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娇O白月光离婚了 第18章

多少年没听过这种戏剧化故事了。

高永打了盆热水, 放置在了茶几上,裴云廷把初浔放在了沙发上,拿了毛毯裹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他。

初浔抖得厉害,他在雨里泡了太久,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面额上,脸色苍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他把毯子紧紧裹起来,还是挡不住那彻骨的冷意。

高永在旁边低声问:“他怎么了?”

裴云廷避而不答,似乎听不见高永的提问,自顾自吩咐着:“麻烦倒杯热水给我。”

高永无可奈何,这又给他准备了热水,在裴云廷接水时,高永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皱眉问:“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裴云廷回了句:“没事。”

高永才离开一小会,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看裴云廷的注意力都在带回来的这个人身上,高永也就知趣的不再问些别的,他投其所好地关心起了陌生人,“他需要上医院吗?”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看起来情况挺严重的,裴云廷也没给他个解释。

“不用。”裴云廷把水杯放进了初浔的手里,没有得到初浔的反应,裴云廷给他裹紧毯子,他想碰他的额头,可注意到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时,指尖微微弯曲,停顿了下来。

而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高永看去了。

“可以先出去吗?”裴云廷这句话是对高永说的,高永站在他的身后,得到了指示,也没有多停留。

临走前,他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裴云廷,和那沙发上的人,“他是Omega?”

裴云廷低地应了声“嗯。”

高永忧虑道:“你不能跟他一个房间,你在……”

“我不会动他,”裴云廷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深深地凝视着初浔,初浔也微微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裴云廷的拇指碰了下初浔的眼角,“放心吧。”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高永就当做是跟自己说的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本不担心裴云廷失控,他在娱乐圈这些年,要是没有强大的定力,早就不知道掉进什么大坑里了,他常常被Omega包围,却还能无动于衷,高永以前调侃过他,就算有人给裴云廷下药也不可能得逞。

可这是在易感期,高永的心还是有些悬,一步三回头,最终叹了声气,拉开房门离开。

裴云廷良久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人身上,初浔恢复了些理智,抬头看着他,握着杯子的双手在灯光底下泛白,脆如薄纸。

“……对不起。”初浔小声地说,他现在没有办法思考,他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裴云廷拽着毛毯,蹲在沙发前,衣服上的水珠还在往下坠着,声音沉稳有力:“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初浔的眼角又热了,顺着面庞滴落在裴云廷的手面上,这一滴热泪让裴云廷手上一顿,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张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了令人心疼的情绪。

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人在他这里,是他连看见都奢望的人,裴云廷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眼泪,他的喉咙很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没人可以体会他的情绪。

几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裴云廷抬起手,用手背拭去了初浔眼下的热泪,像哄一个小朋友:“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

会吗?明天一切会好吗?

至少现在没有办法去思考。

初浔只是点头。

裴云廷道:“我找人来帮你洗澡好不好?”毯子裹了好几遍,裴云廷不知疲倦,一次次调弄着。

“不用了,”初浔垂下眼眸说:“我可以自己去。”他不习惯于别人的伺候,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不是千金之躯,他也不是出身于被服侍的家庭环境里,他不适应那样的关照,他想,以后也不会适应了,也不会再有了。

裴云廷没有阻止他,初浔去洗澡的时候,裴云廷一直守在门外,他什么也没做,在外面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知道洗澡是私人的事情,但他担心初浔的状态。

幸好,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晚上,初浔在这里睡下了,他求裴云廷收留他一晚上,他现在做不了任何的决定,也没有办法去思考,洗完澡后,初浔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是他第一次睡在陌生人的床上,还是一个alpha的床上,他的规矩本不允许他这样做的,可是今晚太累了,他什么也没有在意,躺下就睡去了。

裴云廷关了房间里的灯,外面还在下着大雨,他站在窗前,看睡着的人,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人像是定格住了,一动不动。

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的事。

也在这一刻,有许多情绪涌了上来,但都被理智按压了下去。

半晌,他走到一边,拿起抑制剂,给自己注射。

他的手臂糟糕透了。

平洲不是个好地方。

靠在沙发上,他似乎能听到那轻浅的呼吸声,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经历过最难的一次易感期。

深夜不知道几点,裴云廷又给隔壁的高永打了电话。

“还有抑制剂吗?”

