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辞抽到了辛德瑞拉。
“灰姑娘……”程星辞很郁闷,“难道我需要穿水晶鞋吗?”
其他人都笑他,他把巩伊凡的签抢过来看,“花木兰!我跟你换吧?我很适合花木兰。”
“不,”巩伊凡拒绝了他,“花木兰很适合我,辛德瑞拉很适合你。”
程星辞不想穿裙子,而花木兰本来就是女扮男装的人设,明明变装舞会是巩伊凡策划的,巩伊凡自己却可以逃过一劫,程星辞觉得自己很亏,“你看,我和花木兰都很会拉弓。”他比了一个拉琴弓的动作。
巩伊凡冷酷地对他摇头。
另一个KittyDance的员工说:“程老师要不我跟你换吧。”
程星辞把他抽到的签接过来看,上面写着“爱丽儿”,程星辞把纸条还回去,说:“我更不想当美人鱼。”
最后也没有找到可以交换的人,程星辞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个人设认领了,并且不敢告诉谢凌,他去参加舞会要穿裙子。
16号那天,谢凌谁也没提前告诉,他把项目组的事情临时交代给江语,独自赶下午6点钟的飞机回曼北。
他订了生日蛋糕,买好了礼物,要给程星辞一个惊喜。
飞机抵达曼北机场前,程星辞的舞会开始了。
巩伊凡把地点选在曼北市最豪华的酒店。
这是一个童话主题的变装舞会,除了KittyDance的人以外,参加舞会的其他人也要根据自己随机抽到的人设装扮自己。
宴会厅布置得像童话世界,所有人穿着童话人物的衣服。
抽到美人鱼的那位beta真的穿了一条很长的鱼尾巴,走路时尾巴拖在地上,在鱼身上开了个洞露出双脚。细长的鱼尾把他的双腿捆得很紧,让他只能很小幅度地迈步子,看起来非常滑稽。
巩伊凡果然狡猾地选择了男装,穿了一件古代东方的战袍。
而程星辞穿的是一条蓝色长裙,裙摆长及脚踝,深蓝色,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碎钻装饰,看起来就像是从布满星空的天幕上剪下来一块披在了他身上。
裙子是长袖的,遮住了手臂,但是领口略微有些大,露出他薄而平直的肩膀,锁骨优美,从脖子到胸口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戴着长卷发的假发,浓密而蓬松地披散着,隐隐遮住胸前的位置,有些暧昧的以假乱真。
程星辞刚来的时候很瘦,这些日子被谢凌养出些肉来,长裙剪裁苛刻的腰线正好跟他完美贴合。如果不是脚上穿了一双白色板鞋,真的会让人觉得他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开场舞的时候,程星辞站在舞台中央的光束底下演奏卡农,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这个时候宴会厅的灯开得很暗,只有程星辞独自在光亮之中,而他身上的星星都在光线底下闪烁,那光点好像萤火虫一般环绕着他。
他演奏的时候非常投入,跟着卡农的节奏,整个人似乎也要像萤火虫一样发着光飞起来。
曲子很美,人也很美。
灯光亮起的时候,程星辞觉得有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钉在他身上,当他鞠躬行礼之后直起身再看,又找不到了。
场边的乐队换了柔美缓慢的曲子,场中人牵起自己的舞伴,跟着曲子跳起舞来。
程星辞对跳舞没兴趣,放好了琴到场边去休息。他一直觉得这条裙子太紧了,令他不敢吃东西,怕勒出肚子,只拿了一杯鸡尾酒在手上慢慢地喝。
好几个人过来请他跳舞,他都拒绝了。
三支舞结束之后,巩伊凡像真正的战士般,在舞会的枪林弹雨中穿梭,终于排除万难地荡到程星辞身边,问他:“你怎么不跳舞?”
程星辞半靠在甜品台上,长发撩了一半在耳后,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我不会跳舞。”
“我带你啊。”巩伊凡动作夸张,朝他伸出手,绅士地鞠躬道:“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美丽的辛德瑞拉小姐?”
