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金总,下部戏男一就用明扬,他是个可塑之才,”张导倒了杯酒,“试一试,反响好就不得了了。”
辛时川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一眼没看金泽安,他什么表情穿什么衣服,最近有什么变化,一眼都不看,余光也不给。
“新人上来就演男一,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张导指指辛时川,“小川不是男一出道的?”
被点名的辛时川眼皮也没抬,看明扬夹菜不利索,用公筷帮着他夹了几筷,顺便倒了杯酒给他,“来明扬,咱们干一杯。”
辛时川自己一口闷了,辣的喉咙如同火烧。明扬跟着他仰头就灌,倒没呛着,就是脸红的速度太快。
辛时川见状给他倒了杯清茶,关心道:“喝不了酒可以不喝,又不是什么酒局非喝不可。”
张导笑着说:“明扬这样可不行啊,将来进圈了,不会喝酒可不行,就得趁现在都是自己人好好练一练。”
言下之意,再喝两杯。
明扬不愿意,连连摇头。辛时川没想再让他喝,但觉得逗着好玩,开了红酒说:“这个比白酒甜,尝一尝?”
明扬试探性沾了一小口,又开始摇头。也没喝多少,饭局结束明扬连路都走不稳,辛时川拿回他的手机开了机,没几分钟就有个电话进来。
辛时川扶着明扬出来,腾手晃了晃手机,试图换回几分清醒。
“电话,明扬快接。”
明扬勉强眯开眼睛,只看了眼屏幕又迅速闭上,辛时川实在没办法就帮他接了。
对方开口便说:“明扬,你在哪?”
“不是,”辛时川看一眼没喝多少却醉昏的明扬,简单说明情况给了个地址才挂电话。
“明扬,你真醉还是假醉啊?”辛时川不信,没见过酒量这么小的。
明扬听到自己名字,又眯开眼睛:“醉了,红的也不好喝,川哥,你别喝,苦。”
“好,我不喝。”辛时川又打来他的手机,“微信咱们刚才加上了,我现在给你存个我的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明扬晕乎乎复述一遍,“好,打!”
“虽然只演了一下午兄弟,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当你哥哥。”
明扬点头:“川哥嘛,我心里记住了,下次还要一起玩。”
“好。”
张导喝多让司机先扶上车送回去,金泽安随后下来,走到他二人面前,望着辛时川:“你怎么走?”
辛时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瞥他一眼冷淡道:“肯定不会用脚走。”
“我顺路送你。”
辛时川故意嘴不饶人,“不用,乌烟瘴气的娱乐圈没个好东西,金总离我远一点,别脏了声誉。”
“…随你。”金泽安有点被他气着了,看着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上车一脚油门没了影。辛时川又等了大概十分钟,才通过电话的男人姗姗来迟。
“明扬?”江崇年下意识看着他的右手,眉头瞬间皱起,对上辛时川的视线,语气有点重。
“他手上的石膏呢?”
“拆了。”辛时川觉得莫名其妙,“有问题?”
“他的手骨折了,打石膏第二天被你拆了,你说有没有问题!”
辛时川看他的脸色不像开玩笑,结合明扬白天的痛色猜得七七八八,又见江崇年撩开明扬右手袖子看伤情,白纱布松散着,青紫若影若现,明扬还嘟囔着疼。
辛时川凌乱了,开口想解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明扬他手是真……”
没有人听他的解释,车在视野消失辛时川仍回不过味。心头涌上一股难受,埋怨他做什么都是错。
辛时川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所有的事到他手里都搞砸了……
冷静下来又只是一个人,他在马路边恍惚,手机振动几下,大多关于金泽安和姜知非的新闻,他一个字都不想多看,掐着手机漫无目的往前走。
掐得越紧,在手心的振动得越明显,辛时川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把手机摔成了几半,捡起来顺势丢进人行道的垃圾桶。
“知道要订婚了,不用再反反复复地提醒,我已经知道了……”他小声呢喃。
迷茫间看到前方十几处的高架桥,他仿佛看到了灯光照映下波光粼粼的江水。他想,不如跳下去算了。
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又控制不住地向往。每当负能量占据上风的时候,辛时川就知道自己该吃药了。
摸遍所有的包也没有找到那一小罐药。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他就觉得自己没出息,没人接是错,没带药是错,喜欢是错,活着也是错。
他好讨厌自己,这种没有来讨厌越来越强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过了斑马线,辛时川距离高架桥平越来越近,直到握着冰凉的护栏。
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跳下去,快跳下去。
他听到自己说:“好。”
辛时川鬼使神差往前迈了一步,只有这件事在试图实践的时候一点也不害怕。但所有危险动作被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断,辛时川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紧张的转身盯着按喇叭的车。
“这么晚了,我送你?”
