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祠打完饭回来,给他带了一杯西米露,看起来像是不情不愿地放到了他桌前。
陈星河目光从手机上抬起,扫了眼。
陈星河第一次喝这家西米露时,味道不错,椰味很浓郁,因此那时候迷上了一段时间。
结果这个窗口的椰奶西米露跟开盲盒似的,时淡时浓,时好喝时不好喝。
渐渐的,他就不喜欢了,极少的时候才买一杯。
陈星河一只手喂养他的小宠物们,一只手戳开了西米露,喝一口:“嗯,今天这个好喝,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在这家喝到这么好喝的味道了。”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江盛祠,把西米露推过去点:“你要不要尝尝?”
江盛祠眼一扫,淡声道:“不用。”
态度有些冷淡。
陈星河眼睛扫着他,心道江盛祠最近来大姨夫的频率也太频繁了吧,心情起伏不定的。
难道学业压力太大?
唯一知道真相的张云帆看看陈星河,又看看江盛祠,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哎,我最近看到一个理想型心理测试。”张云帆故作无意地说,“两位帅哥,采访一下。你们喜欢比你们年纪大的还是小的?或者是年纪相同的?”
陈星河吸了口西米露,唔了声:“都可以吧。”
“那你呢?”张云帆问江盛祠。
“年纪相同。”江盛祠说。
张云帆意味深长地多扫了他一眼,又继续问:“那你们喜欢被人叫学长还是学弟,还是同学?”
“不可以叫名字?”陈星河问。
“这不是在测理想型嘛。”张云帆说。
陈星河想了想:“那学长吧。”
江盛祠冷淡的眉眼轻轻一抬,淡淡扫过他一眼。
张云帆:“……”
罪孽啊,他怎么就忘了某人刚才还被人喊过学长,也忘了某人刚还因为这个吃醋来着。
“行,下一个问题……”张云帆迅速岔开话题。
“等等。”陈星河打断了他,朝江盛祠一抬下巴,“他还没回答。”
张云帆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更喜欢哪个称呼?”
“无所谓。”江盛祠说。
“好,下一个问题。”张云帆问,“你们喜欢做照顾人那方还是被照顾那方?”
“不知道……”陈星河喝着西米露,思忖片刻,道,“看人吧。”
江盛祠:“照顾人。”
陈星河眼一撇,看向他,笑着道:“那我就做被照顾的那个吧。”
张云帆:“!!”
一天到晚瞎撩撩,江盛祠不弯,谁弯!
张云帆低头吃饭了。
“测试结果呢?”陈星河追问。
“哦,江盛祠理想型偏年龄相近的。你……”张云帆看着陈星河,略微思忖,道,“都可以,看感觉吧。”
陈星河:“……”
用得着你说?
-
回到宿舍,平常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很少回宿舍的石磊今天在宿舍睡觉。
本来陈星河跟张云帆在说话,张云帆瞄到,朝陈星河指了指他,两人说话的音量顿时降低了。
“他这个时间怎么会在宿舍?不用打工吗?”张云帆压着嗓门说。
陈星河瞄一眼他呼呼大睡的脸,静默片刻,道:“累了吧。”
张云帆点点头,也安分地坐回去,宿舍里没人再说话。
张云帆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回了宿舍不能大声说话,没呆多久就出去窜宿了。
陈星河也有点困,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开始打哈欠,刚好宿舍有人在睡觉,静悄悄的,外头走廊的声音倒成了点缀,怪催眠的。
陈星河索性放下手机,爬上床睡一会儿。
“困死了,我先睡一会。”陈星河坐到床上还不忘叮嘱,“等会别忘了叫我。”
江盛祠:“……嗯。”
陈星河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完全黑了,连走廊的声音都没了。
他差点以为已经上课,江盛祠没叫他。爬下床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是自己睡昏了,还没到上课时间。
卫生间有水声,估计是江盛祠。
陈星河揉了揉脸,清醒一会儿,起身也进了卫生间。
他站到江盛祠旁边,拿起漱口水,漱了漱口。
“江同学。”陈星河撞撞他胳膊,喊,“江哥、江爸爸、江大帅哥……”
像是觉得好玩,陈星河自娱自乐般一个劲地喊:“江江、祠祠,没想到你小名还听多。”
话落,陈星河又想到一个:“江小祠~”
说着挑了挑眉,脑袋侧向他,重复了一遍:“江小祠,这个名字还挺可爱,适合给你儿子起。”
江盛祠忽然侧过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身体往这边倾了倾,以挨近陈星河的姿势,目光与他平视。
面对突然在眼前放大的帅脸,陈星河愣了下。
江盛祠看着他,那双眼睛近距离得在他脸上慢吞吞扫过一圈,而后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薄唇微掀,低沉好听的嗓音压低,缓缓喊:“学长。”
“你喜欢听这个?”江盛祠说。
陈星河:“!!”
有一瞬间,陈星河的心脏被电了一下,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过就一瞬间。
“你们……”刚睡醒的石磊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在干什么?”
陈星河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转过头,与石磊惺忪的双眼对上。
“原来,你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啊。”石磊发出一声不可思议地感叹。
“不是。”陈星河立刻否认,“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说罢意识到这句话有点逻辑问题,改口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刚才看到的……”
他瞄一眼旁边的江盛祠,哥俩好地搭住他肩:“就是我们好兄弟间一贯的操作,别想太多。”
说着撞了撞旁边江盛祠的胳膊:“是不是?”
江盛祠没说话,拨开了他的手。
陈星河:“……”
石磊看着他们,没作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
周五晚上,江盛祠在国外读书的发小回来了,所以他们一帮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约着一块聚聚。
陈星河要上课,再加上那一帮都是江盛祠的发小,就他一个陌生人,他们又难得一聚,陈星河很自觉没去。
下了课,陈星河独自走在回宿舍的途中,旁边同学来来往往,说说笑笑,今夜月朗星稀,他看着这样一个夜色却觉得有些无聊。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是江盛祠的电话。
“喂。”陈星河接起来,疲倦的声音显得有些散漫。
“下课了吗?”江盛祠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没等陈星河应一声,那头就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抢声,这个说“我来”,那个也在说“我来”。
陈星河有感觉到手机易了主。
果然下一秒就是别人的声音:“嗨,陈星河,我是江盛祠的发小。”
“哈喽,陈星河,我们都对你很好奇,特别想见你。”又有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陈星河:“……”
他感觉他现在特别像被男朋友的朋友们瞎起哄的女生。
想到这个联想,陈星河不禁失笑,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下课了吗?”那边有人喊道,“陈星河,要不要来吃烧烤,让江盛祠来接你。”
“下了。”陈星河说,“现在吃吗?会不会太晚?”
“不会。”那边的男生说,“我们难得聚一次,准备通宵。你来吗?”
“……你们都是发小,我就不去了吧。”陈星河礼貌地说。
“发小有什么关系,就是一个院长大的。”男生笑道,“来吧,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期待见到你,都想认识你。”
听到他们这么真诚的邀请,陈星河也没瞎矫情,同意了下来:“行。”
“行,那我跟江盛祠说,让他去接你。”男生说。
“不用。”陈星河拒绝,“我打车过来快。”
“也行。”男生说,“那我跟江盛祠说。”
陈星河:“好。”