巩伊凡的肢体语言和情绪都很有感染力,程星辞把手递到他的手上。
场中的音乐换成了华尔兹,节奏不是很快,被巩伊凡带着,程星辞勉强能跟上动作,不算手忙脚乱,渐渐地找到一点感觉。
然后巩伊凡要带着他转圈,程星辞脚上的步调就乱了,他在巩伊凡手臂上捏了一把,小声说:“我不会跳,你别坑我。”
巩伊凡把手贴在程星辞背上,好像在给他支持,鼓励道:“不用担心,你别管脚上的动作,跟着我就好了。”
程星辞觉得自己有点笨拙,扶着巩伊凡的手臂,好几次踩到对方的脚。
转圈的时候,他余光看到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那人穿一身考究的西装,身躯高大笔直,步伐从容,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他没来得及问那个小丑是谁,巩伊凡又带着他转了一圈,这个圈转得极慢,他转过身时和那个人目光接触,转第三圈,那个人来到了离他们很近的位置。
场中的音乐忽地变得活泼欢快起来,巩伊凡带着他的舞步也变得快了,转圈,再转圈,然后丢开手,再一次被握住的时候,舞伴换成了那个小丑面具的人。
程星辞转头看到场中的所有人都在那个时候交换了舞伴,巩伊凡跟另一个看起来是Alpha的男人跳起来,还回头跟他眨眼让他继续。他只能跟着音乐,学对方的动作,四肢僵硬得不像话。
他听见面具后面的人笑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跳舞。”
“没关系。”那个人说话带着点嘶哑,好像被刺骨的寒冷冻伤了嗓子,但是语气却十分优雅,如果他嗓子是好的,声音或许会很好听。
“你好啊,程星辞。”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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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说喜欢哥嫂的留言我都收到啦,正文完结后会写个长一些的番外讲哥嫂的故事~
第47章 “我已经有Alpha了”
程星辞没想到对方竟然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音乐的节奏有些快,是跳的tango。程星辞已经完全放弃了技巧性的肢体动作,整个舞步处于摆烂的状态。那人表现得并不介意,一只手松松地握住程星辞的手,另一只手很绅士地扶着程星辞的臂膀,跟着程星辞的脚步,在音乐的节奏里毫无节奏地慢慢移动,语调从容地说:“我刚才听了你演奏的卡农,很喜欢、很想认识你。如果有些唐突了,还请你原谅我。”
“啊,”突然被表扬,程星辞还有点不好意思,“哦,谢谢。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很难知道吗?”那人语带笑意,“你这么美,这么特别,我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舞会现场确实有很多KittyDance的工作人员,他们都知道程星辞的名字,能问到也很正常。
可是程星辞答应过谢凌不可以在舞会上认识陌生的Alpha,况且不知为何,这个小丑面具给程星辞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现在只想快点脱身。
那个人却似乎很有兴致,也不管程星辞的舞步多么糟糕,很自在地跟程星辞聊天,“我听说卡农是巴哈贝尔为悼念死去的爱人而创作的,是这样的吗?”
说到自己喜欢的音乐家,程星辞条件反射地接道:“嗯,是有这样一个故事,说巴哈贝尔十几岁的时候在教堂弹钢琴,跟一位学琴的女孩儿相爱了。后来他去参军,那位女孩儿被人所骗,以为他死了,为他殉情自杀。巴哈贝尔回去以后见到女孩儿的尸体,悲痛欲绝,所以才创作了卡农。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是假的。”
小丑面具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故事里的时间跟现实中记载的对不上,”程星辞有些认真地纠正,“而且巴哈贝尔在教堂担任的是管风琴师,而不是钢琴师。”
“我倒是愿意相信这个故事,它很浪漫,”那人带着程星辞的舞步缓慢旋转,“至死不渝的爱情总是打动人。”
程星辞忍不住说:“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巴哈贝尔后来又娶了两任妻子。”
“哦,那真遗憾,”面具后面的声音冷淡了一些,“他应该在创作出这首名曲之后,追随爱人而去的。”
程星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在心里祈祷这首舞曲快些结束,他想回家了。
今天他没有戴项圈抑制环,而是贴了抑制贴,抑制贴被长发遮住,只露出白而纤长的脖子。
他感觉到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睛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令他很不自在。
虽然出席公众场合的机会不多,但是他并不憷跟人目光接触,否则他也不会把教人小提琴作为职业。
但是这个人给程星辞的感觉很不同,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让程星辞不敢跟他对视。
裙摆有些长,行动不太方便,程星辞几次感觉自己的裙子扫过那人的西装裤。他向后退了些,隔开半臂远的距离。
那人察觉到程星辞的抗拒,也并不贴近,隔着这个距离又问:“你呢,你结婚了吗?”
