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的管家倒是起了,对谢凌还不到九点就出现在祝家,表现得十分不满,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他。
程星辞通常早上八点起,起床以后会去茉莉房间帮茉莉洗漱换衣服。谢凌到的时候他正在监督茉莉刷牙,没有留意院门口的汽车声。
谢凌告诉管家他来开车,并且车钥匙好像忘在客房了,一旁打扫的女佣立刻说自己前天收拾客房的时候确实捡到一个车钥匙,放在谢先生常来住的那个房间的床头柜上了。
谢凌对女佣笑了一下。他本身就十分英俊,这个笑容令女佣有些脸红。
差十五分钟到九点,程星辞从茉莉的房间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经过客房,发现客房门虚掩着,他好奇地推开房门看了一眼,没想到被里头的人一把拉了进去。
程星辞吓了一跳,看清拉他进来的人竟然是谢凌,愣了两秒钟,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压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昨晚不是去品香会了吗?”
程星辞穿着薄薄的居家服,略微过肩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发尾有一些湿意,贴在他白净的脖颈上。
谢凌盯着程星辞的脖子,克制不住地把程星辞压在客房门背后,偏头吻在程星辞的侧脸上。
他想念了程星辞一天一夜,一直用理智强行压制的思念在胸中翻涌。
要跟程星辞交代的事、要跟程星辞讲的计划、要告诉程星辞的他的调查发现,统统被此时此刻的欲望抛开,好像是彻底被信息素控制的傀儡,只想对标记了自己的那个Omega索取更多。
程星辞不明所以,但是温和而顺从地承受了这个很粗鲁的拥抱。可是后腰刚好抵在圆形的门把手上,有点痛。于是他动了一下,下身却不小心擦过谢凌已经变得很硬的地方。
程星辞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叫谢凌的名字。
谢凌埋头在程星辞颈窝里,喘得很乱,好像脑子不太清楚,突然发狠似的捏着程星辞的下巴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撩开程星辞上衣下摆。
程星辞被他的举动吓到,推了推他,“等等,凌哥,管家要上来叫我们用早餐了,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谢凌好像听不见他说话,只管很用力地吻他。
程星辞觉得今天的谢凌很不对劲,连体温也高得不正常,在谢凌拉着程星辞的手解自己裤子的拉链的时候,程星辞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双手捧着谢凌的脸,用力把谢凌拉开一点距离,跟谢凌额头抵着额头。
“谢凌,”程星辞喘着气,“你昨天是不是闻到17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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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触发暴走模式的凌哥,嘿嘿嘿嘿
第15章 “他那么喜欢你吗?”
“嗯?”谢凌咬程星辞的下唇,伸手摸进程星辞上衣里,松开的皮带扣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谢凌个子比程星辞高很多,程星辞需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揽住谢凌的脖子。他把掌心贴在谢凌后颈腺体的位置,将焦躁不安的谢凌搂进怀里。
由于谢凌体温太高,程星辞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皮肤上反而给了他微凉的触感。
谢凌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天夜里做的很多梦都交缠在一起,还有在品香会上闻到的清甜气味,那种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两手空空的感觉,让他感到很焦虑。
程星辞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体温和说话时呼在耳边的气息都带着轻微的凉意,还有牙膏的薄荷味道。
淡淡的薄荷味也由于刚才的亲吻而侵入了谢凌的口腔,令他渐渐冷静下来。
今天早上不知为何整个人处于非常暴躁的状态,谢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下巴上那道口子。程星辞看到了,垫脚在那里亲了一下,问他:“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谢凌用力地抱了程星辞一下,终于找到一点清明,看着程星辞漂亮的眼睛,呼出一口气说:“对不起。”
“昨天是闻到17号了吗?”程星辞再次确认。
如果是因为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逆向标记的作用会让谢凌暴躁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如果是因为别人的信息素,事情就会变得糟糕。
谢凌屈指在程星辞脸上刮了一下,“没有看到标的号码,但是我知道那是你。”
程星辞心里一松,笑起来,“需要我再咬你一口吗?”
