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到底聊什么聊这么久啊?”沈忱意忍不住问。
高鑫摸摸下巴,说:“是吧?你也觉得他们俩聊得时间久吧?他们每次有什么事就躲在一起商量,根本不带我,说什么我听不懂,有必要搞智商歧视吗?”
沈忱意知道问高鑫问不出来啥,于是没有继续下面的话。
高鑫见状,说:“哎,你怎么也不理我?难道我真的有那么烦人吗?巫宪也是,天天不理我,自从知道我交女朋友后天天和我作对。”
“女朋友?”沈忱意惊讶地看向高鑫,眼睛微微睁大,“你和巫宪不是一对的吗,你和他分手了?”
高鑫一听这话,立刻跳起来,咋咋呼呼道:“谁和他是一对了?我才不是同性恋!老子喜欢女人!”
他的嗓门很大,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尤其在看见站在书房门口的巫宪,气氛变得更加凝固了。
巫宪推了一下眼镜,放下的手藏在袖子里,微微发颤,他冷冷瞥了一眼站在沙发边的高鑫,转头朝玄关走去。
直到门被关上,高鑫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道:“靠!他怎么走了?程少你们有什么事再找我啊,我去追巫宪了!”
说完,高鑫也急冲冲地跟了出去。
看着再次打开关上的门,沈忱意严重怀疑高鑫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心里不禁为巫宪感到可怜,多好一个男人,居然喜欢上一个二傻子,傻就算了,还是个直男,真惨。
沈忱意叹口气,摇摇头转回身,正好对上程聿怀暗沉的视线,他僵了一下心虚地收回视线,低着头。
靠,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好尴尬啊,他要不要说点什么?
“忱哥饿了吗?”程聿怀开口。
这么一说,沈忱意才想起来他们俩从上车到现在啥也没吃,他连忙站起来说:“确实有点饿了,我来下个面条吧,加两个溏心蛋,要不要?”
“好,”程聿怀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沈忱意,“谢谢忱哥。”
沈忱意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耳后根发热,移开视线,往厨房走去。
“不用客气,我来这就是照顾你的。”
煮面条的时候程聿怀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侧着身子靠在门边,像是在看一件什么珍贵之物。
“你去外面等着吧,面条很快的。”沈忱意实在受不了开口道。
程聿怀说:“我想在这里看着忱哥。”
沈忱意愣了愣,脸颊发热,他故意板着脸,说:“你,你再不出去我就生气了啊,在这里又不干事,还干扰我的心情。”
程聿怀听了这话眸光闪了闪,垂下眼眸,低低说了一句:“抱歉,我去外面等忱哥。”
说完,程聿怀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看着程聿怀的背影,高大而落寞,沈忱意一时语塞,良心隐隐作痛,靠,他怎么答应的这么快?搞得他像是个罪人一样!
越想越气,沈忱意接下来的动作故意弄得很响,厨房里好像在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
终于,面条下好了,沈忱意端着碗走出去,在看见程聿怀挺直而落寞的脊背,他顿了顿,走了过去,把碗放下,放缓语气说:“吃吧,面下好了。”
程聿怀点了点头,说:谢谢忱哥。”
沈忱意很快把面条吃完了,抬头就看见程聿怀用包扎着纱布的手动作缓慢的用筷子夹面条。
一次只能夹几根,期间还会掉落下来,到现在他那碗面还剩下很多,等他把面条吃完估计面条都坨了。
沈忱意纠结了好一会儿,在程聿怀再一次夹掉面条后手往桌子上一拍,站起身走了过去。
听到声响程聿怀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沈忱意走到他的旁边,拉开一条椅子坐下,朝他伸出手。
程聿怀愣了愣,伸出手放在沈忱意的手心上,低声问:“忱哥怎么了?”
他的语气低沉,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眼眸像是沉沉的海看不到底,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沈忱意脸颊蓦地红了,他快速收回手,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靠!他居然被程聿怀撩到了!