程星辞的目光再次投向出口的位置,别过脸说:“我已经有Alpha了。”
“那就是还没有结婚?”那人抬起程星辞的右手,好像在观察程星辞手上有没有戒指。
那只手确实曾经戴过戒指,但是程星辞在逃离祝文骁的时候并没有把戒指带走。并且由于程星辞跟祝文骁结婚的时间太短,那枚戒指还根本还来不及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形成什么痕迹。
程星辞蜷起手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穿的裙子没有兜,所以他没办法把手机带在身上,而现场又没有挂钟可以看时间。他觉得现在可能已经有些晚了,跟谢凌约好九点之前要回家的,也不知迟了没有。
他看到那人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表,于是就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三十五分。”那人看了一眼表,回答他。
“糟糕!”程星辞一惊,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有点懊恼和抱歉地对那人说:“我要回家了。”
“这么早就要回家?”
“嗯,我跟人约了时间。”
“谁?”
程星辞皱眉,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这么失礼地问他如此私人的问题,而且还问得咄咄逼人。他不想再纠缠下去,松开手要走。
那人却随着音乐,又顺势拉着程星辞的手腕把人扯回来,好像程星辞只是跟他配合完成了一个欲拒还迎的舞蹈动作。
“辛德瑞拉不是要十二点钟才会坐上南瓜车离开吗?”面具后面的人笑声低沉,“今晚的灰姑娘能不能为我留下一只水晶鞋呢?”
程星辞觉出他话里的暧昧意味,敷衍也懒得敷衍了,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说:“我真的要走了。”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程星辞特意提前好几天就在网上查过舞会的社交礼仪,像这样甩开舞伴独自离场,似乎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但是程星辞没有精神去思考更多,只想着现在已经比跟谢凌约定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多小时,谢凌会不开心的。
或许谢凌在等他的时候还会胡思乱想,觉得他不乖,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
程星辞从人群舞动的缝隙里穿过,心跳很快,在胸腔里咚咚地敲着,快步向门口走去。
“小辞!”巩伊凡在后面叫住他。
程星辞的手已经握在了大厅的门把手上。他回头看到巩伊凡向他跑来,便站在那里,等巩伊凡走近了,有点抱歉地说:“太晚了,我要先回家了。”
“再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要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回头时,程星辞余光瞥见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他,便朝那边扬了扬下巴,问巩伊凡:“那个人是谁?”
巩伊凡回头:“谁啊?”
“戴小丑面具的,”程星辞说,“就是刚才跟我跳舞那个。”
巩伊凡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然后说:“我不知道,他戴着面具我认不出来,怎么了?他惹到你了?”
“算了,没什么,”程星辞扶着门上的圆柱形大理石拉手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去照顾其他人吧。”
“你就这样走吗?”巩伊凡上下看他一圈,提醒道:“你的外套,还有手机,还有琴,都不要啦?”
这时程星辞才想起来自己的东西都还放在宴会厅侧面的休息间里。
“哦,对,我差点忘了,”刚才心里着急,程星辞甚至忘了自己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而外面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我傻了,我去拿。”
他们说话的时候,巩伊凡的手机响了,巩伊凡拿出来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起来,而是按了侧边按钮把来电音关掉,将手机揣回兜里,说,“走吧,我送送你。”
去休息间要穿过宴会大厅,往回走的时候刚好上一支曲子结束了,换上了非常舒缓的音乐,巩伊凡问他:“还要不要再跳一曲?我带你跳慢三?”
程星辞这几天临时学跳交际舞,巩伊凡让他从练习慢三开始,已经有了些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