川也不敢冒然伸手为他脱衣,只得静候在一旁。

谢€€目光停留在屏风上。

冯万川仓促之间寻来的,是一架梅兰竹菊的绣屏屏风。白日里看没什么,此时两边都有烛火,就还是影影绰绰地映出对面一点影子。

此时谢€€就看到白殊像是弯腰低头,让那小厮给自己把头发固定到头上,再让他帮着脱下婚服外袍和内里衣裳。

随后那边就传出白殊的声音:“行了,你回去吧。”

谢€€见那小厮出来向自己行礼,很快离开,也说不出为什么,心中竟有种淡淡的欣喜。

他这才侧头示意冯万川,待他也帮自己脱下婚服,就把人遣了出去。

谢€€穿着中衣走到浴桶旁,一一看过长案上摆放的用品,其中一块淡绿色的小巧香皂尤为显眼。他伸手轻轻点上去,又忍不住瞥向屏风,正好隐约能见白殊在浴桶中抬起手臂,像是正拿着香皂往上擦。

白殊的声音又响起:“这款香皂是新弄出来的吧,茶香还挺好闻。”

接着对面的影子抬起了头:“殿下还不进浴桶?一会儿水凉了。”

谢€€闭闭眼睛,转过身,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

安静的浴室里只偶尔响起轻微的水声。

谢€€没泡多久,听到那头突然哗啦一声,便知白殊出了水。

他也紧跟着从浴桶中出来,靠着擦身穿衣来克制自己再往屏风看的想法。

当他拿起中衣,刚套进一边手臂,背后就传来白殊的声音:“原来这就是‘黑龙’……”

谢€€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中衣穿上,遮住从左肩向背部延伸的黑色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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