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给程聿怀洗完头发,又帮他把衣服穿好,沈忱意就出去了,程聿怀紧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客房,沈忱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程聿怀,语气平淡道:“程先生我睡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就在房间里。”
说完他也没有看程聿怀,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门砰的一声在面前关上,看着这扇门,程聿怀眼里的荡漾的柔情被疲惫代替,胸口又升起了熟悉的痛楚。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晚安,忱哥。
接下来的日子,沈忱意的态度一直冷冷冰冰,好像真的是程聿怀花钱雇来的护工,事情都做得面面俱到,但始终和程聿怀保持着距离,就像是一堵墙,横亘在两人中间。
沈忱意越是保持着冷静,程聿怀的心情越是压抑,一开始的豪言壮志和要把沈忱意追到手的笃定,渐渐被苦闷和痛苦替代。
安静的酒吧里,一个歌手正在弹着吉他低低唱着歌。
“哎,程少你的胃不好,不能喝……”高鑫刚想拉住程聿怀被巫宪扯住衣袖。
“让他喝吧。”巫宪低声说,这段时间他看着程聿怀的状态又越来越差了,他能感觉到程聿怀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越是这样越难受。
“忱哥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程聿怀低声说。
他今天特地提前把工作处理完,想要回来和沈忱意一起出去看看电影,或者吃顿饭。
沈忱意那个时候在房间里睡午觉,程聿怀想给他一个惊喜,特地动作小心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门的后面碰到了什么,程聿怀愣了一下,拉开门看过去,那是沈忱意的包,里面的东西收拾的好好的,除了拿出来的睡衣,其他东西都安静地躺在里面。
程聿怀忽然发现一件事,忱哥明明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而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他的痕迹。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留下来,就连行李都没有全部拿出来,对他来说这一个月只是一个过场,和旅途中的一间酒店一样。
这么一想,程聿怀的心情瞬间坠入了谷底,他看着安静地靠在那里的行李箱和侧躺在床上的沈忱意,缓缓关上了门。
“他没有想过要留下来。”把话说出来,程聿怀并没有觉得多舒服,胸口压抑着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包裹着他,像要把他一点一点溺死。
“你们说,忱哥当初的离开,是为什么?”程聿怀已经喝醉了,眼眸里荡漾着醉意,看着他们。
高鑫不忍看下去,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
“沈先生不是说了,他是因为合约到期才走的。”巫宪安慰。
程聿怀摇了摇头,就算他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无法掩盖掉事实,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要那么聪明,笨一点挺好的,那样就不能清醒地看明白那些残酷的事实。
“忱哥讨厌我,恨不得从我身边逃走。”说完这句话,程聿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部,隐隐作痛,像是被谁用手抓住往外拉扯一样,撕心裂肺的疼,而他却异常的平静,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直到醉得一塌糊涂。
“程聿怀,不要喝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巫宪看不下去了说。
“不要你们送,我要忱哥来接……”程聿怀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从口袋里掏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沈忱意。
第93章 程聿怀喝醉了,耍赖
但是电话拨打过去,提示空号,程聿怀忽然意识到沈忱意连手机号码都没有留给他。
翻涌的情绪无法克制地涌上来,将他淹没,程聿怀攥着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慢慢红了眼眶。
忱哥……忱哥……他的忱哥……
沈忱意在屋子里来回走,再一次看了一下时钟,都这个点了,程聿怀怎么还没有回来?
该不会今天不回来了吧?
也是,程聿怀天天工作那么忙,不可能每天都那么准时回来,既然这样,那他就先睡了吧。
这么想着,沈忱意就回到了卧室,准备给暖暖打个视频。
忽然,文澜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他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最多在网上聊两句,这忽然打视频过来,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这么想着,沈忱意感到了心虚,纠结着要不要接电话,但文澜像是催命鬼一样,打完继续打,一个接一个,沈忱意不得已,咬咬牙按了接听。
“喂,有什么事吗?”沈忱意对着镜头问。
文澜的大脸盘子挤在手机屏幕里,眉头紧皱着,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沈忱意心虚道:“没,没什么啊。”
“是不是程聿怀找到你了?”文澜一针见血。
沈忱意不擅长说谎,在文澜的直视下,刚才准备的一大堆说辞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嗯,你怎么知道的?”
文澜说:“卧槽,那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沈忱意摇摇头:“他挺正常的现在,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他还救了暖暖。”
“暖暖怎么了?”文澜连忙道,一脸的担心和紧张,“我怎么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沈忱意简单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文澜的表情越听越扭曲,最后问:“你是说你现在在程聿怀的家里当贴身保姆?”
“什么贴身保姆,说话好听点行不?”沈忱意无语道,“他救了暖暖,我只是过来照顾他一个月,一个月结束后我就会离开。”
“这话你自己听听你信吗?”文澜毫不客气道,“沈忱意啊,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心软好说话,所以那些男人才会把你耍得团团转,你敢说你现在没有对程聿怀心软?”
“没有!”沈忱意立刻说,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低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就算了。”
“行,那你和施钰见个面聊聊,正好你也在A市,你这段时间一直不理人家,他都问过我好几次你在干什么了。”文澜说。
沈忱意沉默几秒,他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了,这段时间一直被程聿怀牵扯着所有注意力,完全忘记有这回事了。
“别说你不想去,还对程聿怀旧情未了啊。”文澜瞪着眼说。
激将法对付沈忱意很容易,他一拍大腿说:“谁说我不想去了,去就去,就约明天下午见!”