辛时川没听懂,也没任何动作。男人从车上下来,脸上挂着一抹爽朗的笑,“还记得吗?上午才蹭了你的车,乐瑾逸。”
辛时川敏感地退后半步,“记得,乐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
“加班到这个点,我也没办法。”乐瑾逸不靠近他,但大步过来占了辛时川身后栏杆的位置,面对着他说:“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什么车,别谦虚了,我送你。”
“……我朋友会来接。”辛时川说的是南浩,打个电话就会来。
“我顺路了,你朋友省得麻烦一趟。”
辛时川正想用什么借口拒绝,又一辆车停下。是刚才离开又折回来的金泽安。
金泽安下车径直往辛时川走,没弄清情况,但这场面他看着不舒服,本能觉得辛时川是他的,不该站在别人身边。
“小川,跟我走。”
辛时川避开他的视线,明显排斥金泽安的触碰,往旁边躲,“不。”
“拍一下午戏累了,我送你回酒店休息。”
辛时川摇头:“我不需要你送。”
“小川…”
乐瑾逸横在两人之间,“呦,这不是金泽安,金总吗?订婚的消息才出,现在演哪一出?”
“别说了!”辛时川被刺激得侧过去不愿意看人。
此刻的他极度敏感,订婚两个字都听不得,主动捏着乐瑾逸的西装摆,颤抖着扯了扯,语气略带恳求道。
“那就麻烦乐先生送我回去,这地方确实等不到车…”
第54章 你想要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金泽安不可能放人。他直接把失魂落魄的辛时川强拉到自己身边,望着乐瑾逸,目光犀利道:“我劝你不要插手我的事,这是警告,仅此一次。”
乐瑾逸拍拍衣服,绅士一笑:“金总的事我肯定不会横插一脚,毕竟要合作愉快嘛。不过今天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金总难道没发现他不愿意和你走吗?”
辛时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酒气不知怎么就上头了,顺着金泽安在他腰上的力气,无力枕着金泽安的肩。
“乐先生,你回去吧。谢谢你的好意。”他不想让外人牵扯进他和金泽安乱七八糟的关系里。
不值得也没必要。
金泽安冷声道:“听到了吗?”
乐瑾逸点头,故意暧昧说:“小川啊,记得给我打电话。”
金泽安斜他一眼带着辛时川上车,一言不发帮忙系安全带。辛时川本想说他重新租了房子,转念作罢了。扭头朝着窗户,望着一闪而过的灯红酒绿愣神。
“小川,你知道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辛时川回过神,摇头淡淡道:“我们之间其实不必有过多解释,金总别有负担,合约就要到期,即便你想提前离婚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你的选择就是我的。”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辛时川肯定回答。
金泽安即将脱口的解释就这么被堵在喉咙,他没办法短时间内摆脱订婚,摆脱姜知非这个人,更无法提前承诺给辛时川什么。解释了也没用,不切实际的空谈。
金泽安恢复寻常神态,关心道:“酒没喝多少,但有点杂,回去我给你煮醒酒汤。”
辛时川不说话,重新别开脸,此刻他清醒得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回到那个顶楼公寓,才进门辛时川就主动拥着金泽安接吻,急切的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地上。
热烈地拥吻结束,他问:“金泽安,我是不是不够听话,还有…因为我没本事帮不到你,你才用爱来哄骗我又什么都不给我。”
“你想要什么?”金泽安抱着他一路到沙发,流连在细腻的颈间轻轻研磨,反复啃咬,“宝贝,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能做到的我都给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我要你给我一场婚礼呢,”辛时川笑着躲开他的亲吻,解开了碍人的皮带,跨坐到金泽安腿上,“金泽安,我只要一个婚礼,或者你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爱人,公开我们的关系,告诉所有人我们是夫妻,我要一个名正言顺,你愿意吗?”
金泽安几秒钟迟疑,辛时川就都明白了,帮着解开金泽安的皮带,发现他早有了反应,没有任何前戏就像在惩罚自己,直接坐下去。
“小川!”金泽安拦都来不及。
辛时川咬着唇闷哼一声,痛得腿都在发颤,努力装作老练,无所谓笑道:“刚才那话我开玩笑的。公众人物哪能这么快结婚,等咱们合约到期了,你想找我上床也不是不可以,再多都是束缚,婚姻是坟墓,我年纪轻轻暂时不考虑了。”
“小川……”金泽安不动,手指摸到了湿润,抬手一看果真有血,吓得他立刻想抽身。
辛时川连忙缠着他,抱得紧紧的,“别出来,你不能……”一瞬间眼泪汹涌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金泽安,我讨厌死你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金泽安没敢动,搂着他拍着背轻轻哄。
辛时川哽咽说:“疼…我疼…好疼…”
金泽安没办法,辛时川动都不许他动一下,他也难受得厉害。亲亲他的眼睛,继续哄,“慢慢来好不好,这样怎么会不疼。”
“不…”辛时川拒绝,试图动腰,“和你做不舒服,我以后就可以换别人了。换个舒服的。”
“什么?”金泽安当场石化,迅速退出来抱着人去浴室,坐在洗手台等浴缸的水放满。
“舒不舒服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非得这么折腾自己。”金泽安剥开他挡眼睛的头发,“到底醉没醉?”
“不醉,清醒,很清醒。”辛时川继续主动亲他。两人一起躺进了浴缸,水稀里哗啦溢出来砸在地上。辛时川的主动权被抢了,也不得不承认,金泽安吻技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
辛时川身子发软靠着他,恳求道:“…去床上。”
“疼不疼了?”
“不疼。”辛时川喘了一口粗气,目光迷离盯着他的唇,凑上去舔了舔。
好久没和金泽安做这么亲密的事,抛开乱七八糟的关系,他还挺想念这种感觉。成年人不可避免的欲望,憋了多久现在就有多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