看见沈忱意慌张缩回的手以及躲闪的眼神,程聿怀胸口发闷,他垂下眼眸,果然,忱哥不是想要他的触碰,是他太心急了。
“咳咳,”沈忱意握拳干咳两声,拿过程聿怀的碗,说,“我喂你吃面条吧,不然等你吃完面条都冷了。”
程聿怀听了这话,刚刚低到谷底的心情又爬了上来,他抬起头看着沈忱意,漆黑的眸子里荡漾着微波,说:“忱哥……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沈忱意移开视线说。
程聿怀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沈忱意,只是目光里透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伤。
吃完饭,程聿怀就回书房里处理公务了,这一个星期虽然有高鑫和巫宪帮忙,还是积压了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等他忙完已经天黑了,忽然他想起沈忱意还在家里,连忙从书房里出去。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宽敞的阳台上,沈忱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依旧是不变的白色背心和黑色平裤衩,露出晒得均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夜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飘扬摆动,他趴在栏杆处,手里夹着烟,哼着歌,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聿怀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也在这几年里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幻境,而现在,真正的忱哥站在那,他竟一时不敢靠近。
抽完最后一口烟,沈忱意转过身,忽然看见站在身后的程聿怀,吓得骂了句脏话。
“靠!你每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出个声?想吓死我啊?”沈忱意无语道。
程聿怀走上前,站在沈忱意旁边,看着不远处地城市灯火,问:“忱哥在看什么?”
沈忱意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没好气道:“又没事干,不能看看风景啊?”
“忱哥不是可以画画吗?随便画画也行。”程聿怀说,他在大学的时候无意间看过沈忱意的作品,知道那样的水平在普通人中算上等的了,但是他不知道沈忱意为什么不愿意再画下去。
沈忱意愣了愣,弯起唇角,说:不想画就是不想画了,你别烦我,我发呆我乐意。”
“为什么不想画了?”程聿怀问,目光深沉而专注地看着沈忱意。
在这一瞬间,沈忱意被这双眸子击中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胸口涌起细细密密的酸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在某个瞬间突然不想画了。”沈忱意轻声说,如果深究下去,沈忱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下子对所有的事情失去了兴趣,光是活下去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就慢慢来,”程聿怀说,“不急,画点小玩意也行,反正忱哥在照顾我这段时间也没事干。”
这一次沈忱意没有拒绝,他瞥了一眼程聿怀,又快速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那里布满了老茧和烫伤。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一个月,只是一个月而已,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第92章 帮程聿怀洗澡澡
“忱哥觉得怎么样?”程聿怀凑近了问,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忱意的耳朵边,又热又痒,他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左边的耳垂,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左边的听力缺失,但在别人靠近的时候,他还是会从心底里升起不自在的感觉。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沈忱意偏过头,别扭道,“反正我就待一个月,时间很快。”
说完这话后,他明显感觉到程聿怀停顿了一下,随后气氛陷入漫长的沉默中,沈忱意瞥了一眼程聿怀,男人看着远方,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猜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聿怀忽然开口,语气又变回了平常的模样。
“这么晚了,我想洗个澡再去睡觉,忱哥能帮我吗?”程聿怀看着沈忱意,强忍着波动的情绪说,巫宪说的对,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太着急,要慢慢来,让忱哥放下戒心,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虽然这个过程有点难。
沈忱意看了一眼程聿怀,又移开视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淡点,道:“当然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你的睡衣在哪?我去拿一下。”
“卧室里应该有新买的睡衣。”程聿怀说,这间屋子他就来过几次,这之前,他一直住着的地方是沈忱意那间地下室。
新睡衣?沈忱意在心里默默感慨,真是有钱人,睡衣也是穿几次就不要了,直接买新的。
因为暖暖小时候经常给她洗澡,沈忱意对照顾人洗澡这件事轻车熟路,先是在浴缸里放好适温的水,又把洗发水和沐浴露拿好。
在做这些事情时,程聿怀一直站在后面看着,沈忱意被看得脊背发凉,想尽快解决完这件事,越这么想,他越心急,暴脾气又要上来了。
“好了,衣服能自己脱吧?”沈忱意站在浴缸旁,瞥了一眼程聿怀,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嗯。”程聿怀说完就低头解衣扣,动作虽然迟缓,但还是把扣子解开了。
沈忱意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程聿怀的身体,靠,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想感慨一句,身材怎么保养的,这么有型,搞得他眼睛不知道放哪里,他开始后悔自己答应帮程聿怀洗澡了。
“忱哥?”程聿怀疑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把沈忱意吓一跳,他一抬头就对上程聿怀的腹肌上,视线再往下移是裤腰带半开的裤子,要多引人遐想就多引人遐想。
咕咚,沈忱意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靠,这是他这种禁欲多年的大叔能看的吗?