第19章

这一觉初浔睡了很久,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贪睡过了,他明明是认床的,丈夫不在身边都会睡不安稳, 这是他婚后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如果能不醒来就好了,睁开眼时,他已经忘记了昨日的狼狈, 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大梦,以为梦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他的丈夫还在身边, 乐姨在下面正在做饭,饭后他和丈夫一起去上班, 什么都是好好的。

可眼边的泪水却出卖了他,枕头被浸湿, 他几乎是不自觉地在掉眼泪,他还没有想起来昨天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身体的记忆就已经开始折磨他了,初浔伸手一抹,彼时,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

一直到房间里传出一道声音, 这声音陌生,初浔没听过, 声音的主人说:“醒了吗?”

高永看到初浔的身体动了,才判断他已经醒来了, 他已经在房间里站了许久, 方才没敢打扰。

初浔惊了一下, 他连忙抹了抹眼睛,回头看过去,竟是一个陌生男人,那人正在对他笑,初浔意外道:“您是?”

高永合上房门,走到桌子一边,笑笑:“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初浔去回想对他的记忆,想了半天也没有印象,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高永看他为难,没有逼问,放下手中的早餐,低头摆弄着,不经意间说:“还记得谁带你来的吗?”

初浔掀开被子下床,一时间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他脑海里出现了雨夜的那张脸,自己似乎还与他发生了某些接触,所有记忆都因为他的出现涌入脑海,初浔捏紧双拳,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是裴云廷。”

是裴云廷带他离开那里的,初浔想起来了,全部。

“是啊,他还在易感期呢,跑去把你带了回来,真好奇,你们俩是朋友?”

比朋友的关系要尴尬得多,初浔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从床上下来,默默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高永有没有看见。

“来吃饭吧,”高永没有再追问他,把筷子拿了出来,一大早买好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他对初浔道:“洗漱用品都在卫生间里,什么都有,拆开就能用。”他无微不至。

初浔看着高永,好像有点想起来,他见过这个人,之前和周慈一起出街时这个人就在裴云廷身边,“你是他的经纪人对吗?”

高永惊喜地看着他:“总算是认出我来了。”

初浔对他笑笑,他昨天淋了雨,嗓子有些哑,脸也是苍白的,堆积起来的笑就显得有些勉强,高永关心地问:“你脸色还是很白,没事吧?”

初浔用手背碰了碰下巴:“我没事。”

高永从裴云廷那里得知了些情况,没有问初浔发生了什么,只提醒他赶紧去洗漱吃饭,初浔按着他的指示找到了卫生间,四周环顾了一下,找到牙刷和杯子,他拆开包装,抬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

难怪高永说他脸色差,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唇色也淡了许多,是微微的粉色,一双琉璃珠子的眼眸还透着一点精气神,不过镶嵌在这张病弱般的脸上也不会让人觉得神采奕奕。

初浔的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宽大,盖上了纤细的双腿,因为睡觉的问题,纽扣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开了两颗,初浔面色一红,方才在外面高永竟没有提醒他,这副样子若是换做平时被人看了去,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丑闻,钟夫人又会怎么责怪他?

想到钟夫人,不免会想到钟越,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初浔扶了扶额头,一阵恶寒涌了上来,堵在心口处,他抓住了池台,杯子也不小心碰掉,摔在了地上,初浔匆忙低身去捡,外面传来高永的脚步声,和一道关切声:“怎么了?”

高永站在门口,初浔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杯子,同时拽着自己不合身的宽大衣衫,局促和紧张都表现在了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高永把他的模样看了去,也不知道这个Omega的来历,但看起来似乎是极其保守纯情的一个人。

高永不自觉地瞄了眼那笔直泛着银光一般的双腿,昨夜没仔细瞧,这个Omega的模样实在精巧,尽管这般没有精神,那张脸和瘦小的身躯都是他在娱乐圈这些年没看过的娇嫩,那倒不是一种幼稚,而是明明已经成熟,却又在稚的边缘徘徊着,让人不得不去联想些不得体的画面。

高永突觉有些尴尬,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只是个正常男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下意识不太妥当,便迅速找了借口离开:“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你吃饭了。”

初浔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暴露的衣服,他不好意思面对别人,他知道对方也不太舒服,低声“嗯”了一下,直到听到高永抬步离开的动静,才回过神。

初浔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再三地打量,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学的自若一些?

