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哈哈哈哈哈逗你的。就几百块,我还报个销,我不要面子啊?
我:原价才60,黄牛故意囤手里炒到几百,要是我才不买,让他们都砸手里,以后就不炒了,大家都能60买
杨复:你就是较真儿,就几百块,买个开心
开心倒是挺开心,但不是为了能去看展才开心。我知道黄牛手里的票只要几百,我自己也买得起,但我就是不想让黄牛得逞。
不过,现在嘛……
杨复问我:开心了吗?
我说嗯。
他又开始小心眼故意说:不离家出走了吧?不会把这个账也写你那账本里了吧?
本来我挺感动的,一下子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星期天,我很早就起来了,洗漱好,换了出门的衣服,就拿着票去看展览了。
因为控制了门票的数量,展馆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的在各个展品前驻足观看。
我正专注地看着,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低声叫我,一回头,就看到了边西川和池郑云。
真是晦气。
边西川走过来,笑着说:“你也有票啊?星期五问你的时候你又不说,不然就可以约一起来了。”
看展览又不是开茶话会,安静看就行了,非得和人一起,毛病。
“嗯。”我简单地敷衍了他一下。
他热情道:“一起看啊。”
“我喜欢自己看,我看展的时候不说话。”我说。
这态度要是被他的舔狗们看到了,指定现场表演发疯。
边西川面露遗憾:“好吧……”
他终于滚蛋了。我继续看我的。
正看得入迷,忽然又有人低声叫我:“黎川。”
我简直无语。
一转头,是池郑云。
他说:“西川去洗手间了。”
哦哦,所以呢?找我借纸吗?我不借。
“你自己买的票?”他问。
不是,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海观世音菩萨给我买的票。
“嗯。”我说。
“你生我气了?”他问。
“没。”我否认。
“昨天一直等你过来上课,你没来,发短信你没回。”他说。
短信一毛钱一条,杨复的钱又不是地上捡的。
“我以后也不会去了。”我说,“我表哥给我请了新的家教,也是T大本硕连读的。”
杨复真给我找了这么个一人,但下星期才上岗。
出于我不知道、他不肯说的神秘原因,他是真的很讨厌池郑云,讨厌到哪怕这是年级第一他也不让我跟对方一起学习。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觉得学习也不是那么的要紧。
池郑云沉默数秒,说:“我们下个星期天再一起来吧。”
“不。”我拒绝,“我今天就看完了。”
他没多说,可能是估算边西川要从洗手间出来了,转身走了。
在这件事之后,我如杨复所愿,没跟池郑云玩了。池郑云在短信上、Q.Q上找过我好几回,我都没怎么搭理他。
差点忘说,那次的数学竞赛我得了第三,边西川榜上无名。
狗群的情绪十分复杂,一方面,他们想拍第二的池郑云马屁,另一方面,怕边西川难过,第三,不想我得意。
好不容易等到边西川和池郑云不在教室,他们故意在我座位旁边大声议论这个比赛没有含金量,随便一个人都能上。
对对对,边西川都能上。我在心里接他们的话茬。
一群酸鸡。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夏天的来临,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还差一场期末考。
期中考我进步了一名,如果期末能保持这个进度就好了。
期末考按照上次考试年级排名分派考场和座位,一个考场二十八个人,显然边西川不会和我在一个屋檐下。
我是在生物实验教室里考。最后一天,我过去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我就利用这个时间赶紧再多看两遍不熟练的地方。
没多久,池郑云进来了。
我抬眼看到是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继续考前冲刺。
不料他走到了我的桌旁,说:“黎川,今天放学后我们谈一谈,好吗?去我那里。”
我继续看着书,拒绝:“没这个必要。”
我知道他要谈什么,就是这段时间我单方面和他绝交了嘛。这事没办法谈,我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谈什么都是白谈,不如相忘于江湖。
池郑云赖在我桌边不走,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当他刚开了个口,门口传来其他同学的说话声,他就把话吞了回去,回了他的座位。
考完最后一科,我们回教室听班主任说了一会儿话,就放学了。
我没直接回去,绕了一小段路,去拿杨复干洗的衣服。他和常哥现在穿衣服都讲究了起来,好多都是不能往洗衣机里扔的,得去干洗。
我脑内哼着歌,刚拐进干洗店的小巷子,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我背脊一紧,差点吓死,回头一看,又是池郑云。
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本来想问他要干什么,但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就不想问了,转身继续朝干洗店走。
他就快走几步堵住我的路,很坚持地说:“黎川,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说。
“我和西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我问他:“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看着我说:“反正不是。”
“我觉得你俩是发小,难道不是?”我问。
他露出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去我那儿说,这里不好说。”
“不要。”
第29章 Oh my god
池郑云肯定是吃错了药。
他突然堵住我, 要我去他房子里“聊聊”,我拒绝后,他说那就在这里说吧。然后他开始澄清他跟边西川搞男同的谣言, 说都是班上同学乱讲的, 开玩笑的。
我好想告诉他我不歧视男同,但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他这么说,我就这么听,还认真地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和他和好了。
我说:“我本来就没跟你在吵架。”
“你都不理我了。”他说。
“直男之间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我告诉他。
他愣了下,可能是我的错觉, 好像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但我眨了一下眼睛再看,一切如常。
他问:“那说什么?说这个周末没事儿, 去北戴河那边玩吗?”
“你不是学习压力很大吗?怎么总想着玩?”我问他。
他失笑道:“哪有‘总’,只是偶尔。而且,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
“不去。”我说。
“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他停了下,轻声问,“是不是只有我和西川绝交, 你才不生气了?”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深邃, 看起来有点忧郁。
“我没这么无聊。”我很认真地对他说,“之前是为了蹭你的家教, 现在我哥给我找了家教, 他说我总欠你人情不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绕过他, 却在擦肩而过的刹那被他抓住了手。
池郑云的手有点凉, 和杨复的完全不一样, 杨复的手总是很热。
我尽量避免夏天被杨复摸,但事实上冬天他也并不摸我,属于热能源严重浪费,他真是一点都不懂环保。
我回过神来,挣了几下,池郑云的手劲儿不比杨复的小多少,我没挣得开。他自己在几秒种后松开了我。
“对不起。”他说。
我俩擦身背对背地站着,就这么说话。如果被别人看到了,得以为搁这演电视剧呢。
“不打扰你了。”他说,“但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可以随时找我。”
期末考的成绩很快出来了,我,第十一名。我绝望了,我心口的创伤要杨复哄才能愈合。
“不退步就是进步。”杨复说。他每次安慰我都是这句话。
“好了好了,考都考完了,先别想了,下学期加油就行。”杨复问我,“想要什么奖励?”
“随便。”我说。
“给你换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好不好?”他问。
“随便。”我还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