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9章

他这人瞧不起江言清出身小门小户,更加看不起江言清的朋友。

“没吵架,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我没陪着去,生气了。”

韩仞对徐庭旭淡定的语气感到焦急,他问:“从徐总给我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您到处找了吗?”

徐庭旭吐出一口烟,傲慢地道:“我为什么要找他?”

他好面子,要是被他的那群朋友知道了,他连班都不上,跑去找情人,不得笑话死?

韩仞捏着拳头,身旁他的女友拍着背板给他安慰,“那您察觉言清不对劲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徐庭旭微楞,满不在乎地道:“不记得了。”

韩仞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揪着徐庭旭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徐大少爷挨了一拳,气急败坏,两人在客厅扭打了起来,中间充斥着女人的尖叫。

半个小时候,两人一起进了派出所。

韩仞害怕他女友被他影响,提前让对方走了。

事情的起因是徐庭旭报了警,说韩仞在他的家里打了他。

警方要求韩仞道歉,韩仞拒不道歉,“我朋友在他家里不明不白失踪了,他身为男友到现在才察觉不对劲,他报警告我打架,我还要报警告他贩卖人口!”

徐庭旭狠狠吸了一口烟,灭了烟,又想揪着韩仞的脸揍,被他大舅给拦了下来。

“阿旭,你够了,这事儿你也有份,再闹下去,我可保不了你。”

他大舅是局子里的高官,大早晨起来给他处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逮谁就可以发。

徐庭旭消停了,坐回位置上,又点了根烟,“舅,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小兔崽子,又是什么?”

“帮我找个人。”

“该不会是你藏在外头的那个男人?我可告诉你,你妈那边我已经瞒下来,赶紧给我断干净!”

彭豪知道他这外甥在外头玩得开,养了个男人,他姐看他这外甥严,要是被他姐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在派出所调解了好半天,徐庭旭终于以江言清的名头,松了口,放韩仞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徐庭旭没了上班的心思,他开着车沿着街边走,试试能不能碰着运气遇上江言清。

江言清母亲那边徐庭旭已经派人去看过了,江言清并没有回去,那江言清会去哪里?

车一路开,开到老城区,老城区的建筑破旧,徐庭旭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他打算逛一圈就走,在街边某个小诊所处,他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是他每晚下班回家,坐在沙发或餐桌上的单薄瘦弱的人。

徐庭旭找好停车位,把车门重重一砸,带着浑身的戾气闯入小诊所,他一把拽住正在打吊瓶的江言清,“你在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出租屋的地面又硬又凉,江言清躺着不好受却实在没力气爬起来,在他最疼的时候接到了徐庭旭的电话。

江言清望着手机上闪烁的名字,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本能的想接近带给他光的人。

他给自己心里暗示,就一次就接一次。

“你在哪儿?”

江言清沉默,徐庭旭会关心前男友的住址?这是件稀奇的事。

他克制地回答:“有事?”

在心里想象着徐庭旭会问他近况,只要徐庭旭问,他可以、可以……

“怎么,你现在脾气倒是挺大的,我限你现在五分钟内回来。”

江言清紧握的手机松了一瞬,期待是泄了气的皮球,漂浮在空中。

他闷头咳嗽着,胸腔喘不过气,脑子内始终在想,徐庭旭为什么要喊他回来?是……想他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又想玩什么?我没功夫陪你玩,江言清。”

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江言清松开握着的手机,他听见手机“嘟嘟嘟”的声响,是他逐渐平静的心跳,带着失望。

徐庭旭是在戏弄他吗?

他们明明分手了,徐庭旭也同意了,为什么要让他回来?

回来又要做什么,看着他和纪锦好吗?

江言清捏着心脏,渐渐昏睡了过去。

他醒来时,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房东见他的水管走得太快,担心水管爆裂敲他的门。

门敲了好一阵没人开,打电话无人接听,邻居又说他没出去过。

情急之下,破门而入吃惊地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江言清。

“你的猫开了水龙头,我们才发现不对劲。”房东扶着他躺在床上,给他喂了点水,“你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房东一半担心他一半怕他死在房间内影响他下回出租。

江言清喝了口水,吞了些药谢过了房东,“只是太累了,没听见敲门声,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麻烦你了。”

房东三步一回头,他的这租客人长得漂亮,住进来时脸色差劲得很,多次留意着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还好留了心眼,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去看看吧,我给你介绍个诊所,就在楼下,这诊所是我朋友开的,虽然小,但医生技术很好。”