Omega的嘴唇被自己蹂躏得很红,脸颊也带上一点绯色,那个浅浅的酒窝由此而变得更加诱人,谢凌在他的酒窝上亲了一下。
“嗯,”谢凌有点严肃地说:“可能我需要你再咬我一口。”
因为吸入了信息素而使逆向标记躁动不安,也因为再次注入的信息素而得到安抚。这一次被咬腺体不痛了,只觉得很舒适,像泡在温水里。
谢凌身体里疯涨的欲念渐渐平息下来,但有些生理反应还没有那么快消退。
客房离楼梯很近,上了年纪的木质楼梯被管家的皮鞋踏出沉闷的脚步声。
程星辞用一种非常包容和宠爱的眼神看他,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点恶作剧的笑意,伸手抚上他依然硬着的地方。
隔着棉质内裤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谢凌的灼热和坚挺,程星辞自己也有些心跳加速,但是程星辞只停留了两秒钟,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替他拉上拉链,垫脚贴着他的唇说:“你不是说你不碰兄弟的老婆吗?”
谢凌被他像这样偶尔露出的,似曾相识的小小的坏勾引,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是受信息素的影响,是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他的肢体都想这么做。
“他不是我的兄弟。”谢凌说。
再一次被含住下唇的时候,程星辞闭上眼睛,微微张口,温顺地让谢凌长驱直入。
管家的脚步声走过客房,程星辞听见自己房间的门被敲响,叩门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程星辞很慢地用舌尖跟谢凌交缠,吞下一些由于自己情难自控而溢出的液体。
茉莉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星辞哥他今天不舒服,想多睡一会儿。”
敲门声停了,管家的脚步声又从客房门前经过。
谢凌越吻越深,追着程星辞的舌头,好像要把他整个的含进去,程星辞无法呼吸,偏头发出很轻的呻吟。
一轻一重两个人下楼的动静很快顺着楼梯远去。
程星辞抱着谢凌,把头埋在谢凌肩膀上,长大嘴巴呼吸,软软地叫他:“谢凌哥哥。”
“我今天把你带走,”谢凌扶着他软下去的身体,跟他说,“你现在去收拾东西,还有茉莉的东西,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带走。”
“现在?”程星辞有点惊讶,“这么快吗?”
“今天祝文骁要去跟政府开会,他们的项目将会因为数据泄露出一点问题,他最近几天应该都没有时间找你。我陪你们离开曼北。”
程星辞愣了愣,低头说:“我不走。”
谢凌或许是没有想到程星辞会是这样的反应,怔了一下,才问他:“为什么?”
程星辞抬起头看着谢凌的眼睛,他知道谢凌很想带他离开的心情,而且谢凌身上还有他的逆向标记,刚才又注入了一次信息素,短期内没有那么容易消散,这个时候不能陪在谢凌身边,实在是有些自私,但是他仍然说:“我走了,焚香园的人怎么办?”
“焚香园那边,不是跟你没有办法联系吗?你在这里,跟你不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呢?”
“是不能联系,”程星辞说,“但是我可以影响祝文骁的一些决定。如果我走了,他找不到我,可能会把气撒到别人头上。”
谢凌默了默,抬手碰程星辞的脸,“他那么喜欢你吗?”
“他不是喜欢我,”程星辞把脸放进谢凌宽大温暖的手掌里蹭了蹭,“他只是喜欢他的作品而已。”
现在就走确实有些急了,很多地方还没有安排好,谢凌冷静下来之后想到一些需要规划的细节,他也不想程星辞离开祝家以后带着茉莉过东躲西藏的生活。
但是€€€€
“他上一次打你是因为什么?”谢凌在意这件事,担心程星辞在祝文骁身边受委屈,“他经常会打你吗?”
程星辞脸更红了,露出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看了谢凌一会儿,缓缓抬起手臂,撩开袖子,把白而细的手臂露给他看,声如蚊呐地说:“其实……没有挨过打,伤痕是我自己画的。”
见谢凌愣愣的,程星辞放下手臂,眼睛不敢看谢凌的脸,越过谢凌的肩膀看向窗外,跟他解释:“当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站在我这边……祝文骁跟我提起你的时候,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想或许你跟他的友情胜过和我的。我不确定。”程星辞又把视线移到谢凌脸上,看不出谢凌是不是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小时候,每次我挨打你都会帮我,所以我想,假装被家暴或许会有用。”
谢凌被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弄得很心痛,叹了口气,又把程星辞抱紧,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事情明明不是谢凌的错,谢凌却大包大揽地把责任承担下来。程星辞靠着他,有一种安心的宁静。
抱了一会儿,谢凌想起正经事,问程星辞,“焚香园里面是什么样的?那边你有没有熟悉的人?”