洗漱完,初浔走出来,桌子上的早餐还没人动,似乎只是买来给他的,初浔没有先用餐,他想先换件衣服,这件外衣实在不得体,可当他发现这是酒店,且柜子里其他的衣服是别人的,他不敢随意乱动,最后换衣服的想法落了空。

不知道高永还会不会回来,初浔勉强地穿着这套衣服吃了早餐,他想,这一切应该是裴云廷安排的。

用餐之后,初浔没事可做,他站在窗口,望着偌大的房间,这套房太过奢侈华贵,无论是灰褐色的墙壁,头顶的水晶吊灯,还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板,都是上好的工程,那扇落地窗打开后,从高层透进来的温热阳光正好打在洁净的床铺上,有一丝暖意。卧室和客厅被分开,办公不会被打扰,设计很适合商务人员,而窗外一览无余的风景也适合来度假放松身心的游客。

这里是裴云廷住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匹配着他尊贵的身份,初浔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但嫁给钟越以后,他也曾跟着钟越住过几次这样高档的酒店房间,他本不习惯被伺候的舒适生活,在钟家总觉得放不开,可两年来也慢慢接受了。

他不是有钱人,他的身份也不尊贵,他只是在有钱人家生活过,他想,以后不会再有那样心不安的日子了。

这就是嫁入豪门的下场吧,出身普通,如何在奢靡的生活中来去自如?德不配位,摔下来也是迟早的事。

初浔抓着落地窗的窗帘,小小的身影躲在后面,他欣赏着平洲的风景,想着自己的心事,以至于房门什么时候打开,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察觉。

“吃过早饭了吗?”

初浔肩膀一抖,他想东西想得太出神,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回头瞧过去,身后站着已经回来的裴云廷。

初浔的目光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那并不是和看向高永时一样的眼神,那里面多了一些无措。

裴云廷穿了一件长款的风衣,进门之后将风衣脱下,搭放在了沙发靠背上,桌子上的餐盒已经收拾妥当,他并不能判断对方有没有用餐。

“是的,已经吃过了。”初浔回答的拘束,他一旦跟裴云廷说话,就好像拿了规矩的台本,遣词造句都十分注意,就连这么一个随意的问题也不能自然地回答。

裴云廷一大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外面没有在下雨了,他可能去办了公事,初浔想,但他又想起了高永的话,他说裴云廷在易感期,易感期应当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加上昨天晚上裴云廷怎么会出现在他身边,这全都是未知。

初浔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选择了沉默,沉默是他面对裴云廷的常用方式。

昨天夜里的事没有人再提起,裴云廷深深地看了落地窗前的初浔两眼,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那紧紧并拢的双腿上,突然说:“衣服不太合身。”

初浔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这件白衬衫,他抱了抱手臂,被一个alpha提起,这人还是裴云廷,他简直无地自容,身体的敏感程度过高,反应过来就瞬间红了耳廓,初浔低头瞧了瞧衣衫不整的自己,他想藏进窗帘里,或者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只因为他当着一个alpha的面穿着暴露。

他的膝盖露在外面,尽管是背对着阳光,也能依稀透出淡粉的色彩,白色衬衫规规矩矩,挂在瘦弱的身躯上,像一个迷你玩偶熊扎上了夸张的蝴蝶结,乖顺贴着脸颊的发丝仿佛因为被人窥视而颤抖紧张着,他背光而立,周身踱着金色的光晕,如果他能自然一些,放松一些,倒是能成就一副精美的画卷。

裴云廷的脚步声响起,初浔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那脚步声踩在他的心尖上,昨天动听的祝福在耳边重新响起,提醒着初浔这是个对他抱有心思,正在易感期,危险至极的顶级alpha。

衣衫被抓出了褶皱,初浔的指尖泛着银白,余光瞄到裴云廷的双臂抬起,出于本能反应,初浔的拳头迅速地抵住了裴云廷的胸膛,步子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仅仅一步,他躲进了带着温热的宽大衣服里。

裴云廷给他披上了他刚刚脱下的风衣外套,长到初浔的膝盖之下,能遮住所有他认为暴露的风光。

初浔顿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紧张是自己给的,裴云廷的眼睛里全是关怀与坦然,并没有易感期alpha厚重的欲望,初浔为自己的行为而觉得羞耻,觉得愧疚。

无视了他抵住自己的拳头,裴云廷抓住他的手腕,藏进风衣里,拢了拢外衣,低声交代道:“我的衣服难免不合身,将就一下吧,晚上我带你去买新的。”

第20章

钟家一片死寂。

一场争执刚刚爆破, 楼下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钟老爷子和钟延,然后是钟夫人和钟越, 钟越来回踱步, 打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急得额头冒汗,在又一次机械音之后, 钟越“啪嗒”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钟延抬头看他,钟夫人也是, 只有钟老爷子, 端着一杯茶,坐在折叠椅上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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