“带子有点难解,能帮我一下吗?”程聿怀低声问,他的声音低哑,在雾气朦胧的浴室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柔情,沈忱意的耳后根阵阵发热,胸膛里的心脏跳得很快,他的脸肯定也红了。
听不见回复,程聿怀的声音变得可怜巴巴。
“抱歉,忱哥不愿意就算了。”
“谁说我不愿意了?”沈忱意慌忙道,走上前,伸手去解裤腰带。
明明很简单的扣带,他自己只需要一两秒就可以搞定的事,他硬是弄了两三分钟,扣带解开的时候,他也已经满头大汗了。
“你,你快进浴缸里吧。”沈忱意这下视线更不知道往哪放了。
靠,原来他这么欲求不满吗?以前和文澜在一起玩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好男人,经常嘲笑文澜太花痴了。
现在他只是看一眼程聿怀的身材,就受不了,快有感觉了,不行不行,要速战速决,不然被程聿怀发现自己真有感觉了,他会当场跳浴缸淹死自己。
程聿怀只能坐在浴缸边沿,打着石膏的手不能进水,他看向沈忱意,湿漉漉的眸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狗狗。
沈忱意握拳干咳一声,走过去说:“你,转过去,我先给你帮你把后背洗洗。”
“好。”程聿怀异常听话,沈忱意脑海里冒出一个字:乖。
但是立刻被他挥开了,靠,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会觉得程聿怀这个疯子很乖。
沈忱意一边帮程聿怀搓背,一边在心里念清心咒,一时间竟进入了状态,开启搓澡达人模式。
“这边,胳膊抬一下,”沈忱意指挥道,“对,弯腰,侧过来……”
一通洗下来,沈忱意已经气喘吁吁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写乱七八糟的事,他擦了擦汗,说:“低头,给你把头发洗了。”
“好。”程聿怀乖乖低头。
沈忱意拿着毛巾,低下头准备开洗,忽然看见男人后脑勺那一道突兀的白杠,平时因为掩藏在头发里看不见。
这好像是一道疤,他记得以前没有的,难道是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留下的?
“忱哥怎么了?”程聿怀一直不见沈忱意动作,抬起头问,正好对上沈忱意的眸子。
四目相对,沈忱意一时没有坐好准备,下意识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后脑勺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说完沈忱意就觉得自己有点越界了,不管程聿怀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情,都不是他该问的。
程聿怀愣了愣,后脑勺……他想起来了,这是在那场火灾里,他想寻死随着忱哥一起去时,被掉下来的石头砸的,为此他还躺了三个多月才醒来。
他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不是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程聿怀那反应很明显是知道但不想和他说,也好,他也不想知道程聿怀这么多的事情,毕竟他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
“哦,我也就问问。”说是这么说,沈忱意还是很不爽,搞什么,好像他很想知道一样,他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就算是陌生人看见了也会问这么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