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说:“我就是去拿证据的。”
梁朔皱眉想了一会儿,“要派人潜进去查,我来安排人,你不合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所有的Alpha都没办法抵抗高纯度的Omega信息素对吧?”
梁朔挑眉看向谢凌,没有否认。
谢凌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扯了一下嘴角,有点得意地说:“我和小辞逆向标记了。”
梁朔被一口烟呛到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喘匀,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终于很慢地开口,说了两个字:“我操。”
谢凌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露齿一笑,整个人显得很满足,“所以我可以去了吗?”
“你他妈……”梁朔脏话讲到一半不知该用哪个词语来接,把烟叼在嘴里,从办公桌下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推给谢凌:“别让你哥知道了。”
--------------------
梁朔是一个会在doi的时候一边挨cao一边抽烟的Omega,不知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嫂子。(对手指)
嫂子和大哥的故事在本文后面的哥嫂篇。
第13章 “你带你老婆来过这里吗?”
品香会举办的地点每期都不同,只提前两个小时由专人电话告知受邀会员,并且跟一切装腔作势的酒会一样,要求参会人员着正装出席。
到了地点以后,祝文骁说自己要去检查一下工作组的准备情况,让谢凌一个人先入场。
为了保证液体信息素的品质,会场的空调开得很低,前来参会的人都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但这并不能掩盖这个酒会的罪恶本质。
谢凌穿了一身裁剪妥帖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衣,斜纹领带,很衬他的身材。
他看到所有人在进门之前都自觉把手机放进带锁的储物格里,这好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看来每个人都对将要参与的事情的见不得人程度心知肚明。
谢凌进门前也按下按钮打开了一格储物柜,弹出来的正好是17号l,谢凌觉得自己还运气不错。他调整了一下领带上别着的金色领带夹,方便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能够更清晰地记录下会场情况。
这个微型摄像头是今天上午找梁朔要的,属于需要通过特殊渠道才能买到的装备,隐蔽性很好,普通的检测设备发现不了。
今天的品香会设在曼北市一家不太有名的小众美术馆里,美术馆的外观是朴实的浅木纹色,内部却装饰得灿烂夺目金碧辉煌。
很亮的暖黄色灯光把白色的地砖和奶油色的墙面照得发光,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画。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情观赏画作,步履匆忙地穿过一楼展区直达二楼的小型报告厅。
跟液体信息素比起来,名家画作显然对这些Alpha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是祝文骁喜爱把各种气味都包装成艺术的样子。
至少在正式打开第一瓶信息素香之前,大家都还是衣冠楚楚、品味高雅的成功人士。
这栋楼据说是出自一位东洋建筑名家之手,下沉式小型报告厅也跟美术馆一样颇具东洋风格。
扇形的木质阶梯座位把一个圆形平台包围在其中,平台中央有一张仿古红木方桌,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品香需要的工具和设备。
今日的品香名录也放在桌面上供人翻阅,谢凌特意去看了一眼,名录上只标注了香的号码和香味简介,没有其他说明,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而普通的香水目录。
提前到场的人都各自端着鸡尾酒忙于社交,谢凌才回国不久,跟曼北市的上流社会不熟,走了一圈记录下那些上流面孔后便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大概过了五分钟,报告厅门口传来轻微的骚动,谢凌回头看到祝文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谢凌,”祝文骁隔着人群叫他的名字,“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
谢凌起身走过去,保持了恰当的礼仪风度,让祝文骁把那些重要宾客介绍给他认识。
从财经新闻的常客到市政厅要员家的公子,今晚这个美术馆接待了差不多半个曼北市的上流圈子。
谢凌记下他们的头衔、职务和姓名,并在心里将他们的信息和脸一一对应。
其中有一个人是谢凌认识的,曼北银行的副行长巩寓。巩寓在谢家最困难的时候,曾低息贷款给谢汛帮助谢家渡过难关,他的小儿子巩伊凡是谢凌在A国留学时的同学,没想到他也参加了。
在谢凌印象中,巩寓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有爱心而且十分顾家的模范长辈。
巩寓看到谢凌也有些意外,只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谢凌笑了笑,没有跟谢凌交谈。
品香会在晚上九点钟正式开始,祝文骁让谢凌和自己一起坐在最前排。
在轻柔的音乐中,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一束亮光打在中央的圆形平台上。
一位身穿性感礼服的女性Omega双手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捧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瓶走到光束中,向众人展示她手中的22号香。
不像谢凌在祝文骁家中看到的9号,这里的香都装在美轮美奂的瓶子里面,像是直接从美术馆的展柜里拿出来的一样。
专业配音员优雅而充满诱惑的嗓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富有诗意的语言缓缓介绍这款香味的细节。
祝文骁偏头跟谢凌说:“22号,苦橙花,春天的味道。”他意有所指的朝那位身材曼妙的女性Omega偏了偏下巴,笑得暧昧,“很年轻的香。”
谢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这个香正是取自这位年轻的女性Omega,原来他们这个品香会竟然让Omega本人带着自己的香到现场供人观赏把玩。
听旁边的人小声交谈,好像大家都默认了这个游戏规则,在品鉴气味之前先对这名Omega品鉴一番。
这些把人当作物品谈论的内容让谢凌觉得很恶心。
然后他又想到程星辞说自己以前也到过品香会现场,恶心的感觉甚至让他难受到头晕。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把祝文骁提起来揍一顿,他转头看着祝文骁,状若无意地问:“你带你老婆来过这里吗?”
