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33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留宿

白家兄妹与谢家兄妹正在说香露。

谢大娘满脸渴望地道:“刚才和阿娘过去给皇后请安, 我闻到淑妃身上的香味好好闻。听她们议论,好像是栀子香露。真想向皇后讨一点,可惜阿娘肯定不让。连皇贵妃都没有呢。”

谢大郎接道:“我喜欢皇后用的那味道, 听说是茉莉。以后我们自己买就好了。”

谢大娘却笑话他:“哪里用买。皇贵妃是先前不知这东西吧,现在既然知晓了,回去求求陛下,肯定就能拿着。到时我让阿娘带我进宫去,向皇贵妃讨一点。就不知能不能讨到栀子的。”

谢大郎反驳道:“总不能次次去讨。方才请安时,我听公主们议论, 说是皇后要拿三瓶香露六盒香皂当游戏的彩头。等玩过游戏,皇后还会透露哪儿有卖。等知道了, 我去给你买一瓶。”

白广和白缨儿虽然跟着赵夫人去请安时也闻到了香味,但逗留时间太短, 并没能听到其他信息。此时听说游戏彩头有香露, 都双眼一亮。

白广拍着胸脯道:“我投壶玩得很好, 待我去赢一瓶, 就挑谢姐姐喜欢的!”

谢大娘美目转向他, 眼中波光一闪:“真的?”

白广用力点头, 又见谢大娘对自己甜甜一笑,刹时间整个人都有些酥。

旁边白缨儿虽然没说话,却也暗暗决定自己要赢一瓶茉莉香露。一边想, 她一边情不自禁地看向谢大郎。

谢大郎回她温柔一笑:“可惜了, 我没什么擅长的游戏,怕是赢不到彩头。”

白缨儿立刻娇羞地回道:“没关系, 我可以自己去赢, 我擅长捶丸。”

谢大郎温声道:“那我去替你助威。”

四人聊得起劲, 却不知这番对话全落进了隔着假山的薛明芳和贺兰和耳朵里。

就在这时, 有宦官宫人拿着各种游戏用具进到花园中,还有女官高声宣布游戏规则。

薛明芳便带着贺兰和离开,返回先前的凉亭。

*

一进亭子,薛明芳就先绘声绘色地把偶然听到的那一段描述一遍,又幸灾乐祸地道:“我现在就想看看,等他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香露是三郎的铺子在卖,会是什么表情。”

白殊笑道:“给你说得我都想看看了。可惜,等赵夫人知道了消息,肯定不会来买东西。”

张峤却道:“那倒未必。待命妇们都在用的时候,她若是不用,必会被嘲笑排挤。她便是自己不买,也得拐着弯托人帮买。总之,这次你继母就是再生气,也得给你送钱。”

白殊愉快地道:“听起来真是让人开心。”

薛明芳将椅子拖到亭子边,一边看花园里热热闹闹的玩游戏,一边继续道:“说起来,先前我稍微打听了下白家兄妹,他们好像一年前多就往平王那对儿女跟前凑了。上次他们想跟三郎要那个改成马球场的别院,就是因为平王那对儿女都喜欢打马球。啧啧,小小年纪倒是痴情得很。”

张峤奇道:“以齐国公在天子面前的分量,根本没必要掺和平王和宁王的事。他夫人怎会不约束儿女。”

“应该是想约束的,所以先把那座别院给我了。但是嘛……”白殊也看向花园中,“看起来,赵夫人在她儿女心中没多少威严。”

贺兰和不解地道:“可是,就算不说朝中权势之争。现在三郎与殿下成了婚,明面上齐国公与平王便是姻亲。他们四个都差辈份了,绝对不可能再结亲。白家兄妹难道都没发现这一点吗?”

薛明芳嗤笑道:“就他们那点脑子,肯定转不过这个弯来。”

谢€€听他们聊得差不多,这时才问道:“十二郎,刚才都有谁找了你们。”

听他提起正事,薛明芳面色严肃了些,报出几个名字。

“还算他们有点良心,记得当年阿爷的提携之情。”

卫国公自回京后就闭门谢客,不管谁递帖子都一律不接,这也是为了避免那些老友旧部难做。而这次薛明芳来参加宴会,同样含有试探之意,看看在这种方便攀谈的场合,都有谁会主动上来问候,作为一个品格评估的参考。

谢€€点个头,在心里将那些名字记下。

白殊转过目光看看他们,突然问:“其实我一直有个小疑问,为什么殿下和章臣喜欢叫季贞‘十二郎’?”