程星辞很详细地跟谢凌说了焚香园的情况,然后告诉了谢凌里面有几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都不是真实姓名,他们的真实姓名程星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9号的名字,可是9号已经不在了。
谢凌说知道这些信息就够了,剩下的交给他来处理。
要如何利用昨晚收集到的线索、如何进一步调查取证谢凌还需要跟梁朔仔细商量,因为涉及到一些曼北市警方也不太好插手的层面,可能明面上还是只有走O委这条路,只是谢凌想用些手段让这件事成为迫在眉睫,客观上提高一下O委的办事效率。
谢凌没有跟程星辞说得太深,只告诉他昨晚的一些发现和最近的行动计划,让程星辞安心。
“我需要做什么吗?”程星辞很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想自己单方面被保护。
其实有一个关键证据,是程星辞可以提供的,但是谢凌不想给程星辞造成危险。程星辞被困在这栋房子里无处可逃,一旦引起祝文骁的怀疑,不知会给程星辞带来什么后果,谢凌不敢冒这个险。
谢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他约了梁朔中午要在警局见面。
“没有,”谢凌在程星辞脸上揉了一把,又亲了亲程星辞的额头,说:“我得走了,你好好吃饭睡觉,等我来接你。”
程星辞在谢凌松开手的时候抓住了谢凌的胳膊,眼睛很亮地看着谢凌:“我知道地下室的密码。”
“地下室的密码?”
“嗯,”程星辞说,“祝文骁把液体信息素全部储存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里,焚香园那边没有的。”
谢凌确实想拿到这个,但是,“你让我拿走了,祝文骁发现了怎么办?”
程星辞低下头,有点不敢看谢凌的眼睛,轻声说:“你只要不拿走我的,平时他不会特意去数,发现不了的。”
因为平时祝文骁只用17号,其他的只有每个月办品香会之前会去看一看,挑选这一期品香会要用的。
“才刚刚办过一次品香会,他下一次去地下室挑香是一个月以后了,”程星辞不太敢确定地问谢凌:“一个月时间……够吗?”
“够。”谢凌答得很肯定,他计划最多一周就把小辞带走。
程星辞转身握住门把手,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上没有人。
“跟我来。”程星辞说。
谢凌跟在程星辞后面,从走廊另一头的楼梯下到地下室。
一路沉默,程星辞在地下室门口停住,门上有一个老式的按钮式密码锁,锁的铜面已经旧得有些发青。
谢凌看到程星辞在锁上按了817206,然后门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程星辞摸到开关,按亮了灯,把谢凌拉进去,又把门关上。
走进去是一个娱乐室,墙上挂着一块很大的荧幕,但是投影仪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通电,荧幕前的皮质沙发也很新,还散发着淡淡的皮料气味。
荧幕对面是一个可以活动的很大的书架,书架上放的书看起来也很新,有些还带着塑封。
应该是没有人会在这里娱乐的,这里的温度太低了。
谢凌跟着程星辞往里走,看到娱乐室的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上是程星辞十几岁的样子。那个时候的程星辞没有现在这么瘦,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很青涩很不自然地看着镜头,白衬衣上有些脏,手紧紧地拽着衣摆。照片的左上角用红色的阿拉伯数字标了个“17”。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程星辞脚下一顿,朝照片看了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是我被卖进来那天。”
继续往里走,墙上还挂着一些程星辞的照片,穿着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地方。有些是在房间里,有些是在外面,头发渐渐变长又变短,而后变成现在的长度。
从外面数进来,一共有十一张。
好像是在记录植物的生长情况,每张照片下方还有两行小字,写着拍照的时间和程星辞的身高体重,以及一些谢凌看不太明白的符号和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