祝文骁不知谢凌是不是真的对这些香的出处一无所知,按理说经过9号之后谢凌应该隐约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却问出这种问题。祝文骁笑了一下:“我当然不会带他来这里。”
谢凌扯了扯嘴角,直视祝文骁的眼睛,很慢地问:“是吗?”
祝文骁没有回答。
这时解说结束,Omega打开手中的瓶子,将液体倒入红木方桌上的仪器里面。仪器启动之后,顶端就像加湿器一样升起腾腾的雾气,很快气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谢凌看到周围的人各自露出沉醉的表情,享受着这个气味。而他只是闻到了很淡很淡的橙花味道,并不像上一次在祝家闻到9号时那样有很奇异的感觉,因为小辞给他的逆向标记屏蔽了别的Omega信息素对他的影响。
光束中央的美丽女子显得非常无助,蓄满泪水的眼睛扫过坐席,感觉她就像一只无能为力的、被赶上舞台的小动物。谢凌觉得他在那束光里看到程星辞也这样含泪望向自己,心脏被攥得很痛。
第14章 “你闻到17号了?”
22号的气味消散之后,灯光熄灭了几秒钟,而后又再次亮起,光束中央换了一个人,解说说他是26号。
就这样像产品展示一般的,一共轮着上台了十位Omega。
“品鉴”结束之后就是拍卖会,也许是由于女性Omega的稀缺性,当晚22号香是成交价最高的,拍出了十毫升四百万的价格。
买主想找祝文骁买走22号供体本人,不过价格没有谈妥,祝文骁没让他把人带走。
他们谈话的时候祝文骁也没有避着谢凌,但是谈话的内容用了黑话,只说要带走一只花瓶。谢凌事后故意问起祝文骁一些细节,试图留下录音,但是祝文骁很谨慎,用词都暧昧不明,很难成为买卖Omega的直接证据。
情况确实如同梁朔所说,拍摄的视频是远远不够将这些人绳之以法的。
祝文骁拉谢凌陪着送完客人,又把他留下来,要他一起参加第二场私人品香。
场地换到了一个更小的地方,在美术馆的内部会议室。
美术馆馆长北原苍介是东洋人,他把这个小的会议室装饰得很有东洋风格。
大家进门脱了鞋,席地跪坐,围着一个长方形矮几。
橙花味的22号换了一身粉色和服,拉开木质推拉门进到室内,为他们斟茶。
北原苍介这几个人是私人品香聚会的常客,彼此非常熟稔,谈笑间不再有那么多顾忌,他们开始说一些比较露骨的话题。
于是谢凌知道了焚香园的背后不仅仅是祝家,祝家只是实际管理者,包括北原在内的几方资本都是焚香园的股东。利用品香会赚钱只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事情比原先想的还要复杂,谢凌不动声色地将他们说的话都录了下来。
谢家兄弟的云塔集团经营着K国最大的网络安全公司,其实品香会早已有意将谢家的人拉入其中。只是谢汛家里那位Omega是他们都不敢惹的狠人,谢汛又是个把老婆看得比自己命还要紧的,谁也不敢轻易尝试去开这个口子。
正好谢凌回国,祝文骁又跟谢凌是很多年的好友,品香会的其他核心成员也十分乐意利用这个机会将谢凌纳入他们的小圈子。
不过看谢凌今晚的表现,似乎对信息素香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这让他们感到很失望也很意外。因为不会有Alpha可以逃过高纯度Omega信息素的诱惑,就算打了隔离剂也一样。
习惯了处于高位的Alpha们自然不会想到谢凌身上有逆向标记,只是认为谢凌自身的信息素等级或许非常高,所以对Omega信息素的承受能力大于普通人。
祝文骁跟他们不同,祝文骁不在意赚钱和生意的事,做信息素香是他的爱好,看到别人在自己的作品中沉沦是他最大的乐趣。
