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这句半真半假的话,梁€€沉默了。
他连忙给自己台阶下:“哎呀闹着玩的,咱们不是在玩偷情play嘛,别当真别当真。”
说着就要起来,被梁€€摁回去,手覆在他的额头,像给狗摸背一样重重抚摸着,他看着杭休鹤,目光很沉,性事过后的声音沙哑:“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杭休鹤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望着梁€€的脸想要确定真假。
梁€€不耐,捏起他的脸蛋晃了晃:“叫啊。”
杭休鹤几乎要哭出来,亲亲梁€€的额头,亲亲他的嘴,亲亲他的耳垂,亲亲他的下巴,亲亲他的手,最后抱紧了他,轻声喊:“老公。”
男生的声音清脆,刚刚叫过床变得有些沙哑,叫完后死死搂着梁€€不敢抬头。
梁€€没有再让他滚,没有推开他,下巴缓缓靠住他肩窝,闭上眼睛,与他紧紧依偎着。
风雪未停,但即使外面再冷,怀抱也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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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第25章 小家很温馨
他们好像在谈恋爱,又好像没有。
不过杭休鹤自认为了解梁€€,他就是那种什么都不说不在乎的人,能和他这么过日子就行了。
零八年冬天,杭休鹤从学校回北京给梁€€过生日。梦莹超市在两年前就拆了,他们在北京租了间一室一厅,很小,很像家。
到家的时候梁€€不在,学校有事,他今年大四,杭休鹤的专业则要再多上一年。
出去买了蛋糕,回来等。妙妙已经是十多岁的老猫了,胖了许多,懒得动。
梁€€到家的时候,灯开着,却不见人。最后在卧室的地毯上找到了窝着和猫一起睡觉的杭休鹤。
“你回来了。”杭休鹤从毛毯里露出脸,不想起来,“外面好冷,你带进来一股凉风。”
梁€€本来坐在地毯上,闻言要走,杭休鹤笑:“没有嫌弃你。”伸出手拉梁€€的衣服,大方地敞开自己暖和的毛毯:“进来进来。”
脱了带着寒意的外套,梁€€才和他钻进一个毯子,“杭休鹤你是狗吗?在地上睡觉。”
“嗯......”杭休鹤的眼睛又要闭上,“你不就是专门给我买的地毯吗。”他把头埋进梁€€怀中:“坐了好久的火车,我累。”
“累你还回来。”梁€€面容嘲讽,“谁让你回来了。”抬手掖好毯子,看着怀中昏睡的人,放轻了声音:“也不嫌折腾。”
他睡得很快,梁€€抱着他看手机,汪石海发了几条短信过来,他看了一眼,回了一句再等等。
汪石海劝他快点做决定,免得夜长梦多,他静静看了几秒,摸着杭休鹤的头发,单手回复:“我有数。”
放下手机,他低头看着熟睡的某人,紧闭着的双眼下是遮不住的疲惫倦怠,杭休鹤从小就晕车,还总是忘吃晕车药,坐的时间一长就像没了半条命。
当初梁€€是要在杭休鹤学校附近租房子的,杭休鹤不让,说我以后也会去北京的,咱们别瞎折腾了。
梁€€嘴上说随便你,每逢假期或者有空的时候,总是先一步坐车去找杭休鹤,也待不多久,再坐车回来。
还警告他没事儿甭过来,用不着。但杭休鹤要是听话就不叫杭休鹤了。
生日又有什么好过的,梁€€一下下摸着他的头,无聊地数着他的睫毛:“傻死了。”
杭休鹤在梦里还感觉自己全身在颠簸,左晃右晃,睡得又晕又累。
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出了一身冷汗。妙妙在窗台上蜷着,他走过去摸摸,去找梁€€。
蛋糕放在桌子中间,梁€€还在炒菜。他坐在沙发上醒盹,打开电视翻了翻,找到一个播狗血剧的台放着。
“吃什么啊?”
“做什么你就吃什么。”梁€€端盘子出来,看他一眼,“袜子穿上。”
“哦。”他慢吞吞起来,转了一圈,没找到袜子,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当自己已经穿了。
菜端上来,都是杭休鹤爱吃的,蛋糕拆开,上面趴着一只小狗,梁€€绷着脸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和它一样可爱,我就买了。”
吃饭之前要先吹蜡烛,杭休鹤把赠的王冠戴在梁€€头上,去关灯,“许愿!”
满室只余蜡烛那点灼灼光辉,在两人眼中跳跃。梁€€没有闭眼,直直地看着杭休鹤。
“干什么?”杭休鹤纳闷:“许愿啊,看我干嘛。”
梁€€还是不动也不说话,杭休鹤被他看得有点心慌,站起来,搬着凳子去他身边,“怎么了?”
“不许愿。”梁€€摘掉王冠,抬起手戴在杭休鹤的头上,他的头发依旧微微卷,王冠歪戴着,和四年前一个样儿。
看着杭休鹤疑惑的眼神,他说:“我从你这儿要个愿望吧。”
“什么?”杭休鹤还是懵,“你想要什么说就行了啊,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梁€€的脸一半隐在暗处,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看不分明。他顺手帮杭休鹤理了理头发,指腹触碰到他的额头,“真的?”