谢€€、薛明芳和贺兰和三人都是一愣,反而是旁边张峤笑道:“那是他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交情。字是长大后才取,年幼时便交情好的友人,或是从小亲近的长辈,因为先前唤习惯了,通常都不怎么改口。殿下一般只有正经议事的时候,才会对季贞称字。”

白殊目光转向贺兰和:“可是殿下对章臣就会称字,季贞倒是会叫‘阿和’。”

谢€€面上现出点怪异的神色,薛明芳目光有些游移。

贺兰和大方地回道:“因为我行六,和殿下撞了,叫排行不好区分。”

白殊感觉他只回答了一半,不过以谢€€的性格,的确不像是会叫人小名的。于是他继续下一个问题:“说到排行,我刘家表兄们是同辈的一块排,季贞家里应该也是吧,光男孩都排到十二了。但好像也有不少人家是分开排?”

薛明芳总算恢复了自然的神色,挥挥手:“这主要看方便。我们家以前叔伯都住一块,各家分开排不好叫,就混着。单家独门住着的,自家排也没妨碍。”

众人坐在亭子里漫无边际地闲聊,一边看着花园中热热闹闹的活动。平日里他们都难得有这样的闲心,今日嘉禧帝与皇后就为了膈应谢€€才非将两人找来,若是知道他们这般其乐融融,也不知会不会气到睡不着。

接近午时,花园中各项游戏都角逐出了头名。

薛明芳看得起了兴趣:“白家那两个还挺拼,居然真拿到头名了。我过去逛逛,看能不能再听到白家兄妹的热闹。”

说完,他拉着贺兰和一同起身往亭外走。

谢€€侧头问白殊:“你不跟着去听听?”

白殊早过了那种少年人意气之争的年岁,只笑道:“我得‘奉旨’陪伴殿下。”

旁边张峤默默低头喝水。

*

薛明芳与贺兰和在花园中寻到平王家那对显眼的双胞胎兄妹,悄悄靠近过去,寻棵树躲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白家兄妹便一脸喜气地走来。

白广得意地将手中瓶子捧到谢大娘面前:“谢姐姐,栀子的!”

谢大娘欣喜地接过,拔开塞子嗅闻片刻,又用棒沾出一滴点在手腕上,隐隐约约的香味立刻飘散开。她这才喜笑颜开,对着白广夸了好几句。

谢大郎看白缨儿捧着小瓶有些失落,便对她道:“恭喜白妹妹取得头名,拿到香露。”

白缨儿期期艾艾地道:“没有茉莉的了,我选了桂花的。”

谢大郎温声道:“桂花的香味也很好。”

谢大娘拿到自己喜欢的香味正开心,也笑着安慰道:“我让婢女过去留心听着了,等知道哪儿有卖,我陪你去买茉莉的。”

白缨儿这才露出笑容。

这时,平王妃缓缓走来。她与一对红衣金钗的儿女不同,穿着素雅的月白衣裙,头上也只有两支青玉簪。

见到白家兄妹,平王妃蹙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温婉的神色,走到四人身旁柔声道:“快开午宴了,想必齐国公夫人正在找四郎与大娘。你们有没有约过地方,快去寻一寻你们娘亲吧。”

白家兄妹与她见了礼,白广就有些失落地道:“咱们两家不能坐一块吗?”

平王妃柔柔一笑:“我们得与皇贵妃一块坐……”

说到这儿,她突然收起笑,责备地看向谢大娘:“你怎么就抹上香露了?皇贵妃都还未曾有,怎可如此不懂礼数。”

随后便抽走谢大娘手中的小瓶交给婢女,又吩咐人去把手帕打湿,拿来给她擦一擦。

谢大娘不高兴地扁扁嘴,送香露的白广也有听得有些讪讪。

就在此时,去听消息的谢家婢女急急走来,见到平王妃却是愣住。

白缨儿却顾不上许多,急声问:“听到是哪儿卖的没?”