就像突破一个一个瓶颈去追求更高的艺术成就,祝文骁不喜欢有人在他的作品面前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说话间,他从存放藏品的迷你冰柜里挑了一支顶级香味出来。
透明玻璃管中装着浅琥珀色的液体,没有贴号码。
十分钟之后,谢凌闻到了程星辞的味道。
事后回忆起来,谢凌觉得自己当时可能过于冲动了,不过祝文骁把他的行为解读为受信息素影响而无法自控的表现,据说类似的反应在别的Alpha身上也有过,毕竟那是最高等级的17号。
品香会核心成员们都说谢家老二定力不得了,一晚上面对十几种香可以无动于衷,单单为17号掀了桌子。
祝文骁满意了,贴心地让司机把处于暴躁状态的谢凌送回家,还约他下次品香会再来参加,似乎已经对谢凌的沉迷十拿九稳。
北原苍介对祝文骁的慷慨表达了敬意,要知道自从17号被祝文骁私人收藏,他们都再也没有闻到过蜂蜜味信息素的清甜。
祝文骁笑得诚恳,说自己舍得拿17号出来,是因为谢凌是他的好兄弟。
谢凌自认为信息素对自己的影响其实并不是很大,他掀桌子只是出于愤怒。
祝文骁在他面前说自己多么喜爱小辞,为了小辞可以不惜和父亲翻脸,却在结婚以后仍然提取小辞的信息素,甚至还拿出来跟人分享。
他愤怒于他认识了许多年的兄弟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一个冷漠的、毫无感情的疯子。
谢凌觉得整个事情都很恶心,不论是圈养Omega还是提取信息素,抑或是在这样一个装模作样的聚会上跟别的Alpha一起“品鉴”,在他看来都是非常猥琐和上不得台面的事。
从美术馆回来的一路上他都觉得很不舒服,心疼和想念程星辞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使他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咬过的腺体也在这样的混乱和暴躁中,被牵动着发出锐利的疼痛。
想要拥抱和亲吻程星辞的念头在他身体里疯长。
他一向是克制自持的人,第一次对别人有这样强烈的渴望,哪怕对象是程星辞,他也对自己发疯似的欲念而感到羞耻。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谢凌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快得有些不正常,脑子也很混乱,他坚持着把视频和录音导出来,拷贝到U盘里,在餐桌上留了个字条给梁朔,并将U盘压在字条上面。
接着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小时,睡得很口渴,而且做了很多个梦。
他梦到花溪别院那个阁楼,他跟程星辞一起在那上面看漫画、读书,然后画面变得模糊,他们长大了,在空间狭窄的阁楼里接吻,他把程星辞抱上窗台,背靠着能看见大海的窗户,脱掉了程星辞的衣服。
他还梦到程星辞分化的那个雷雨夜,他和程星辞都是现在的样子,他咬了程星辞的后颈。
然后是祝家老宅,阳光很刺眼,芭蕉叶在别墅外廊的躺椅上落下一片阴影。程星辞裸着背趴在躺椅上,背上是交错的伤痕,眼睛红红地回头看谢凌。
天刚蒙蒙亮,谢凌醒了过来。
他一个人起床洗漱,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下巴划了一道口子。
他没有心情吃早餐,洗漱过后就打电话叫司机送他去祝家老宅。
去祝家的路上他还给祝文骁发消息说今天要过去开车,祝文骁这天没有回老宅,是住在市区的。昨晚送走谢凌以后祝文骁还留在美术馆,估计这个时候还没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