文澜得逞了,笑盈盈说:“好,说定了啊,我去约施钰了。”
挂断电话后,沈忱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过了有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靠,他被文澜这小子套路了!
就在他准备打过去骂骂文澜那小子时,卧室外响起门开的声音,是程聿怀回来了,他连忙放下手机,走了出去。
推开门,看见外面的场景沈忱意微微睁大眼睛,程聿怀喝得醉醺醺的被巫宪和高鑫扶着,看见他后,巫宪冲他点了点头,说:“沈先生晚上好。”
“嗯。”沈忱意故作冷淡地走了过去,视线在程聿怀脸上扫过,没忍住说,“他怎么喝醉了?”
高鑫大大咧咧说:“哎!还不是因为沈……嗷!”
他捂住肚子一脸扭曲地看向旁边,巫宪面不改色道:“程聿怀就麻烦沈先生照顾了。”
沈忱意说:“应该的,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说这话时,他感到手指被轻轻抓住,心脏漏跳了半拍,怕被巫宪他们看见,沈忱意慌忙抽回手。
送走巫宪和高鑫后,沈忱意这才松口气,脸颊微微发烫,程聿怀刚才想干什么?那么多人看着,搞得太不好意思了,他一定要和他打声招呼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
关上门,沈忱意深吸几口气,又板起了脸,一脸严肃地走过去,程聿怀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过来,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你下次能不能别做那么亲密的动作了?”沈忱意走到面前说,“会让人误会的,我和你现在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希望你能认清楚点。”
说完后,程聿怀迟迟不回答,沈忱意以为他喝醉了没听清走近一步,重复问了一遍:“听见了吗?下次不要……啊!”
程聿怀拉住沈忱意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揽住他的腰身。
一股热意从脚后跟一下子涌上脑门,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沈忱意反应过来,连忙去推程聿怀,男人明明喝得很醉,力道却大的吓人。
“程聿怀,你给我松开!”沈忱意挣扎,但都是在做无用功。
下巴一阵酸痛,程聿怀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夹杂着浓重的酒意,这酒意染得沈忱意仿佛也醉了。
心脏在胸口快速跳动着,程聿怀的吻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好像要弄疼他一样。
这样的吻让沈忱意一时意乱情迷,无法自拔,沉沉陷了进去,一直往下沉。
忽然睡衣里伸进一只冰凉的大手,冰的沈忱意一个激灵,短暂地清醒过来。
靠,他这是在干什么?差一点就要顺着程聿怀的意做下去了。
沈忱意拉回理智,攥紧程聿怀的衣服,用力地咬了一口在嘴巴里肆意妄为的舌头。
疼痛让程聿怀停顿了下来,沈忱意趁着这个时机猛地推开程聿怀,胳膊挡着嘴巴站起来。
“程聿怀!你疯了吧!”
程聿怀身体像是失去支撑一般倒在旁边,眼眶里升起一股湿意,像是一场大雾,蒙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沈忱意偏过头,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嘴巴,说:“你要是再这么做,我明天就离开!”
说完,沈忱意转身回到卧室,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嘴巴上还残留着那抹温热的触感,沈忱意忍不住伸手摸上嘴唇,在指肚刚碰到嘴巴的瞬间,他立刻缩回了手,脸色微变。
靠,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就是好久没有做那档子事了才会有反应,才不是因为对象是程聿怀。
沈忱意洗了个澡出来,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房间的卫生打扫了一下,这下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这才停下来,看了看紧闭的门,最后走过去拉开门。
客厅的灯还开着,沈忱意朝沙发那边走去,忽然,他看见了程聿怀,男人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在看见沈忱意时,那双漆黑的眸子迟钝地转动了一下,程聿怀低哑的声音响起,喊了一声:“忱哥?”
他用好着的那只手艰难地撑着要坐起来,眼睛一直看着沈忱意,好像他移开视线,沈忱意就会消失不见。
“刚才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程聿怀的声音轻柔低哑,像是在哀求。
沈忱意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他收紧拳头又缓缓松开,走到程聿怀面前,板起脸道:“我不生气了,但你也不准随便做,做那档子事。”
手指被勾住,沈忱意刚想甩开,对上程聿怀湿润的眸子又没有忍下心来,别扭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忱哥……”程聿怀非但没有松手,还牵住了沈忱意的手,他的手指冰的吓人,没有一丝热度。
沈忱意愣了一下,缓缓回握住了程聿怀的手,居然这么冷,现在明明是盛夏。
程聿怀低着头,在沈忱意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明明可以抽开的,沈忱意却没有动作。
“我可以抱一下忱哥吗?”程聿怀仰起头,低声问,目光认真而专注,让沈忱意产生一种深情的错觉。
喉结上下滚动,沈忱意偏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这一声低若蚊鸣,几乎听不见。
下一秒,沈忱意被揽入怀里,程聿怀的身体和他的手指一样冰冷没有一丝热度,沈忱意忍不住回抱住了男人,缓缓闭上眼睛。
只是停顿了几秒,沈忱意就推开了程聿怀,握拳咳嗽一声,耳后根发热说:“够了,抱也抱了,现在可以去洗漱睡觉了吧?”
“好。”程聿怀乖顺道,又勾住了沈忱意的手指。
沈忱意低头看了一眼,忍了忍,最后没有甩开,语气故作冷淡说:“能自己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