婢女面色变得复杂,但见平王妃没有喝止,才小声道:“说是……楚溪侯进献的,日后也会在铺子里售卖……”

她这话一出,气氛仿佛一下凝固住。

白缨儿想到前次在白殊那里吃的瘪,顿时觉得手中的香露烫手得很,让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白广只觉得屁股似乎又疼起来,脸上也微微涨红。

谢家兄妹同样面色不太好。他们时常毫不避讳地说太子迟早要让位给他们爹,这话就让白家兄妹学了出去。听说白家兄妹因此一个被打了板子,一个被罚跪祠堂。他们自己也没落下好,赵夫人一状告到平王妃面前,他们两个就被禁足了一整月。

平王妃听到,心头不由得泛起苦涩。她与平王成婚多年,自然知道平王是什么样人。先前平王第二次被太子揍,她也影影绰绰地听闻,是因为平王对楚溪侯见色起意。

结果,现在众多贵女追捧的好东西,竟然正是出自楚溪侯!

难怪皇贵妃对香露香皂只字不提,想必早在宫里知道了消息,却是一句也未透露给自己知晓。

平王妃自怜片刻,重整心绪,依旧温温柔柔地说道:“好了,我们该去皇贵妃那儿了。”

说完,她对白家兄妹点个头,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待他们走远,白缨儿猛地抬起手,最终却还是没舍得摔下那瓶香露,只倍感憋屈地咬住唇,恨恨地跺了几下脚。

白广撇撇嘴:“你拿东西撒什么气。行了,既然是白殊弄出来的,论理他总该孝敬给娘。等他铺子里开始卖,我就带你去他铺子里拿。”

白缨儿横眼看他:“是你自己想拿给谢姐姐吧。”

白广换上笑脸,陪着小心道:“好妹妹,你可得瞒着点娘。你也知道,娘不乐意咱们和平王家兄妹来往。”

“那可说好了。”白缨儿这才缓下脸色,“我已经看到娘在那头,我们赶紧过去吧。”

白家兄妹刚带着仆从离开,薛明芳便从树后转出来,满脸轻蔑地看着他们背影:“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这便想着去抢了。”

贺兰和笑道:“他们也就能想想。三郎只是租铺子出去,刘家可没理由‘孝敬’齐国公夫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最后不知道多少人会笑话齐国公教子不严。”

薛明芳转着眼珠,坏坏一笑:“帮白泊传传家声,这个我喜欢。”

*

众多宦官宫人来回穿梭,开始上午宴的菜肴,花园当中的空地上也迅速搭起简易台子,让舞娘们表演助兴。

薛明芳与贺兰和回到凉亭里,自然又是把白谢两家人的情形好一通说。

张峤看看白殊,见他完全不似介意模样,便斟酌着道:“先前我以为齐国公只是不管三郎,没想到对下面那双儿女也如此疏忽。”

谢€€问他:“遣人去白泊的家乡查了吗?”

张峤回道:“齐国公出身西南黔中,地处偏远,还需时日方会有消息传回。”

谢€€点下头。

白殊正边吃喝边看表演。一曲舞刚结束,就见一位女子抱着琵琶上台,他不由得地“啊”一声。

“那是如意楼的李娘子吧,她怎么也被叫来了。”

其余四人看过去。谢€€没什么反应,只道:“她是官伎,本就要为各种官办宴会表演助兴,来这里也不奇怪。”

白殊回想了下,先前的确听谢€€说过李若儿是官伎的话。

“上次肃王特意提到她,会不会去找她麻烦?”

谢€€淡淡地回道:“只要她还待在如意楼,便不会有危险。”

白殊想起谢€€讲过如意楼特殊,不过见他此时没有详说的意思,也就压下不提,细听台上演奏。

他上次听琵琶还是在如意楼初遇谢€€,当时听了合奏,此时听起李若儿独奏,似有一种分外婉转的妖娆。

白殊又忆起表兄提过,谢€€的母亲也是琵琶名手,此时便自然地问一句:“听闻先皇后也擅琵琶,所以殿下才爱寻李娘子听曲。弹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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