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他果然在瞒着你,对方是江叔叔的女儿,和我家也有点交情。双方家长对这桩婚事都很满意,他们现在......”
宋时维视线向门口飘过去,眼底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大概在交往吧。”
阮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身正装的闻€€行。
Alpha宽肩窄腰,气宇轩昂,与周遭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正微微弯着腰,与身旁高挑的女人说话,嘴角噙着笑。
叉子没拿稳磕在盘子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阮迎怔怔地看着他,视线像是带了烫人的温度。
他从未见过闻€€行这般温柔的眉眼。
就像他笔下的画。
傍晚时,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柔绵的雨滴落在脸上,阮迎才切切实实地感觉春天真的来了。
他索性没拿伞,沿着路边慢慢走回去。
雨下得再小,走上一个小时身上也湿了。阮迎却不觉得身上重,反而愈发的轻松了。
回到家的时候,闻€€行正窝在沙发里打斗地主,响起失败的背景音乐。
气得他骂了句“傻逼”,抬头看见玄关处的头发湿透的阮迎。
“怎么淋成这样了?”
闻€€行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卫生间拿了浴巾,给他擦着头发,“笨不笨,怎么不知道打把伞?”
阮迎冲他笑,“闻先生想吃什么,我去做。”
闻€€行表情有些不耐烦:“你也不嫌累,做什么做,我让肖宁送过来。”
吃了晚餐,闻€€行难得没折腾他,让阮迎舒舒服服自己泡了个热水澡,他出来后,闻€€行才拿着睡衣去洗澡。
阮迎把他脱在沙发上的西装拾起来,打算明天送去干洗店。抓着衣服的手一顿,脑中浮现出今天中午在餐厅,他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回头看了眼浴室,随后捧起西装外套,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陌生的女士香调刺着鼻腔,阮迎微微抿了唇。
闻€€行吹干头发进卧室时,阮迎已经躺下了。
偌大的床只蜷缩在一角,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关了灯,掀开被子,从身后抱住他,凑过去亲他的耳垂,手也不安分。
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闻€€行低声笑,在黑暗中很是蛊惑人,“宝宝装睡?”
被戳穿的阮迎只好转身面朝他,犹豫了下,轻声说:“我今天和宋时维去吃饭,我看到......”
闻€€行声音骤然降了几个度,“和谁?”
被打断的阮迎一顿,又重复:“宋时维。”
他声音更加气急败坏:“用得着你再说一遍,我他妈不聋。”
阮迎:“......”
卧室的灯猝不及防的打开,骤然亮起的光刺得阮迎半睁着眼,适应光线后看到闻€€行略显阴戾的脸。
他攥着阮迎的手腕,“你和他吃哪门子的饭?”
阮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想收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手腕被攥的发红,阮迎眼里浮现一丝割裂的痛苦,语气变得冷淡,“我在餐厅看到你了。”
阮迎错开视线,“你在相亲。”
闻€€行眉间皱痕加深:“宋时维告诉你的?他说你就信了?”
“我闻到了。”
“什么?”
阮迎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难堪,“......你衣服上,有女士香水味。”
闻€€行一愣,想到他抱着自己的衣服偷闻的样子,喉咙竟有些热。
“你吃醋了?”他扼住阮迎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是不是?”
阮迎怔了怔,睁大眼睛,“我没有。”
“那你抱着我衣服闻什么?”
闻€€行手撑在床上,身体逼近他,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不等阮迎回答,他继续说:“就像一个质问丈夫有没有出轨的怨妇。”
“我真没有。”
“还说没有。”
“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嘴真硬。”
“......”
阮迎表情有些无力,他轻叹一口气,又看向闻€€行,“你和那位女士,有没有在交往?”
闻€€行挑眉,“如果我说是呢?”
其实他大可以说不是。
两家是有意撮合,但他非姜随不可。并且江明月早已心有所属,有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只不过对方家世普通,江远峰一直瞧不上。
他之所以这样说,不是有意逗他寻乐,当然也不是想看阮迎为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
只是想借此让阮迎明白,别以为跟着他时间长点,就可以管起他的事,想些不该想的。
听到他这么说,阮迎沉默须臾,语气比想象中平淡,“我不想介入,也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所以呢?”闻€€行眼里有些得意,似笑非笑:“别告诉我你想当我的€€€€”
“我们分手吧。”
阮迎声音清冷,看他时淡漠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浮动。和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别无二致。
第16章 可这是我家
时间好似静止,空气不再流动。
闻€€行扯了下唇角,笑得阴沉古怪,“分手?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在一起过。”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阮迎垂眸,慢慢地说:“本就是我先缠着你,我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就算遇到,也会装不认识的。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那我€€€€”
“闭嘴!”闻€€行眼里覆上层霜,咬肌紧绷,声音沉哑:“再说一句我干穿你。”
“闻先生......”
这三个字像毒蝎蛰着闻€€行的神经,激起刺刺拉拉的痛,他一手抓着阮迎的后脖颈,扣在身下。
阮迎脸贴着床单,脖子上千斤重,腺体处疼痛难忍。
“你装什么清高?和我提分手,你他妈也配!”他拽下裤腰,按着阮迎的单薄的后背抵了上去。
阮迎很疼,更多的是恶心。
他承认,起初接近闻€€行的手段并不光彩,可他还没下作到同有伴侣的Alpha继续这种关系。
阮迎深吸一口气,回过头,“闻€€行,我们还是结束吧。”
闻€€行骤地停了动作,起身。
阮迎鲜少叫他的名字。
平时诱着、逼着,哭得说不出话,都不肯叫一声,没想到现在这么容易就说了出来。
闻€€行额角青筋暴起,点了点头,指着门口,“给我滚!”
阮迎下意识要走,脚还没着地,又停下,转头看他:“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可是......”
见他矜矜业业的小脸,闻€€行浑身的戾气稍稍平息。
哼,他就知道。
阮迎爱他爱得要死,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要是把自己哄高兴了,给他个台阶下也不是不行。
闻€€行冷嗤一声,“怎么?”
阮迎仰着脸,表情既纠结又委屈,小声说:“可这是我家啊,要走也该是......”
话音落,闻€€行的脸上青紫交加,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行,阮迎你他妈最好别求着老子回来!”
他有些狼狈地把还硬着的老二塞回裤裆,“哐当”一声摔门而出,震得阮迎一抖。
那天以后,阮迎有半个月没再见到闻€€行。
看来闻€€行是真的要和他结束了,但阮迎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能让他那么生气。
他的衣服、生活用品,包括两台笔电都还在这里,用了两个大纸箱才装完。
阮迎环视了一圈家里,看有没有东西漏下。视线扫到电视前摆着的相框时,他有些出神。
这是他去年过生日时拍的。
照片中自己带着灰色耳朵生日帽,面前是闻€€行给他买的奶酪蛋糕,燃着“24”的生日蜡烛。他笑得开心,而闻€€行一脸不情愿地揽着他的肩膀。
阮迎很喜欢这张照片,特意洗出来挑了个相框。
闻€€行每次看到都很凶地说要扔掉,可这张照片依旧摆在这里。
最终阮迎没把相框收进箱子里,擦擦相框玻璃,又放回原处。
他犹豫片刻,拿过桌上的手机拨通闻€€行的号码。响铃一段时间后,被挂断了。
阮迎轻叹口气,把箱子搬到阳台,盖上了遮光布。
画室新一期的课程还没开,又赶上四月份的清明假期,阮迎这段时间还算清闲。
他没什么兴趣爱好,更没什么社交圈。平日里除了画画,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看看电影看看书之外,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
以前他一个人惯了,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