半推半就的,江言清去了诊所。

他的病一般诊所看不了,那医生也知道,见江言清不乐意去医院,给他打了瓶营养剂。

江言清为了让房东放心,乖乖的在诊所的扶手上打点滴,渐渐地睡着了。

诊所的门一开一合,很冷。

江言清被冻醒了。

他看着一个方向出神,想缩起自己的身子抱住自个儿,奈何手上挂着吊瓶。

深冬的夜晚,诊所来看病的人颇多,一家三口带着嗷嗷叫的孩子,年轻的情侣相互依偎着,两个女生结伴看病。

几乎都有同伴,唯有江言清一个人坐在诊所的角落挂着水没人。

他情不自禁又想起徐庭旭,已经变成了他下意识的举动。

江言清眨着眼睛,把眼底的情绪逼回去。

又想他做什么呢,已经接到了他的电话,被他嫌恶的语气给挂断电话了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是个瘾君子,吸食着名叫徐庭旭的毒瘾,戒不掉。

记得他和徐庭旭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人吃惊问过江言清,为什么要和徐庭旭那样的人在一起,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江言清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因为徐庭旭是他的避难所。

便利店是他们第一次相遇,那天江言清坐上车离开后,他以为从此往后,他和那人再无交集。

然而第二次的遇见很快,是在第二日江言清回学校时撞上的。

父亲的小三要逼宫,在外打听了江言清所在的学校,她特地买了喇叭,说父亲强了她,要父亲负责,并且不要江言清好过。

当时是上下课的高峰期,江言清被堵在教学楼里,出不去,太多围观群众看着他,眼神鄙夷指指点点。

江言清所在的学校是重点学府,道德制高点高的学生众多,父亲有了小三还到处宣扬的事是头一回,很是丢人,他又对父亲的小三没办法,只要有赶人的架势,小三躺在地上耍赖不肯走。

江言清尚未踏入社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急得脸颊通红,是徐庭旭带着一伙儿,身后跟着冒出来的保安,把闹事的小三赶走。

徐庭旭那会儿在校内处理事情,刚好遇上这茬,看不过去帮了忙。

闹事的三儿走了,一伙儿人还围着不肯散,也是徐庭旭指挥着人把围观群众给赶跑。

人群散去,徐庭旭手腕上搭着一件条纹西装,笑容姣好地对他伸出手,“怂包,过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这一瞬间,江言清眼里的徐庭旭是身披战袍骑着骏马的英雄,救他与水火之中。

父亲的小三闹学校过后,江言清的日子不好过。

学校这类地方是流言蜚语的聚集地,江言清被孤立了。

平常关系要好的同学,与他拉开距离,就连老师都对他带有有色眼光。

江言清在学校成为异类。

那天徐庭旭帮了他后,徐庭旭真带他去了茶餐厅喝茶,对方没有过问家里的事,给了他安静的地方默默想事。

走之前,徐庭旭问了他联系方式。

一周后,徐庭旭再次来到学校,说是学校开了家火锅店很有名,要江言清请他去吃。

江言清自然同意。

两个人吃饭,徐庭旭在餐桌上侃侃而谈,把江言清逗笑。

“这样才对,你笑起来好看。”徐庭旭撑着手,目光柔柔注视着他。

江言清情不自禁再次心动了,在他人生最艰难,最难捱的时光,徐庭旭不费吹灰之力轻松破门而入他的心房。

直到现在,江言清仍旧觉得那段时光温暖,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记一辈子的瞬间。

即便现在,他和徐庭旭分了手,在这寒冷的小诊所,江言清一个人孤独的挂着水,想起那段时光,依旧觉得甜。

但下一刻,给了他温暖时光的人,满身燥戾的推开诊所的门,不顾他还在挂水的手,拉扯着他,质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言清处在回忆中仰着的笑脸顷刻抹平,他愣了下,察觉手的刺痛,发现针头歪了回血了。

诊所的医生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推开徐庭旭,把江言清重新扶回位置中,“喂!你没看见他正在打吊针?请你松开你的手。”

徐庭旭扫视了他一眼,见医生胸前挂了个牌子写着“濯经杨”,一手摸着手机又要喊他舅舅来,“这是什么破诊所,你要身体不舒服,我们去大医院,谁知道他给你打得什么药水。”蛮横无理。

濯医生也不客气,他也按着手机,“先生请您自重,要是再敢对我的病人怎样,别怪我报警了。”

两人针锋相对,江言清受不住诊所的门大敞着吹来阵阵寒风,猛烈地咳嗽。

他拉着濯医生的手臂,没什么力气地道:“濯医生,我好多了,你帮我把吊瓶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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