“真的!”杭休鹤拉他的手,“我答应你。”
梁€€反握住他的,吹熄了蜡烛。
后来杭休鹤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才发现他并不了解梁€€。
……
过完生日杭休鹤又回学校了,梁€€送他去车站,看着他吃了晕车药。
“会想你的,€€€€。”杭休鹤不愿意上车,腻歪了一会儿。梁€€说你快走吧,猪等着你呢。
“嗯。嗯。”杭休鹤捏着他的手指,“走了,我快放假了,不要想我。”
“谁想你。”梁€€踢他小腿,“走吧。”
送走他,梁€€走出车站,一股寒风吹过来,很冷,他忘戴围巾了。还不是因为早上有个猪起不来床,快赶不上火车,一边吃饭,一边伸着胳膊让梁€€给他穿衣服。
梁€€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自己随便穿了件夹棉的外套。有人早就说要给他织个保暖漂亮的新围巾,一直也没有。杭休鹤的嘴骗人的鬼。
他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停了辆车。他往那看了一眼,率先走进单元门,过了会儿,汪石海从车上下来。
家里还没收拾,梁€€让他进来,捡起地上散落的小猫玩具,角落里还有杭休鹤的水杯。整天沙发不坐床不睡,就爱在地上窝着。
汪石海在餐桌边坐下,碗筷还没收拾,两个花样一样的碗并排着,上面一个小猫一个小狗。他笑了:“小家很温馨嘛。”
梁€€闻言也笑了下:“瞎折腾。”
他倒了杯水给汪石海,在他对面坐下,“魏何那边有信了?”
“嗯。”汪石海点点头,“就等你了。”
“不急,现在还不到时候。”梁€€看向桌子上的小狗碗,“扳倒王桢很容易,但是要让杭东信确定她是个弃子。”他抬眼,敲了敲桌子:“而我,是个可用的棋。”
“你真是……”汪石海失笑,“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么。他现在老了,比不上以前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要不然王桢这么多年的小动作不断,他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现在突然有个亲生的还不用他养的高材生儿子,他高兴还来不及。”汪石海嘲讽一笑,“他这辈子不劳而获惯了,觉得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营信本不是这个营,而是梁梦莹的莹。
汪石海心中旧事浮沉,看着与梁梦莹相似的眉眼,叹口气,“小峻,莹信有你妈妈很多的心血在里面,虽然早就物是人非了,我也希望是你,不是杭东信。”
梁€€比任何人都希望杭东信付出代价,一想到那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却依旧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而什么都没做错的梁梦莹早就变成一€€黄土,他每天都难以入睡。
汪石海见他不说话,环顾起这个小客厅,墙上挂着杭休鹤和梁€€的合照,是在清华门口杭休鹤死活要拍的。杭休鹤笑得很开心,梁€€则看不出高兴,插着外套口袋,微微向杭休鹤那边侧肩。
“杭休鹤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汪石海盯着合照开口:“如果他不是王桢的孩子,我也会很喜欢他的。”
他看向梁€€,问道:“他也是你的棋吗?”
梁€€捡起地上的毛球,是自制的逗猫棒,闻言极轻地笑了一下,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看他一眼:“当然了,不然我这么多年在干什么,和他玩过家家么?”
报复杭休鹤的方式那可多了,假装爱他再甩了他,或者直接跟他说喜欢上别人了,不管是冷暴力还是什么,梁€€都有把握让他生不如死。
当然,最好的方式就是他怀孕了,到时候告诉那傻逼你儿子被我睡了,睡了好几年,怀孕了,孩子生出来是该叫你姥爷还是爷爷啊。
再找个机会放放床照,让大家都看看杭总的两个儿子是怎么乱伦的。最顾忌脸面的杭东信可能直接气死。
王桢那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在蹲监狱,探监的时候带着大肚子的杭休鹤去,母子俩交流一下育儿心得。简直一箭三雕。虽说杭休鹤不受宠,作用还是挺大的。
……
汪石海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梁€€今天起个大早,困意袭来,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手机响了一声,是杭休鹤的短信。
“€€€€,我饿死了,在火车上吃了个泡面,不好吃,没味儿,想吃卤鸡爪。”
梁€€无语,回他:“给你买了你不带,嫌沉,怨谁。”
杭休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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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
第26章 宴会
风声在年前就传出来了,营信老总和前妻的儿子时隔多年又回来了,名牌学历,专业对口,杭东信挺看重。
还有一些未经考证的传言,听起来不太可信,真假参半。
比如杭东信和现任早就貌合神离,各玩各的,杭东信一直想再生个孩子,但是他身体有问题,倒有人找上门来,可孩子没一个是他的。王桢也出轨小年轻,其中一个姓魏的跟了她三年多。
再有就是,王桢作为营信董事,挪用公司资金、受贿泄密、公款私存等等等等,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一个遍。
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或者确信自己不会失蹄,结果被枕边人出卖得彻底。
多年朝夕相处,人家玩得是一出瞒天过海美人计。
树倒猢狲散,“合作伙伴”全都撇清关系,置她一人于不顾。
这要是坐实罪名,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人们又开始深扒,哟,当年王小姐还是秘书上位,把一起白手起家的原配给挤兑走了。
这下不就明朗了,原配儿子回来了,她可不得遭殃了,合着这还有一出卧薪尝胆等着呢。
外面传得腥风血雨,杭休鹤是全然不知,爸妈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每逢过年过节,他给他们发祝福短信也没一个人回。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不是个出色的孩子,不被爱是应该的。但那也没事儿啊,他还有梁€€。
一放假他就马上奔赴爱的小屋,回去的车上突然接到了杭东信的电话,他都以为是自己坐车坐迷糊了。
“喂,爸。”在火车的声响中,声音断断续续,他往耳朵上怼,杭东信也听不清他说的,最后还没信号了。
杭休鹤还松口气,别说,接他爸的电话压力真是太大了。
随后,杭东信发来一条短信,让他明天去一个地方吃饭,没说什么饭局,都有谁去,只有一个地址。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和大人去饭局了,吃吃不饱,还要时不时被数落,被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